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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舒拿起一件制作精良的织锦刺绣衮袍，佯作闲聊道，“明天要拍祭祀大典那场戏了呢。”
听见乐舒的话，其他服装师都向她看过来，晴晴看见乐舒手中抱着的锦袍，道，“哇，明天终于可以看见顾川穿这件祭典礼服啦，这件真的超仙！”
小张附和道，“毕竟是重头戏，服装上也要放大招嘛。”她问乐舒，“我听郝姐说，这件锦袍是钟大师耗费最多心血的作品，为了这场重头戏特意设计定制，连刺绣都是手工的，成本超贵吧？”
“是啊。”乐舒悄悄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小戴，刻意提高音量道，“郝姐特意嘱咐我要保管好这件戏服呢，毕竟这么贵重又只此一件，要是被弄坏了，肯定会影响拍摄的。”
“那可要收好，别让道具组的内鬼发现，再整出幺蛾子。”晴晴忙担心道。
“这么肯定啊，内鬼就是道具组的？”小张问。
“哼，八九不离十。”晴晴撇撇嘴，夸张道，“你没见道具组里有几个大汉，看面相就凶神恶煞的，不像好人。”
乐舒一边听着晴晴和小张的对话，一边暗自观察小戴的神色。
在听到晴晴说道具组里的人可疑的时候，小戴的神色稍有放松。
“我也觉得道具组的人最可疑。”乐舒佯作一副认同的模样，紧张道，“我还是把这件戏服收进柜子里吧，放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以防万一。”
说着，她便故意当着小戴的面，把戏服收进靠墙的柜子里，“放最里面，这下应该安全了。”
乐舒手上动作着，眼睛用余光瞄了一眼小戴，见她果然看了一眼戏服存放的位置。
乐舒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唇角微勾。
饵已经放好，就看鱼咬不咬钩了。
夜。
没有夜场拍摄，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回到住处休息，乐舒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悄悄离开酒店，她独自一人往仓库的方向走去。
通往仓库的小路寂静无人，只有乐舒自己的脚步声，合着路灯“嗞嗞”的电流声在夜色中回响。
路灯昏黄的光一闪一灭，周遭的房屋在明昧之间投下模糊的暗影，如蛰伏在暗夜中猛兽，静静注视着自投罗网的旅人。
乐舒感觉有点阴森，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然而，“嗒，嗒，嗒嗒”，原本单一的脚步声，突然多了一拍。
乐舒身体一僵，隐隐听到身后有人走过来，脚步声在寂静中越来越清晰。
她心头一颤。
这大晚上的，又是去缉凶，她不由得有点浑身发毛。
不怕不怕，只是路人而已。
她默默念叨着自我安慰，脚下加快速度，往一旁的岔口一拐，想甩开后面的脚步声。
然而她拐弯，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拐弯，一直跟在她后面，怎么甩也甩不掉。
乐舒心底更加慌了，却不敢回头看。
妈呀，不会是那个犯人正好跟在后面吧……
是发现她了吗，发现她为了引蛇出洞而布的局了吗？
乐舒越想越害怕，早知道就应该随身带个防身武器……现在可好，赤手空拳，打起来的话都不知道有没有胜算……
后面的脚步声加快了步伐，离她越来越近了，乐舒冒了冷汗，脚下不由得小跑起来，想往大路上走。
慌乱间，她随便挑了个路口一拐——眼前却是个死胡同。
脚下顿住，乐舒急忙转身想往其他路走，却来不及了，身后的人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
“啊！！！！”
乐舒浑身一个激灵，大叫起来，一下子盖过了那人原本想说的话。
乐舒不敢看他，闭着眼就对那人一顿拳打脚踢，死命地想摆脱他。
“疼疼疼！是我，别打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不过喊疼的同时，只是防御，并没有还手攻击她。
乐舒动作一顿，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只见顾川站在她面前，心有余悸地用手护着头。
乐舒一愣，“怎、怎么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啊？”顾川苦笑。
犯人啊……
见她不动手了，顾川揉揉被她捶中的下巴，有点小委屈地控诉道，“你打人还真是下狠手啊。”
乐舒一脸黑线，“那还不是怪你总跟着我，还一声不响的……”跟个坏人似的，那我不得要自卫吗……
顾川一听，更委屈了，“刚才我看见你一个人往这边走，这么晚了，我担心你一个女孩不安全，就跟过来想叫你，结果你走的飞快，和逃难似的，我想叫你都叫不到，好不容易追上你，还被揍了一顿……”
