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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的心已经死了。
来时,她就一直盼着有人能来救她。
但是,却没有一个。
路边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瞅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现在,黎阳也走了。
黎元卿坐在马车里。她虽然看不见外面,看不见柳菲莫的狼狈,但是她却能听见传进来的,街边上人的话。
虽然听不清楚,确切说得是什么。
但,轰动的效果,柳元卿非常的满意。
由于柳元卿摆的是公主全副仪仗,所以,是从海城公的正门进去的。
然后在南客厅,先净了手脸,焚香之后,才接的旨。
因为有圣旨要接,所以柳成展也好,柳元卿的母样楚仪信,兄长柳敬和、弟柳敬安全都跪到了南厅里。
见柳元卿回来,也不能细问出了什么事。
由于是宣读敕命圣旨,所以,太监读完之后,还要拿回宫里。
正是解除柳元卿和黎阳婚约的圣旨。
柳元卿接得平平淡淡,一点儿都没有意外。
柳菲莫则就跪在了外院的地中间,她一路从县衙拖回海城公府,已经是皮开肉绽。
再要求柳菲莫跪,是不大可能了。
太监倒也没有太要求,便就直接宣读了圣旨。
柳菲莫也如死了一般,波澜不起。
海城公柳成展也从奉亲王府请了回来,待太监走了之后,心疼得就要让人将柳菲莫抱回羞花别苑。
柳元卿瞅着柳成展,冷冷地笑着提醒道:
“海城公请慎重,她现在是本公主的媵了,她是我的人,我的奴婢。所以,死活也归不到海城公管了。”
楚仪信这时候拉着女儿柳元卿,极为紧张地问道: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皇宫回来,就闹了起来,还派人将我的院子给看了起来,不许我出去。到底怎么了?你和奉亲王世子的婚事,好好的呢。”
楚仪信四十四岁,当今皇后楚润娘一母同胞的妹妹。
长得中待偏上,小时候,就不是十分的漂亮。
嫁给柳成展之后,便就一心当个贤妻良母,在家里相夫教子。
从不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妹妹,而凌人。
对于柳菲莫和赵秀香母女,也还算容得下。
虽然有时也会嫉妒赵秀香,但楚仪信总觉得,天下的男人都是好色的。
妾么,不过是个玩意。
她自己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公主的女儿。
也不怕什么了。
所以,虽然嫉妒,但仍是容下了赵秀香。
然后对柳菲莫这个庶女,也还不错。
谈不上多好,但毕竟柳元卿小的时候,一年之中,多数时间住在宫里。
所以,楚仪信对柳菲莫也还行。
当是自己亲女儿不在身边时的,一个替代品。
一只狗,养了十几年,还有感情呢。
但现在这条狗,咬了自己的女儿。
楚仪信可就不干了。
见柳元卿没有回答她,直愣愣地瞅着柳成展,楚仪信着急地又问道:
“你这孩子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柳元卿笑了,说道:
“我走了之后,海城公没跟娘说吗?”
楚仪信道:
“你走了,你爹就走了,回来才跟我说了两句,你就回来了,我也没听太明白。你爹说什么?说奉亲王世子,借着救驾之功,求皇上解了你跟他的亲事?所以你发怒了?”
自己的女儿,再不总在跟前,还是比较了解的。
楚仪信和黎昊的看法是一样的,如果奉亲王世子果真这么简单的话,依着柳元卿的脾气,肯定是老死不相往来。
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勃然大怒,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柳元卿现在这样,只能说发生了其余的,楚仪信不知道的事情。
瞅了眼柳菲莫,其实楚仪信大概也能猜着一些。
但又不大能相信。
楚仪信不能相信,柳菲莫看起来挺聪明的,竟然能办这样傻的事?
柳菲莫去动柳元卿的东西,那是以卵击石,自取死路。
难道柳菲莫第一天认识柳元卿。
柳菲莫在地上躺着,看似奄奄一息了。
柳元卿吩咐道:
“你们把她弄到天邑小府去,给她找个医生来,别让她死了。这个媵,我得好好养着,留着侍候我。”
两个宫监上来,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像是抬一具尸体一样,将柳菲莫给抬走了。
柳元卿这才回答母亲的话道:
“娘应该猜着了,嬷嬷,将那些信,拿给我娘看吧。”
柳成展本来指望着,想让楚仪信帮着柳菲莫说些好话。
但见柳元卿让人拿了信来,给楚仪信看,就知道完了,指望不上了。
这时候,就听见外面一声惊呼的哭声:
“菲莫、菲莫,这是怎么了?谁,谁将你弄成这样的?啊……”
柳成展跑了出去,就见他心爱的赵姨娘倒在了地上,想来是太监给推的。
赵姨娘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想往抬着的柳菲莫身上扑。
早有宫嬷上来,将赵姨娘按住。
柳菲莫可是赵姨娘亲生的。
先还一直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如何不着急上火?
