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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外面带甜甜圈吃。”
“我家家主也是,我一直很害怕他,但是他没有打过我,就是不听话会饿上一顿,也不妨事……如果练功练得好了,还会奖励我呢!”
“我是给少爷捧剑的,我最喜欢那把剑了,少年准许我在他不用的时候耍一耍他的剑,对我一向特别宽容。”
“我、我一般都不跟着师祖,今天才随他出来一下,能让我回到师父身边去吗?”十三四岁的少年满脸渴望。
“……”
孩子的世界是很单纯的,他们最大的也不能算是成年,又是在这样闭塞的环境中长到现在,哪怕是聪明有心眼儿的,也没到那地步,他们大多很好哄,那些“师父”们哪怕平时棒子再粗,再给颗甜枣就足以收买他们。
不过,从这些活泼起来的孩子们眼中,沈隽也知道了这些武林人士或者没有那么罪大恶极,或者说,罪大恶极的只是一小部分人,比如现在某些格外沉默阴郁的孩子,还有些眼神里透出了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仇恨和厌恶。
宁丛疏这样的,恐怕不是特例,这个武侠世界里,也不是只有花素融一个坏人。
只是让沈隽感到舒服一些的是——至少他们不都是坏人,如果再来一个天堂岛,她恐怕心情要更糟糕。
“你们有人还记得家在哪儿吗,有想要回家的吗?”
瞬间,有一片仿佛要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记得我家在哪儿,我想回家。”终于有一个人率先开口。
有了这个人第一个说,马上有人跟着争先恐后地立刻说,“我也记得,我要回家!”
“我也要回家!”
“……”
“我想让师父和我一起回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忽然说。
沈隽看向他单纯的眼睛,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记得家在哪儿,也不是所有记得家在哪儿的都想回家。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了。”卫姚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是这件事我别无旁贷,以往睁只眼闭只眼是我的错,觉得所有的孩子留在这儿更好不过是我自欺欺人。沈隽,谢谢你打破我的幻想,我会尽力处理这件事。”
如果想要送这些孩子回家,确实是卫姚的身份更合适一些,这一点沈隽也承认。
“还有一些可不仅仅是送孩子回家能够解决的。”沈隽的声音仍然很清冷。
“我知道,但凡你觉得该杀的,都杀了吧。”卫姚闭着眼睛说,“江湖规矩,不管如何生死有命,他们比别人强,做的就是夺人性命的事,那有一天碰上更强的,被夺了性命自然也是咎由自取。”
沈隽想了想,“这需要一点时间,李睿那边拖不了,我要先找到花素融。”
楼锦书平静地说,“我会帮你。沈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
“她就躲在这座城里。”宁丛疏飞快地说,“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他是来找她报仇的,当然不会毫无准备,而且他身上的毒比李睿的更迫切需要解药。
沈隽似笑非笑,“你这么乖乖地跑出来寻求我的原谅,也是为了请我帮你吧?”
宁丛疏来是做了很多准备的,也有帮手,不管是那位大汉苦庆,还是戚如白白如戚夫妇,都算得上他的帮手,连越冰轮越冰镜兄妹二人,武功都比想象中要高——至少也是这内城普通高手的水平,丁卯这样的估计在这对年轻兄妹手上一样走不过十招。
但是,花素融绝不是好对付的,宁丛疏本来也只有五分把握。但即便是五分,也足以让他冒一次险,不成功就成仁,哪怕是死,他也要努力与花素融同归于尽。
然而,偏偏有一个沈隽出现了。她强大、正直,还似乎有些心软。
宁丛疏思索再三,还是出现在了沈隽面前,不管是博取同情也好,还是请求帮助也罢,都是那一个意思。
他渴望复仇,渴望彻底摆脱花素融的控制,为此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于他而言都是值得的。
宁丛疏或许不是一个真正潇洒正直的侠客,但是他还是有江湖侠客的勇武之心的,不然也不会这样激烈地以五成的把握就敢来刺杀花素融,尽管结果很可能是他自己得一个“死”字而已。
“是。”所以沈隽这样问,宁丛疏就坦荡地承认了。
沈隽看了他一眼,“花素融很厉害?”
“很厉害。”
“你们加起来也打不过她?”
“不知道,也许能打过,也许打不过。”宁丛疏说,“这内城之中,大家都说宁耘是第一高手,但其实,花素融才是。”
沈隽忍不住问,“所以你们并不一定能打过她还要来杀她,难道你们不怕死吗?”
