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方便近身,也可以保护她别出意外,好让你们的事情可以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
随着她的叙述,岁岁向来眉飞色舞的面孔也跟着变得严肃,“你怎么知道……”
阿似笑道:“你猜的出我,我也猜的出你,这有什么稀奇。哎,别打岔,刚才说的,我是保护她的,你也是保护她的,咱们两个的目的又不冲突。就这样各为其主,相安无事,等事情了解,拿了酬金,咱们一起去天香楼吃烤鸭去。”
“宇文达的事是小可怜跟六郡王说的?”岁岁问。
阿似不答反问:“你们和宇文达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说是不答,其实等于告诉对方,你问的事我不能说,就像我问的事你不能说一样。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岁岁当然能领悟话中意思,她当机立断,决定就照阿似的提议办。
反正她是雇来的,只管做好宇文达吩咐的事,至于他要办的大事,本来也和她的酬劳没有关系。
其实深入帝国运走人家的银子哪有那么容易,要不是当初宇文达许以重金,岁岁也不会心动冒险。
如今眼看事情多了阻碍,她最先想到的不是怎么替宇文达铲平道路,而是该如何给自己留下后路。
“你说得也算有道理。那咱们就说定了,不过……古婆子看你不顺眼,那莫日根又是神箭手,搞不好什么时候暗地里对你下黑手。”她许愿似的拍拍胸脯,“放心,有师姐我在,绝对不能让他们害了你,保你平安无事。”
阿似心领神会,“师姐放心,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时,我自然也会保你。”
酣睡中的其姝全不知事情已悄悄出现转机,从平城出来一路奔波,在军营里虽能休整,但行军时的床榻又与日常家居所用不同,她好久没睡过正经的床,见了客栈上房的拔步床,睡得根本不愿起身。翌日由着古婆子三催四请,险些翻了脸,这才慢条斯理地起床赶路。
此后一路无事,到达京城已是三日后。
新的定北侯府已渐渐修葺了大半,二房与三房都陆续搬了进去。
其姝却没有去找他们,她静悄悄地去了灵泉胡同的宅子住下。
如今已是腊月末,官府封印,商行歇业,隆盛票号也不例外。
其姝心安理得地拖沓着不办事,日日赖在暖阁的火炕上画九九消寒图。
古婆子已经连催了她两日,今日进房时脸黑得像锅底一般。
其姝见状将染着颜料的几支笔全交给阿似,吩咐她去洗干净——虽然她什么也不必瞒着阿似,但面上功夫还是得做足。
“五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古婆子一开口便是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其姝故意装糊涂。
“到京城都三天了,你连门都没出过,自己不去票号,也不召票号里的人来见你,这是不打算给汗王办事了?”她语出威胁,“难道姑娘以为到了京城,天高皇帝远,就可以如此敷衍?别忘了定北侯府一府的人都在汗王手里……”
“谁说皇帝远?”其姝打岔,“出门右拐上青龙大街,骑马不用两刻钟就到皇宫,不能更近了。”
古婆子被她没头没脑的话气得脸更黑了,“那我这就密奏汗王,说你不管定北侯府的人命了,让他把他们全杀了尸体丢去喂牲口。”
其姝最听不得这些话,怒发冲冠下说出来的话也不饶人,“我的话你听不明白,明明是你笨,难道还是我的错了?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发生在天子脚下的事天子自然全知道,衙门封印后大小商铺也都歇业,大家一心过年,没人做生意,这是几百年的老传统了。你非要我急火火地吩咐各地掌柜不许休假,全都回票号去点算库银,再大动干戈地运出来。哼,我看你也没你自己说的那样对汗王忠心耿耿,你存心这么做让人都知道隆盛有鬼,故意坏汗王的大事吧?”
古婆子本就没有小姑娘们伶牙俐齿,被其姝一顿挤兑,气得哑口无言。
其姝乘胜追击:“我就是诚心诚意为汗王办事,才会一心一意等到年后再办事。你想想看,我还有亲戚在京城,若是隆盛那边有了什么动静,他们知道我来了,过年时却不去拜年岂不是不合人情世故。但去了又该怎么解释一大家子都困在平城只有我出来了,身边跟着的又全是生面孔。这些都是明显不合常理的事,我们得小心谨慎才行。”
她条条道理砸过来,说得古婆子不得不服气,“是我考虑不周,那就按着姑娘的安排,等十五一过,立刻着手办事。”
话虽这么说,古婆子心里不可能不着急。
她盼得脖子都长了,好不容易盼来了正月十五的晚上,那个天杀的小姑娘尚其姝居然不说明天开铺子后该怎么办,反而没心没肺地要去逛花灯会。
她为了她作乱还不能不跟去!
