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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段不知真假的幻象却让闻人七心中惊起了波澜。
河神大人原来并不是真正的河神,河神娶妻原来只是为了村中那丁点的香火,从一开始,洛白就不曾在乎过他要娶的新娘是谁。
他只是需要一个新娘。
而她恰恰成为了那个新娘。
本来还因着自己阴差阳错坐上花轿而以为,自己与河神大人还是有一点点缘分的闻人七不免有些失落,她摇摇头,想着把这种因着虚假的幻象而充斥内心的不愉快撵走,可下一秒,眼前的幻象再换,变作了停留在湖岸的花轿。
闻人七愣了愣。
她看见自己出现在幻象中,身着红衣头顶红盖,被婶娘搀扶着进了那花轿。
闻人七忍不住走近几步,想确认那进了花轿的是不是真的自己,幻象猛然一闪,花轿化作一团红色浓烟消散在虚无空间。
紧接着,她再度看到了自己。
那小小的容不下几人的厨房里,她正捂着双眼不敢去看那盘旋着庞大的身躯挤在簌簌发抖的厨房里的银龙。
闻人七惊讶的长大嘴巴,这一幕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画面,怎么也会出现在幻象中?
难道说这幻象能读心?还是说,其实这幻象就是真的?
始终笃定幻象为假而不去相信幻象呈现的一丝一毫的闻人七有些发怔,她几乎来不及去理顺思绪,幻象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再现了她与河神大人相遇相识的每一个瞬间。就连她沉入湖中因溺水失去意识被洛白相救的那幕,也一一呈现。
看着双爪抓着自己的银龙冲破湖面直冲入天,闻人七喃喃低语。
“这都是真的?”
父亲心中有一个不知姓名的前情人,所以记忆中父亲才会对母亲那般冷淡,河神大人会出现只是为了香火,所以才需要一个温柔听话的新娘……
闻人七不知道,当她心中腾起这个想法的同时,乌黑的双眸渐渐布起了血丝。
幻象中的景象依旧在变,有些她看过,有些她并不明白,所以当满面悲愤的洛白怀抱受了重伤的小鲤发下重誓,定要帮她夺回内丹时,闻人七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河神大人会去除妖,是为了那个叫做小鲤的女子。
河神大人会受伤,也是为了那个叫小鲤的女子。
她于河神大人,自始至终的都只是一个陌生人。
幻象消失了,闻人七失魂落魄的站在虚无空间之中。她脑海里回荡着上山之前洛白的甜言蜜语,唇间似乎还残留着白日洛白印下的热度,一切都仿佛才刚刚发生。
这片刻的温暖情意,在未来,在河神大人找回记忆的那一刻,都将会如这幻象一般消失殆尽,只留下她一个人。
闻人七握了握拳。
在她眸中红光渐盛之时,原佩戴在闻人七腰间的匕首开始蒸腾起黑色的浓雾,雾气缭绕间点点星光如莹虫开始绕着匕首浮动。不知是不是那黑雾的作用,闻人七原本蹙紧的眉心渐渐舒展,眼中的血色也一点点褪去。
然后呢?
闻人七心中突然升起这么一个想法。
河神大人离开后,她又会如何?
她会独自一人回到青葭村,继续在嫁给何青书还是其他人之间做抉择,她多年积攒的那点私房钱应该还埋在床头下的地砖下,父亲的病可能会因为冬季的降临而加重,同样小弟因为天气转寒无法再到处乱跑而增多了读书的时间……
一切都只会恢复原样,好像与过去的日子也并无什么差别。
闻人七笑了笑,她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自认已经想明白但不知为何心疼痛难忍的闻人七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间,一滴泪自左眼滑落,在原本飘渺无穷的虚无空间溅起阵阵涟漪。
陈列着众多五光十色宝器的仙器阁出现在了闻人七面前。
卷一 第二十三章 六丑
自神荼离开后,洛白心中又开始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在他们逐渐靠近昆仑山的时候就开始在心房衍生,直至登得山顶,在与闻人七分开的刹那,忽然放大笼罩心头,明明只是暂时分别两居,他却有种会失去她的错觉。
夜色降临,林英还在昏迷中,并无睡意的洛白撑着脑袋坐在桌前,一手无聊的挑动着攒动的灯蕊,映得他投射在墙上的影子晃动不已。
他突然间很想闻人七。
这种想念自心口滋生,一点点蔓延全身,要他忍不住现在就想要见她。
洛白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入了魔。
他将目光移向林英。
洛白不是没有怀疑过林英说的话,尤其是在与闻人七互动时她对自己的示好总是受宠若惊,很可能一切正如闻人七所说,他们这一人一神很可能之前根本没有什么称得上是沟通的交流。但是为什么呢?林英为什么要撒谎?
