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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少男少女们都大多数都是在十四岁到十五岁之间,十五岁之后他们便会被送入成德书院读书,所以对于那些他们幻想未知的事情便愈发兴奋。
被他们围在中央的是慕容家的小女儿,她得意洋洋的道:“刚才我娘已经得到消息,刚才那道剑芒是我哥发出的!”
“天呀!慕容红红,你哥哥太厉害了!”周围少男少女们发出一群羡慕赞叹的声音。
慕容红红开心的笑了起来。
家里的长子一举进入人境界,这给今日办晚宴的慕容夫人增添了无上光彩,大家来的都知道这个消息,都不停的向她祝贺,甚至有些已经在打听慕容世子是否定亲,这样优秀的少年,谁不想结亲呀。
孟子容坐在走廊上,走廊外面是一湖清水,灯火照下来,影影绰绰,分外美丽,可以看到有一群小鱼在湖里游来游去。
里面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她觉得有点无聊,于是便摸出花生,吃了一会儿。
大家都沉浸在慕容长风进入人境的欢喜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这个时候,一个十来岁的穿着锦绣的小少年走了过来,看到她正在吃花生,伸手:“偷吃我们家的花生,拿来!”
孟子容将花生收了起来,站起来便走了。
小少年见她不理他,顿时一张脸黑了起来,他追着孟子容进了屋,对着慕容夫人道:“娘亲,她偷吃花生!”
这个时候,大家才将目光转到孟子容身上来。
他们都去过城主府的晚宴,所以自然知道她是孟子容。
慕容夫人道:“这位姐姐只是喜欢吃花生而已。”
小少年哼了一声:“我才没有这么丑的姐姐!”
一时之间场面有点尴尬,但是大家见孟子容不动声色,心中暗想以前的孟子容猖狂无比,经历了那样一番事情到底还是知道了些事情,懂得粉饰太平了。
慕容夫人假意拍了慕容小昌一下:“不准胡说。”
然而那斥责声却显得非常的敷衍。
慕容小昌狠狠的瞪了孟子容一眼。
晚宴无非就是吃吃饭,唠唠嗑,坐在圆桌上的时候孟子容看着一桌的饭菜毫无胃口,便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动筷子。
场上贵女多,大家都没注意她,林采青倒是多看了她一眼,低声问:“你怎么不吃?”
孟子容看着她:“不好吃。”
林采青顿时被憋了回来,在家里不吃,到这儿也不吃,真害怕有毒呀?不管了。
吃晚饭,大家又围坐在一起唠嗑,孟子容又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坐着吃花生。
那个慕容小昌又跑了过来。
他叉着腰狠狠的看着孟子容:“哼!不要出现我们家!你这么丑的人,我们家里不欢迎你!”
孟子容看了他一眼。
慕容小昌恶狠狠的道:“怎么着?!你有本事呀?告诉你,在这里小爷最大!我哥哥可是非常厉害!你敢得罪我吗?有本事你把我扔下水!”
实在不应该和一个小孩计较。
但是孟子容觉得,自己现在年龄也算不得大。
而且,他实在有点吵。
所以,她抬起手,拎起他,明明没什么力气的手指在这个时候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几十斤重的大胖小子拎起来,她在慕容小昌惊慌的神色中一松手。
“砰——”
水花砸开,孟子容满足了他的要求。
望长安 第二十一章:闲步杏花落
回程路上,林夫人的脸是黑的,林采青的脸也是黑的,只有孟子容坐在马车上,悠然的剥着花生。
他们没想到,在慕容夫人的宴会上,孟子容竟然将慕容家的小儿子给扔下水了。
幸亏慕容府的大夫跑得快,现在只是稍微受了点凉,但是看着慕容小昌在慕容夫人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心伤。
慕容小昌没什么大事,慕容夫人又是主人,自然不会太苛责,但是那目光看着也是凉飕飕的,仿佛也剐在了他们的身上。
谁能想到之前被小孩欺负,面色平静,实际上却是心机深沉找个机会好下手呢?
