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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感动得嗷嗷的。
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王叔家里虽然还能住得下,不过这么多人叨扰人家,终究说不过去,倒是有好几户村民自告奋勇要给记者同志提供住宿。
螺山村大部分村民的孩子都在段楠建的希望小学念书,免学费的,因此他们对待段南就像恩人一样,恩人的朋友,自然也要好生招待。
吃晚饭的时候,王叔问道:“三个记者还忙乎不过来呐?”
云彩解释:“王叔,这几位是社里的实习记者,前儿刚到社里实习,主编安排他们跟过来学习。”
“原来是这样。”王叔点点头,看向陆凛:“那,这位同志也是实习记者?”
陆凛刚将一块鸡翅夹到姜妍碗中,闻言,他面不改色道:“我不是电视台的。”
“那…”
姜妍连忙道:“他是我…家属。”
王叔这就懂了,难怪这俩人相处起来就跟别人不一样。
“姜记者看上去年轻啊,这才二十出头吧,这么早就结婚啦。”
姜妍这就开心了,最喜欢听人夸她年轻。
“新婚。”她眉眼弯弯:“这死鬼,一天也离不得我,眼巴巴地跟过来。”
陆凛嘴角抽了抽,毫不留情拆穿:“她都快27了。”
王叔无伤大雅地笑说:“姜记者年轻,你俩是新婚,那还分房睡?”
众人跟着心头一提,怎么把这茬忘了,俩人扮夫妻,还是丈夫千里迢迢追过来,当然没理由分房。
这不是露馅儿么。
却见陆凛端着酒杯,偏头问姜妍:“你居然要跟我分房睡?”
姜妍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脸色绯红:“啊,当,当然要分房睡啊!”
“那我不同意。”
“你别啊。”她脸色更加绯红,往他腰上掐了一把:“老乡家,你还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能不知道?”
“你这人…”姜妍红着脸,气急败坏,干脆起身离开,旁的人看来,就是害羞又恼怒的新媳妇模样。
小汪啧啧感叹,嫂子这演技,绝了啊。
王叔连忙道:“没啥,理解理解,这样,小陆,我给你们重新安排安排,加床被子,你就睡姜记者屋里。”
“谢谢王叔。”
“谢啥。”
吃过饭后,陆凛走出屋子,只见姜妍独自站在鸡棚边上,手里抓着稻米粒,一边喂鸡仔,还咯咯咯地学着鸡叫。
真呆。
陆凛踱着步子走到她身边。
姜妍见他过来,防备地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道:“没露馅吧。”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刚刚如果不是陆凛反应快,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
她松了口气,说道:“你考虑得挺周全,小汪和夏微就算了,你的确不像实习生,刚刚王叔都怀疑了,扮成夫妻,倒是好主意。”
陆凛反应了一会,脸色沉了下去,看向姜妍:“汪儿只比我小一岁。”
言下之意,我很显老吗?
“还说呢,小汪还是你小一届的学弟,要说辛苦,人家工作几年,还跟刚毕业似的,青春洋溢。”
“他每个月买护肤品都是好几千,早晚面膜,我能跟那娘唧唧比?”
“人家过得精致,没啥不好。”姜妍伸手抚了抚陆凛耳鬓的头发:“你看看,这白头发都长了好几根。”
陆凛感受着她柔软的指尖抚摸在他耳际,凉凉的,很舒服。
姜妍踮起脚,往他脑袋上看,手在他头发里薅来薅去:“怎么这么多白头发?”
她心疼了,柳叶儿眉蹙起来:“你这三十岁都还没到,这么多白头发,知道的是你工作辛苦,兢兢业业,不知道的还当你中年大叔呢。”
“也不知道想谁想的…”
姜妍的手微微一顿,沉默着抽回来。
天色渐晚,村子里灯火熹微,时不时能听见山坳传来一声狗叫。
初夏的夜晚,天上繁星密布,小汪云采他们坐在院子里乘凉,王叔见大伙儿热热闹闹,也拎了根凳子过来凑热闹。
陆凛给小汪使了个眼色,小汪连忙道:“王叔,听段总说您在九十年代也下海经商,经历也是波澜起伏,能跟我们将讲么?”
