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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用，回头我再买一些送过来！以后有什么缺了的，想要的，爷爷都可以跟我说！”江一舟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前世祖父母早早的去世，对于感情有些幼稚的他能想到的就是缺什么给什么，大娘虽然会占便宜，但是该做的都能做到。
爷爷哈哈笑了起来，“够了够了，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我这辈子也不图啥了，就是等死了，不用再麻烦你们了，咳咳……”
爷爷一下子说太多话，有些接不上气来，奶奶赶紧前倾着身子，帮爷爷拍着背，对了之前的检查结果，其中就有一项是肺除了问题，除了动大手术切除，只能缓解。
不过老人这身体，就算能从手术台上下来，估计也撑不了多久，现代医学很严重的一个问题就是治疗手段对于病患的伤害也很大。
许多“孝子”，不论真假和原因，为了让父母多喘一口气，各种让人痛苦到极致的创伤性治疗手段接连使用，这活着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人的大限一般都是看的出来，除了某些不甘心老去的有钱人，比如某个换了六次心脏，俩次肾脏的美国大家族的掌门人，那是极少数。
给予老人临终关怀，而不是为了让他多活几天让他在死前感觉到莫大的痛苦，江一舟一直很认同这种思想。
第一百七十三章 责任
老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从他小时候的经历开始说起，天马行空想到了哪里就说道哪里，仿佛过去的事情积累来脑海里。
也许爷爷他自己大概也有感觉，感觉时日无多，现在儿孙们照顾他，给他买药买补品，不过是让他不受痛苦地尽量多活一段时间罢了。
直到江一舟打工的前一年，也是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前一年，爷爷还能够下地干活，结果一场病，就如同衰变一样，落到了只能躺在床上的地步，这也是江一舟之所以跟随江茂德外出打工的原因，为了给爷爷治病花了不少钱。
陪着老人，听他唠叨了一个多小时，江一舟总算是轻松且沉重地离开了房间，这种对于他来说，哪怕和爷爷的感情不太深，但是也足够让他感觉到难受了。
死过一次的江一舟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一切的感慨都在那死亡的瞬间发泄地差不多了，现在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来的，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江一舟才如此放纵大胆地去尝试一切。
听到大娘又在唠叨着侍奉老人多么辛苦，江一舟想起母亲跟他说过的那些事，老宅子其实都过户到大伯名下了，父母住在那还得给大伯交点房租，当然是以给爷爷奶奶的孝敬来表达意思，最后实处也确实落到爷爷奶奶手上至少一半。
江一舟自然愿意给这个钱，能用钱搞定的事情都是小问题，大娘虽然贪点小钱，但是也肯照顾祖父母，至少不会尽着自己孩子饿着公婆。
最怕的就是明明占了赡养老人的好处，却一分钱不肯花，苛责老人的那种人，在没有生活困难的时候，没有被逼到道德困境，就居然这样做，一向在乡下不为人可耻，却又因为不是相关的人不好插手。
“都跟你说了，一个月给他们家三百天天吃肉都够了，你怎么还望那塞钱！”高庆珍和儿子走在回去的路上，埋怨道。
农村生活成本真的很低，粮食自己种，菜也可以自己种，水是自家打的睡觉，点电灯也花不了几个钱，有时候就连油，自己种上一片油菜花或者花生，都不用去买的，在这里，一个月能挣三百的都是少数，天天沾点荤腥毫无问题。
“妈，爷爷都不能下床了，大伯家天天照顾他还有奶奶，这个辛苦活，值这个钱，就算这钱不能全落到爷爷奶奶手里，也能改善下生活，”江一舟自认为让他床前屋里地伺候一个卧床的病人，他一定会很焦虑，日本不是有很多这种案例吗？
因为老龄化，许多中年人要照顾高寿的父母，自己因为看护焦虑，自杀或者先杀了父母在自杀。
中国农村倒不至于这么承受不了，但是照顾久了，没有太大的耐心，就会情不自禁地对老人发泄情绪。
