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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安保噗嗤一声笑了:“关个几年?你听说了吗,陈一秀的助手其实就是他的枪手呢。造纸天赋高不代表控文能力好。那些所谓的大师,有几个是真的完全靠自己的本事完成写造的?说的好听是帮助大师收集资料,实际上就是枪手!”
“唉——现在的造纸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也听说了,现在一个好的枪手在造纸师当中可是很抢手的呢!”
“是啊,在写造圈子里,混得好的造纸师养几个枪手已经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了……”
真是又是一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现代派的写造原文已经让简墨叹为观止了,本来以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下限了。结果事实证明了,在利益的驱动下,人类总有能力再次突破极限。
有造纸天赋的人,居然连那种说明书都写不清楚?
简墨百思不得其解:他一直以为造纸天赋实际上是一个人对文字的敏感度和操控能力,也就是上一世里所谓的才气和灵性。但一个被公众认可为造纸大师的人居然需要依赖枪手进行造纸,这说明事实和他以前想当然的理解似乎有些两样:造纸天赋这个东西,和本人的文才无关?
那么,造纸天赋到底是什么?难道真是与生俱来的某种特质?简墨再度陷入了畅想的狂热。
在简要诞生之后,简墨曾经对照纸人等级划分标准对简要进行评估。最后认为他已经无限接近异级纸人的各项属性,是一个多智近妖武值爆表的特七级。简墨曾近有些自负地想过,如果不是当时他对自己的能力判断有误,加上对这个世界的异级并无了解,所以不曾在简要的设定中涉及异能,否则的话,简要的等级很可能不会止步于特七级——或许,他对自己造纸天赋的估算还可以再向上……靠一靠?
传说中仅占造纸师2%的异造师,到底是什么样的?异级纸人又是怎样被制造出来的呢?
如果说纸人的天赋是通过造纸师对这种天赋的了解然后通过文字传递过去的,那么异级纸人又怎么解释?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写出异级纸人的异造师自己是有异能的。如此,异造师又是怎么理解异能,然后把异能传递过去的呢?
莫非天赋赋予的自圆性不仅仅对天性赋予有用,对天赋赋予也有效用?简墨猜想。
连蔚曾说过,当写造原文符合一致性,合理性,深广度三项基本原则后,造纸原理就会被激活:人类的性格、情感爱好微妙且具有多面性。即便是类似穷举法现代派在实际写造中也无法把一个人所有的特性全部设定好的。而这部分空白的特性会由造纸原理随机地选择一种进行“填补”,而这一种特性必须能够与其他既定下来的特征构成一个“圆满的人格”——也就是依旧在满足三项基本原则的前提之下。
这种造纸原理的特性被称为自圆性,取“自圆其说”之意。
自圆性的发现源自很久以前造纸师联盟的一位造纸师的一次有趣的造纸:他将自己所写的两个完全一样的原文同时投入化生池中,得到一对“双胞胎”。这对“双胞胎”在外貌体型、天赋技能、性格表现上完全一致。然而仔细观察过一段时间后,这位造纸师发现两人的性格外在表现虽然差不多,本质却完全不一样。同样是活泼的个性,同样是喜欢与人说话交流——一个非常讨人喜欢,总是在恰当的时机做恰当的应对,与之相处如沐春风;另一个就让人有些敬而远之——对自己的才能非常自负,凡事抢尽风头,唯我独尊。
当造纸师再次重温这对“双胞胎”的原文时,发现自己对两人深层次的性格并没有做明确设定,因此在造纸过程中发生了明显的偏差。
但由于自圆性的选择是随机的,所以具有不确定的风险。这是造纸师无法控制和完全杜绝的。但在造纸的过程中,造纸师往往会对重要的天性和天赋尽可能地进行最详尽设定,以保证作品在大方向不偏离预想。一般来说,造纸师塑造的人物性格越立体细致,不可控性越低,反之则越高。
如果自圆性真的可以对天赋赋予如同对天性赋予一样进行“空白填充”的话,同理可见:当异造师对异能的设定符合一致性,合理性,深广度三项几本原则时,造纸原理同样可能被激活?
