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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嫮生这才想到两个人连早饭也没下去吃。要是她一个人在楼上,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可顾墨笙也在,人家还能猜不到他们是在做什么吗?她迟钝地害羞起来,把整个人都卷在羊毛毯,只露出一点头发。
顾墨笙怕她气闷,强把她从羊毛毯里挖出来,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又一再保证肯定不会有人笑,才将她从羊毛毯里哄出来。
等到楼下吃饭的时候,林嫮生看到的是田慧珠笑成一条缝的眼睛。
田慧珠虽然觉着顾墨笙对林嫮生是太宝贝了点,简直是拿她当孩子纵容的。可是看着两个人要好到大白天也缠在一起,自然觉着抱孙有望,怎么能不满意呢?
所以看见林嫮生下来,还笑着讲:“快坐。我听亲家母说,你喜欢喝什么也不加的清鸡汤,就叫厨房里熬了,你试试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叫他们改。”
林家的鸡汤一直是慢火炖到皮酥肉烂,又一次次地撇去浮油,所以汤水看上去碧清。而厨房里送上来的鸡汤,虽然色黄味香,只是上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鸡油,而且碗拿在手里滚烫,汤面上一点热气也没有,林嫮生的胃口一下没了,不光没胃口,看着还有点反胃。
可是再怎么说也是田慧珠的一片好意,就是要提意见,也不好一口不喝,林嫮生拿汤匙撇了瞥浮油,舀了勺汤正要喝,叫顾墨笙把碗端了过去。
顾墨笙看到林嫮生微不可见都皱过眉头,晓得她不喜欢,又顾忌着田慧珠说是特地给她煮的,不好一口不动,所以由他来做这个凶人,从林嫮生面前端开碗,一面同管家讲:“少奶奶不喜欢油多,换一碗。”
田慧珠也看到林嫮生皱眉头,筷子停一停,眼睛摈不牢地往林嫮生腹部看,心里又默默地算了下日子,有些窃喜,难道是坐床喜?
想要问林嫮生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怕问得她不好意思了,自家儿子要不喜欢,只好忍耐。
忍到晚上顾云飞回来,悄悄地把林嫮生看见鸡汤皱眉头的话讲了,用探讨的口气问:“要不要请朱医生来给她看看?毕竟嫮生年纪小,不懂保养,墨笙又喜欢缠她,万一有个什么,后悔就晚了。”
暂时不要孩子的问题,顾墨笙倒是和顾云飞打过招呼的的,含蓄地说,刚刚结婚,还在适应期,过两年再要孩子比较好。
顾云飞领悟了顾墨笙话里的未尽之意,无非是有了孩子以后,夫妇亲近起来不方便,联系到顾墨笙素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结了婚,有这个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所以顾云飞也表示了理解,并且答应在田慧珠面前代为转圜。
至于孙子辈,顾云飞和田慧珠最大的不同是,对田慧珠来说,只有顾墨笙才是她嫡亲的儿子,所以盼望着早日顾墨笙和林嫮生能早日开花结果,她好有孙子抱。
而对顾云飞来说,无论是顾墨笙、顾云笙,甚至是死了顾碧笙都是他的儿子,早就有了孙子,所以早两年晚两年,对他来说区别不是很大。
听到田慧珠的话,顾云飞就为顾墨笙打圆场:“他们结婚才多久你就这样着急,万一验出没有,不是叫孩子们难堪吗?还有亲家,提亲的时候你我怎么答应的?什么都由墨笙和嫮生两个孩子自己做主,现在你这样催着,亲家怎么想?会不会以为你出尔反尔?”
