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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声道:“你的情况,是我刻意封锁的,导致顾吻安一整年联系不到你,想必对你不少误解。那种情况,我没办法,你倒下了,需要秘密调动伊斯兵力到荣京。”
所以,对顾吻安的解释,他自己去做。对怎么把人带回去的事,他沐寒声想办法。
宫池奕似是冷然笑了一下,“你倒好,把我妻儿都坑遍了。”
沐寒声蹙了蹙眉,没能说什么。
而关于带走云厉的事,沐寒声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因为最要紧的那个人不同意把云厉带回仓城,就是顾吻安。
早餐之后,她进了客厅,把话说得很清楚,“政治不是儿戏,云厉是我儿子,可他现在更是伊斯继承者。”
沐寒声皱了眉,她是云厉的妈妈,她都这么坚持,那一纸协议也在她那儿,别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看了宫池奕。
这个时候,宫池奕该对她做出解释,该心疼她这一年受的苦和委屈,可儿子被拱手送人梗在他胸口,根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连一张脸的神色都是始终阴郁。
吻安站在客厅,看着他始终不开口,心里很酸。
他怪她,她很清楚。
可她心里的酸楚谁来懂?谁来体会她当初数次找他无果的心情。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终于把视线收回来,尽可能自然的神态看了沐寒声,“你们之间的政治事件我不管,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想静一静,你们继续。”
不单是她该静一静,他们之间都必须静一静。
她转身上楼,之后没再下来。
只是她心里清楚,她等着他上来哪怕说一句话,哪怕解释一句。
可他没有。
吻安坐在窗户边,听到车子离开时,自嘲的笑了一下,就算云厉的来去牵扯了太大的政治矛盾,可是她呢?
他就这样扔下她了?
从头到尾,她都说云厉不能离开伊斯,她都一句不敢提自己的去留,因为如果他不开口,她连回仓城的理由都没有。
晚餐时,小乔敲了门,让她下去用餐,她没有理会,反锁了门。
天色逐渐暗下来,又有人敲门,吻安久久没有回应。
门外终于响起余歌的声音:“顾小姐,是我,能和你聊聊么?”
她坐在窗户边,眨了眨眼里的湿润,略微的深呼吸,调整完走到门口,神态并无太大异常。
余歌看了她略红肿的眼,进了卧室。
两人坐在窗户边。
余歌先开了口:“其实,三少心里一直惦记你,只是云厉的事对他冲击太大,短时间没办法好言哄着你、宠着你。”
“荣京内乱的严重程度,你一定不是很清楚?”余歌看了吻安。
吻安蹙起眉,别说不清楚,她压根不知道。
看她的表情,余歌这才想到了沐寒声和三少的谈话,道:“沐寒声把内乱的一切消息都封锁了,以免有人趁乱对荣京下手,它遭受不起三波攻击的。”
“三少当时是唯一的中坚力量,直到他受重伤昏迷,沐寒声不得不让伊斯帮忙,这些,老夫人肯定也瞒着你?”
余歌笑了笑,“我也理解老夫人的想法,如果不是瞒着你,怎么能留住你?”
吻安蹙紧眉,她没有料到这些,但严格说来,她不觉得老夫人骗她、利用她,那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担忧、操劳。
末了,她看了余歌,“荣京遭受了两波攻击?”
余歌微蹙眉,“你一点也不知道?”
说完又点了点头,也是,然后道:“内乱是一次,内乱主谋就是找汤乔代孕的男人,如果不是汤乔代孕的事视线被爆出来,这个内乱恐怕还要蛰伏,爆发起来会更厉害。”
笑了笑,余歌道:“所以,发现汤乔怀孕的你也算立功了!”
至于第二波,余歌看了她,“第二波和聿峥有关,不知道他招惹了哪方面的势力,到现在,聿峥还下落不明。”
聿峥?
吻安想起了那次的事,果然没猜错,聿峥真的犯事了。
接着,她想到了晚晚,聿峥下落不明,晚晚怎么办?
