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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得千古宠-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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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娇刚巧梳洗好更了衣出来,两姑侄打了照面,她笑问:“你不是去了太子殿下那里吗?怎么又来找我了?”
程浩然揉着被捏痛的脸颊,“殿下考了我的功课,说我学问好的很,放我来百花宴
玩,也不知道都是姑娘家,我有什么可玩的。”
实情当然不全是如此,裴子昂听了玉雕传话,才让程浩然过来陪他姑姑,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程浩然觉得没必要让程月娇知道那么多,家中祖训,从祖父的祖父那一代传下来的规矩,要保护女孩子,不要让她们操心担忧。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依然忍不住抱怨,“宫女的手劲都那么大吗?”
脸真的好痛/(ㄒoㄒ)/~~
又不能像小女娃儿一样哭唧唧撒娇……
程月娇重新梳妆过,牵了侄子的手走出水阁,这才发现先前引路的那位宫女不见了。
“怎么能这样呢?当差当一半跑了!”香儿不满道。
程月娇倒是很好脾气,“那我们就自己回去吧,路上总会碰到人能问路。咱们也别告状给太子妃娘娘听,刚才那位姑娘摘给我沐浴的桃花那么香,咱们要承情的。”
香儿不情愿地应了。
程浩然自觉这时正好派上用场,“太子殿下告诉我从水阁回御花园的路该怎么走了,我来领路。”
言罢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难怪太子殿下要派他过来,原来早算准了这一卦,真是神机妙算!
三人一路顺利地回到御花园,迎面遇上起身离席去方便的其姝。
程月娇当然要向其姝行礼。
这礼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样是福礼,关系亲近的和关系普通的,行礼时离对方的距离都有不同。
程月娇先前与其姝详谈甚欢,这时自然走得近了,几乎是面对着面时,才蹲身行礼。
就在她俯身低头的时候,颈间明珠的串绳忽然断开,拇指肚大的明珠一颗颗争先恐后地迸裂落地。


第96章 百花宴(下)
有岁岁、阿似和一众女暗卫的保护; 其姝当然毫发无损。别说踩在珠子上跌倒; 就是衣袖都不曾受惊晃动。
饶是如此; 程月娇也吓得花容失色。
她们错身的地方就在宴席场地左侧几步远之处,席上的姑娘们自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少不得有想讨好其姝又无处施展的抓住机会出头,“程月娇; 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包藏祸心,谋害太子妃娘娘和她腹中的皇嗣!”
裴萱三步并做两步赶过来,先把其姝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再摸摸她的肚子; 确认大人和宝宝都没事,这才转头问程月娇:“娇娇;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明珠名贵之处不在珠子,而是串起明珠的西域金蚕丝; 刀剑砍下都难以斩断吗?”
经她提醒; 程月娇终于想起该为自己辩解:“对; 是西域金蚕丝; 它不会这样说断就断的……”
香儿适时把跌在地上的明珠和穿绳捡起,主仆两个一看之下,异口同声惊呼:“这不是……被换了!”
程月娇娇生惯养,没有从最坏处揣测人心的习惯; 只是呆愣愣不知所以。
身为丫鬟的香儿想得可就多了,除了孙少爷和领路的那位宫女,再没有旁人可以在她们看不到时拿到那串明珠。孙少爷是自家人; 又从小稳重,不会不知轻重胡乱调皮,那就是那位宫女?
可那宫女是太子妃娘娘的人,难道太子妃娘娘看自家姑娘不顺眼,栽赃陷害?
但是姑娘一早说明了立场,不愿意进东宫侍候太子,为什么太子妃娘娘还要这么做?
如此一犹豫的功夫,饮宴的贵女们已先后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指责程月娇:
“不是你换的还能是谁换的?”
“砌词狡辩,不要脸!”
“野心可真大,想入东宫不算,竟然还打算谋害娘娘取而代之!”
“……”
程浩然攥着小拳头听了一阵,再忍不住,大步上前,冲着其姝深深一揖。
“太子妃娘娘,不管我家姑姑是否想入东宫,又是不是想谋害您,她肯定不会采取现在这样的办法。
珠链断裂,害娘娘摔倒伤了胎儿,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总是害了龙裔,责罚到底免不了,也只能让太子殿下心有不满。
越是想入东宫,越不可能如此做。
若是不想入东宫,更无需如此画蛇添足。”
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已干脆利落地将程月娇摘了出来。
围观众女的指责声也随之减弱。
其姝早得了女暗卫的口信,本就没有怀疑程月娇。
这时觉得程浩然小小年纪,心思通透,口才又佳,索性顺着他的话问:“那依你所见,是什么人换了你姑姑的珠链绳索,陷害于她?”