提到亲家,田慧珠不自觉地想起了章丽娟,虽然两个人现在可以说句化干戈为玉帛,可是章丽娟的牙尖嘴利,叫田慧珠记忆深刻,知道自己在她面前绝对讨不了便宜。
如果林嫮生有了,那是皆大欢喜,如果没有,不要说儿子的面孔可能不好看,就是章丽娟扔几句话,也难应付,只好放弃了叫朱医生来诊断的念头。
可到底心里想得厉害,私下里同金玲讲:“我还不是为他们好吗?你们大少奶奶尽管是女大学生,可到底年轻,能懂什么!我不过是个小心无大错的意思,哪里是催他们,偏你们司令,还拿话来吓我。”
金玲就笑:“夫人,少奶奶不懂,大少爷还不懂吗?大少爷这样看重大少奶奶,再说照前清,大少爷的年纪都是能做祖父的,他肯定也急的,肯定上心的。”
田慧珠把林嫮生送她的那根牙雕水月观音握在手心,叹了口气:“希望菩萨保佑。”
可是观音菩萨到底没有保佑田慧珠,过了几天,林嫮生就有了换洗的消息,听得田慧珠愁眉不展。转头又安慰自家:马上要回大同老家了,万一有了也在娇嫩的时候,怎么经得起车马劳顿呢?万一出点事倒是不好了。等回来养养好,再怀一个也是一样的。
至于从大同回来,林嫮生就要回学校上学这件事叫田慧珠抛在了一边:尽管婚前是答应了叫林嫮生完成学业,可有了总归是要生下来的呀。
农历十二月十七,顾云飞带着田慧珠、顾墨笙林嫮生,和顾玉笙踏上了回乡的火车。
章丽娟和林开愚亲自到火车站送行。
虽然结婚后林嫮生看着是一副欢喜娇嫩的模样,又听说田慧珠待她和蔼可亲,可这是在上海。回到山西大同以后,万一田慧珠摆出婆婆面孔怎么办?万一顾家的亲眷们要拿老规矩对嫮生怎么办?可林嫮生这回去是开祠堂记名的,也不好拦着。
章丽娟只好把林嫮生拉到一边,细细叮嘱,叫她聪明一点,万一田慧珠为难她,万一顾家的亲眷们生事,自家不要出头,都交给顾墨笙,一面讲一面愁,愁得章丽娟都想跟着林嫮生回大同了。
而实际上,章丽娟算是杞人忧天了。
顾家在大同虽然宗亲多,可有顾墨笙态度鲜明的回护,倒也没什么人敢到林嫮生面前为难她,甚至到她面前提唐喜若的人也没有。至多讲一句,到底是上海来的娇小姐,顿顿要蒸米饭吃,顾墨笙还宠着她。
可再看看顾墨笙和她的年龄差,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从来老夫少妻,当丈夫的难免气弱一点。
☆、第159章
顾墨笙的气弱还表现在他对大蒜居然碰也不碰。
山西人多少都有点吃大蒜的习惯,何况顾墨笙也不是从小就去了十里洋场的大上海,就在他前两年回大同时,虽然大蒜吃得不多,也没有一点不碰的意思,这次回来,竟然一枚也不动。所以尽管他公开的说法是在国外留学那几年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同时吃大蒜容易胃疼,所以索性不吃了,可是看看他那个漂亮洋气,娇滴滴的小妻子,大家心知肚明,还不是怕吃了大蒜之后,他新婚的妻子不喜欢不叫他近身的缘故。
顾墨笙的同龄人们倒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以顾墨笙的年纪能娶到林嫮生这样年轻漂亮的妻子,自然是要疼爱些,何况这位林小姐的出身也不差。可长一辈的男人们看着不免觉得顾墨笙堂堂顾氏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警备司令的儿子,连老婆也压不住,实在是没有规矩没有用。只不过碍着顾墨笙一副老婆大人的姿态,顾云飞又肯支持儿子,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而女眷们看到顾墨笙对林嫮生这样容让,多少有些羡慕嫉妒。不过再想想虽然是民国,没有继配的妻子要对前头原配执妾礼的规矩,可是在族谱上总归是原配在前,继配在后,名字的排位就要低上一头。这个娇里娇气的上海大小姐,这个亏是铁定吃了,倒是都心平气和起来,也肯拿笑脸来对林嫮生。
林嫮生叫林氏夫妇宠得娇气,和顾墨笙结婚后,顾墨笙又一向哄着她顺着她,养得更加任性一点,不过因为她天性伶俐,还是很能看风云气色的,总觉着顾氏族人待她的态度有些微妙。
林嫮生也有在顾墨笙面前旁敲侧击过,顾墨笙总是一副没事的态度,还好顾云笙一向敬重自家大哥,林嫮生就从顾云笙的妻子傅可君这里打听了一番,大概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当天晚上顾墨笙回房间,林嫮生就同他讲,如果他想吃大蒜,那也是没问题的,只要吃完刷个牙就好。
顾墨笙面孔上好象有些阴霾,拉着林嫮生坐在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讲:“是谁到你面前胡说的?”
