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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咬着嘴,半响没有做声。就在安如眉也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听到了她的声音,小,但是很坚决:“我愿意!”
安如眉的唇抿了起来:“那如果我想让你留下来呢?”
比之前时间更长的沉默,之后,安如眉听到流苏一句轻声的:“对不起。”
她突然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流下泪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流苏看着她仰着头流泪的样子,恨不得拿起剪刀扎进自己的心里去。她只能重复一遍又一遍,干扁无力:“对不起,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emmmm不知道该说啥,给大家拜个早年吧。
☆、第 3 章
过完年之后,周边使国的使团纷纷入京朝谒。为表各国谊交,各国使团组织起蹴鞠队互相约战,大兆作为东道主,自然不甘人后,从宫中禁卫中挑了一队蹴鞠的好手,在蹴鞠场上大出风头,就连闭门不出的雨霖宫里的宫人,都听闻了传言,说蹴鞠队里的荀校尉在场上是多么的威风八面,给大兆长了大脸。
大获全胜的大兆蹴鞠队让大兆皇帝龙心大悦,甚至当众赏了蹴鞠队的毬头荀校尉,并将他从从六品校尉破格提拔至正五品宁远将军。
新晋宁远将军在蹴鞠场上的风姿,迷倒了一众贵族女眷,有一郡王之女,郡主之尊竟不顾矜持,扬言要下嫁于荀将军,京城之中,已经满是沸沸扬扬的传言。
这样的传言,最终传到了雨霖宫的流苏耳中。
“不会的,他要我的时候说过会娶我的……”流苏信誓旦旦,就如同当时荀校尉求她给他时那般信誓旦旦的样子。
但是传言不出三天,就又变了样子。
宁远将军荀勉,迎娶了康郡王之女,安乐郡主。
流苏愣怔着,只是不住地喃喃:“不会的,他说了要娶我的……他要娶我的……”
直到安如眉带着流苏登上城楼,看着宫外主街上康郡王府的十里红妆慢慢走远,队列之前,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眉目含笑,意气风发地路过她们眼前。
“一个宫婢和一个郡主,你说他会选谁?”安如眉的唇角,勾起冰冷而嘲弄的笑意。“你现在清醒了么?那个男人,只是在骗你罢了。”
回到雨霖宫之后,流苏终日以泪洗面,然而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当初海誓山盟信誓旦旦的男人娶了别人这个事实,她抱着安如眉痛哭:“我现在只有娘娘了!”
安如眉抚着她的发:“你还有漓央,我之于你,不过是一个暂时的慰藉罢了。”
流苏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激动地用力摇头,拽紧了安如眉的衣角。
产后几个月,安心静养的安如眉和流苏都恢复得很不错,流苏甚至在产后不到半个月便(绿色补丁)严重。皇室子女,一旦离开母体,便不得再接受生母供养,无论生母(绿色补丁)如何,都一律由奶娘哺乳。
安如眉的情况还轻微些,她生产时生了几场小病,生下女儿后并没有怎么(绿色补丁),倒是隔壁流苏,生完孩子不一会儿就出了奶,等安如眉过去的时候,她连孩子的初乳都喂完了。后来奶娘把安如眉的女儿带出宫之前,怕孩子饿着,还喝了流苏的初乳。
再然后,孩子直接被宫里的乳娘接走,流苏的(绿色补丁)没有孩子来吃,(绿色补丁)淤积,(绿色补丁)慢慢(绿色补丁)。头几天流苏还忍着,只当过几天就好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绿色补丁)越来越涨,微微一碰就开始疼,终于她疼得受不住,可又不敢让宫里别人知道,只得放下羞耻心,来找安如眉求救。
安如眉看着双眼通红,委屈得像只兔子一样的流苏,最终却心软:“过来我看看。”
流苏哆哆嗦嗦地爬上床,整个人羞得要死。她羞怯地将头撇向一旁,不敢看安如眉修长纤白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衣带,她甚至可以闻到自己衣襟上的(绿色补丁)味。
……
年后开春,皇帝又一次翻了雨霖宫的牌子。
传旨的公公一脸谄媚的笑:“陛下对贵妃娘娘可真好。”
安如眉不动声色地笑着,赏了公公几颗金锞子,淡淡道:“辛苦公公了。还请公公稍等片刻,待本宫梳妆罢,随你去常宁宫。”
不多时,安如眉换了一身素色衣衫出来,绛唇未点,胭脂未擦,素面朝天,一头如瀑墨发松松挽着,只插了一支极为朴素的梨木簪子。
“公公,走吧。”
传旨的公公看着面前不施粉黛的贵妃娘娘:“这……这……”他怔愣的当口,安如眉已经朝前走去,眉目平和恬淡,衣角上淡淡的檀香味飘散在傍晚的凉风里。
就连皇帝看到前来侍寝的安如眉,都有片刻的愣怔,那样朴素的打扮,着实不像是一个想取悦帝王的妃子。
“爱妃这是何意?”
