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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妍放小水量,润湿了他的头发。他上半身赤裸,背部麦色皮肤紧致,肌肉轮廓线条流畅。
背上还有子弹擦过的痕迹,是他职业生涯中留下的一抹光荣,姜妍湿漉漉的手抚到背后那条狰狞的伤疤。
“什么时候弄的?”
“两年前,一次缉毒行动。”
她凝眉:“血流得多么?”
“废话,给你豁条血口子试试。”
见姜妍沉默,陆凛捉住她的手:“现在才知道心疼,晚了。”
“我没心疼。”姜妍抽了抽鼻子,手掌摊了热水浇在他的头上,润湿他毛刺刺的头发。
男人的头发天生似乎就要比女人硬,轻轻抚摸,密集的坚硬触感按摩手掌心,很舒服。
姜妍在手里挤压了洗发露,均匀地搓在他的头发上,替他按摩头皮。
“痛么?”
“你跟猫儿似的,痛什么痛。”
“我说背上那个,痛么?”
“……”陆凛抿了抿唇,沉声说:“早就没感觉了。”
姜妍加重了力度,替他抓着头皮,很舒服。
“你剪指甲了?”陆凛问。
“之前指甲有点长。”
“可惜了。”
“可惜什么。”
“你的指甲,挺好看的。”
在他脱衣服的时候,姜妍偷偷把自己花里胡哨的手指甲剪掉,现在指甲边缘紧贴着指尖肉,抓着头皮会很舒服。
姜妍没回答他的话,开始帮他按摩头皮,力度合适,以前经常去发廊洗头发,稍稍留意了洗头妹的指法,她学什么都快。
“你要是失业了,可以考虑…”
“打住。”
姜妍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白沫子乱飞。
“还在我手里就开始损,不给你洗了。”
“别,我错了,你再给我按按,特别舒服。”
陆凛今天倒是好说话,兴许是温热热的水雾将他的心也蒸得热腾腾。
姜妍心里舒坦,耐着性子给他按摩了一阵,然后开了热水冲洗了头发上的泡沫星子。
陆凛披着浴巾擦拭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姜妍已经准备好了电吹风:“来我给你吹吹。”
“哟,全套服务。”陆凛坐到她跟前。
轰隆隆的电吹风在耳边响起来,热风隔着一定距离吹过来,不烫。
她边替他吹头发,边捧着他的脑袋。
陆凛抬头,能见她低垂的目光,很是柔和,人前的她难掩锋芒,也只有陆凛才知道,这个女人温柔起来,多美。
她的呼吸轻轻拍在他额头上,带着一阵香风。正前方就是她高挺的胸部,她穿的是一件针织的浅色贴身毛线衣,胸部轮廓正好突显。
他喉结轻微滚了滚。
姜妍无意地往前屈身,胸部碰到他的鼻尖,轻擦而过。
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个激灵。
陆凛反应巨大,差点椅子都摔了,他站起来连连后退,说道:“不,不吹了。”
逃回了房间。
姜妍收好了电吹风,轻笑一声。
待她洗漱完毕,护理了皮肤,回到房间的时候,陆凛正在给自己铺沙发。
昨天晚上他和她同床共枕,他刚了大半夜,难受得要死,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姜妍坐在床边看着他忙活,不动声色,待他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口:“陆陆哥还没原谅我么?”
“你指什么?”陆凛回头:“不告而别,还是我弟弟的事。”
“都有。”
终于谈到这个话题了,陆凛深呼吸,坐到沙发边,与她面对面对视。
“小哲的事情,你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可是他是你的亲人。”姜妍垂着眸子,看向自己的脚丫子:“你的弟弟也应该是我的弟弟,我应该拼尽全力去保护他,而不是…”
她有些说不下去。
“都过去了。”陆凛说道:“我生气,气的是你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应该一起面对。”
“你妈妈恨我。”
“可我爱你。”
空气突然凝固了。
姜妍猛然抬起头,他眉眼温柔,目光垂向别处。
“咔哒”一声,他伸手关掉了墙边的灯按钮。
周遭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你离开的事,别想这么容易就过去。”黑夜中,陆凛继续道:“你自己说了,会努力,所以突然跟我玩失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这就是你的努力?”