林采青这回和林夫人坐在一辆马车上,母女俩面目苦涩相对。
本来将孟子容接回来是想好好整治这个丫头的,但是谁知道,她没被整治,反倒将林府给折腾个地覆天翻。
林采青开始恳求:“娘亲,你去看看什么时候孟子容和沈谢成亲,她真的不能呆在我们家了。父亲外出,哥哥和姐姐又在书院,我后天就要去书院了。”
林夫人叹息道:“我明天就去看看。”
——,
第二日,林夫人早早去城主府里打探,却得知这门婚事选在了三月后。
三月后,孟子容在她家呆几天她都受不了了,呆三个月,他们肯定会发疯的。
她思考良久,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最后还是老仆提了个建议。
“不如,将孟小姐也送到成德书院去呆三个月?”
“她?怎么能将她……”她突然住了口,沉思起来。
成德书院是锦官城内最大的一所书院,里面只接收有钱的平民子弟和贵族儿女,让孟子容进去虽然她要花点钱,但是实际上,好处很多。
比如,孟子容便可以不用在林府呆着了。
再比如,里面修行艰苦,居住也艰苦,像孟子容这样享受惯了的进去肯定会活的非常的辛苦。
再比如,孟子容已经过了十六岁,十五岁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众人所知的无能之人,在“儒道释”三家前没有丝毫的了解,进去之后也根本不会有出息,所以根本不必担心她真的学点什么出来。
更比如,在成德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没有提前打点,在里面,只会背欺负,没有好夫子管你,那些年轻气盛的少年们,会将无能的人碾碎到脚底。
……
这一切,简直都为了孟子容而生呀。只要她进去,不论她过的再艰苦,都没有人会说她的不是。
就这么决定了,她看着老仆笑:“你的主意很好,下去领赏吧。”
“谢夫人。”仆人弯下了腰。
林夫人本来觉得说服孟子容去成德书院会很难,毕竟以前扬州城也有书院,但是孟子容不愿意受苦,怎么也不愿意进去。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只是随便一说,孟子容便答应了。
因为只有进入成德书院,她才有机会进入更高的学府,拿到大巫手里的通关令牌,走出这三城地区,进入八千里长安。
——
今日微微下了点春雨,细雨如丝,润着锦官城的万物。
下层街的街道不像上层街一样用的是青石板,泥地被雨水一浸透,人在上面走过,便成了泥泞一片。
牛老大看见泥地便不想迈开脚,孟子容便自己下了车来,朝小满的小饭店走去。
茶娘子按照她的方焖了一只鸡。
鸡肚子掏空,里面放了嫩莲藕和各种佐料,用小火和上好的木炭焖了一整天,所以端出来的时候已经又软又烂,一咬便要滑入嘴里去。
这几日和孟子容熟悉了之后,小满一家人也不客气了,坐在孟子容的旁边和她一起吃,小满吃的满嘴都是油,被茶娘子没好气的斥责:“瞧你吃的这样,比孟小姐都吃得多了!”
小满扬了扬自己的总角:“小满要吃很多很多,比咱家的房子还多。”
茶娘子敲在她的脑袋上:“你个傻子。”
夏青勇便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妻女笑。
孟子容听着茶娘子和小满的谈话,看着茶娘子充满温情的眼,心里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
她拿起一个鸡腿,道:“我走了。”
小满道:“姐姐我送你!”
于是她便和孟子容走在了下九街的街上,一只流浪小狗闻着孟子容手里的香气,追上来摇头摆尾吐着舌头。
孟子容吃完肉之后便将骨头给它了。
小狗叼着鸡骨头欢快的跑了。
街道上,杏花已经开了。
粉白粉白的一片,被风吹过,刚开的杏花便落了浅浅的一地。
孟子容站在那里看着杏花。
她抬手,轻轻的触碰上去,恍惚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响起来,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是却包含了无数的眷恋和等候,仿佛在期盼万水千山后的一封尺素。
杏花微微的颤抖,她的手指也一颤抖,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她收回了手,垂下了眼眸。
“姐姐,杏花好看!”小满使劲嗅了嗅。
孟子容伸手摘下一枝杏花,上面两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朵盛放的花。
她手指僵硬的插在了小满细软枯黄的头发上。
小满眼睛转着,抬起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己发上的花朵:“一定很好看!小满去给阿爹阿娘看!”
