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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屈就了,也只能委屈一下,在我这儿了。”
柳元卿既然来楚家少,见楚暖的次数也不多。但因为年岁差不多,在宫里时,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过,所以此时倒是并不陌生,笑道:
“怎么突然对我客气起来了?前儿在大安宫时,不是还喊我表姐来的?”
由于十一娘没有跟来,离心帮着柳元卿归拢了一下,并没有重新梳。
楚家姑娘最是有眼色,柳元卿只稍微想一下,便就猜着,肯定是那天她对黎落太过不客气,将楚暖吓着了,于是笑道:
“我那样对她是有原因的,你快别多心。我连个妹妹也没有,以后咱们可要好好走呢。”
楚暖一听,笑着便就喊了声表姐。
没一会儿,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便就好了起来。
等见过了楚舅舅,柳元卿便就随着楚暖进到了楚家的花园子。
现在已经正式进入夏天,虽还没有入伏,但在太阳底下时间长了,也颇有些热。
走了一圈的柳元卿,头上、身上便就有汗了。
于是,楚暖直接将柳元卿引到了水边上,凉快会儿,再过去见客人。
一路上,楚暖将今天请来的客人,细细地与柳元卿做了个介绍。
当然,那些个妇人,柳元卿不乐意见,完全不用她见。
楚家今天却请了不少家世清白的少年郎来。
有几家,却是与楚家有世交的,同为的家眷。
她们还未走到湖边上,远远的便就见水边的观鱼亭上,坐着几个闺秀。
楚暖不禁笑道:
“没想到,她们倒也会寻地方,知道这里比傍处凉快。我还当只咱们俩个呢。”
柳元卿瞅了瞅,却是一个也不认得。
楚家还有两位到年岁的公子没有定亲,柳元卿也能猜着,这次宴会,也就便请些姑娘来的意思。
观鱼亭里,几个姑娘相处得倒还融洽,有说有笑的。
柳元卿虽然不认得她们,但她们却是一定认得柳元卿的。
毕竟柳元卿一惯的万人瞩目。
于是众位小娘子们齐齐地起身,向柳元卿行礼。
柳元卿看在舅家的面上,这些人又都是楚家的客人,于是笑着说道:
“你们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众姑娘平身,但都站着。
因为柳元卿不坐下,她们如何敢先坐?
柳元卿也实在是热了,就随便寻了位置俗坐下。
秦嬷嬷自然是拿出了垫子,而离心先一步擦了下石凳,然后秦嬷嬷将锦垫放了,柳元卿才坐下了。
亭子很宽敞。
柳元卿有意给楚家人留面子,所以很是好说话地笑道:
“你们也都坐吧,刚我来的时候,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学给我听听?”
楚暖挨着柳元卿坐下,拿帕子当成了团扇扇了两下,一一为柳元卿介绍都是谁家姑娘,并也说道:
“可不是呢,姐姐们都在说什么?”
众姑娘也都知道柳元卿如何的得帝宠,也都想要讨好柳元卿,便就顺着说了些趣事。
只是有个王姑娘,看样子也十六、七岁模样,却是对着柳无卿露出些许不愤来。
柳元卿心下有些不解,但也没往心里去,面色不变地和着楚暖,并那几位姑娘说笑。
那王姑娘边上,是她的妹妹。
两位王姑娘一看就是打小养成的,坐立之间,也的确比别人要有仪度。
就是柳元卿,从小被宫里的嬷嬷教养出来的,却也比不得。
柳元卿知道,王家是世家大族,自认为家族底蕴深厚。
其实科举一兴,世家大族的影响远就没有以前那样大了。
再加上历代皇帝的打压,更是只有个高族的名声,只怕穷得都快当裤子了。
在朝为官,是不准经商的。
尤其是世家大族,更是认为经商为自降身份,自污名节的大事。
可是既没有实职肥差,又不经商,只靠着祖辈留下的几亩地,王家现在,也只剩下个世家的名头。
清名满天下的同时,也就要吃清风了。
那位大王姑娘挺直着身子坐着,瞅向柳元卿可着自己舒服来,斜倚在了亭栏上,颇有些轻蔑的意思。
小王姑娘大概是知道柳元卿性子不好,所以便就伸手去拉姐姐的衣袖,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意在让大王姑娘收敛一些。
大王姑娘不但不听,反倒是更加地明显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嘴角噙着笑,那种柳元卿是爆发户的轻视眼神,就是柳元卿想假装看不出来,却也不能了。
楚暖也看出来了,也去拉柳元卿的衣袖,在柳元卿耳边说道:
“这位王姐姐与表姐同岁,与秦王的婚事几乎都要定下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便就没了下文。”