“对不起。”姜妍委屈说:“你妈妈凶了我,我心里乱。”
“她凶你,你不理她就是,但我没有凶过你。”
“对不起。”
“睡觉了。”
“好。”
姜妍上了床,目光适应了房间里的昏暗以后,渐渐地房间周遭轮廓也清晰起来。
木质沙发“咯吱”一声,陆凛睡了上去,用单薄的被单盖住身体,他平躺着,不再动了。
两个人的呼吸在静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相互交织着。
二十分钟之后,姜妍突然轻轻唤了声:“陆陆哥?”
他呼吸匀净,没有回答,应当是睡深了。
姜妍从床上起来,踩着拖鞋轻轻走到他身边,蹲下来。
月光透过窗户轻洒在他英挺的脸庞上。
她将如水的长发挽到耳后,俯身,轻轻吻住他的唇。
他的唇瓣干燥而柔软。
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这样轻轻含着他,长久的思念在这一刻浪涌般倾泻而出,她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栗起来。
“我也爱你。”她说。
次日,姜妍带着云采和王淮春他们一行人,去了孙洪的家。
家里老奶奶满布皱纹,动作迟缓,孙洪凑近她的耳朵,大声地说这几位是城里来的记者,要采访他,他也可以上上电视了。
奶奶笑起来只有一颗门牙,满脸皱痕:“上电视好,上电视好。”
家里的爷爷还算硬朗,将几根小椅子端到院坝里,拿出几颗柑橘招待客人:“屋里窄,就不请大家进屋了。”
王淮春扛着摄像头,正在拍摄房屋周边:“没关系,外面太阳大,光线好。”
没一会儿,摄像头对准了爷爷,爷爷害羞地笑着,手足无措:“这要说点啥好呢”
“老乡亲,不用紧张,大家就像坐在一起聊天一样,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姜妍拿着话筒坐在他面前:“聊聊孩子的父母吧。”
“他爸不是个好东西,在孩子六岁那年,进城里打工,惹上了坏毛病,丢了命,后来孩子妈也跟着进了城,改了嫁,现在已经给别人当娘了,已经好几年没回来看过娃了。”
“家里的生活来源呢?”
“她妈每个月还是要按时寄生活费,不多,我跟他奶还吃着低保,最担心就是等我俩都去了,孩子没个着落。”
……
采访到孙洪的时候,他对母亲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只是说等我长大了,就去城里混,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给看不起我的人好好看看,我孙洪也不是好欺负的。
姜妍柔声问他:“什么叫混出人样?”
孙洪稚嫩的脸蛋红扑扑的,他目光坚定,斩钉截铁说:“赚大钱,在城里站稳脚跟,让别人都怕我,不敢欺负我!”
姜妍又问:“你要靠什么在城里站稳脚跟。”
孙洪比了比手:“我力气大,能吃苦!”
……
采访结束以后,爷爷要杀鸡招待客人,姜妍不忍心家里仅有的几只没长成的鸡仔就这么招待他们,于是说道:“不了,老爷子,我们后面还有任务,不能多留了,谢谢您的好意。”
爷爷也不好强留,又让孙洪去屋子里拿了土豆和春笋来,要送给姜妍他们,实在推脱不过,姜妍只好接了孙洪送来沉甸甸的麻布口袋,并且给王淮春使眼色,让他借着上厕所的契机,偷偷在屋子留了两百块钱。
两天后,在学校里,孙洪找到了姜妍,她正采访完学校第一名的女生准备收拾了东西要离开,孙洪神秘兮兮把她叫到了没有人的角落。
“你在我们家留了两百块钱?”
“啊?”姜妍装蒜:“有这回事么?”
孙洪坚持道:“我知道是你。”
“就当是那几袋春笋和土豆的钱。”
“那也多了。”他斤斤计较起来。
“不算多,这么新鲜的春笋,城里也很难吃到。”姜妍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少收获,这个世界其实挺公平的。”
孙洪垂着眸子想了想,说道:“无功不受禄,我给你讲一个秘密吧。”
姜妍挑眉:“行啊。”
孙洪凑近了姜妍的耳畔,轻声给她讲了一件事。
几天之后,校长办公室,段楠坐在墙边松软的皮质沙发上,手指尖轻抚着黑色的沙发皮面。
“真皮的吧?”
校长坐立不安地笑笑:“托朋友买的。”
段楠点点头:“我前前后后在学校方面投资了不少,从来没有过问财务方面的事情,也是相信老秦你的人品。”
秦校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连声回答:“是,是。”倏尔他的目光转向了站在段楠身边的两个男人身上:“这两位,看着听面生。”
“他们是我公司的财务人员。”
“噢…”
“过来审核一下学校的账务问题。”段楠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对面,看着秦校长:“例行公事,钱是不可能打水漂的,用在哪里,用了多少,我这个投资人,心里还是要有点准头,哪天记者真要采访我,我也要说得出来,是不?”
