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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下面子这么晚给并不熟悉的郁景庭打电话,结果,也是关机。
有时候煎熬就是熬一熬就过了,但那一晚宫池奕熬了一整晚,到清晨越是冷郁,好在展北办事效率不错。
他在用早餐,展北就站在了餐桌前,“太太应该到爱丁堡了,昨晚的航班。”
男人顿了顿,脑子里闪过昨晚酒店门口的交谈,干净的手指放下餐具,朝展北看去,表情略僵,“你说她去了哪?”
话音落下,展北看着他猛地从桌边站起来,又隐忍的闭了闭眼,手臂撑住桌沿,他赶忙把轮椅调好。
从香堤岸到机场,没有半点插曲,一路压抑。
所幸的是她的电话通了。
然而宫池奕拨过去的电话,响两声就被按掉,如此一次一次,他的情绪一点点积压、攀升,焦急到愤怒,又揉作一团。
登机后,展北看了看他,“太太身手不错,危机意识也不差,不至于出事。”
宫池奕倚靠椅背,五官始终绷着。
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下机时宫池奕需要搀扶才上了轮椅,一边出机场,他一边干咽了几粒药。
机场口,有人上前来迎,“太太和一位男士一同下榻酒店,您直接过去?”
轮椅上的男人脸色沉了沉,一个字都没吐。
…四十分钟后。
顾吻安刚换上睡袍,门铃已急促响起。
衣带半系,屐着拖鞋走过去,随手开了门,一股冷冽扑面而来。
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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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65、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她看他,吃惊的不仅仅是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是笔直的立着。
酒店可是有监控的。
然而开口也是平平淡淡,“我刚好想出门。”
宫池奕眉头暗了暗,嗓音低沉,“穿这样?”
顾吻安都没低头看自己衣带半搭的暧昧,美丽的脸孔微仰,眸子很凉,“穿这样怎么了?没光着出去就很不错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三两句就点火药?她也忘了,只觉得这样说心里解气。
她刚想退,门口的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一伸,撑住房门。
“我没让你进来。”她微皱眉,不悦的看了他。
门板反而被他的力道撑开,腰上一紧,他已经把她整个掳了过去,“嘭”一声,背抵房门。
垂眸睨着她,很沉静。
以为他会发怒时,他只压着嗓子问:“电话为什么不接?”
顾吻安略微低眉,“有约,不方便。”
男人闭了闭目,看来她没被跟踪,也没被怎么样,再问似乎是他自讨苦吃。
索性什么也不说,翻身将她压在门边,一手揽她的腰紧贴他的坚实,薄唇覆下,很强势。
她紧了眉心,抬手去推。
手腕被他有力的扣住毫不客气的定在门板上,她呈现的完全是投降姿势,却动弹不得。
胸口无端的恼火,一双眸子狠狠盯着他。
饶是再有情,被人这么盯着,谁也吻不舒服。
男人薄唇不离,低眉,望着她的恼火,静了好一会儿也离不开馨香软嫩的唇。
可他试图挑开她的唇畔,却见她一双眼有了泛红的趋势,胸口一下软了下来,定定的望着她。
眉峰轻蹙,拇指攀上她眉尾的痣。
她偏过脸躲了,视线却还狠狠定在他脸上,“不是你说别找你吗?”
宫池奕薄唇微抿,不知道她这些天想了什么,但这会儿……
已然山雨欲来。
本想把她拥进怀里,她双手死撑着,盯着他。
“说了只是一周……”他沉沉的嗓音。
她温凉扯唇,“我是小狗?你说来就来,说滚就滚。”
其实事实就是这样,主动权全在他,她只能听从,所以她等了很多天,等他提离婚,还以为SUK附属楼那天晚上就能听到。
活活熬了这么些天。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她反手推掉他拥着的手臂,连带把本就没系好的睡袍带子彻底敞开也没在意,从他和门板间转身。
还没两步又被他长臂带了回去,指尖顺势滑进睡袍掌心贴着她的后腰心。
很烫。
扣着她小巧的半张脸,吻得缠绵悱恻。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他低低的望着她,哝语自唇间溢出。
顾吻安两排睫毛颤了颤,睁开眼。
哪个死缓能心平气和的等行刑日期到来?何况,爷爷、电影和宝石几件事弄得她精神都快分裂了。
他俯低五官,又在她唇上吻了吻,沉沉、不疾不徐又极其自然的一句:“你老公站不住了。”
吻安愣了愣,不是因为他的话,是因为他的声音。
沉澈浓厚,轻重缓急刚刚好的敲在胸口。
眸子微抬,刚好他又几不可闻的叹息着落吻,“干脆说好,要吻几次才能不生气,嗯?”