洛白不想太多去探究这个凡人的思想,他自认自己是很想得开的神仙,神魄受损就想办法修补,丧失的记忆他终有一天会想起,若此劫当真渡不过去便九九归一去六道轮回台再走一遍——当然,这是在与闻人七互表心意之前的想法,现在的他对这凡界多了不少留恋。但不管怎样,林英会撒谎显然有他的目的,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能阴差阳错真的撮合自己与闻人七这点,洛白还是很感激他的。
想到闻人七眼眸中便多了几分柔情的洛白勾起唇角,他站起身子,打算来场夜游。
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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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幻象的闻人七很快便发现了不远处口吐鲜血双眸紧闭跪倒在地的六丑。
“六儿,醒醒!”她摇晃着六丑的肩膀,希望能把她从幻象中唤醒。
仙器阁中五光十色,各类宝器分门别类的漂浮在空中,或沉或浮,皆冷冷的注视着这突然闯入的两枚生灵。
双手紧紧攥着胸前衣襟满面悲怆的六丑,眼角的泪痕已经干涸,不知是闻人七晃动的原因还是身处幻境中的六丑又着了什么心魔,她哇的一口又吐出一口鲜血,不管闻人七如何呼唤,眼睛始终紧紧闭着不肯张开。
“六儿……六儿!”已从幻境中走出的闻人七咬着下唇,六丑是她离开青葭村之后真正意义上想要去交往的朋友,看着她这般痛苦,且这痛苦还是因她而起,闻人七心中满是自责,“醒醒,醒醒啊!”
挽起袖子,闻人七狠狠心,一巴掌扇在了六丑脸侧。
一下不够,再来一下,闻人七最后手都拍痛了,六丑脸颊浮起了清晰的五指山印记,却依然眼眸紧阖。
“六儿……”
闻人七快要急哭了。
就在这当口,一个念头忽然从闻人七脑海中闪过。
幻境……幻境一定是因为哪个仙器引起的,如果找到那个仙器是不是就可以带六丑出来?
这样想着,闻人七将六丑躺平放回,开始在围绕四周飘在半空中闪着冷光的仙器中寻找。
然而,闪耀着或淡或亮光芒的各式仙器只让闻人七看得眼花缭乱,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可疑,每一个看起来又好像不是,就在闻人七心急如火的在各式仙器中穿梭之时,一盏宝镜出现在闻人七的视野中。
在望向那盏华光流溢不知是何材质铸成的宝镜之时,配在腰间的匕首突然嗡嗡作响。
闻人七下意识将匕首摘下握在手中,只见那蹲伏在匕首上祥兽麒麟口吐浓黑的雾气,雾气绕着匕首旋了一旋,随即牵引着闻人七的视线飞向了那枚宝镜。
握着匕首跟随雾气来到镜前,闻人七困惑的望向镜面,吃惊的发现那镜中站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半跪在地捂面垂泣的六丑!
找到了!
闻人七欣喜若狂,可很快愁云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旁。
虽然找到了致幻的仙器,那要怎么把六丑从幻境中拉出?
焦急万分的闻人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躺在地上的六丑面色越来越差,生怕再晚一步同伴便会有生命之忧,闻人七一咬牙,拼了!
她拔出匕首,短刃在这色彩熠熠的仙器阁中闪着冰冷的寒光,急于救人的闻人七并没有发现,她这把看似普通的匕首,置身于仙器阁中其周身泛出的光泽竟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件仙器。
短刃锋利削铁如泥,闻人七握紧匕首高举双臂,对准那泛着华光的宝镜,毫不犹豫的就砍了下去!