“臣妾自从诞下漓儿,就时常做同一个梦。”安如眉向皇帝行了大礼,白皙的额头贴在冰凉的黑濯石地砖上,未有起身之意。
皇帝垂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贵妃片刻,似对安如眉做的梦起了些兴趣:“哦?爱妃做了什么梦,不妨与朕一说。”
“臣妾近日来,时常梦到一位鹤发童颜的仙人,他告知臣妾,人间在陛下治理之下,国泰民安,上天感知陛下的功绩,特遣仙君下界,托生于臣妾腹中,保佑陛下国运昌隆。”
皇帝听闻此言,虽然惊异,面上却难免自喜。他自诩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自己如此圣明贤德,功绩已经感召了上天,得到了仙人的庇佑。
“哦?竟有这等匪夷所思的奇事?朕乃天子,上承天命。如今漓儿诞生,正是上天对朕的褒扬和恩赐,怪不得漓儿诞于迎神吉时,原来他便是朕迎下来的仙君,来佑我大兆的!这般讲来,爱妃生下漓儿,居功至伟,该赏!”一时间,皇帝龙颜大悦,亲自来扶安贵妃起身。
安如眉却伏身不动:“臣妾非但不敢居功,还要与陛下告罪,请陛下恕臣妾无法侍奉之罪。”
皇帝不解其意,但听安如眉娓娓道来:“臣妾身为漓儿生母,已与仙家结下了因果,仙人在梦中指示于臣妾,告诫我再不可沾惹红尘俗事,以免坏了漓儿的仙根。今日臣妾正是想请陛下开恩,允许臣妾为漓儿潜心修行,陛下的恩泽,臣妾无法承受了。”
皇帝听闻后,默默不语。在龙案前踱了几回,慎思良久,才道:“爱妃有心了,朕自应准卿之言,即日封你为居士,就在雨霖宫中带发修行,免了你的定省,让后宫之人,不去打扰你清修的。”
拜服在地的安如眉心中大喜过望,面上却未动半分声色,只淡然道:“谢陛下。”
贵妃安如眉深夜从皇帝的寝宫中出来,回到雨霖宫,紧闭了宫门,这一闭,就是整整十六年。
作者有话要说:满脑子绿色补丁_(:зゝ∠)_
☆、第 4 章
诏安二十八年,北方大旱,饥民遍地。年仅十六的九皇子恩宠极重,代天子北巡,体恤民情,协理灾情。
临行前,漓央与雨霖宫中的如眉居士辞行。他寻着忙于治学的由头,已有月余未入这雨霖宫了。只短短几日,再见满目熟悉的场景,竟有一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之感。
来迎他的,依旧是如眉居士身边最亲近的婢子,从小照看他长大的流苏姑姑。
她眉眼秀美,见是他,神色更温柔了几分。拾阶而下,流苏略弯着腰身,行了礼:“九殿下来了?娘娘前些天还念叨着,说想你了……”
以往听到流苏这般说,漓央只是微颔首,虽然面上不形于色,但心里终究是高兴欢喜的。而如今,自知道了那件事后,再听流苏这般说辞,心情便微妙了起来。
到底还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未学得安如眉八分淡定,漓央忍不住道:“怕不是母妃想我罢……”
忽听漓央这样说,流苏愣了一瞬。漓央见她顿在当下愣神,也微有些恼,双眉如风吹柳叶拂皱的水面,轻蹙了一瞬,又展开,低声重开了话头,将心底莫名的不痛快压了下去:“您……和母妃,近日身体可好?”
