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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悦的声音让人不会反感，也听不出她的疲惫和不悦。
“我最近开了个培训班，不过感觉缺乏宣传……”
“大富豪，你不是嚷嚷着要做什么软件，到处拉人投资吗？怎么转头又做了这个？”李悦打趣地问道。
大富豪是江一舟宣称如果把他那个软件做成功了，肯定就变成亿万富翁了，这件事被李悦知道了就顺口取了个大富豪的外号，还说等他发了财，就要来傍他，投靠他。
这些都是饭桌上的玩笑之语，大家顶多就是时不时拿出来笑上几句罢了。
“那个不是没人投资吗？我就用我的积蓄先开一家电脑培训班，以前有些好高骛远，现在先能养活自己再说！要不咱们俩约个时间聊一聊，等你下班再说？”
江一舟也不是没得到天大的画饼（至少现在是）就怨天尤人，活错亿的心态要不得，先踏出第一步再说。
“这样啊，那就一会老地方见，不用担心，我工作时间很自由的！”李悦想了一下，还是先见见面也不错，在自己的履历里增加一条创业经历也不错。
“嗯，老地方见！”江一舟也应了下来。
第七十一章 合作愉快
“这里这里！”看到时刻保持着微笑，或者说让人觉得她一直在微笑的李悦看到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江一舟，站起身来，向他挥舞着细长的手臂。
“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笑啊？”江一舟这下子是和李悦独处，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坐到李悦的对面问了这么一句，就拿起菜单一边点菜一边观察着女生的神情。
“我也没办法啊！貌似是天生的，总是有人觉得我对他笑，一直笑是对他有好感，”李悦皱起眉毛，但是嘴角的笑意始终挥之不去，“很让人困扰的一件事，你说是不是啊？”
江一舟想象了一下，这种情况对于缺乏关爱，纯真简单的小伙子倒是百分百的错觉。
没有多说什么叫了服务员，江一舟点了一菜一汤，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女生，虽然到处缺钱，他还从来没有在吃上面省过钱。
“对了，你在电话里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在等着上菜的空挡，李悦问了起来，“大富豪的目标变成小老板了？”
“没办法，”江一舟瘪着嘴，“人可以从悬崖上掉下去，但是没听说谁可以飞上天的，还是得脚踏实地，一步步地走嘛！”
“说的也是，”李悦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担心能不能顺利融入大学生活呢！感觉当时的自己就像个傻狍子一样，想起来就觉得幼稚。”
她对于江一舟这个人还是很认同的，很努力的一个人，从辍学打工，到现在可以独自创业，就算是失败了，也比很多人强得多，你可以嘲笑一个人没眼光，死脑筋，但是总不能嘲笑一个人努力奋斗。
在她看来江一舟就是这样子的人，不过是有些想当然的理想，大多肯定要摔过几回，像那种财富神话，短短几个月，一年就能成就一番事业还是太狂妄了。
现在是开培训班吧？总之有点动作了，这才是好事。
“其实我也是一冲动，场地租好了，设备，教材都弄好了，师资暂时就我一个，后期可以慢慢招，开业了才发现自己不懂宣传招揽学员，你也知道我的口才有多差，我认识的人里就属你这方面最厉害了……”
李悦正打算回话，服务员端上来一道菜，还有两碗米饭，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是先吃饭吧！”
饭间，两个人时而说着话，时而争抢着，江一舟很喜欢和这个女生呆在一起，因为永远不用担心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会让相处的整个过程都活跃舒畅起来，即便是最后可能被忽悠着损失了钱包的厚度，也生不起气来。
吃完饭，两个人沿着街道漫步，江一舟再次问了起来，“你考虑的怎么样啊？”
“那得看你给我多少工资了？我现在呆的好好的，大公司不干，去你那座小庙里待着，如果没有好处的话，我干嘛去呢？你说是不是啊？”
李悦没有透露自己已经失业且待业的情况，倒不是有什么苦衷，想多骗点钱什么的，只是不想从被需求的一方，变成需求的一方，如果说出来，就成了，江一舟给她一份工作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大学不包分配，找工作也是蛮辛苦的，虽然她本来就没打算去挣那些铁饭碗，呆在体制里。