她说着,欢快的跑了回去。
孟子容就那么站在那里。
天空飘着毛毛雨,一点点的落在发上,一拂便了无痕迹,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几个人在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下雨的下九街,实在没什么人,要杀一个人实在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他们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浑身上下的杀意齐齐对孟子容散发出来。
他们是文敬派来的,就是为了等现在这个时候,将眼前这个少女制服带回去。
所以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因为通常多废话便意味着失败。
他们像是大鸟一样对着孟子容扑了下去。
身子跃起,手中的利爪探出。
对付一个没任何武力的少女,实在不用太多的精力。
孟子容也没用太多精力。
她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这样往前走。
她迈开步子,闲步走过下九街。
满街杏花空无影。
人,也无影。
望长安 第二十二章:斩尽春风犹未归
下九街的杏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全谢了,而谢了的杏花花瓣下还盖了几具尸体,这件事在下九街引起了不少的谈资,但是不过在嘴里一过,却也就放下了。
因为任何的事情,都不如眼前的生活来得重要。
得到消息的文敬脸色却有点不好。
她自然不相信是孟子容,因为他试过,这个少女根本没有丝毫的根基。而且,他们的死十分的稀奇,没有伤口,反正就是查不出死因。
总不会是呆在那里冻死的吧。
既然找不出原因,那么秘密将会永远成为秘密。
谁都不知道,那个少女只是闲步走过,便落了一街杏花,还死了几个人。
——
晚上的时候,小满是抱着她母亲睡得,毕竟外面不远的地方死了人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还是有点可怕的。
所以下午的时候她出去玩将孟子容给她摘的杏花给弄掉了也不敢出去找。
因为她害怕。
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担惊受怕到半夜才睡着。
而她入睡的时候,下九街的道路上,寂静无声。
一条小狗窝在杏花树下,正在抱着一个骨头啃,那个骨头它已经啃了好久了,早就没有味道了,然而它依旧啃得不亦乐乎。
有时候它不需要那个味道,只需要它是个骨头就可以了。
只是它啃着啃着,突然两只耳朵一竖,接着警惕起来,坐在那里高高的挺着自己的脖子。
一个白衣少年缓缓的从黑夜里走来,沾染了深夜的雾气。
下九街的道路早就被践踏的一片泥泞,沾染了一地的杏花花瓣,他走过,靴子也沾上了泥土和花瓣。
只是走着走着,他停下了脚步。
他蹲了下去,一只手落到地面。
女气妖娆的一只手,过于修长过于的白,有些细的手腕上系着一根老旧的红绳。
他的手在地面摸索着,肮脏的泥土沾满了他的手掌,然而他却毫不在意,他摸索了一会儿,终于停下了手,单膝跪地,任凭泥土脏了白衣,而他只是轻轻的捡起了陷入泥中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枝杏花,含苞待放,两个花骨朵儿,一朵盛放,花瓣和枝桠上,都沾满了泥土。
他轻轻的抚摸过,像是拂过情人的脸,他抬起袖子,用他洁白如雪的衣襟轻轻的擦干净花瓣上的泥土,珍重而温柔。
将杏花擦干净之后,他站了起来,接着捡起杏花走到了一棵杏花树下,抬手,摸索到了一枝断枝。
他将断了的杏花放在那枝桠上,严丝合缝,然后手指轻轻一捻,瞬间,杏花重生。
他就站在那里,看了那春风许久。
杏花。春雨。江南。
那年春,谁提一把刀,斩尽春风犹未归?
小狗抬起头奇怪的看了这个瞎子许久,明明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