林嫮生瞟他一眼,在他手掌心里划来划去,一边讲:“吃饭的时候,我看见有人要大蒜,还有爸爸也要了。”讲着又抬头看着顾墨笙,“我想你们是父子两个,习惯也不会相差很多,你不用为我改习惯的。”
虽然顾墨笙心里搁着事,可是听到林嫮生这个的说法,还是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笑。
顾墨笙不碰大蒜不完全是因为林嫮生的原因
首先顾墨笙留学德国的那几年,虽然偶尔也有大蒜作为香辛料来调味,但是大蒜味重,在社交场合中带口气总是不怎么雅观,所以这样的菜式并不多,所以顾墨笙渐渐地也不怎么碰了。
等回国接过公司以后,顾墨笙的交际应酬开始多了。因为交流的都是上层人士,所以要尽量避免有口气,顾墨笙也只有回家用晚餐时才偶尔吃上那么一次两次。等和林嫮生相爱之后,知道上海人是几乎不吃大蒜的,怕她不习惯气味,索性不碰了。
这其实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严格说起来,林嫮生只不过是最后一环,并不完全因为她。所以林嫮生这番话,顾墨笙听得格外心满意足,抱着她把原因交代了。
又关照林嫮生,叫她不用往心里去,也不用理别人说什么,哪怕他是因为他,也是夫妻间的私事,就是顾云飞和田慧珠也管不着,何况别人。
林嫮生这才明白前因后果,睇了顾墨笙一眼,嘀嘀咕咕地讲:“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呀。”
表情又是娇嗔又是甜蜜,看得顾墨笙低下头吻了吻林嫮生的头发:“不是,如果不是和你结婚,这这次回来,我肯定是会吃的。所以你还是有一定的责任,并不算你自作多情。”
林嫮生气得在顾墨笙胸口捶了两拳头:“既然这样,那你吃好了,不过吃了你去睡书房,那么臭,谁要和你睡一个房间。”
这得多怕大蒜味道,顾墨笙叫林嫮生说得大笑:“好了,好了,为了不睡书房,我保证不吃。”讲完又在她额头亲了亲,“傻孩子,你不喜欢的事我怎么会做呢?”
林嫮生看顾墨笙态度端正,这才满意,娇滴滴地哼了声:“你这人只会甜言蜜语。”
依照平时,顾墨笙肯定会再哄林嫮生几句,可今天他却是一声没出,只是把林嫮生紧紧地抱住了,林嫮生叫他抱得腰也有些疼,本能地挣了下,挣不动:“墨笙,你弄疼我了。”
顾墨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嫮生,是我对不起你,过两天要开祠堂的时候,你要受点委屈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嫮生猛地抬头看向顾墨笙。
顾墨笙叹口气,把林嫮生的头按向胸口,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今天才知道,他们希望你给她敬柱香。”
这个她,不用点名林嫮生也知道是谁——顾墨笙的前妻唐喜若。
坦白地说,只要顾墨笙心的人是她,给唐喜若敬柱香对林嫮生来说,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但是要紧的是这次开了头,以后呢?会不会以后每次回大同,他们都来这么一出?
更要紧的是顾墨笙到底又为她争取过没有?林嫮生抿着嘴唇不出声。
顾墨笙叹口气,抚摸着林嫮生的后背:“嫮生,我和父亲已经和族里的人交涉过了。你是新派的洋学生,而且我和你结婚时也答应过不叫你矮唐喜若一头,所以只有这一次,算是和她打个招呼,也算是给族里一个交代。”
“嫮生,我知道你这次受委屈,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嫮生嘟了嘴不出声。
顾墨笙都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开心,而他心里也憋着火,这不光是林嫮生受委屈,还有他本人叫那批老顽固胁迫。叫顾墨笙不喜欢的是,这些老顽固还以为这是为了他好,叫林嫮生认清她是填房继室的事实。
行为简直是越俎代庖,如果这次不是开祠堂记名,只是平时还乡祭祖,只凭这些乡老提出这个要求,他能带了林嫮生立刻就走,也不叫那些老顽固如意。可现在叫人捏着上族谱这个把柄,他们父子也不得不忍了。
知道林嫮生心里委屈,顾墨笙只好亲自向她赔情道歉。
林嫮生也知道不好完全怪顾墨笙,可她要表现得一些也不介意,顾家那些族人很难说会不会得寸进尺,而顾墨笙也会以为她对给唐喜若进香的事不在意,以后不会替她争取。所以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来,等顾墨笙放低身段哄了她好一会儿才拉住顾墨笙的领口,把他拉得和自己面对面:“只有这一次。”
看到林嫮生松口,顾墨笙算是如释重负,哪里还会计较林嫮生的态度算得上气势汹汹,捧着她的面孔哄她:“只有这次。”又一再保证如果下次再有这类事情发生,他也不会再留在大同,会带着她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