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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强势的力量,却不像是这个溺死鬼的!离妄没有时间细想,他催动着体内所有未知而陌生的力量。在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过后,控制着河水的力量被破开了一道口子,离妄才得以一个侧身,使得那排尖细的牙齿错开了自己的脖子。
也是在那个瞬间,他看见了溺死鬼周放脖子上挂着的一块墨黑色玉佩,上头繁复的刻纹精致而华美,一看就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玉。
玉佩落入视线的那一刻,有异样的感觉从离妄的身体中迸发出来,是萦绕在鼻息间的血腥味和那声惊呼揉碎了在一起,变化成裹着迷雾的幻影,仿佛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蝶翼抚摸过的地方皆留下了一片萧瑟。
那时候,他应该感受到了还有人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这枚玉佩。彼时和今日,就像重新融合在了一起,所有欠下的债也都将一一偿还。
可那之前,至少要。。。。。。
“色鬼丑八怪,你敢咬我师父,小爷我跟你拼了。”陶林顾不上去扶沈岁岁,拿起脖子上的佛珠就开始往溺死鬼周放的身上砸。她现在对佛珠的使用方法颇有心得,所以砸的每一下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专砸他的胖脑袋。
佛珠每落到那颗脑袋上一下,就震来一圈金色的亮光,这亮光就像一把把扎人的利刃,刺的周放没有知觉的躯体都生出了痛觉来。
他刚一松开口准备逃走,脖子就被人死死的掐住了。
至少要——先灭了这只丑八怪溺死鬼!大师的嘴角略微往上扬起,面上露着一抹极富邪气的笑:“咬完就想逃,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想着自己和徒儿这一晚上,又是被困在雾气中,又是泡在冰冷的水里。离妄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顾不上肩头的疼痛,两只手用力掐着周放粗大的脖子。这师徒二人流氓一般的打法,让皮皮一双覆着寒气的眼眸里不由漏出了几分惊色,粉嫩的唇动了动,无声的说着两个字:流氓!
“打死他,打死这个死色鬼。”晃过神来的沈岁岁在一旁呐喊助威,她只恨手边没有一根棍子,不然一定要往这死色鬼身上打上几棍。
于是溺死鬼周放从一个威风出场,颇有气势的阴魂变成了一只被打得颜面全无的王八壳。
“说,你把沈姑娘的魂魄勾到哪里去了?”离妄的掐工十分了得,这会儿周放被他掐的吐出了一条灰白色的大舌头,一副吊死鬼模样。他那进满水的脑袋壳子被打的一会儿方一会儿圆,仿佛下一刻还能从那对肥大的耳朵里掉出几条鱼儿来。
“咕噜,咕噜,咕噜。。。。。。”断断续续的沸水声从周放的口中发出。
别打了,别打了!自己说了,真的说了,可是你们这群流氓无赖听不懂鬼话有什么办法!溺死鬼周放觉得自己的魂魄就快要被打散了,他惊恐的想到魂飞魄散之后就真的不能再寻欢作乐了,便拼了最后一口气用力握住了脖子上的玉佩。
一时间刺眼的白色光芒像一朵烟花一样炸开来,将离妄和陶林震开,再看时溺死鬼周放已经没了踪影。
“你大爷的,居然逃走了。”陶林忿忿的对着空气骂道,“就这胆子也敢出来害人。”
“大师,大师。。。。。。”岁岁难得柔和的叫声中带着七分悲伤三分惊乱,她身侧是一个个不完整的粉黛,她们似烟雾,似薄暮,似无根的风,却没有一个再似从前模样。她们安静而无声,可那一双双含泪的眼睛里却又想包含了千言万语。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被离妄这么一问,每一个粉黛都同样的点着头,而后手指努力的指着自己的锁骨,就像她的脖子上挂了什么东西一样。
离妄脸色突然一变,“你是不是想说,沈姑娘的魂魄被困在周放的玉佩里?”
所有粉黛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她们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样,转眼间就汇聚成了一团黄色的光影。
“善哉,善哉。”
浓重的雾气和阴冷的河水褪去后的今初园,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安宁。离妄合掌念起了超度的经文,他的声音就像是飘落在竹林间的雨珠,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随着那团光影渐渐消散在夜色中,蒙了尘的夜空也因此明朗了起来,露出了漫天灿烂的星子。陶林指着自己脑袋上最亮的一颗星子,声音中沾染上了星辉的清冷:“粉黛姐姐,变成星子了。”
“师父,粉黛姐姐变成星子了。”举着的手被人握在了掌心中,冰冷褪去后换上了不知名的炽热。离妄极富磁性的声音贴着“小狐狸”的耳垂落下:人死后是不会变成星子的,它们是太阳和月亮生下来的孩子。傻徒儿!