他完全可以自己忍着最后一口气走过去,偏偏她不发话,他就继续深情款款的立着。
顾吻安微抿唇,又柔眉蹙起,似乎才发现他的唇很冰,连带五官棱角也是寒凉不减。
外面下雨了吗?
除了觉得他应该想把衣服换了,她想到了郁景庭还在等她送东西过去。
宫池奕看着她盯着自己没动静,虽然表情很淡,却心头微微愉悦,“留着以后看?”他把掌心移到她肩上借力,又微微勾唇,“还是已经在给我想碑文了?”
宫池三子,欲久立,卒?
------题外话------
这碑文简洁明了!
☆、66、试试放了我又是什么意思?
她刚把宫池奕扶到沙发上,他就看出了她急匆匆的想出门,握了她的手腕,“去哪儿?”
吻安想了想,有必要做点说明,“我来这里不是因为跟你生气,只是不喜欢别人对我呼来喝去,也的确有事。”
如果他没有记错,电话里她说跟郁景庭约好了,属下也说她跟一个男人同时下榻酒店。
她已经拿来毛巾递过去,“你身上很潮。”
却见他只是定定的盯着她,不见喜怒。
顾吻安皱了一下眉,反手把自己的睡袍衣带系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很快就回来。”
他的手收了回去,可声音很沉,“下着雨。”
她看了看他,只是说了句“我知道。”并没领会他话里另外一层含义。
黑蒙蒙的夜里,雨并不大,但寒冷厚重而刺骨。
拿着郁景庭的车钥匙串走出酒店,顾吻安微微缩了肩,脑子里又拂过两小时前的场景,说不上不喜欢,但还是皱了皱眉。
咖啡吧,位置靠里,她把从柯锦严那儿要来的号码沿桌推到郁景庭面前:“是古瑛的号码么?”
郁景庭目光淡淡的垂下,却没回答她。
就在她收手时,他很自然的伸出手握了她的四指,手心干燥而舒服,她却蓦然蹙眉。
他的动作再自然,终归是唐突的。
然,她刚要用力,郁景庭淡淡的看了她,明明是冒犯又显得一片清淡,道:“指甲,怎么弄的,不像你的风格。”
顾吻安不擦指甲油,所以干净的指甲起了坯子一眼就能看到,他还用指肚拂过,“女孩子细皮嫩肉,容易划到。”
她居然半个字都接不上,只能看着他从中规中矩的黑色公文包拿了钥匙串,抽了一张湿巾垫着,然后打磨她的指甲。
整个过程,不长,顾吻安却觉得很诡异,无数次看了他。
那是她跟宫池奕打电话时无意识抠起来的坯子,她并不在意,实在不知道他眼神为什么这么好?
柔唇微抿,把手缩了回去,“我自己来。”
郁景庭也不坚持,把钥匙串递给了她。
就这样,她顺手把车钥匙串放进包里,带回酒店,直到接了他的电话说车钥匙被她拿走了回不去,她才恍悟。
撑着伞刚走到酒店前大大街,一眼看到了对面的郁景庭,她的眉心更紧。
“你就不会找个地方避雨么?”她走过去怪异的盯着湿了不少的郁景庭。
郁景庭只淡淡的弯了一下嘴角,从她手里接了钥匙,“手机没电了,怕你出来找不到。”
她盯着他,无言以对。
“资料发你邮箱了,看完记得删。”他说完作势直接冒雨走到停车的地方。
她皱了一下眉,伞送给他是不行的,淡淡的道:“你跟我到酒店门口,再把伞带走。”
其实郁景庭身上都湿了,多淋会儿也坏不到哪儿去,但他还是把她送到了酒店门口。
…。
顾吻安进房间时,宫池奕依旧坐在沙发上,甚至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目光悠悠然打在她身上。
出去时带伞,回来时空手。
她走过去,他收回视线,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
神色很淡。
“郁景庭来做什么?”依旧是很淡的声音,低低的,“特意跟你过来的?”