利刃触礁,发出刺耳欲聋的尖啸,那宝镜镜面凭空升起一层看不见盾璧,抵住闻人七手中的匕首,瞬间星光迸溅,好似两把火剑交锋,势均力敌,分不出胜负。
一下不行,就多来几下!
下了狠心一定要唤醒六丑的闻人七刀刀直奔镜面面心,那原本看似毫无空隙可言的宝镜外壁渐渐抵挡不住,最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卡啦,脆弱的镜面直迎锋利的刀刃,映照着六丑惨白面容的宝镜镜面瞬间四分五裂!
成功了!
闻人七喜不自禁,收回匕首转身奔向六丑。
只见六丑已经扶着地面缓缓坐起,她面色茫然的看着朝着自己大步冲过来口中喊着你终于醒了的闻人七,脑中混混沌沌,竟如大梦初醒一般。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钻心刺骨的痛,好似全身经脉碎裂再也拼接不起来。
“六儿,六儿你没事吧?”闻人七心痛的半跪在地上,她捧起六丑苍白的脸庞,一点点擦拭着六丑唇角的血迹,“那都是假的,那都是幻觉,六儿,你醒过来没有?”
幻觉……
六丑眨眨眼,在幻境中的一切忽然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脑海,画面最后定格在风流子狠狠扼住刚刚化形的她的脖子,满面狠劣狰狞的吐出那句你把素素还给我。
“唔……”瞳孔猛然一缩,心中一梗,喉中涌起一股腥甜,六丑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一吐,吓坏了闻人七。
怎么人都醒了还在吐血?她慌忙用袖子帮六丑擦去血迹,扶着六丑坐好,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你这是何苦?幻境里都是假的,那都是,都是……”闻人七努力在脑海中寻找着说辞,六丑接下话来。
“都是心魔……”
“对,心魔!”闻人七帮六丑顺着气,“你好些没有?”
自觉心魔深中只怕此生都逃脱不了的六丑朝闻人七笑笑,她努力站起,摇摇晃晃的环视了一圈这漂浮在四周的仙器,最后目光落在了已经碎裂的宝镜上。
“你做的?”六丑朝那四分五裂的镜子努努嘴。
闻人七不语点头,当时只急着救人,现下看来好像是闯祸了。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将镜子拾起,捧到六丑面前:“还能拼得起来吗?”
“这仙器阁里陈列的都是各大修仙门派十年千里挑一挑出来的宝器,我一介——”六丑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她顿了顿,接着道,“小七,你闯祸了。”
“那怎么办?”闻人七牙疼,她蹲下身子将这镜子拼拼做最后挣扎,发现确实合不到一起之后叹口气,“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你们老大追究起来,你就说是我弄坏的好了……”
六丑嗤笑出声,她的老大也就是昆仑派的掌门人可不是像她这样好相与的人。
“你是用什么将这宝镜击碎的?”相对于如何将这面镜子拼起,她更好奇的是这个。
闻人七老老实实的将腰侧的匕首摘下放到了六丑的手中。
六丑垂眸看了看,又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那匕首,问道:“这就是在山上时你插进了白猿额心的那把短刃吗?”
“嗯。”自觉闯了大祸的闻人七不敢多话,生怕一个不留神又碎了其他的仙器。
怎么看都像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但修仙界一向是深浅不定,越是穿着朴素的散修反而越可能是修仙界的大神,看似普通毫无文章的凡器,反倒充有大能,也往往是有心而求不得的真正仙器。
既然闻人七能用得动它,不管这匕首有何来历,八成也已认主。本就对身外之物无执念的六丑没有去深思这麒麟座守的匕首到底有何能耐,只是随意看了看便还给了闻人七。
但她还是嘱咐道:“放好,无事不要随意示人。更不要像今天这般,我说要看,便轻易给我。”
闻人七眨眨眼,那匕首在她手中翻了个花重新插回腰侧:“这话洛大哥也曾经说过。”
“哦?”
“是洛大哥的神魄还未受损时候。”回忆起李家村,闻人七叹口气,不知怎么她又想起了李素素与林英的事情。
见闻人七不愿多说,六丑也没有多问。休憩了片刻她元气基本已经恢复,那幻境虽然让她吐了几口鲜血,但无伤大碍。她环视这金光大盛的仙器阁,提醒闻人七她们此行的目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