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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娃娃!她彷佛浑身裹着金黄色的月光似的,在偌大漆黑的树林里闪闪发亮,宛若仙子。他呆了呆,心下忖道:「瞧她这副模样,应该不是山野村夫家的小孩,为何深更半夜独自在林中游玩?难道不怕被虎狼伤了吗?她的父母也未免太粗心了。」正想着,那小女孩已然走近。
「好漂亮的马儿,是大哥哥的吗?」她一脸兴奋,忍不住想上前抚摸陆云轩身旁的爱马。
他的马儿高大健壮,一身油亮黑鬃,神骏无比,任谁一看都知道那是匹罕见的千里宝驹,而且这匹美骏只对主人忠心,不喜欢陌生人接近,偏偏那小女孩频频伸手想碰牠,惹得牠不安地踢动嘶鸣起来。
小女孩吓得退了几步,但又舍不得放弃,于是就在马儿身边绕来绕去,小嘴扁了扁,气道:「那么神气吗?给人家摸一下都不可以!」
陆云轩听见她娇娇稚语,心里觉得好笑,又担心她不小心叫马儿给踢伤了,便拉拉马缰,轻叱道:「追风!安静点!」
追风立刻安静下来,并且伸出舌头舔砥主人的手。
那小女孩在一旁看得好不羡慕。「追风?牠叫追风啊?」
陆云轩微微一笑。「小妹妹,这么晚了,妳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怕大野狼来吃了妳吗?」他问。
小女孩恍若未闻,似乎只对追风感兴趣,而且又开始尝试想靠近追风。陆云轩见她明眸皓齿,模样甚是姣甜慧黠,不禁心生怜爱,有心成全她,便拉住辔头,对她说道:「来,妳要不要过来摸摸牠?」
小女孩伸手试探,一旦触到追风,便高兴得格格笑了起来。她那清朗如银铃般的笑声,纯稚无邪如小仙女般的面孔,让陆云轩又呆了呆。
「等这个小丫头将来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他心想。
直到见了她才体会出书上常讲的「玉人儿」是什么意思。「玉人儿」,的确,她就像是玉雕的小人儿一般。
「我最喜欢马了,我也看过其它的马儿,可是还是大哥哥你的这匹追风最漂亮。」她喜孜孜地说道。
「是吗?谢谢。」陆云轩笑笑。「牠叫追风,那妳叫什么名字?」
「牠真的可以跑得像风一样快吗?」她仍然没有回答陆云轩的问题。
看她一脸对追风好奇专注的样子,陆云轩忍不住又笑了笑,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心想:「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这一分心,蓦地觉得一股浊气上涌,而且比先前更为剧烈。陆云轩抚胸喘息,几乎难以自持。
「这颗清心蜜枣给你吃,」那女孩递给他一颗看起来鲜红欲滴的枣子。「吃了会舒服些。」
陆云轩出身淮北枫林山庄,算得上是豪门世家,自恃见过不少奇珍异果,只是这样火红色的枣子他不但没见过,而且还从没听过。不过此时他倒也不担心这个果子有没有问题,反正已经中了迷津之毒还有什么好怕的?「谢谢!」他接了过来,放入口中。顿时觉得满口芳香、舒爽清凉,似乎连体内的毒火都褪了几分。
他正想开口问这枣子的来历,只听那女孩说道:「大哥哥,你这马儿可以给人家吗?」她的神情一派天真。
陆云轩摇摇头。「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呢?反正你都快要死了,你把牠送给我,我会喂牠,还会帮他刷毛、洗澡……」她一面抚着追风,一面自顾自地说道。
陆云轩大惊,心想她一个小女孩怎么看得出我快死了?再瞧她满脸不在乎的样子,难道她也是皇甫谦那边的人?