流苏的脸上浮现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惊愣着,好似有些回不过神来:“啊……娘娘很好,我……我也很好。”她讷讷地应着,复又低下头去,只觉今日的漓央与往日大有不同,奇怪极了。又想到自己与安如眉的关系,在漓央面前,她总归是心虚抬不起头来的,便僵白了一张脸。
流苏的脸上向来藏不住事,漓央今日又看得仔细,便将她心中所想猜了七八分,又想起月前在雨霖宫中所见所闻,神色也是一僵,表情迅速冷了下去,微微捏紧了袖口下的手指。
两人这般各怀鬼胎进了西殿,殿中偏角处供着几座神龛,冷香熏然,有极淡的烟火气飘过来,沾人衣袂,好似闻着这香,就可神清气平,清心禁欲,脱离了这红尘纷扰。
漓央微抿着薄红的唇,抬眼看了斜倚在榻上的安如眉一眼,只见对方敛眉垂目,神色平和无欲仿若菩萨。若非亲眼所见,他便是死也不敢相信,就在这龛堂,她竟对流苏姑姑做出那样的事……
榻上的安如眉撑起身子,免了漓央的问安:“漓儿前几日宿在太学,我知你求学心切,可也莫累坏了身体。”她的神情语气,和平日里没有半点不同,自漓央有记忆以来,他的母妃,都是这样一幅淡然平和的样子,既不过分关切,却也毫不冷落,如同温水一般。
她当然是关切自己的,但是这种关切,从来不会宣诸于口,和她相比,倒是流苏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切,让漓央有时候觉得,流苏更像这后宫之中,那些疼宠子嗣的妃嫔们。
小时候因为背不出策论,被母妃罚站在殿外三个时辰,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流苏陪着自己一起,站在旁边心疼得直掉眼泪。那时候,漓央就想,如果流苏姑姑才是自己的母妃就好了。
但是那一天晚上,安如眉把他叫进书房,说了很多话,他到现在都记得。
他是安如眉一手教导大的,性格心性,到处都能看得到安如眉的影子。
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如眉,他的母妃,教给他,赋予他的。
“……今日,父皇在朝堂上下旨,命我去北方处理灾情,想来有几个月不能在身前侍奉母妃了,还望母妃多多保重身体,流苏姑姑……”漓央一顿,似喉间的话即将脱口,却生硬止住,只道,“劳烦替我照顾好母妃。”
安如眉端详了他片刻,神情欣慰许多:“你父皇将这般重任委任与你,自说明你在他心中分量不轻,能当得起这般大任,你莫要辜负了你父皇对你的信任。”
“儿子晓得。”
“用过午膳之后,便让流苏替你收拾东西,你的东西在哪里,用得上什么,她比旁人知道的清楚。”
流苏先前听漓央要远游,心中忧虑,正要央着安如眉在皇帝面前求个情,漓儿这般年幼,去的又是饥民遍野的北地。他们为了活下去,听说还有食人儿女的,这般穷凶极恶,她如何放心。
但听了安如眉这般说后,也知晓了皇帝对漓央的看重,这后宫之人,无论妃嫔皇子,全靠皇帝一人的爱憎恩宠活着。漓央能得到皇帝这样的信任,抚赈饥民这种事,怕是推脱不得。
三人正用着膳,外面的宫人突然进来禀报,说右相府的相爷夫人求见,说是昨日做梦梦到了娘娘小时候,想念娘娘了,便进宫来看看。
宫人刚说完,漓央就忽听见“啪”地一声,一向镇静的母妃将手里的碗摔在了地上,一双漆黑如凝墨的美目如同失了魂般,脸色也败如死灰。
漓央捏紧了手中的银筷,坐在安如眉身旁的流苏神色看起来焦急不安极了,她忙从座上站起来:“相爷夫人呢?快请……”
“流苏!”一声低喝,将流苏的话止住。
流苏的手被安如眉猛地抓住,漓央偏过头,看到安如眉的手指攥得泛白,甚至有些发抖。
好像察觉到了漓央的视线,流苏迅速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回安如眉脸上,眼中掩饰不住担忧关切。
安如眉心思要比流苏深许多,在漓央面前,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我们出去见母亲,让漓儿留在这里用膳吧,他下午就要动身,临行前吃得好我才放心。”
漓央站起身来,流苏却也反应过来似的,忙安抚他坐下:“不碍你事,你先吃饭吧。”
他垂了眸,觉得看着两人,突然没了胃口,扯了扯唇:“外祖母进宫来,我这个做外孙的没有自己吃饭却不去见一面的道理。”
流苏脸上明显一慌,倒是安如眉却不急:“你外祖母是想了我,我们母女说些体己话,你若想见,就来与你外祖母问个安吧。”
漓央面上一讪,复又重新坐下:“儿子还是不打扰娘和外祖母了,你们说完话我再去问安也是一样的。”
流苏扶着安如眉出了用膳的偏厅,身后的漓央垂着头,眸光晦朔。
想了……女儿吗?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唇角弯起阴郁而神经质的弧度——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吧。
……
西殿南角的小会客厅,两人进来之后,流苏转身关上了房门。来的不止相爷夫人,安如眉的亲娘身后还跟着另一位老妇人。
那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