她转头看了看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也道:“不是接了你姐的案子么?”
宫池鸢的研究所就在这儿。
宫池奕沉默片刻,几不可闻的点头,也侧首望着她,“熟到业务范畴也要和你讲?”
顾吻安愣了愣,看了他深渊眸底,很凉。
“两个男人同时建议你接近我,也许事半功倍。”他接着道,下巴微抬,指了指茶几上她的手机,还是那样的调子,平稳、幽淡。
东里给她发的短讯,郁景庭给她传的邮件。
不待她说话,宫池奕再次幽幽开口:“最好,先不要和我计较为什么私自看你的东西。”
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说话,他也没有看她。但吻安反而觉得他周身的沉重凌冷,很压抑。
后来他侧首看了她,看了好久,方才薄唇轻启:“你知道余扬会怎么形容这种情况么?”
他说了三个字“仙人跳。”
她才微蹙眉,“我们三个没有抱团设计你。”
然而,现在的事实是这样的。
她只好抿了唇。
宫池奕依旧盯着她,听起来不急不缓的低沉:“看来,我从最初就选错了路线?你会比较中意郁景庭那一类?”
他们因为郁景庭不愉快不止一次,但头一次,他直白的计较。
“都说女人用来追,追不来就抢。”宫池奕扯了扯嘴角,“你这儿都不受用,我在考虑,如果你真的中意谁,倒不如放你去试试?”
顾吻安一双柔眉一点点皱起来,怔怔的看着他。
他很认真,认真到有些凉薄,这压根不是会睥睨着她勾唇说话的宫池奕,也不是会卷嗅他长发的不羁的三少。
宫池奕握了她的手腕,指腹温热,慢慢拂去她手上的潮湿,五官淡到漫不经心。
黑眸微微抬起,深深看进她眼里,“不要左攀右绕经过那么多男人来了解我。”
“怎么,不习惯我这样说话?”男人略微扯动嘴角,“回仓城见你之前,我一直这样,为了配合你费力不少力气制造纨绔形象。”
估计是白费了,余扬说的是,他现在没时间扮风流公子。
顾吻安听他说了这么多,终于定定看着他,“你……是在生气?”
“放我出去试试又是什么意思?”蹙起眉,断了关系?
他终于松开她的手,镌刻的棱角温沉,“你也不是对谁都视而不见。”
话音落下,他已然撑着沙发沿站起来,有些吃力,但她伸手想扶,他却避开了,莫名一句:“还有多余的伞么?”
她终于明白他上一句的意思,怪她关心郁景庭比对他的关注多。
“宫池奕……”
“没有算了。”他接过话,迈步略微僵硬。
她已经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我跟郁景庭……”
他低垂深眸,静静的盯着她,凌冷的深沉居然止了她的话,然后看着他薄唇微动,“我在内阁担职,首辅。”
突如其来的隐秘他就那么说出来,所以她怔怔的。
☆、67、目光垂落在她蝉翼轻颤的睫毛上
“不是一直想知道么?”男人微微隐忍的闭目,又继续:“公务繁忙,加上在吃药,以后大概都会是这个状态,所以不会来打搅你,怕忍不住脾气,知道你没事就行。”
她知道,上一次他说过,在吃药,副作用脾气会很暴躁。
她只是看着他的隐忍,没接话的打算,只握了他的手帮着支撑,接触他热热的掌心,却忽然紧了眉,“你在发烧?”
“嗯。”宫池奕只是喉结轻颤,几不可闻的讽刺。
两个人待了这么久,他两次言语提醒,出门前、回来后两次握过她的手。
她微仰脸,看着他的淡漠,起那么些了愧疚,拥吻时他掌心滚烫,薄唇寒凉,她都忽视了。
“我去给你买药。”她说着就要转身。
宫池奕抽出手臂,声音淡淡,“抗一抗就过去了。”
吻安怔了怔,侧首,“……你在怪我么?”
他只是几不可闻的弯了一下嘴角,挪了两步。
忍着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在额头冒汗,双腿颤抖的狼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