余歌不知道她想的这些,接着道:“关于这些事的影响,最棘手的,自然是你和三少了,沐寒声很自责,差点拆了一对鸳鸯。”
微抿唇,余歌叹了口气,“我知道,顾小姐这一年来也受了不少委屈,一定也埋怨过三少,可他身不由己,更是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他哪怕想接你也不可能。”
“你是不是没发现?”余歌看着她,眼里有些不忍,“三少右手手背血肉模糊,正常人早痛得晕过去,他呢?”
吻安想到了被他弄坏的铁锁,想着他手背上的惨不忍睹,柔眉拧着。
在她惊愕和不解中,余歌笑了笑,“对,他现在手上是没有知觉的,我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能帮他恢复。”
“所以你说他就不委屈么?”他受的痛苦不比别人少,为了国政大事,他还有苦不能言。
总不能那时候抛开整个荣京?他必然做不到的。
吻安看着余歌,明白她特意又过来找她聊的原因。
自顾笑了笑,“所以,你是觉得该我过去给他道歉?”
余歌也说不好,但是不忍心看着他们这样冷下去。
吻安已经摇了摇头,“至少现在我做不到,就像他今天做不到上来跟我说句好话一样。”
所以,他们只能彼此静一静,没别的办法。
余歌只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们双方都不容易,双方也都没有错,可现在局面的确焦着着,也许静一静再谈会好一些。
否则,云厉不能带回仓城,总不能他们的感情也到此结束?多可惜。
安静了会儿,不再谈这个话题。
吻安脸色不见,也略微笑着,看了余歌:“你和东里还好么?”
提到这个,余歌蹙了眉,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好半天才道:“就没有好过。”自顾笑了笑,又一脸愁绪,“一年前跟我说为了出气,至少也要绑住我同样的两年来折磨,现在又说婚讯被人挖了,不生个孩子就离婚,别人一定说他功能有问题。”
所以,逼着她离婚前至少生个孩子留下。
☆、257、结婚纪念日
谈到生子的问题,吻安不免心里难受,也勉强笑了笑,“那就生,东里夫人那么喜欢你,一定也盼着抱孙子!”
当然盼着,早就盼着了,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没有,天天给余歌喝大补汤。
末了,吻安又笑道:“东里那种性格,能这么要求你,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出气。”
余歌只笑了笑,“还能因为什么?我跟他没什么交流,都很忙。”
吻安点了点头,“他要管理家族企业,忙是理所当然的,等过了这几年就会好很多。”
哪知道余歌笑得越是自嘲,“他忙的不是这些,否则你以为我们的婚讯怎么被挖的?”
这话让吻安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听余歌道:“于馥儿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看起来是有意帮她复出,毕竟娱乐圈这一块,他很熟。”
要资源有资源,要钱也毫不吝啬的往外掏。
吻安蹙着眉,在她认知里,东里绝对不是这种人,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跟于馥儿牵扯不清的,别说帮她复出了。
何况,她如果没记错,于馥儿好像复出的心思并不多,反而以后想转到幕后,毕竟快三十了,这碗饭不可能永远都吃那么香,而且她最近几年都没有作品。
余歌只是笑了笑,“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又道:“我们结了婚这么隐秘的事,外人都不知道,就因为他亲近的小模特不少,没有一个嘴巴严的。”
吻安眉头更紧了,狐疑也越重,得亲近到什么程度,才能把自己结婚的事抖搂出去?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余歌反应过来,看了吻安,“我今天是来劝你的,你可别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我都知道。”
所以余歌平时很少去想这些事,免得给自己招惹不愉快,何况,一年已经过去了,还剩一半,不远了。
吻安却自顾笑了一下。
她倒是觉得,说不定东里找这么些借口,就是为了拖过这一年,再来一年,若真的生了孩子,又哪那么容易说分开就分开?
未几,余歌看了她,“三少的航班还没起飞,你要不要,联系他?”