师父,你可能真的是一个假扮成和尚的富家公子!陶林觉得埋在心底的那颗火种开始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于是她顺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好像着火了。。。。。。”
☆、春花遇(九)
粉黛下葬的那一天,沈岁岁充分发挥了她能哭能嚎的本事,那一把时高时低、时细时粗的嗓音还招来了过路人的驻足观望。
“哎,这姑娘准是没了爹娘,可怜见的。”
“是啊,真是怪可怜的。”
“。。。。。。”
陶林起初还能挤出那么两滴眼泪来,现在被这越来越热闹的人群所吸引,不由戳了戳沉浸在无尽悲伤中的岁岁,“你出名了,这些可都是你的看客,我们村的红姐儿都没有你这仗势。”
沈岁岁抹着眼泪,哽咽的问道:“谁是红姐儿?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村有这个个人?”
“窑花红姐儿你都不知道!”陶林说完这句之后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现在师父不在,可没人护着自己。
“陶林!你的皮又痒了是不是?”
她这一吼,那些个看热闹的人全都面色一变,心道:这方才还惹人怜的姑娘,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凶巴巴的小夜叉?
人群中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美人儿,一双琉璃般的美眸正直勾勾的盯着沈岁岁。奇怪的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站在这里,却无一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就像大家伙儿都看不到她一样。
“粉黛姐姐,你死的好惨啊。。。。。。”陶林连忙捂着脸一阵哀嚎,这一做法果然起了不小的作用。岁岁脸上的怒意明显有所减弱,却还是不重不轻的打了一下陶林的手臂。
“我师父说了,你不能打我。”这语气听上去怎么那么像是受了婆家欺负的小媳妇儿?陶林念及此不由挺了挺腰,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沈岁岁不禁被她这模样逗乐,嘴上却连唬带吓的说着:“你师父现在去了周府,护不了你,我就打你,就打你。”
眼看着那双细皮嫩肉的手就要落在自己的屁股上,陶林刚想跳着躲开,却发现那手被另一只小一半的手被抓住了。
皮皮很是爷们儿的将抓着的手用力一甩,语气不善说道:“我说过,别再打他。”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的厌恶,看的沈岁岁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漫上心头。从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的孩子,长着一张精致到无法挑剔的脸,可那张脸上对自己的厌恶却那样明显,沈岁岁想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就像她想不明白这一刻的负罪感来自哪里一样。
对于这一幕,看戏的群众再一次发出了热闹的议论:
“呀,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人才!”
“哎,这模样,不知道将来得祸害多少女人!”
“。。。。。。”
皮皮这番举动让扮了十七年男装的陶林很是受挫,一个孩子都比自己爷们儿,看来自己无论穿了多少年的男装,这骨子里还是个没胆识的娘们啊。。。。。。
不过,皮皮爷们的话让“小狐狸”很是感动,她认识到或许自己这辈子都干不过小夜叉之后,想着有人护着总比打屁股强,于是她又喜滋滋的摸着皮皮的脑袋,对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岁岁说道:“听到没,就算师父不在,还有我们家皮皮护着我。”
“我们家”这三个亲昵的字眼,显然让陶皮皮有些意外,他的眼睛里化开来一丝柔和的光,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挂着几缕水雾,眼角的泪痣让这张悲喜不明的脸变得有些妩媚。
所有人都忘了,很多年以前,这张完全长开的脸一直都被戏称为“祸水”,祸国殃民的“祸”,心如止水的“水”。
白衣美人儿有趣的看了一眼这个不寻常的孩子,紧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墓地。
眠城外的雾虚林,是专门用来埋葬死人的。林子不算太深,来的时候还吹吹打打的甚为热闹,不知怎么的,回去时却越走越冷清,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喵,喵,喵。。。。。。”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尖细的猫叫声,绵白色的雾气也随之越来越浓郁。有了那一晚的经验,陶林指着白茫茫的雾气朝往大喊一声:“何方妖怪,报上名来!”