被控制住的赵姨娘大声地哭喊:
“放开我,女儿、女儿,菲莫,菲莫,你们把我女儿怎么样了?放开我……”
☆、17 反省
可是,宫监也好,宫里的嬷嬷也好,连柳成展的话都不听,如何会听她一个小小的姨娘的话?
任她喊破了喉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抬走了。
如死尸一般,两只手垂着。
赵姨娘的心,随着柳菲莫垂着的双手,如被刀绞了一样。
柳成展救不了柳菲莫,现又见心爱的姨娘,被宫里的嬷嬷给押住了,憋了一天的怒气,终是爆发出来,吼道:
“她可不是你的奴婢吧?”
赵姨娘在嬷嬷手底下,仍是往柳成展身边冲道:
“国公爷,救救菲莫,菲莫怎么了。她到底是国公爷的女儿,有个对不对的,说她就是了,到底这是怎么了?”
柳元卿觉得好笑,看着柳成展道:
“爹爹可真是有意思,自己不敢说嬷嬷,却总拿女儿往前送。女儿一直和爹爹、娘,还有哥哥、弟弟在一起,女儿可没吩咐让嬷嬷抓赵姨娘。”
楚仪信拉柳元卿,轻声道: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柳元卿看着楚仪信,没说话。
并没有像对柳成展那样刻薄。
以前,柳元卿从没有反思过自己。
她自小,就被抱到了皇宫里养,被皇上、皇后捧在手心里宠。
由于柳元卿在宫里头,根本就是无法无天。
所以,偶尔回到家里,柳成展总会说柳元卿,让她在宫里时,让着皇子、皇女一些。
柳元卿虽然不听,但也没犟过嘴。
但是,她娘楚仪信却从没说过她。
直到现在,柳元卿才发现,原来她娘有女儿,相当于没女儿。
她这亲生女儿一直住在别人家里,而养在身边的,也是别人的女儿。
还是那句话,就是养只狗,养了十几年,也会有感情的。
更何况柳菲莫会哄人,会说话,不管内里是怎样的,外表却是装得十分的像的。
而柳元卿呢,除了占了个血缘之外,好像什么也没有。
她又有什么来要求,她娘一定要喜欢她?
柳元卿问楚仪信道:
“娘心疼了?”
问这话时,柳元卿表现得很平静,并没有像对柳成展那般,如一只炸了毛的猫似的。
楚仪信以为柳元卿多心了,连忙说道: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会心疼那个女人?养得再久,咬了我的乖女儿,也是该死。我是说你对你爹,就不能客气些?到底那个,也是他的女儿,他肯定心疼的。”
柳元卿笑了,瞅着柳成展道:
“可惜了,娘再表现得宽容大度也是没有用的,若娘不是皇后的妹妹,赵姨娘只怕早就踩到娘的头顶上来了。”
这一点楚仪信如何不知?
被柳元卿点破了的楚仪信,显得有些难堪。
柳成展怒气冲冲地跑到了柳元卿地面前道:
“你自己不反省你自己,却又来挑拨我和你娘的关系,柳元卿,你别太过份了。”
楚仪信连忙拉柳成展道:
“元卿心情不好,国公爷何必跟她计较?”
柳元卿冷笑着瞅柳成展道:
“那想来国公爷可是好好的反省了被?那元卿可就要问一问国公爷了,国公爷的好女儿可是怎么养出来的?偷姐夫,和男人私怀孩子、流产。国公爷可得好好反省呢。”
柳成展被柳元卿地话,噎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柳元卿笑道:
“国公爷可真是好笑,现放着被人抢了夫君,被退了婚的女儿不心疼,却还恨起这个可怜的女儿来了。要不,咱们就去外面,随便拉个人来说说,看看别人怎么说?”
柳成展说不过柳元卿,赵姨娘还被嬷嬷押着,于是就又绕回来道:
“还不让她们放了赵姨娘?你还想怎么样?”
柳元卿冷笑着道:
“海城公开玩笑呢?刚咱们一直在一起,我有让嬷嬷扣住香姨娘吗?她惹了嬷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让嬷嬷放了?既然爹爹心疼香姨娘,那爹爹自己想法子,又来说我?”