吻安神情微淡,还是摇了摇头,“不了。”
正好,之前任务失败的小乔再次请她去用晚餐。
“一起么?”吻安看了余歌。
余歌笑了一下,一起下楼。
玄影从下午就没和她说过话,他其实是懂她的,知道这件事里,她也委屈,这个时候看到他,她除了愧疚就是压力,也就只好不打扰她,只把余歌留下了。
吻安下去的时候,玄影也从书房出来。
她转头,神态很自然,就是笑意不那么轻快,“你也没吃么?”
玄影微勾嘴角,声音低低的,带了温和,“不饿,正好等等你。”
余歌不由得多看了玄影两眼,余光也不可避免的扫到了他那只空荡的袖子,只好礼貌的把视线收了回来。
自顾的叹了口气,这种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余歌恐怕都该闷出病了,这三个人其实谁也没错,谁都委屈。
玄影看起来得到了云厉,可他失去的同样很多。
*
第二天余歌订了机票,吻安本来是要去送的,但玄影有事走不开,云厉又闹脾气,她只能待在家里出不去。
“没关系!”余歌笑着,“反正没多久也要见的,你的电影还得到仓城收尾不是?”
吻安淡笑点头,看着司机把余歌送走。
之后很多天,吻安都是在家里带云厉,其实也没做什么,因为佣人做的比她多。
何况,她总有一天要走的,所以刻意减少和云厉的接触,怕他到时候离不开她。
她一直记着余歌的话,知道宫池奕在那段时间也受了伤昏睡不醒,甚至一个胳膊到现在没恢复知觉,她也想打电话,可每一次拿起电话,最终又放下。
有些事,时间久了也许会淡一些,所以她还是等等吧。
可正当她这么熬着的时候,晚晚却先给她打了电话。
也没有寒暄,没有太久不联系的生疏,北云晚便直接切入主题,“吻安,我其实是有事想求你。”
她听完蹙着眉,“跟我怎么还用这个词呢?”
就她们之间的感情,凡事也上升不到“求”的层面,但是吻安的确听得出晚晚的沉重。
“我听说,聿峥出事之前去找过你?”北云晚接着问。
吻安立刻严肃起来,点头,“嗯,给你送过去的东西,就是他亲手给我的。”
又抿了抿唇,道:“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惹了谁,也不知道这么严重,早知道那天在酒吧我应该多留意的。”
她知道聿峥出事,到现在都下落不明,这么长时间,晚晚和米宝都在荣京,他不可能不回来,除非真的走不掉,或者……
吻安没有往下想,她光听晚晚现在的说话语气就知道多煎熬。
抿了抿唇,努力一笑,道:“也许,他是不满你当初的脾气,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了,你看我妈,就是奇迹的代表。”
可吻安想,当初聿峥走的时候说的话,好像就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似的,说他若不回来了,晚晚也许会很高兴。
北云晚不可能笑得出来,她现在一个表情都没有,整个人很累很疲惫,撑了一年,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所以你找我是?”吻安想起来,问。
才听晚晚道:“我听说了关于你和玄影、宫池奕的事,知道你跟他现在关系很糟糕,但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找谁了。”
顿了顿,北云晚接着道:“连我哥都说,如果想要最短的时间找到聿峥,只有宫池奕办得到。”
说到这里,吻安当然也听得懂了。
“我知道你可能很为难,但吻安,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你去给宫池奕说说好话,至少我得知道他是死是活。”北云晚说得有些哽咽了。
吻安抿唇,眉头轻轻蹙着,最终也勉强笑着,“我明白的,不为难。”
然后才道:“你其实已经找过宫池奕了吧?”
按照他现在的脾气,和平时的性子,肯定不会直接答应晚晚的,正好间接逼她回去。
北云晚顿了顿,还是“嗯”了一声,“他让我别跟你说来着。”
吻安淡笑,不说都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但,宫池奕本身都还没康复,真的能操劳得动这么大一件事?
她担心,到时候因为她求情,又让他有个什么事,她得愧疚多少?
心底微叹,没再去想,只问了晚晚:“你好些了么?”
北云晚沉默了会儿,“就那样吧,总是觉得很累。”
而且她最近总是做梦,总是做梦,梦到的全是聿峥,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有冷着五官一脸嘲讽看着她,说:“现在你满意了?我永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