「大哥哥!那我拿一整瓶的蜜枣跟你换追风好么?这是我爹特别做给我的,虽然不能解你身上的迷津之毒,但帮你多撑几日是没问题的,那你就有时间可以赶快回家去交代后事啊!顺便还可以找人替你报仇呢!我们来交换好不好?」
她竟然连他中的是迷津都知道,可见一定是皇甫谦的人了。
「皇甫谦是妳什么人?」陆云轩冷冷道。
「皇甫谦?皇甫谦是谁啊?」
「妳若不是皇甫谦的人,又怎会知道我中毒了,而且中的是迷津?」
小女孩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皇甫谦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也没听我爹提起过,他很厉害么?哼!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及我爹爹的一半,怎么我还要他教才知道你中的是迷津吗?我告诉你,我虽然不能帮你解毒,但如果连这点毒也分辨不出来的话,早叫我爹给打死了!」她童音朗朗,却故意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说了一大串。
陆云轩听了又是好笑,又是奇怪,心想这小女孩必定大有来头,便问道:「令尊是哪位?」
「不能告诉你。」小女孩摇摇头。「你就算知道了也没用,他讨厌你们外边的人,不会救你的。而且找他不能带你去找他,因为我是偷跑出来玩的。要是让我爹抓到了,一定又会打我屁股,说不定还会把我关到黑漆漆的山洞里呢!好可怕的。」她吐了吐舌头。
陆云轩正想问个仔细,却听得一片人马杂沓之声,他明白必定是皇甫谦的手下追来了。原以为倘若能遇上这小女孩的父亲,自己或许还有救,但如今敌人已将迫近,且又无法再承受马上颠簸之苦,想来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皇甫谦,看来你是非要亲眼见到我的尸首才肯罢休了,真是万万没想到竟会栽在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手上!」他喃喃自言,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颤魏魏地站了起来。
那小丫头走过来扶着他,一双机伶伶的巧目四下张望,说道:「大哥哥,有坏人来了吗?是追来杀你的吗?怎么办呢?」
陆云轩低头看着身旁的小人儿,本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她不但没有流露出胆怯之色,反而关心起他来了。
他一时感动,微笑道:「妳总不能叫我把追风送给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人吧!」
她会意,当下高兴得眉开眼笑。「柔儿,我叫柔儿。大哥哥,你真的要把追风送给我吗?」
陆云轩点点头。「柔儿,这马儿只认我一个人,性子又难驯服得很,妳带了牠去,刚开始可得耐心点才好,知道吗?」
「好!好!好!」她不住地点头,完全不在意追兵将至的事。
「好,我相信妳一定会好好照顾牠的。」他摸摸柔儿的头,说道:「来,上马去吧!妳赶快骑着追风走,那些人杀人不眨眼的,未必会放过妳。追风跑得极快,妳可要抓稳了。」他一把抱起了柔儿,就要往马上放去。
岂料柔儿却紧紧搂住他的颈子,不肯松手上马,叫道:「不行、不行的!」
陆云轩急道:「妳刚才不是吵着要追风吗?怎么又不要了?」
「我要啊,可是我还不会骑马,我只想先带牠回家去,然后再慢慢地学!」
陆云轩一愣。
「天啊!妳不会骑马!怎不早说?」他急得踩脚。北方的小孩常是五、六岁就开始学骑马,所以他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会骑马。眼看敌人就要追上来了,硬要她上马,恐怕她真的会摔下来,但这时再叫她跑也来不及了。
他无可奈何,只得急忙嘱咐她:「柔儿,我就送妳到那棵树上去,妳不要害怕,只要小心躲好不让人发觉就不会危险,妳要记着,无论如何千万不能出声,知道吗?」他奋力拎着她往附近的一棵浓密大树上掷去,力道使的刚好让她能安安稳稳地落在树枝上。看着她坐稳了,才拍拍追风。「宝贝马儿,你也快走吧!」
追风非常有灵性,不住地在他身上厮磨低鸣,不肯离去。陆云轩强忍着泪水,喝道:「怎么不听话了?还不快走!」
追风嘶鸣一声,在他身边转了转,这才跑开,转眼消失在林荫深处。
陆云轩忽然听见身后有风声,不知什么东西朝他掷来,反手一接,原来是刚才柔儿给他吃过的蜜枣。他默默放入口中,并不回头。
片刻间,前方二十余骑急奔而来,直冲到陆云轩面前才停住。
带头的人面容白净,一副公子哥儿模样,勒马笑道:「云轩兄,你还真能撑啊!那么一大杯的迷津都毒不死你!」