柳成展才要说话。
柳元卿又说道:
“海城公可别说我让我吩咐一声,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后娘娘的嬷嬷,我只是公主,海城公不是总说我跋扈无礼?我现在反省了,以后可得懂礼。我可不敢去吩咐皇后娘娘的嬷嬷。还是海城公自己想办法吧。”
柳成展被气个倒仰。
柳元卿也累了,转身回她的天邑小府去了。
楚仪信左右瞅了瞅,终还是追了上去。与柳元卿齐肩走着,一路上,几次想同柳元卿说话,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
天邑小府里的丫头婆子,全被柳元卿发卖了,显得空荡荡的。
几个宫监和嬷嬷进进出出地收拾着。
楚仪信见了,说道:
“要不我从我院子里,拔几个人给你用吧。你回家住,是因为……”
说到上秋的时候嫁人,楚仪住收住了嘴。
进到屋内,柳元卿往床上一坐,瞅着坐在她身边的娘,想了想,柳元卿说道:
“想来娘以前也总嫌我不如柳菲莫温柔,对不对?”
楚仪信伸出手来,拉着柳元卿地说,道:
“傻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再好,也是别人的,娘怎么地嫌你呢?”
柳元卿一听,无奈的笑了。
到底她娘,还是觉得她不如柳菲莫。
柳元卿没说话,瞅了瞅空空的室内。
侍候她的人,全都投靠了柳菲莫,她的父亲也不喜欢她。
就连她的母亲,虽然嘴上说着不嫌她。
但正是这三个字“不嫌弃”,证明了,她在她的母亲眼里,也是不如柳菲莫的。
就连她自己,平日里,不也自觉得比不过柳菲莫?
那到底是让什么,将她的眼睛给蒙住了,竟然就自信地以为,黎阳喜欢的人,是她自己呢?
其实这样一想,天天对着柳菲莫,黎阳不喜欢柳菲莫,才地奇怪。
柳元卿躺到了床上,半截腿和脚悬在了床沿上。
她从来都不怪柳菲莫和黎阳勾到一起,她恨的是,这两个人为什么要骗她?
一想到她曾像个傻瓜一样,被这两个人给耍得团团转。
柳元卿的心,就恨得不能自已。
不由得,脑子里想起了以前……
秋天,正是骑马飞行,猎鹰追兔,恣意玩耍的时候。
☆、18 傻瓜
黎阳笑得就如冬日里的暖阳一般,笑着对她说道:
“咱们去吃鲈鱼吧。”
柳元卿不喜欢吃鲈鱼,更不喜欢吃鲈鱼的时候,他们说着一些她并感兴趣的话。
鲈鱼有什么好吃的?
柳元卿吃过几次,从来也不觉得如何的美味。
但是黎阳向她提出来,要吃鲈鱼,柳元卿如何能拒绝?
每当这个时候,柳元卿都想说,咱们去骑马吧,去打秋猎吧。
秋天,皇家猎场养着的动物,正是最肥的时候。
胡服束发,骑上马,背着弓箭,带着侍从,追着猎物跑,是怎样的快乐?
可是,柳元卿说不出来,对着黎阳那英俊的笑脸。
柳元卿也想成为,像柳菲莫那样的的人。
文文静静的,半敛着眉,低垂着眼睛。
害羞得像个将要出嫁,等着新郎来接的新娘子。
于是,柳元卿违心地答应了。
柳元卿脸上露出了嘲讽地笑。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黎阳喜欢的,是柳菲莫那一类的女人。
可为什么,她就一直没有想到。
黎阳喜欢的,就是柳菲莫呢?
每当柳元卿答应了黎阳的请求之后。
黎阳都会微笑着,状似无心地说道:
“光咱们俩个去,可有什么意思?你是姐姐,别人都说你跋扈,在家里欺负妹妹,咱们就带着菲莫一起去,让那些个说闲话的小人看看,你对菲莫我么的好。我带着我大哥,咱们四个一起去吃。”
每当听到黎阳这样说,柳元卿地心,都会非常地感激。
太多了,每一次,黎阳要带着她出去时,总要寻出理由来,带着柳菲莫一起去。
所以,他们最少三人行,多的时候,黎昊也会跟着,变成四人行。
躺在床上的柳元卿抚上自己的心口,暗暗地问着自己:
“柳元卿,你得有多傻啊,才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自知?当时,他们肯定暗暗地,无数次的笑话我,像个傻瓜一样吧?”
想到这儿,柳元卿就又想到了,鲈鱼端上桌时,黎阳和柳菲莫的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柳菲莫总是会说:
“秋风之思。”
然后,黎阳便就接口说道:
“鲈鱼堪脍。”
世说新语,柳元卿也读过。
但听了柳菲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