因为她实在太害怕了嘛……谁能想到是他……
“究竟怎么回事？你一个人跑这里来做什么？”顾川问。
乐舒眨眨眼，“抓犯人啊。”
把前因后果向他解释了一番，她道，“……所以，我刚刚以为你是那个犯人呢，一不小心就误伤了，对不起嘛……”
顾川皱眉，似乎有点生气，“来抓犯人？你一个人？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所以我现在也有点后悔了……”乐舒小声嘟囔着，“早知道就带个防狼喷雾什么的了，打起来还不伤手……”
说着，乐舒轻轻甩甩手腕，刚才打他的时候太着急，差点扭到手腕。
见她这副模样，顾川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她真的明白该后悔什么吗……
顾川扶额，感觉她只是在后悔干架忘带武器，没干爽……
“算了。”顾川轻叹一声，向她招招手，“走吧。”
“嗯？”乐舒不明所以，“去哪？”
“剧组仓库。”
“你也去？”乐舒睁大眼睛。
“白天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所以，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顾川微微歪头看着她，勾唇一笑，“不是忘带防狼喷雾了吗，我来当你的防狼喷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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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心跳
服装库大门外。
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呻。吟，乐舒解开了锁，轻轻推门而入，顾川紧跟着闪身进入仓库中。
仓库中静悄悄地，漆黑一片。
“开灯吗？”
“先别。”乐舒低声道，“不知道犯人什么时候会来，别打草惊蛇。”
顾川点点头，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仅照亮乐舒脚下的路，“这样可以吧？”
乐舒点点头，“谢啦。”
仓库里空间挺大，手电筒的光无法将里面照的清楚，顾川朝四周环顾了一圈，问，“我们要躲在哪里等犯人露面？”
刚才路上，乐舒向他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在犯人来之前躲到暗处，守株待兔，等犯人来了，直接抓现行。
“先等一下，还有个步骤没做。”说着，乐舒走到存放戏服的柜子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摄像头，将它安装在角落里。
顾川站在旁边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笑道，“你还挺专业的，连摄像头都想到了。”
“哼哼~”乐舒略带得意地挑挑眉，“做戏就要做全套嘛，不给她拍下个铁证，万一到时候她反咬一口，说我嫁祸她怎么办？”
安好摄像头，乐舒站起身，拉拉顾川的衣角，将他领到一旁的小门前，这个小门就是联通道具库的通道。
打开门，里面有一个狭小的过道，小过道的另一面是通到道具库的内门。
乐舒走进小过道，朝顾川招招手，“进来吧，我们躲这个过道里。”
顾川点点头，长腿一迈，走进来后将小门关上了。
狭小的过道，原本只能容下一人，现在一下子进来两个人，空间超载，乐舒和顾川不得不侧身而立，可就算这样，还是会紧贴着对方。
小小的空间中，温度骤然升高。
黑暗中，两个人相向而对，顾川很高，乐舒一米六八的个子也只到他下巴的位置。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感觉到他淡淡的鼻息自她的头顶上传来，轻轻扑洒在她的额角鬓间，顺着耳廓氤氲至脖颈，温热中带着点酥。痒。
乐舒脸上一红，忙缩起脖子低下头，然而一低头，脸上却更红了。
眼前，她的胸部紧贴着他的胸膛，彼此呼吸的起伏，都可感知的一清二楚，互相压迫。
乐舒窘迫地动了动，“……呃……哈哈，有、有点挤呢……”
原本她想着只有她一个人来，这个小过道刚好够她藏身，没想到这下子还多了个“防狼喷雾”……
胸口又是一个起伏，触感十分真实的贴到顾川的胸膛上。
乐舒屏住呼吸，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大脑要缺氧了！
她有些慌乱地反手在背后摸索一番，摸到了道具库内门的门把手。
乐舒心里一松，忙对顾川道，“我把道具库这边的门打开吧，空间就大了。”
说着，她握住门把一扭——
嗯？
怎么扭不动？
乐舒一愣，忙用力再扭——
还是扭不动！
日……门被从另一边反锁了……
乐舒一脸黑线，服装组的人怀疑道具组，所以道具组的人也怀疑服装组是吗……
以前从来不锁的门，今天竟然被道具组反锁了，是怕犯人进去犯案吗……