其姝怕被相熟的人认出来,一直戴着帷帽,在灯会上逛累了,还张罗着要去天香楼歇脚。
她们没要雅间,就坐在一楼大堂里喝茶吃点心。
旁边一桌有人议论:“今年的灯山没有去年高大,样子也没去年好看。”
有人附和:“那是,去年的是隆盛出资建的。”
“今年怎么不是隆盛了?他们不是还在和朝廷合股建船厂、开辟海上商路吗?”
“你还不知道?平城被北戎人占了!隆盛的总号就在那儿!总号都落在蛮子手里了,分号还能剩下什么!”
“听说财东尚永泰为了御敌已经捐躯了!”
“真的吗……”
其姝捏了手里只咬了一口的叉烧酥,垂低了小脑袋,耷拉着肩膀,一副被说中伤心事闷闷不乐的姿态。
“唉,我就说吃什么点心呢,你看给吓着了吧,咱们还是赶紧回家的好。”岁岁收到阿似递来的颜色,主动帮着铺排行动——因为阿似做不合适。
其姝任由她拉扯着出了酒楼,脚步迟滞,被面纱挡住的小脸上全是笑意。
她父亲去世了,按理应当闭门守孝,就算生意上有事必须处理可以通融,却绝没有来逛花灯会玩乐的道理。
她今天当然也不是来玩的。
与裴子昂分开前,他曾答应派些人手帮她在各地散布平城的消息,目的就是让大家对隆盛信心不再。
如今看来,前面一半已经成功了,后面一半成不成就看明日一早,隆盛开门之时。
第60章 横插一刀
翌日一大早, 不待古婆子催促提醒,其姝就已准备妥当, 带着她与岁岁阿似往隆盛在京城的分号出发。
尚永泰当初置下灵泉胡同的宅子就是为了去票号方便,路途自然不远,马车悠悠地行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刚从街角拐过来时就听到车外人声鼎沸, 其姝一脸好奇地掀开窗帘张望。
正月十六是年后衙门开印、商号开铺的头一天, 但因为商号没有硬规定, 总有些趁着年节多休业几日。百姓们深知这不成文的约定, 是以并不会赶在这天逛街购物,街上较平日冷清许多。
唯独隆盛门口与众不同——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许多人, 男女老少都有,她们听到的吵嚷声就是从此处发出。
古婆子到底只是个奴仆, 并没见过多少世面,此时不由感叹:“到底是排名第一的票号,才过完年就如此生意兴隆。”
其姝却道:“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呢。”
说话间马车来到人群前,车夫高声吆喝着却始终不见有人让路,其姝几人只好提前下了车,步行进票号去。
这一路走来虽然不过三四丈远的距离, 但也足够她们听清楚人们吵吵嚷嚷都在说些什么。
大多数都急着提取现银:
“我要把银票都兑现!”
“这么多人排队, 够不够现银兑给我们?”
“够不够是他们的事,不归咱们操心!要是真不够了让他们从别的分号去调!”
“就是就是, 反正决不能让他们短了咱们的银子。”
“而且一定得快!你们听说了没有, 隆盛的总号已经落在北戎人手里,尚四老爷也没了, 这票号保不齐哪天就关门了,可得赶紧把银子都兑出来!”
“就是,要不然到时候讨债都没地方去!”
也有人虽然围观,却还算乐观:
“不至于吧,他们不是入股了朝廷的海上贸易?”
“啧,你敢去皇城外面找首辅还是皇帝讨债?脑袋不想要了?”
“去新修的定北侯府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想得美,他们家太夫人和四老爷一家都陷在平城了,新定北侯府现在住的是二房和三房。三房跟四房都不是一个娘生的,你异母兄弟欠了债,你愿意管吗?至于二房,人家已经当了阁老,去向他讨债能讨一顿板子就不错了!”