“要不这样吧，你不是干销售的吗？还是按提成好了，具体比例可以商量！”江一舟实在不擅长做生意，销售不就是拿底薪加提成的吗？这就是他对于这一行的大部分概念。
“……”李悦感觉他果然是有些愣，白了他一眼，有些蹦跳地快走了起来，江一舟跟了上去，不过脑海词汇匮乏，也不知道说什么。
……
最后到了场地那边，是由李悦给他拟了一份合同，大概就是拿死工资，虽然死工资比较高就是了，她也不能明说，我失业挺久的了，手里缺钱，所以选择落袋为安的方式。
江一舟也看不太懂，他以前就是个拿工资的，前世12k的薪资，交通住房补贴，他不管那些门门道道只知道最后到手的是合同上那么多就是了，同时也付出对得起这份薪资的努力。
打印出合同签完了事，李悦立马就正经了起来，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换上了正经的笑脸，虽然说的有点奇怪，但是确实是这样子，“那么，boss，我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江一舟有些疑惑，坐到电脑前开了机，在等待开机的时候扭过头问道，“你先在就开始工作了？不用和原来的公司解约，花上一两个星期交代工作？”
李悦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抿着嘴说道，“我也就才就职几个月，还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子，顶多就是把客户资料转交一下，可能拿不到这个月剩下的工资而已，boss，你看我这么积极，你要不要补偿我啊？”
江一舟讪笑了几声，这个月马上就二十号了，都过去三分之二了，这意思是让自己给足一个月的工资吗？
“逗你呢？boss你继续！”李悦松开了眯着的眼睛，指了指屏幕，“已经出画面了！”
“别吓人啊，我可没多少钱了，全都指望着你了，对了能不能别叫我boss？总感觉像是反派大坏蛋一样！”
江一舟娴熟地输入密码，等待着桌面的出现，这是win95系统，他还是比较适应Windows。
“那叫你，江总？一舟？还是老板？”
“叫我一舟就好。”
江一舟打开一个PPT文件，展示给李悦看，一点点地给她讲解他们这个总共只有三个人的小作坊的方向和营业范围。
……
“正男，你就这么待在家里，这么放心吗？”看着抱着方枕头躺在沙发一角陪着自己看电视剧的女儿，卢燕感觉说什么都没用处了。
“没事的，我该做的都做了，那些东西我也搞不懂，呆在那闲逛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来呢？”
丁正男很宽心地把母亲的嘱托给忘在了脑后，严肃点，严肃点，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好不好。
“你不要复习考研了，也不想出国了？现在连自己投的钱都不管了？”卢燕直接一个三连。
“妈，你还担心他能贪了我的钱吗？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他，没事的！”丁正男拍着胸脯说道，信心满满。
第七十二章 笑容
夏秋之交，天气忽冷忽热，一场寒雨过后，突然觉得就算穿上外套都有些冷，虽然淅沥沥的秋雨已经停了，不过天依旧是灰蒙蒙的，湿粘黏的。
估计在这么反复地在秋老虎和秋雨之间来回折腾几回，大概就会迈入冬天了。
“我说真的有必要拉我过来发传单吗？”江一舟和李悦一起站在路面上发着传单，有些抱怨道。
李悦对着刚刚路过的行人点头示意，微笑着递过去一张传单，然后回过头对江一舟说道，“要是你有钱雇得起人来发传单，我就无话可说！”
江一舟立马闭了嘴，一谈到钱他就没劲，虽然生意正在走上正轨，招收了一些学员，但是也只是勉强收支平衡而已，还需要再接再厉，不能只有周末两天有人，工作日的学员很少。
江一舟是既清闲又无聊，甚至接了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制作简单的程序网站，进行后期维护，以此来让工作日有些经济价值而已。
在之外的空闲时间则是成了李悦手下的小兵，忙前忙后，他甚至有种错觉，好像李悦才是老板，他是个打工仔而已。
呼~~
一阵湿冷的秋风吹过，江一舟紧了紧领口，这天气真是难受啊！