☆、101 规矩
柳元卿一下子便就猜着,她和黎阳解了婚约,秦王便就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王姑娘。
婚姻不是一夕谈成了,秦王娶了两位侧妃,都对他没有什么大的帮助。对于正妃,肯定是多方考虑。
王家虽然落迫,但底蕴还在。
世家大族的名声还在。
而且,这个王家和着楚家,有通家之好。
秦王若是娶了王家女,肯定能提高声誉,并能拉拢一部分文人的支持。
柳元卿笑地瞅着眼前的两位王姑娘。
均是半新不旧的衣裙,十几岁了,却是钗环首饰全无。
五彩丝绳缠的发带,系在头上,倒也别致。
腕上一人带了一块老玉镯子,与她们的年纪十分的不相衬。
只是从骨子散发的那种规矩,却是比观鱼亭一众的小娘子都要好。
可是,她们穷。
王家人看样子也意中秦王,因为秦王能给王家带来富贵。
而王家给秦王带来清誉。
这一切,都因为她柳元卿的失婚,戛然而止了。
所以,眼前这位王姑娘却将她给恨上了。
觉得是她柳元卿夺了这位王姑娘的夫君。
新煮的上好的绿茶,清热败火。
丫头送了上来,离心躬着身子上前,端起一碗来,递给了柳元卿。
柳元卿接到手里,茶上面浮着一叶茶,柳元卿拿嘴吹。
大王姑娘也在喝茶,却也明显地在柳元卿吹茶叶的时候,轻蔑地笑了。
柳元卿将茶杯“当”地放到了石桌上,站了起来。
楚暖也瞧着了这位大王姑娘的嗤笑,不由得心下摇了摇头,知道这位大王姑娘要倒霉了。
亭子里的姑娘全都站了起来,包括那位小王姑娘。
可是大王姑娘任着自己的妹子怎么拉,却也不起来,仍是四平八稳地喝着茶。
品茶的姿态神情,极为标准。
大王姑娘之所以不怕柳元卿,是因为她自认为她已经为柳元卿行过礼,况柳元卿要是拿话说她,她便就有满肚子的话,来回柳元卿。
一个被帝、后宠着的公主而已。
世家大族看重的是出身,是底蕴,是从小养成的一整套的繁文缛节。
皇家也不过是泥腿子而已。
更何况一个草包公主?
虽然说实际上,历朝历代,少有真正的泥腿子得天下的。
多数朝代更迭,都是被新兴贵族所取代。
但是,王家几百年的家底,经历了多朝更迭,屹立不倒。所以,有足够的底气蔑视皇家。
皇家往上倒,能有几代?
柳元卿冷笑,她知道这位大王姑娘所仪仗的是什么。
今天,柳元卿就要让这位大王姑娘知道知道,她所以仗的,在皇权面前,什么都不是。
大王姑娘被眼看到手的富贵迷了眼,但柳元卿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萧贵妃一直在迟疑,没有真正定下这位大王姑娘。
不过是王家,一心想要扒着秦王而已,所以萧贵妃没有明确在说不行,便就一直蹉跎着大王姑娘,不给她另定别家。
所以,耽误大王姑娘的不是柳元卿,而是她那清高的家人。
但是,现在大王姑娘已经耽误了,要给大王姑娘一个交待,于是,王家人便就将柳元卿拿来说事。
柳元卿嗤笑,这就是清贵风骨。
观鱼亭内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众位小娘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柳元卿高高在上的站着,大王姑娘就是不肯起身。
一直站在柳元卿身后的秦嬷嬷上前,瞅着这位大王姑娘,喝道:
“放肆,长公主殿下站了起来,你竟然敢坐着?谁家姑娘,这么没有家教?君臣父子,你家没教你?今天老身就代劳教一教你,还不跪下?”
这位大王姑娘一直以为,柳元卿会出言训斥她。
她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来回柳元卿。
就在柳元卿站起来的时候,这位大王姑娘就已经看到了柳元卿被她的话,问得哑口无言时的狼狈模样。
她几不可见的嘴角都忍不住,泛起了胜利者的微笑。
可是,柳元卿却是一声没出,只是站了起来而已。却跳出个嬷嬷来,出声训斥她。
大王姑娘不紧不慢地将茶碗放到了石桌上,嘴角弯成一个礼貌的弧度,算不上笑,又带着点儿威严。
规矩学得果然非常的好。
柳元卿在心里,也忍不住为大王姑娘的规矩折服。她是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了。
不过,柳元卿嘴角一勾,只有下者,才要拚了命的学好规矩。
因为规矩是做给上位者看的,下者若是规矩不好,有可能让上位者不高兴,便就有可能被降罪。
大王姑娘既然规矩如此的好,也足以说明,她非常的适合当一名下者。
想到这儿,柳元卿的笑意加深。
大王姑娘不紧不慢说道:
“你才放肆,你的主子都未曾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跳出来说话?”