“……算了。”耳边传来顾川低低的声音，“先这样吧。”
“噢……”乐舒轻声应道。
乐舒听不出刚才顾川的声音里是什么情绪，现在这样的窘状，不知他会不会不太高兴……
拥挤的空间里又陷入了安静，只余那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充斥在两个人之间。
听着那心跳声在耳边清晰的徘徊，乐舒羞窘地低下头去。
妈呀……我的小心脏啊，请你轻点跳，被顾川听到简直要丢死人！
她放轻呼吸，努力地想平复那颗躁动的心，然而一会儿工夫过去，那心跳声怎么不减反增呢……
奇怪……
乐舒皱眉，仔细听了听——
嗯？
……那心跳声好像不是她发出的诶……
咚咚咚咚咚……
乐舒盯着对面快速起伏的胸膛，一愣。
对面的心跳声怎么比她的还响……
她微微抬眸，瞧见顾川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再往上看，正对上他的视线，然而还没待她怎样，他的视线就飞快的避开了。
顾川紧抿着唇，窘迫地轻咳一声，视线乱飞，就是不与她对视。
……他……这是在害羞吗？
乐舒低下头，头发轻轻扫过他的下巴。
沉思片刻，乐舒仍有些不敢相信，再一次抬头看他，发丝又擦着他的下巴而过。
顾川的双眸又一次避开了她，微微仰起下巴，表情似有些难受。
“……咳，你……”他突然开了口，声音有些低哑。
“嗯？”乐舒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别乱动。”
乐舒愣住，看看他的神情，和耳廓上可疑的小红晕，慢慢地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噢。”
她匆忙低下头去，红着脸不敢再乱动乱看。
原本想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结果两个人贴的太近，根本看不到脚尖，只能看见顾川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胸口，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呜……好羞耻……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
服装库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了。
羞耻的气氛被打断，两个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给彼此递了个眼神。
过道小门上带着一扇玻璃窗，不过被用报纸糊上了，乐舒悄悄撕开一个角，窥探外面的情况。
一个人影从大门外闪了进来，那人没开灯，只是打开了手电筒，照着脚下的路，朝衣柜的方向走去。
手电筒的光线一晃，乐舒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果然是小戴。
小戴面无表情地走到衣柜前停下，在里面翻翻找找，突然动作一顿，拿出了乐舒下午存放在里面的那件织锦衮袍。
她盯着那件衮袍看了几秒，唇边发出几声阴冷怪异的笑声，手伸进她自己的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小刀。
是时候了！乐舒一把推开门，“住手！”
小戴被喝声吓了一跳，望了过来，见到从小门里走出来的二人，神色蓦地一僵，显出几分慌张。
“你、你们怎么……”
乐舒想上前从她手中把戏服夺回来，却被顾川拦住。
顾川瞥了一眼小戴紧握在手里的刀，给乐舒递了个眼神，将她挡在了身后。
他警惕地上前一步，双眸微眯，透出似剑般锋利的光芒，紧盯着小戴的一举一动。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冷声道，“我不想对女人动手。”
小戴低下头，没吭声，阴暗中，乐舒辨不清她神情，只是察觉到她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刀没有放下，而是被缓缓举起，尖锐的刀尖在手电筒刺目的光芒下，闪过一道阴冷的光，对准了顾川的方向。
乐舒心里一惊，急忙拽着顾川的胳膊想让他避开。
顾川没有回头，只是握了握乐舒拉着他胳膊的手，动作轻柔，似在安抚她，让她不要担心。
将她的手轻轻松开，顾川没再犹豫，身手敏捷地一个跨步，手刀一挥，精准地击中小戴的手腕，小戴手一松，“哐当”一声，小刀落地的瞬间，顾川一脚将它踢远。
见武器被夺走，小戴一个踉跄，还想扑上来反抗，顾川闪身，一个反手将她制住了。
动作一气呵成，顾川脸不红气不喘地看向一旁已看呆的乐舒。
“先报警吧。”
作者有话要说：乐舒：你心跳好快哦，这么敏感？
顾川：我也是个男人啊拜托orz……面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