他使了一个眼色,随众逐一下马,并且散开将陆云轩团团围住。
陆云轩瞧也不瞧,冷冷道:「皇甫谦,见我还活着,你很失望是吧!」
其实皇甫谦乍见陆云轩也很讷罕,心想:这家伙居然还活着,可见他确实有几分本事,倒是不可小看,只恨叫他发觉得太早了,前天若是多灌他几杯就好了。
「云轩兄当日走得太急,小弟来不及见识大哥的大轮剑式,这下可好,总算还有机会向大哥讨教讨教。」
陆云轩担心时间拖得愈长对他愈不利,当下冷笑道:「那也不难,只要拿你的命来讨教就成!」说着,长剑一挺,刷刷刷刺出三剑,疾打快攻起来。
皇甫谦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一边挡着、一边喝道:「大伙儿一齐上!」
正缠斗着,忽然有几个人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哀嚎打滚,众人一愣。仔细一看,只见他们身上各有几枚银针,看来是中人暗算了。慌乱中,又陆续有人中针,只有皇甫谦还算冷静,细观打银针的来源,一抬头就发现了躲在树梢上的柔儿。
他一见对方居然只是个小孩,心下更气,怒喝:「该死的小鬼,给我下来!」说着,腾身而上,想将柔儿给揪下来。
陆云轩见情况不妙,连忙纵身一跃,挡在柔儿面前,右手持剑格开了皇甫谦的攻势,左手条地将柔儿抱了下来。
「我不是叫妳不要出声的吗?」他气恼极了。
「人家是没有出声啊!我只是拿针打他们嘛!」她义正词严地辩道。「你又没叫人家不要出针。」
陆云轩对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本来已经是豁出性命想抵抗到最后,结果现在手上却多个柔儿,又不放心把她放下来,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右手可以御守,情况更是危急。
他又急又气,对她说道:「柔儿,我放妳下来,能挡多久我也不知道,妳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只望妳能平安地回家去。」他放下她,然后勉力连着使出三式大轮斩,将皇甫谦等人逼退到两丈之外。「柔儿,快跑!」
陆云轩知道自己今日免不了要命丧于斯,但柔儿不可不救,她只是个孩子,没道理受他牵连。所以他在重伤之余仍奋力使出甚为消耗真气的大轮斩,只盼能多挡一刻,好助她逃过此劫。
眼看着柔儿跑远,正待放下心,却又见她忽然往回跑来。「大哥哥!大哥哥!不好了!糟糕了!我糟糕了!」她一股脑地又重新扑到他的怀里。
陆云轩叫苦连天,骂道:「妳又跑回来做什么?妳当真不想活了吗?」
皇甫谦见陆云轩非常维护怀抱中的心丫头,于是乘乱之际挺剑杀过来,剑尖竟直刺向柔儿。
陆云轩大惊之下,急忙转身,皇甫谦一剑便在他的右臂划了一道口子。他还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花,怀中的柔儿又被人伸手夺去。
「哇!」柔儿大叫。「救命啊!」
那人身法极快,一来一去,竟没人看得清楚。转眼之间,只见那人已抱着柔儿凝然站在众人之前。形容雅俊、潇洒雍容,但神色甚是倔傲漠然,似乎对眼前站着的人、发生的事都极为不屑一顾。
陆云轩也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但他见柔儿落入陌生人手中之后露出惊慌之色,情急之下便扑了上去,喝道:「放下她!」
那人微微冷笑,左手轻挥射出一枚银针。
柔儿突然大叫:「爹爹!不要伤了大哥哥!」
爹爹?陆云轩一愣。那人是她父亲?他分神之际,那银针却从陆云轩耳际穿过,只听得「啊」一声,他回头一看,银针直没入皇甫谦眉心,当场毙命。
众人一见带头的皇甫谦死了,对方又有高手相助,立刻乱成一团,连扶带跑,霎时间逃了大半的人,剩下的全是刚才中了柔儿银针的人,此时针毒发作,痛痒难当,纷纷倒在地上翻滚呻吟、不住求饶。
柔儿从父亲怀里跳下,嘻嘻笑笑地走近,随便踢了一个人,笑道:「看你们还敢不敢那么坏!」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看着他们惨呼,似乎颇觉有趣。「爱哭鬼,羞羞脸!」她偏着头笑道:「好吧!叫姊姊,谁叫我一声好姊姊,我就给他解药」
话一说完,那些中针倒地的人全都爬起来,拚命地对她磕头,口口声声地喊着「好姊姊!饶命!姊姊饶命!」
柔儿听了这么些人对她又是磕头、又是叫姊姊的,开心不已。笑道:「好了,姊姊我就饶了你们吧!」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倒出解药分给了他们。
陆云轩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