小王姑娘都快急哭了。
可惜,大王姑娘就是不为所动。
柳元卿就那样微扬着头,一声不出微笑着睥睨着大王姑娘。
秦嬷嬷忍不住赞道:
“好勇气,老身是长公主殿下的嬷嬷,你竟然敢这样说老身?好勇气!老身自打随着皇后娘娘入宫,已经多年没有听过有人这样说老身,倒是生出几分亲切来。只希望姑娘坚持,一定要坚持。”
所有的人听了,都不自觉得身子抖了下。
小王姑娘更是连忙就要跪下,倒是柳元卿一扶,冲着那位小王姑娘笑了。
柳元卿没有说话,但就那一扶,小王姑娘便就不敢跪下。
只得乖乖地站在一傍,看着她的姐姐作死。
大王姑娘在听了秦嬷嬷的话后,身体也是一僵,手指尖不自觉地动了动,她连忙捏了捏帕子。但是,她没有跪下,就是站都没有站起来。
她自觉得丢不起那个脸,若是她现在当着众人的面站起来了,便就是屈于柳元卿的权威之下了。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现如今的王家所能仪仗的,也就是这些了。
所以,再害怕,她也要忍着。
柳元卿不由得点了点头,就在大王姑娘以为柳元卿会说些什么的时候,柳元卿却又紧抿着嘴,一声不出。
☆、102 不理
大王姑娘刚升起的希望,便就又落空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柳元卿就不肯说话呢?
只要说她就好,只要柳元卿肯说她,她便就有话反驳,到时候,丢脸的,便就会是柳元卿。
但柳元卿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只是微笑着,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她。
大王姑娘心下如被滚油滚过一样,煎心的疼。
柳元卿一直没有说话,但那种威压,却让大王姑娘浑身僵直。
大王姑娘都已经分不出,她是被柳元卿吓得动不了,还是不愿意动了。
秦嬷嬷却是在说话,以她一惯的沉沉地一个声调,没有起伏地对离心说道:
“喊离宝进来,将此女拉送宫艺局,以后充长公主舞女。”
离心应了声是,一下没有迟疑地便就走了。
观鱼亭里的小姑娘被吓得不轻,已经有倒吸气的声音。
楚暖微叹了声气,她虽然不怕柳元卿,但大王姑娘太没有眼色了,所以,便也就没有为大王姑娘求情。
在听了秦嬷嬷的话以后,大王姑娘才像是被针钆了似的,猛地站了起来,两眼瞪得直直的,长年的礼仪规矩却是全都抛了,也不嫌与秦嬷嬷说话降了身份了。
但大王姑娘说话的时候,仍是跳过了秦嬷嬷,对着柳元卿: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爹是有功名在身的朝臣。我是臣女,不是罪人之女,你不能这样羞辱我、羞辱我爹。”
柳元卿连神色都没有变一下,笑得依然如今天的天气一样,惠风和畅。
却没有理大王姑娘。
就像大王姑娘放了个屁似的。
秦嬷嬷这时候却上去便就给了大王姑娘一个嘴巴子,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长公主殿下你啊我啊的?看来你也是官家小娘子,那一准听说了,长公主殿下有个奴婢可是出身国公府,你自认为与那奴婢比,身份有多贵重?”
大王姑娘如被雷击了似的,这下子她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了。
也知道柳菲莫本来是柳元卿的妹妹,现在,却是柳元卿的私奴。
她的身份,又怎么能比得了柳菲莫?
一想到她会成为舞者伎人,那她一辈子就完了。
大王姑娘的膝盖不自觉地就是一软,“咚”地一声,当着众人的面,跪了下去,颤着声音说道:
“臣女无礼,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臣女只是以为先已经给长公主行过礼,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长公主站起来何意,所以一时反应慢了,求长公主恕罪。”
这个时候耍这种小聪明。
楚暖都觉得这位大王姑娘算是没救了。
柳元卿没有理她,就那样淡淡地瞅着她,像一个主宰者一样,瞅着她不说话。
大王姑娘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