现在他就是当做雇佣大娘，多给点钱，照顾好一个月，就能拿上一笔钱，至于怎么监督，不是还有母亲嘛！
“你就当雇了个保姆，妈，没必要非得和人斤斤计较！咱家又不是缺那几斤几两？”江一舟想起了自己前世，因为因为小小的几百块，那时已经是一几年的事情，几百块的赔偿款，就和一家亲戚闹翻了。
局促在艰辛的生活里，人就会做出很多令旁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了可能的升职机会而献身，为了业绩卑躬屈膝，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不过那些把自己的目标定的太高的人和艰辛生活的底层没什么区别。
“我就是觉得给的太多了，药都给你爷奶买好了，平时也花不了多少……”母亲还在他耳边唠叨着，不过最后也没反对。
生活中有太大因为生活的艰辛而逐渐走向苟且的地步的例子，别用贫穷去考验人性，基本上得到的答案大多会令人失望。
江一舟吃完午饭，躺在里屋，里屋没有朝南的窗户，阴凉阴凉的，夏天不错，冬天很冷。
思考着这些亲人，因为血缘和多年相处的关系，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处理好和家人亲戚之间的关系，但是也就是责任而已。
所以处理起来也很冷静，除了父母和妹妹，其他的的人，就是当做不得不被束缚在一起的人，就像分班分到一起的人。
可能自己前世就是个感情淡薄的人，能够把爱情当做一场博弈来盘算的家伙，好像也确实如此。
回家也是出于责任，所以江一舟一直挺想把父母和妹妹带到京城去。
“儿子，你有时间吗？帮妈搭把手，你爸又不知道溜到哪去了！”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江一舟从铺着凉席的床上下来，应了一声，穿上拖就立马出去了。
……
“这是我找相关人士做的一份评估报告，马经理，我觉得你似乎是把自己的偏见带入了工作中去了！”宋如是到了京城根据江一舟的吩咐立马开始了工作，重点就是寻呼机行业。
到了九七年年中，寻呼机行业已经相当成熟，网络寻呼服务，也大有人在做，这两年就是最后的高峰了，过了九八年，手机开始流行起来，价格也慢慢变得亲民，与其买一台寻呼机，倒不如手机来的实在。
马华腾翻看着宋如是递给他的报告，内心也有些惶恐不安，因为突然身居高位，还没有成绩就被上司给否定，说不定就让江一舟觉得当初瞎了眼，开除了事。
“根据评估，寻呼机行业已经到了饱和状态，市场前景并不光明，花这么大的工夫去抢夺饱和的市场，实在是不明智的策略。”
马华腾辩解道，“可是现在使用寻呼机的用户很多，我们可以依靠这一项业务吸引到更多的用户！”
“那就当做一项改善用户体验的附加功能，而不是主打业务去做！”宋如是对这位马经理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太斯文，也没有多少令人惊叹的才能，技术倒是不错，不过他那个同事明显更胜一筹。
最后马华腾不甘心也只能接受，离开了这里去执行这一决策。
宋如是揉着太阳穴，颇有些疲劳，助理的招募要提上日程了，互联网公司虽然估值都很高，但是人数却极其地少。
江一舟到现在都是有什么吩咐都让她去做，她也有拉近距离的想法，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给陪进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收购1
“华腾，怎么了？这么郁闷？”张志栋看到好友这么一副模样，关切地问道。
“宋总把我的网络寻呼业务给砍了，要改成一项简单的附加功能！”马华腾心里说服气那是不可能的，单单一个宋如是让他信服不了。
但是数据摆在那里，明显传呼机的市场已经达到了顶峰，因为新的替代品移动电话，也就是手机的不断降低价格，甚至有下滑的趋势。
“其实我也本来想这么劝你的！”张志栋也给好友泼了一盆冷水，“一舟，哦，boss招你做正一的负责人，我分析是需要一个成熟负责的产品经理，他允许你做一些小的变动，而不是让你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一舟”这种叫法，公司里只有宋如是还有张晓龙使用，不得不说英文名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没有英文的文化背景，就当做好玩的代号来叫，不过正一科技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称呼习惯，不好更改。