说这话的人是个年轻男子,穿着粗布短打,头上戴了破破旧旧的羊皮貌。
其姝乍一看他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
又看过去时他朝她挤了挤眼,其姝一下子想起来,他是那年在正澜关时跟在裴子昂身边的其中一个侍卫,因为起哄说她与裴子昂表哥表妹一段佳话,还被裴子昂奚落让他去娶仍是婴儿的小表妹。
裴子昂安排得那么周到,连铺子门口带节奏推波助澜的人都有,其姝心里甜甜的想笑,奈何身边敌人环伺,只好强压下去,装出发愁的模样,连脚步都加快了。
京城分号的掌柜周大成是位与尚永泰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因为在隆盛做事酬劳不菲,生活得十分滋润,少不得发福,脸和腰身都圆圆的,看着可亲又厚道。
过完年才开门,就遇到挤兑,周大成正指挥着伙计们点算现银,好在适当时候去安抚外面的百姓,免得出现银子不够另事态加重的惨剧。
其姝进门去就看到他发面糕似的大圆脸上满是笑意,和蔼可亲地站在大堂当吉祥物。
周大成当然也看到了她。
“五姑娘?”他抹着额头上的汗迎过去,“您怎么来了?太夫人她们也都来了?”
其姝抿着嘴摇摇头:“成叔,咱们去里面再说。”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尚永泰的书房,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案台后面,尚永泰平常理事时坐的那张圈椅里。
周大成跟在后面看得一愣,那些传言他也都听过了,不过财东人在不在,活了还是死了,他一样该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这是他可以稳坐分号掌柜位置唯一的秘诀。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尚家四房家业如何传承,轮不到他说话,也轮不到他有想法,不管来的是谁,他只要做好掌柜的本分就是。
他一直觉得自己想得很通透,可看到其姝小小一个坐在装下两个她都毫不费力的圈椅里时,还是难免有意外之感。
其姝才不管他怎么想,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叙述:“周大叔,爹爹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当时事出突然,他没有留下遗言。不过二姐已远嫁,三姐也曾表达过不愿意接管隆盛,所以如今我只能不自量力接受,还望周大叔您往后躲提点。”
周大成忙弓腰道:“五姑娘说的哪里话,就算堂堂男儿汉也未必有临危领命、挺身而出的勇气,您巾帼不让须眉,老夫实在佩服,往后必定全心全意辅佐。”
一来二去,其姝的地位便算确定了,谈话也真正进入正题。
“今天的事您怎么安排的?咱们可有足够的银子兑给大家?”
周大成叹气:“因为咱们票号利息高,向来都是有闲钱又没有旁的好营生的人存进来赚利息最好的方式。这种人不等钱使,往往存进来的数额又大,咱们隆盛几十年还是头一遭遇到挤兑,我刚人去点算了库里的银子,最多最多撑三天。”
“那赶紧从直隶其他的分号调银子来。”其姝忙道,“天津,保定,河间府,全都运过来,决不能出现有人来提银子咱们却兑不出的情况。”
她的想法与周大成不谋而合,周大成面上不说,心里却给小东家比了个大拇哥,可这并不能挽救眼前的□□烦。
他又抹了抹汗,“五姑娘,过年的时候我就收到好几个分号掌柜送来的加急信,平城的事他们也都听说了,我看他们那儿情况未必比咱们好。”
“那也要先让人去问问看。”其姝当机立断,“您再把京城分号入股的生意都整理一下,等会儿拿来给我过目,咱们商量商量哪些可以尽快退股套现。”
周大成立刻应下,返身出去准备。
一直欲言又止的古婆子见他走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五姑娘,你把银子都兑给外面那些人,主人交代的事情怎么办?”
不管哪个分号,入股了什么生意,那可都是汗王的银子啊!
其姝一脸不耐烦,“你也看到外面的情况了,不兑能行吗?”
原先周大成在时,岁岁还装成个丫鬟的模样,周大成一走,她立刻现了原型,没骨头似的歪在一张椅子里,这会儿插嘴道:“要是全国的隆盛都不兑银子给人,却还暗中运送银子,只怕不用两三天就被朝廷知道有猫腻了吧?”
她一直都觉得古婆子忠心虽好,做事却太小家子气,一点不讲究方法——她打从心里瞧不上,所以说话总是不留情面,“您这到底是帮主人,还是坏主人的事呢?”
她们来不及吵起来,周大成已抱着厚厚一摞本册回来。
可刚与其姝开了头,就有伙计跑进来禀报:“掌柜,有个自称定北侯府六公子的人,说他今日要接管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