第40章 酒店
姜妍倚靠在厕所门边,笑说道:“段楠那老狐狸,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他是没心思往这上面放。”陆凛在镜子前打理自己的头发,说道:“说不定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不会,段楠虽然有钱,但也不能这样吃哑巴亏吧。”
陆凛说道:“村里头但凡有点本事的都出去了,这秦校长凭啥在这穷乡僻壤给他守这么个希望小学,没点儿好处能行么?”
姜妍走到陆凛背后,伸手环住他,摸了摸他腹部紧致的肌肉块。
陆凛冲洗了刮胡刀,回过身,姜妍的手落在他的皮带扣上,拉了拉。
他垂眸看着她,将她的手挪开,拉长调子:“大清早,浪什么。”
姜妍的手从皮带往上,整理了他的领带:“我们的拍摄任务差不多快结束了,不过领导说咱有义务要配合警察叔叔的行动,所以我还得在这儿呆几天…”
姜妍话音未落,陆凛粗粝的手掌突然捂住她的嘴,他防备地看了看外面,然后轻轻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姜妍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怎么了?”
“没什么。”
“虽然不该过问你们的行动,不过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姜妍神秘兮兮地问。
陆凛说:“就这两天,收网了,你别在村里乱跑,注意安全。”
姜妍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神秘兮兮看着他,在他手移开的瞬间,她踮起脚又要亲他。
不过这一回让陆凛完美避开了。
“又搞偷袭。”
“嘻。”
下午姜妍跟王淮春他们去了学校,进行最后的取景拍摄,他们采访了李老师,李老师今年34岁,目前是这个学校任职时间最长的女老师了,平时对学生要求严苛,算得上是兢兢业业,操心不小。
“咱们学校的孩子,多半家里父母都外出打工,小孩跟着老人长大,有些老人溺爱孙子,又管不了,所以总有那么些顽皮捣蛋的,哦对了,你们上次采访的那个孙洪,就是个典型,那孩子,没法管,几个老师焦头烂额,他啊,今年初中能顺利毕业就算不错了。”
“我们也想好好教啊,教不了,学校这么多小孩,多的是想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的,将来能够走出乡村去大城市发展。虽然我们当老师的讲要一视同仁,但是说实话,谁心里没有一杆称,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们也的确没办法了。”
这倒是掏心窝子的实在话,不像别的老师,义正言辞说不管成绩好成绩坏的,都是自己的孩子,都要平等对待,那都是话说的好听,谁心里没个一杆称,忖度忖度,能帮的就多帮一把,实在扶不起来的,也只能算了。
临到太阳落山了,姜妍拿着单反,去教室边拍摄几张同学们上课的照片,教室里同学们好奇地凑近她手中的摄像头,探头探脑,咯咯地笑着,胆子大的,还伸手去碰镜头。
“怎么没看到孙洪?”姜妍转头问李老师。
“他好几天没来学校了。”
正在这时候,有村民跑进学校,对老师说道:“李老师,孙洪被抓进警察局了!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会这样?”李老师急切地问:“警察抓他干啥?”
“好像是在镇上偷别人的钱,被抓了个现行。”
镇上的警察局,孙洪紧绷着脸,面对训斥,他一言不发。
“你才多大点,就偷东西,长大了还得了?”
“你父母呢?”
“说话啊,你是哑巴么?”
李老师走进大厅,一把将孙洪的衣领拉过来,气得不轻:“平时在学校欺负同学没有人管得了你,居然还偷东西被抓到局子里,你好大的本事啊!现在这么小就会当小偷,将来怕不是要杀人放火?”
“李老师,您消消气,冷静一点。”姜妍走过来将孙洪拉到自己身后:“有话好好说。”
“没法好好说,这孩子我教不了。”
警察问道:“你们是孙洪什么人?”
李老师连声道:“我是他老师。”
“家长呢?”
“他爸去了,他妈在外地打工,一年到头没见人影,家里就只有爷爷和奶奶,年纪大了。”
警察拿着案卷走过来:“他在棋牌室摸别人的钱包,被人家逮个正着,这不,送过来了,这么小的孩子,能怎么办,只能让家长配合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