“我确实看见一个可疑的人。”程浩然摸着下巴思索,“我不认识她,不知道那是谁。不过她年纪和你们都差不多,穿了身秋香色的宫女服饰,神情却十分倨傲,又不像真的宫女那般待人恭敬。”
话音才落,就见到捏过他脸的那位手劲好大的宫女姐姐押着他说的那个人过来了。
“就是她!”程浩然连忙道,“难怪你后来不见了,原来是去抓人。”
后面这句当然是冲着女暗卫说的。
“不过因为关系到我姑姑的清白,我已经把她出现在水阁那里的事告诉太子妃娘娘了。”他解释,“这是先前说好的。”
女暗卫朝他挤挤眼睛,意思是没关系,两人相视而笑。
被押住的齐湘自然不可能如此悠然,她愤怒地喊道:“放开我,凭什么抓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没有人理她说了什么。
女暗卫伸手在她怀里摸了几下,摸出一团乳白色看起来像丝线一样的东西。
“那是西域金蚕丝!”香儿眼尖,最先喊出来。
她当然认得齐湘,这时也顾不得对方原先多风光,如今又还受荣妃娘娘的庇护,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家姑娘?”
“这是陷害!”齐湘气急败坏,“我明明把它丢在草丛里……”
话说一半发现说走了嘴,立刻噤声。
围观众人原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四周一片静默。
其姝有心维持身为太子妃的端庄形象,可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齐湘怎么像跗骨之蛆一般讨厌呢!
她根本连一句话都懒得对她说,摆摆手吩咐阿似:“送到太子那边去,请他发落吧。”
然后便将目标对准程浩然,招招手让他到她身边,摸着他的头问:“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少年了,要是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姑娘家,就招你做驸马,好不好?”
程浩然语重心长地回答:“娘娘第一胎还是生个男孩好,有了小皇孙,皇位后继有人,于江山社稷皆有好处。”
其姝越发觉得他好玩,追问:“那依你看第二胎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程浩然皱眉想了一阵,“还是男孩吧。我听说娘娘的第二个儿子要继承你娘家的隆盛票号,他早些出生的话,尚四老爷还能亲自教导外孙,于你们都有益。”
“那要是第三胎才是女儿,岂不是和你年岁相差有点大?”其姝故意刁难道。
程浩然却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娘娘若真想要我做驸马,就得辛劳些了,我今年都六岁了,若是十岁时小郡主还没降生,这桩姻缘难免有些不谐了。”


第97章 临盆在即
齐湘谋害皇嗣; 人赃并获; 这件事惊动了皇帝。
今上被齐家害的失去唯一的亲生儿子还不满一年; 齐湘竟然又来算计他的子孙。
帝王震怒,齐湘再也不能享受任何特殊照顾,被送去了洒扫处。
别以为洒扫处的宫女太监可以借当差之便攀附各宫主子; 事实上他们连每座宫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不管是东宫; 荣妃的储秀宫,还是太后的慈宁宫,或是任何有主位居住的宫院,从庭院到回廊都有该宫内自有的粗使宫女打扫; 室内则是主子心里有位置的三等宫女负责。
不然什么人都能进来逛一圈,藏不住秘密不说; 稍不留神还会被栽赃陷害。
洒扫处的人负责的都是联通各处的长街、夹道,无人居住甚至早荒芜了的破旧宫院。
不管什么季节什么天候;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 拿着柳枝编成的扫把; 日晒雨淋地去扫街。
讨了上司好的; 或许能被派去做些屋子内擦擦桌子掸掸灰的轻省活儿。
不过齐湘肯定没这个福气。
一则她本来就不会讨好人。
二则宫里最是跟红顶白,齐湘为了什么事来的洒扫处大家心知肚明,眼见连荣妃都被她牵连降了份位,还能不把最脏最累的事情分派给她吗?