简墨有些懊恼得抓抓头发。他现在有一种冲动马上去构思出一篇异能文来验证下自己的推测是不是正确。虽然市面上的写造原文和关于写造技巧的书挺多的,但是多数只涉及普级水平,而且等级越向上越少。涉及特级的就已经寥寥无几,异级根本无处可寻——造纸师中仅占2%的异造师,他们的经验又怎么可能轻易公之于众?
可简墨早已经决定自己在拥有自保能力前不再弄出一个“儿子”来,这样一来又怎么证明自己的猜想对不对呢?
在不再造出一个纸人的前提下,自己是不是可以想点别的办法?简墨放任自己的思维脱缰地狂奔着……
正在自我世界里烦躁得想挠墙的简墨突然听见有一个十分好听的萝莉音在耳边问道:“你是造纸师吗?”
简墨怔了一下,从臆想的世界里脱离出来。他发现原来是那个卖原文的小女孩在问他。
小女孩长得瘦瘦高高,十分柔弱,一张小脸给人精致却冰冷的感觉。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微黄弯曲的头发扎成两个高高的马尾,鼻子秀挺,嘴唇粉嫩,双颊上几粒浅褐色的蝴蝶斑,左耳上带着一只小巧的银粉色铃铛,看上去洋娃娃一样的可爱。
简墨内心莫名生出一种违和感,却一时找不到哪里有问题。但对于一个小女孩的询问,他还是不好拒绝:“造纸师?不是。“
小女孩歪着脑袋,似乎有些好奇,但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好奇的表情:“你不是参赛选手吗?”
简墨笑了笑:“我都还没有一件作品,怎么也不能被称为造纸师吧——只是有天赋而已。而且就算有作品,也并不是所有天赋者都能成为造纸师。”
造纸师需要得到造纸管理局的官方考核认定才能正式取得资格,不是是个天赋者就可以自封的。
小女孩望着他,幽幽地叹道:“都一样。都一样。”
看着一个面相萌纯,声音娇嗲的萝莉突然发出一声仿佛是从地狱下面飘上来的叹息,简墨突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违和感越来越强了,简墨警惕心大起: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这女孩子细看的话,五官分明不属于真人,更像是从二次元里出来的一样。更古怪的是,小女孩进来这么久,简墨居然一次也没有听见她的铃铛响过。
这是一个纸人,特级以上。
至少。
第25章 教室里唯一躺在地上的人
“你卖原文?”必须稳住她。简墨望了一眼两个安保,抱着不大的期望希望他们能够察觉自己警示眼神。
一个卖原文的纸人小女孩,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搭配。如果小女孩的主人是她的造父造母,又何必靠做枪手维持生计。如果不是的话,那她的目的就更值得商榷了。
二次元的小女孩表情不变地看着他。不,她不是没有表情。是写造她的那个人刻意地设定——这种面瘫小萝莉在前世的漫画中简墨没少见过:不是自闭症患者,就是无心无情的杀人机器。对于一部奇幻作品来说,一个外在和内在反差极大的角色自然会很吸引读者的注意力,是作者们热衷塑造的角色类型之一。一个异造师的想象力层次远高于大众,他会喜欢这种角色简墨并不奇怪。
可让这种角色走入三次元的时候,简墨就觉得过分了。虐心苦情戏看起来爽,真落到谁的头上,只怕人人都会骂娘。这种角色的性格和内心世界与正常人的截然不同,他们注定不能很好地融入这个世界,是一个从诞生开始起就注定会一生孤寂痛苦的人。
“我能看看你卖的原文吗?”简墨继续没话找话。
“不能。”小女孩拒绝地很干脆。
“为什么?”简墨表示理解不能。
小女孩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出钱吗?”
简墨噎了一下:“我没钱。”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里冰一样的清澈,却没有温度:“你为什么不去比赛?”
“我被取消资格了。”
“为什么?”
“因为我揍了一个考生。”简墨摊手。
“你为什么揍他?”
“嗯……表面上看,是因为他骂我,我生气了;实际上,是因为我不想参加比赛。”
“为什么你不想参加比赛?如果获奖的话,不是很好吗?”