“没啥好讲的。”王叔摆摆手。
“讲讲吧,肯定特别有意思。”云采也说。
推辞不过,王叔索性让媳妇做了下酒菜,端了老白干:“行,那我就讲讲吧,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就当给你们年轻人励个志。”
几人围拢过来,津津有味听王叔讲故事。
“我的经历也是挺曲折的,八十年代那阵不是包产到户,我养鱼的水洼改种了庄稼,生活来源断了,家里还有老父亲,身体不好瘫痪在床,是在没法子,改养鹅,跟亲戚借了600块钱,蓄了一笼子鹅仔,刚好那年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寒冬腊月天,鹅子全死了,我又拖了一屁股笔、债,老妈也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去了,后来我养过猪,卖过烧腊,还帮人擦过皮鞋,有次走夜路,没设防掉山坑里,腿还瘸了。”王叔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装的假肢呢。”
难怪姜妍瞅着王叔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却没想到他居然截过肢。
“快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家里拖着债,没有姑娘愿意跟我处。”他又继续道:“村里人都说,我这辈子,算完啦,不过老子偏偏不信邪,95年那阵,老子去了深圳,在天桥上摆地摊卖女人胸罩,慢慢发了家。”
小汪讶异地说:“卖胸…胸…”
云采红了脸,而王叔却摆摆手:“这有啥,哪个女人不穿胸罩?”
姜妍笑道:“说的是呐,这没啥,王叔是干大事的人,成大事不拘小节。”
王叔今天心情也不错,喝了一口老白干,继续道:“当时天桥上一堆摆地摊的,就数我生意最好,我卖的胸罩样式好看,还便宜,年轻女人喜欢,每天晚上,我摊位前都能围着一大帮小姑娘挑挑拣拣。”
“就是靠着做胸罩生意,发了家。”
小汪感叹道:“真励志啊,听得我都想辞职做生意去了。”
“王叔,您之前失败了那么多次,怎么还能有这份毅力呢?”云采问。
王叔笑了笑,拿着手里的酒杯,对云采道:“小姑娘,你看,如果我松手,这只杯子会怎么样?”
云采说:“摔在地上,会碎。”
“你们呢?”
“当然会碎啊。”王淮春说。
“那我们试试看。”
王叔手一松,杯子摔在地上,却没有碎。
“咦?怎么回事?”小汪捡起杯子看了看:“这不是玻璃杯么?”
“这杯子,是玻璃刚做的。”王叔笑道:“所以啊,你不试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什么材质,必须把自己逼到绝境上,才能走出一条通天大道,当初我到深圳的时候,身上只揣了10块5角钱,靠这些钱,我现在当了老总。”
陆凛看着王叔,他似乎还挺享受旁人对他投来敬佩的目光,也很喜欢分享自己的创业经验。
陆凛索性问道:“王叔,这村子里,像您这样做生意挣了钱的企业家,多么?”
王叔摆摆手:“多啥,就我一个,赚了钱的,都进城过好日子去了,谁还留在这穷乡僻壤的。”
“那您怎么还留在这儿呢?”
王叔道:“我不是想着,父老乡亲还没富起来么,打算这回村搞点建设,弄个养殖场啥的,也带带家乡经济。”
“您真是有良心的企业家。”
“做生意,是要靠魄力的。”王叔拍拍自己的脚:“我还挺感谢我这条断腿,没了它,我才算真的活明白过来。人这辈子是怎么回事。”
第37章 春宵
夜渐深了,姜妍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水台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她拿起一瓶精华,挤压稍许于掌心,稍稍撮和之后涂于脸部,轻轻按摩。
都说二十五岁之后,女人的肌肤开始走向初期老化,姜妍当然早已经过了二十五,不过因为精心的保养,皮肤已经充满了胶原蛋白的活力感。
她还是年轻。
年轻的容颜,年轻的身体,还有经年累月不知疲倦地深爱一个人,那份激情,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他们这么多年,是陈年的酒香。
姜妍想到和陆凛的第一次,生涩又紧张,他们并未不熟悉彼此的身体,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鲜且陌生的。黑暗中,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两个人都穿着衣服,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平静。
反正就是要怕死了。
他稍微一动,她便如惊弓之鸟。是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抵着她的,又烫,又硬。就抵着她的大腿侧,时不时地磨刮一下,她知道那是什么,说魂飞魄散也毫不夸张,但她还要装作不知,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后来还是臭男人先忍不住,试探性将手伸过来,先落在她的腰部,见她没有抗拒,便更加大胆,伸到她裤子边缘,一点一点,往下挪。
灵魂都要出窍了,浑浑噩噩的仿佛做了一场大梦,梦里不知疲倦,身体的痉挛一阵接着一阵,仿佛是要死了才甘心。
进房间的时候,陆凛正将单薄的被单扑在沙发上,沙发是木质的,睡上去兴许会难受不舒服。
“被单只有两条,你铺在上面,晚上盖什么?”