天气一日日暖起来; 齐湘倒是没有挨冻,不过淋了几次雨,得了一次风寒。
至于挨饿; 洒扫处当然有正常的饭食,可惜分不到她手上,她吃的全是残羹冷炙。
没有多久齐湘便挨不住了,拿耳坠子做贿赂与旁的小宫女换了班,得以来到储秀宫附近。
她觉得自己也算命不该绝,因为运气好得第二天便碰到侍寝后从皇帝寝宫回来的荣妃。
“姑姑!姑姑!”齐湘丢开扫把扑过去,“我知错了,你带我回去吧。”
荣妃,现在应该称为荣嫔,一脸漠然地看着她,声音也格外冷漠,“哼,我原先和你说过什么?让你做事情前考虑周到,你听了吗?你既然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那便是没将我放在眼里。既然根本没将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出了事后果你就自己担待,别再来找我求救。”
荣嫔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侍的太监架着齐湘,把她丢在墙边。
储秀宫的大门轰一声关闭。
齐湘呆坐在青石路上,很久才反应过来,姑姑是真的不管她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洒扫处,和她换班的那个小宫女立刻凑上来,“怎么样?”
齐湘黯然地摇摇头。
小宫女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她答应换班,除了贪图银钱,也是想着齐湘到底有后台,说不定自己可以沾光得到提携。
不过既然事情没办成,她的念想也全都成空了。
可她到底年纪还小,入宫时间也短,还没有变得特别世故冷漠,不吝好心地提醒齐湘:“那你以后可要多为自己打算。其实我觉得你吧,胆子大的很,又很能干,连皇嗣都敢谋害了,还有什么不能做。既然这样,肯定能有办法打算好未来,一步步越走越好。”
话说的不太顺耳,但胜在真情实意。
谋害皇嗣,跟谋害皇帝就差一个字,给她吃一年的雄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做呢。
齐湘一辈子也没试过为自己打算。
她生在勋贵之家,从小的路早有长辈给她铺好,她只管恣意地活着便好,哪怕惹是生非闯了祸,也有父兄善后。
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就算家族倾倒了,她也没有转过弯来,还照着以前的风格行事。
齐湘看一眼坐在旁边的小宫女,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以前她觉得她们和路边的蚂蚁也没什么区别,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如今她落难了,竟然还要从她身上学习生存的智慧。
“那你这样对我,又是在为自己打算什么呢?”
“哎呀,你别这样说。”突然被戳破了心思,小宫女有些讪讪的,“我只是因为大家反正在一处做事,能帮则帮嘛。”
“没事的。”齐湘道,“你说的很对,我都记下了,以后你也要多提醒我,等我过得好了,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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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齐湘吃苦受罪,终于成长了一星半点,其姝的日子日渐堕落,哦,不,是舒心顺意。
临近五月,她的产期就快到了,裴子昂每天如果不是有特别事情,连书房都不去了,只管陪在其姝身边。
生怕她年纪小,又是头一胎,万一临盆了,没他在身边会慌张害怕。
头一胎是真的。
年纪小……其实他成日里嫌裴萱十六七大姑娘了还像小女孩一样咋咋呼呼,裴萱与其姝差不多大。
这样的双标其姝很喜欢。
她越发像个娇气地小女孩一样,只要裴子昂在身边,便要依偎在他怀里,吃饭要喂,喝水要喂,去哪儿要抱……
若不是年年与几个有经验的产婆都强调,她每日需得走一走,生产时好有足够的体力,恐怕连地都不愿意下了。
隆盛的事务虽然有尚永泰,不劳烦她亲自出马,但每隔三日,大小事还是会汇总了呈到东宫来给其姝过目。
因为总体无风无浪,她一直当看话本子一样打发时间,今天却有一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名年后新招的学徒打架,连顺天府都惊动了。
“打人的那个名叫徐二,京西徐家村人,他们村子去年水患时冲毁了,只能进城来找营生。因为年轻体健,相貌堂堂,虽然目不识丁,掌柜的还是把他留下做了学徒。”
其姝缩在裴子昂怀里,一边看信一边转述给他听。
天已热起来,孕妇本又比一般人怕热,房内已放了冰山。
小宫女站在冰山旁边打着扇,凉气丝丝送来,正合适两人抱着还不嫌热。
“徐二是个没爹的,娘又死的早。他只记得他娘说过他爹是出门去了,到底做什么营生就闹不清楚,只有他娘留了一件传家宝作为与他爹相认的信物。”
其姝就着裴子昂手喝了几口牛乳,舔舔嘴,促狭地问:“你说真是他娘没说清楚吗?会不会是他太小,又皮又笨,听完就忘了?”
裴子昂好笑地揉揉她发顶,又拿起帕子帮她擦去嘴角的白渍。
其姝继续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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