简墨轻轻一笑:“听说第一名的原文会被拿去写造……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准备呢?”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大概表示……理解不能。
简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可手还没有触碰到她,小女孩就马上后退一步,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他,仿佛是在警惕他的奇怪行为。
简墨用一种怜爱又惋惜的目光望了她一会,突然坐起身,目光落在地面,双手在胸前交握,思考了一会,然后抬头望着小女孩回答:“我还没有工作,又还在念书。我养不起他。”
小女孩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骤然停住后吐出两个字:“撒谎!”
简墨笑而不驳。
小女孩说:“造父没有养纸人的义务——而且你既然能够参加这次比赛,自然是在天赋测试中表现的不错,又怎么会没有写造出纸人?这个时候说自己养不起纸人所以不参加比赛,你不觉得自己前后言行不一致吗?更何况,你就那么有自信拿到第一名?我看你是害怕自己拿不到好名次,无法跟老师家长交代才故意打人逃避的吧?”
简墨心中微微一松:肯说这么多话就表示愿意沟通。这种冷心冷情的萌萝莉角色一般眼光颇高,不招惹她生气就不会太危险。
“我天赋测试的纸人设定,不低于特五级。”简墨温柔地望着小女孩,“你觉得我现在会有特五级的实力吗?”
小女孩打量了他一番,很不给面子地摇摇头。
“所以啦,我没有纸人诞生。退一万步讲,如果我写造成功,一个特五级的纸人养活自己的能力是肯定有的,我也不必太为他操心。”简墨补充道,“更何况,你应该听说过了,今年的天赋测试时,造纸管理局发生了火灾,所以……”
“你的纸人诞生纸在里面?”小女孩显然听说过这个。每年的天赋测试不光是学生老师,也是所有民众关注的热门消息。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新星造纸师啦,他的来历生平如何啦,都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简墨点点头,随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见过一起通过天赋测试的齐眉还有其他同学的纸人呢?这些纸人呢?难道他们都没有写造成功吗……他心里隐隐略过下场不妙的感觉,但立刻将自己的心思拉了回来:眼前的危机才是他此刻要当心的。
“至于——我拿不拿得到第一名?”简墨耸耸肩膀,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时旁边的安保忍不住插了一句:“现在的小孩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虽然没有望着简墨,但是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另一名安保也接口道:“现在的天赋者哪个不是自个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我高中的一个同学到现在连个普三级的纸人都造不出来,只会写些胸大无脑的美女,还整天在我们面前炫耀。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他写造的那群纸片只会每天晚上站在街头拉男人,是些连个高档一点的夜总会都不要的货色!大家都在背后叫他‘鸡妈妈’,哈哈哈……”
简墨冷了脸色: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会找死的。
小女孩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不再开口说话。这让简墨更加紧张了,突然响起的铃声几乎把他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比赛正式开始了。
接下来无论简墨怎么逗小女孩,她都只是用冰冷冷地目光看着简墨,不予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墨感觉唾沫都说干了。他瞥了一眼两个依旧没心没肺地拿各种小道消息八卦新闻来消磨时间的安保,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自保先而不应该是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两个二货的智商上。
“我想上个厕所可以吗?”简墨向两个安保说,“比赛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我再进场也失去资格了,现在出去总不会有问题吧。”
两个安保对看一眼,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然而,小女孩不乐意了:“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跑,不会太晚了吗?”
两安保乐了。他们显然会错了意。
简墨无奈地转头:“不跑还能怎么办?我已经示警了十几次了,可他们完全没有一点觉悟。既然明摆着救不了,我自求自保还不成吗?”
小女孩直直地望着简墨,轻轻抬起一只苍白纤细的手。顿时室内所有的物体:办公桌,椅子,文件,文具,茶杯……瞬间凭空悬浮起来,看起来非常像科幻大片中的场景。她摇摇头说:“如果你在比赛开始前这么决定的话,或许看在保大局的份上我会放过你,可是现在——不行!”
说着细嫩的食指向三人的方向一指。
在小女孩话音未落前,两个安保已经全然呆滞时,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