陆凛脱了自己的外套,说道:“它。”
“虽然入夏,但农村晚上还是会冷,只是盖一件衣服,万一感冒了,你还怎么执行任务。”
陆凛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看向姜妍,姜妍被他看得心虚,目光移向窗外。
陆凛轻不可闻地哼笑一声,转身走出房间,直到卫生间的门关上,姜妍走到沙发边,将他铺得平整的被单抱起来,扔在床上。
装什么装,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十八岁的大姑娘还要装矜持,二十八岁的老男人这特么就虚伪了。
她今晚还能把他怎么样了么。
姜妍躺在床上玩手机,耳朵却注意着门外他的一举一动,他似乎在刷牙,完了之后,又冲了个非常简单的热水澡,还听见搓衣服的声音…
事儿真多。
终于,脚步声渐渐近了,姜妍的心也提起来,房间门被推开,咔哒,又被关上,反锁。
她目光紧扣着手机屏幕,刷微博的热搜,可屏幕上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心跳的节奏越来越快。
陆凛穿着干净的深色睡衣,在沙发边站了会儿,随后,深邃的目光扫向大床,他的被单被她整整齐齐铺在床的右侧,而她侧躺在左边,与他隔开一条分明的泾渭。
陆凛终于还是走到床的左边,坐下来。
身边的席梦思明显凹陷了一块,姜妍的心潮更加澎湃,她强装镇定,背对着他,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那是她的救命稻草,连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
陆凛在床边坐了会儿,想抽烟,回头看了看侧边的女人,他还是压制住了烟瘾的摧磨。
他平躺下来,轻声说:“关灯了。”
“嗯。”
妈呀,她的声音都抖成什么样了,还不如不要开口为好。
咔哒,房间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只有姜妍的手机屏幕,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现在时间不过十点,这个男人居然就要睡觉了。
他平时都睡的这么早么?
也对,虽然有时候因为加班或者办案不得不熬夜,但是平时生活作息还是相当严谨规律。
姜妍肯定是睡不了这么早的,但是因为身边人要入眠了,她也不好一直闹出动静来,蒙了被单,将自己埋在被窝里,挡住手机的光线。
刺激,紧张,又特么好兴奋。
姜妍给闺蜜唐伈发了一条微信:“猜猜我现在跟谁同床共枕【羞涩】”
手机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说话…
于是姜妍将手伸出被窝,摸到床头柜手包里的耳机。黑漆漆的被窝里,她摸索着将耳机头插入手机插孔中,然而点击语音播放。
唐伈:“这么兴奋,陆陆哥那个禁欲系傲娇这就让你上手了?太没出息了吧,要我是他,被你丢了这么久,怎么着也得晾个小半年。”
姜妍掩嘴偷笑,编辑文字:“没呢没呢,我在跟他执行任务,扮夫妻,要睡在一张床【憨笑】”
“执行任务,还扮夫妻,你俩玩情趣游戏呢?”
身后,陆凛翻了个身。
姜妍继续发短信:“你思想太不单纯了,我们啥也没做,就睡在一起。”
唐伈:“那陆陆哥也太稳得住了,还能容你在这儿跟我发信息聊天,正人君子啊,换别的男人,这么身娇体软的小美人睡在身边,早就扑上来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姜妍又咯咯一笑。
这时候,陆凛突然开口:“再不安分睡觉,老子真的要扑上来啃你了。”
姜妍全身一个哆嗦,慌忙摘下耳机。
什么?!什么什么!
他能听见?
不能吧,她戴着耳机呢。
这时候,唐伈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姜妍不信邪,她没有戴耳机,抱着一丝丝侥幸,她点开语音。
“不说了,我要睡美容觉了,祝你和陆陆哥共度愉快的一夜春宵。”
即使没有戴耳机,但是这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依旧清晰可闻。
姜妍整个人都凌乱了。
刚刚和唐伈的聊天,她发过来的语音回复,陆凛听了个一清二楚。
……
这特么…
姜妍抱着被子,闭着眼睛,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
“一夜春宵。”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传来,在黑夜中,性感至极。
“又,不是我说的…”
姜妍红着脸,还欲强辩,陆凛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手枕着手臂,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别胡思乱想了,这几天执行任务,不能出任何差迟。”
姜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