“以前不是说好，大的方向交由他审批吗？你不会没有这么干吧！”张志栋突然想到了一开始有言在先的规矩。
马华腾脸色有些难看，他确实想自己做出点东西在汇报，没想到这么快江一舟就因故回国一趟。
“哎，你还是等boss回来，跟他好好谈一谈，以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boss比较信任人，这样消耗他的信任也不是好事！”
……
“真的不要我来接你吗？”丁正男不高兴地抱怨道。
“不用，我自己去公司就行，你不是还有工作吗？对了，你现在工作怎么样啊？”江一舟婉拒道。
“我现在可是荣幸升职了，厉不厉害！”丁正男兴奋地和江一舟避重就轻地挑着身边发生的事情说道。
比如升职，是因为遇到一个咸猪手客户，结果她直接砸破了人家的头，最后干脆升到上面去，公开了身份。
那个暴发户估计连潜规则都不懂，听了某些传闻，中介小姐可以上手玩一玩，结果连试探都不试探，直接就来硬的，潜规则再黑暗也是讲究个你情我愿，即便是咬碎牙被逼迫的自愿，再进一步那叫犯罪。
这样丁正男大小姐的身份在整个公司都传开了，还有她已经有男朋友的事情，即便这样心怀幻想的人也不少，对付这些人也有点麻烦，当然也只是有点。
要不是父亲也挺认同的，没给她介绍什么青年才俊，那才是最麻烦的，她现在估计直接买张机票去找江一舟了。
江一舟心想，公司都是你家的，直接做总经理也不是没可能，因为冲动过后的心虚，江一舟对两个女人都抱着愧疚之情，所以也很耐心地跟女友聊着天，“厉害厉害，对了，那房子怎么样了？”
“有点太大了，就一两个人住太冷清了点！”丁正男抱怨了两句，她家里虽然也身价不菲，在中央别墅区有一套宅院，不过那只是用来度假用的，大多数时间就是在靠近爷爷住所附近的一座别墅里，面积也就八百平，算是比较小的了。
而买的这一栋房子庭院实在是太大了点，以前去开派对，组织活动，倒是觉得很大很自由，但是让自己一直住下去，却有些不适，太过清幽了。
“我现在正打算自己重新设计一番，建几个亭子，还有网球场，再移走一些树，铺上草坪……”
江一舟只能吐槽一句，有钱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不过他看中的就是清幽，还有那两排银杏树，只要这两样保持住就没问题，“那我可说好了，我现在手上没钱了！”
“没事，我有！”丁正男俨然是想把这座宅院改造成理想的住所，乃至婚房，语气相当坚定。
直到最后他也没说出宋如是的事情，毕竟承诺里没有一条不能隐瞒的诺言，虽然他一直奉行着不说谎，而事实上，不说和说谎两者的性质最后可能一样恶劣。
挂断了电话，江一舟又给宋如是打去了电话，“姐，脚应该没事了吧？”
江一舟也觉得自己在作死，从试探着牵起宋如是的手开始，还有这一听就让人有些想法的称呼，但是很遗憾，他不是那么意志坚定的人。
“嗯，没什么大碍，你这小鬼，好像一直再把我当助理啊！”宋如是教训道，“这边问题不大，就是马总有些情绪，等你来了好好和他沟通就行！”
聊了有十分钟公事，没有一点其他感觉，两人就中断了对话，江一舟付了钱，就坐上了车前往息川。
在家里待了两天，如同坐在一群陌生人之间的孤独宴会一样，江一舟缺乏代入感，即便是性格里融入了不少原本江一舟的痕迹，但是两个他都对于家人以外的亲人感情淡薄。
母亲对于晓雅转去京城户口以及去京城上学的事情还在考虑，毕竟现在是暑假，还有时间，江一舟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他倾向于留在本地，考虑到教育资源，可以转到市里的重点学校。
人的心态会随着环境的剧烈变化随之改变，从晓雅这一年的变化来看，她就是那种很容易变化的孩子。
江一舟觉得，至少高中三年让她安心呆在严苛的学习环境里锻炼学习，这三年里时不时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开阔眼界，让她逐步适应。
不过这些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最后还是要母亲和晓雅两人得出个结果，父亲嘛，他的意见作用不大。
江一舟轻车熟路地到了息川火车站，坐上火车，找到软卧车厢，和其他的三人问候，简单聊了几句打发时间也就过去了。
……
“这是很明智的选择，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