“别一惊一乍的,不就是几只猫吗?”岁岁泛红的眼睛看着一只只从雾气中钻出来的猫儿们,其中一只黑猫弓着身子像支箭一样跳到了陶林的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走了她的钱袋子。
这年头,猫都不是老实的猫了,这偷盗的本事丝毫不比人弱啊!陶林痛心疾首的追着那只眨眼间没了踪影的黑猫:“黑炭猫,你敢抢小爷的钱,等我抓到你一定要剪光你的毛!”
“陶陶,陶陶。。。。。。”沈岁岁的大嗓门显然唤不回脚下生风的陶林,以及吃力的跟在她身后的陶皮皮。
这会儿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和越聚越多的野猫,沈岁岁有些害怕了,她想找根木棍壮壮胆子,可看了一圈除了枯叶还是枯叶,连块大一点的石头都没有。
“不就是几只猫嘛,没事的,没事的。”沈岁岁连声安慰着自己,刚准备提起一口气跑出去的时候,有一双冰凉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脖子,这让她浑身一颤,大叫一声:“鬼啊。。。。。。”
身后那人却娇滴滴的掩嘴笑着,声音中带着女人独有的敌意:“狐媚子,前几日不是很横吗?怎么这就怕了呢?”
岁岁被说的稀里糊涂,处于惊慌状态的身体努力的转过来。原本以为身后会是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鬼,没想到却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这下沈岁岁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又归回了原位。
看着眼前这张娇媚的美人脸,她不由的感叹道:这姑娘长得可真白啊!就像白绒绒的雪花一样。可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她,她凭什么骂人?
这样想着,沈岁岁的火气就上来了,“你骂谁狐媚子呢?”
白美人儿脸上的笑越来越诡异,没等岁岁反应过来,一张凶狠的猫脸就摆在了她的面前,一颗颗莹白色的尖牙晃得岁岁眼前一黑:“猫,猫妖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使劲揪住了猫妖那对柔软的猫耳朵,前后摇摆着。
猫妖没想到她会使出这招,一边痛苦的嚎叫着,一边破口大骂:“你个狐媚子,赶紧给老娘放手,老娘这一对耳朵可是金贵的很,狐媚子你听见了没有。。。。。。”
沈岁岁哪里听得见猫妖在叫嚷着什么,昨夜的溺死鬼和现在的白脸猫妖,使得她现在的神智处在崩溃边缘,好不容易手上拽着了这么个软乎乎的东西,她才不要放开。
“老娘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你,现在你这狐媚子自己找死,那就别怪老娘了。”猫妖显然是被惹毛了,她尖叫着抬起一只锋利的猫爪,朝着沈岁岁的脑袋拍去,却猝不及防的被人猛揣了一脚屁股。
“岁岁!”陶林扑过去抱住瘫软下来的沈岁岁,后者一看见陶林就搂着她的脖子哭诉道:“你个没良心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陶林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岁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柔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来英雄救美了嘛。”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怀中的岁岁越哭越起劲,一边哭还一边用小拳头捶自己。
另一边,被陶林踹了一脚的猫妖揉着发疼的屁股,气急败坏的叫道:“老娘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
只是她挥着猫爪的身体却被一道强势的力量阻隔着,白脸猫妖瞪着一双琉璃目,惊诧的看着那个精致的孩子。他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水,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杀伐之气。
猫妖的妖瞳能看到凡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在那一刻,她所看见的是一身戎装的青年将军,那张脸敛去了世间所有的颜色,俊美的像是遥不可及的白月光。他挥动着手中的利剑,剑锋过处带起漫天的墨黑色戾气,朝着自己袭来。
“喵。。。。。。”伴随着一声痛苦的猫叫声,白脸猫妖迅速变回了原形,被一群赶来“救驾”的猫侍卫们急匆匆的带走。
“发生了什么?”陶林一脸懵懂的看着一溜烟不见的猫儿们,不禁怀疑刚才那只凶狠的猫妖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陶皮皮摇摇晃晃的走到她身边,惨白的脸上露着一个温柔如水的笑,“没事了,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伤害你,因为你是我的。。。。。。”他的话还没说话,人就倒了下去。
“皮皮!”陶林的惊呼让眼眶里还挂着泪水的岁岁一下子抬起头,担忧的问道:“皮皮怎么了?”
“准是被吓着了,皮皮啊,我可怜的娃。”陶林心疼的抱着宝贝皮皮,跟在同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