“对了，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江一舟有一茬没一茬地和李悦聊着天，貌似李悦没跟他说过关于她家里的信息。
“想干什么？查户口啊？”
李悦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复杂，接着马上就变成了那副微笑模样。
“快点发完吧！回去找小怡一起吃饭。”
……
秦怡刚刚处理完女生宿舍里的一起偷盗事件，也不能说是偷盗，就是丢东西了，结果一个家境贫寒的舍友被同学怀疑了，而且怀疑也不是没理由的，那个舍友喜欢占小便宜。
这种太伤人自尊心的事情，秦怡也不好处理，要是处理不当，很容易让那个学生受到沉重打击。
刚刚调解完纠纷，又请了被怀疑的那个女生吃了一顿饭，和她好好谈了心，开导开导她，秦怡这才回到出租屋里，一推开门就发现江一舟还有李悦坐在餐桌上等着。
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几道菜，秦怡一拍脑门，抱歉道，“我都忘了，在学生宿舍处理一件事到现在，有点忙！”
她察觉到两个人的眼光，感受了自己的胃，多吃一点也没什么吧！三个人很快落座开始大快朵颐。
“小怡，是什么事情啊？”李悦询问道。
“哎，怎么说呢？有人东西丢了，怀疑家里穷的同学手脚不干净，虽然有嫌疑，不过也没有监控证据，总不能把事情闹开。”秦怡看了看李悦的神色，没有太多说，担心惹得闺蜜受到刺激。
气氛有些沉默，只有筷子和碗碟的碰击声，江一舟察觉到情形不对，低着头，也不好说话。
“我也开导了那个学妹，希望她能够尽早从自卑走出来！”秦怡说了这么一句，也不再说话了。
江一舟敢肯定，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悦脸上没有笑意的时候，以往就算是面无表情，那双眼睛都能传递出微笑的感觉。
等到李悦吃完饭找了个借口离开的时候，江一舟小心地问着秦怡，“她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怡叠起碗碟，端着就到了厨房的水槽边，“你把桌子收拾一下，之后我在跟你说！”
江一舟没说什么，起身就收拾了桌子，同租久了，这种分工还是挺默契的，不至于故意占便宜，做个让人反感的合租人。
等到秦怡洗完碗筷，到了客厅才慢慢地把李悦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和她大学四年是同班同学和舍友，怎么说呢？一开始刚进大学的时候和我之前说的那个学妹差不多，很自卑的，也被人怀疑过，不过李悦很要强，从大二开始就自己挣学费……”
从舍友的描述里，江一舟大概清楚了李悦的背景，对于她那副始终保持微笑的脸有了认识。
……
知道了李悦的故事的江一舟再看到李悦的时候，表情很是怪异，虽然很想抱以同情心，但是江一舟自己知道不该这么做。
他挺理解李悦的这种情绪的，白手起家，只能自己支撑着前行，她更想让人看到她最自信的一面，最骄傲的一面，至于那些相比于其他人不足的地方，则是暗自弥补。
怎么说呢？在江一舟看来，有些强撑着，从她那不肯放下的笑脸里就能看得出，越是掩饰，越是脆弱。
江一舟前世也大抵是个同样自卑程度的家伙，不同的是，他是个好听点说，有自知之明，难听点，无力改变就安于现实的家伙，按照自己的现实目标，只要好好活着就好。
说起来觉得可悲，事实上也很可悲，对于认识到世界的江一舟来说。
所以自从来到了另一个时代，有了崭新的身体和时间，他再度鼓起勇气，即便是除了前世的本行外，没有多少了解的事情，但是也一点点地学习着，没有抱怨，一点点学习，抓紧时间朝着目标前进，至于目标是什么，自然是努力后的事情。
江一舟越发地有些喜欢那个始终带着微笑的女生了，要是他前世有这种从自卑到为了让自己可以为自己骄傲而努力地微笑，努力地奋斗，他从来不需要再来一次的人生。
有些事情，人生并不怕遗憾，害怕的是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后悔，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人为了遗憾而去停留，但是后悔不一样，那是属于自己能够作为的部分。
“你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在办公桌前忙碌着的李悦眼神中带着嗔怪地看向有些呆滞地盯着她的江一舟，总觉得这家伙看她的眼光怪怪的。
她本来以为江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