“怕,可是比起怕,有些事不得不做。”即便是死,他还是要来的。
沈隽还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卫姚忽然说,“可以问一问南山。”
“花南山?”沈隽朝他看去。
卫姚点点头,“花素融是花南山的堂姐。”
“堂姐?”这年龄差距有点大吧,听宁丛疏说,花素融的年纪当花南山的妈绰绰有余,都快能当祖母了。
“花家的情况很复杂,花南山这一支原本才是嫡枝,后来花素融渐渐长大了,不仅生的漂亮,武功还好,嫁给宁耘之后,更是强大起来,选取了不少旁支资质不错的孩子,羽翼渐渐丰满,逐步掌握了花家生杀大权。于是,南山那一支就显得十分尴尬,这十几年里,嫡枝慢慢人丁凋零,到最后,只剩下南山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卫姚轻轻说,“如果不是南山和岑伯伯的小儿子岑正维定下婚约,岑伯伯护着她,也许根本活不到现在。”
沈隽皱眉,“所以,她对花素融很了解?”
“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即便都姓花,花阙子恨花素融,可以恨得光明正大。生活在内城的花南山却只能做个骄横跋扈的小姑娘,亲亲热热地叫着“堂姐”,再恨都不能表现出来半分。
卫姚叹了口气,“南山其实是很聪明的。”
沈隽忽然笑出声来,“看来,这个花素融确实很厉害了。”
众叛亲离,仇人太多,可直到现在,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还活得好好的,至今还没人找到她躲在城中何处。
沈隽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厉害。
第42章
内城其实和外城一样大; 但划分为一个个院落之后,比外城看上去要幽深得多。
花素融如果要藏; 还真的有挺多地方可以藏。
卫姚把花南山又找来的时候; 小姑娘用明亮又奇异的眼神盯着沈隽看。
沈隽微笑了一下,“好看吗?”
“好看啊。”花南山脱口而出。
刚被楼锦书接过来的李如差点笑出声来,佐伊好奇地打量了花南山一眼。
他们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来接他们的时候,楼锦书似乎有些心情不太好的模样。李如也好奇地问过,楼锦书只是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李如觉得,他好像很伤心。
不过; 楼锦书不肯说,李如也不好再问什么。等见到卫姚; 才发现卫姚的情况比楼锦书更严重; 这位英俊挺拔的帅哥在短短的时间内从头到脚都显得格外疲倦,眼睛里的忧郁浓得几乎要溢出来。他的话变得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几乎连看也不敢看沈隽了。
这种时候如果还不明白什么; 李如就是真的蠢了。
楼锦书和卫姚难道都喜欢沈隽,他们……和沈隽吵架了吗?
沈隽并不在意楼锦书和卫姚的情绪; 她对着花南山笑了笑; “所以,你那位好堂姐最可能藏在哪儿?”
“你是要……打败她还是杀了她?”花南山问。
沈隽挑起眉,“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而且区别很大。”花南山轻轻说,“如果你只是想打败她,我会告诉你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你可以等到她愿意接受你的挑战时再和她打一架。”
“如果我是要杀她呢?”
花南山谨慎地打量了她一眼,“你确定你能杀得了她?”
“那当然,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人。”飞凌他们四人还在呢。
花南山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带你去,不过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沈隽立刻问。
花南山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没能杀得了她,请立刻杀死我,放心,我不会还手的。”
“为什么?”
“因为我宁愿死,也不能落在她的手里,而如果你没能杀的了她,她绝对不会让我自杀,只会让带你过去的我生不如死。”花南山平静地说,“我这位堂姐的可怕,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所以我可以带你去,你不杀她,就请杀我。”
沈隽:“……”
能不能不要整天这么杀来杀去?沈隽自问还是很爱好和平的。
不过,花南山之前看起来骄横跋扈单纯直白,大约是一种保护色了,现在露出真面目,却实际上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
沈隽笑起来,“放心吧,你会活着,而且会活得很好。”
花南山这才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沈隽转头看向卫姚,语气就冷淡多了,“你和楼锦书留在这里照顾这些孩子吧,佐伊李如也留下,不用跟我去。”
她是要去杀人,并不想让他们跟。
李如有些着急,“我要跟着去,我家阿睿的毒还没着落呢。”
“只要找到了花素融,自然就找到了解药。”一旁的宁丛疏忽然说,“我知道解药在哪儿,她的疑心病很重,江南的解药已经很少,有一瓶就锁在宁家的宝库里,宝库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宁家闭关的老祖宗宁商的手里,另一把原本是宁耘的,但是宁耘从来不管这些,就一直在花素融的手上,她不信任任何人,始终带着那把钥匙,从不离身。”
沈隽皱了皱眉,“也就是说不用找到崔九堂的所在就能解毒?”
“崔九堂……其实已经不在了。”宁丛疏缓缓说,“堂中的所有人都被花素融杀死了,制作江南的毒引由花素融保管倒还幸存,但看守药引的崔九鸣死之后,就再也没人能够能够找到药引制作解药了。”
“崔九鸣是谁?”
“他是花素融的师兄,曾经喜欢崔九枝,被花素融算计,死于江南毒引池中。”
沈隽抿了抿唇,不再问了。
佐伊眼睛一转,非常乖巧地说,“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挑衅沈隽比较聪明。
卫姚欲言又止,还是答应下来留在这里,本来也有很多事要做,“锦书来帮我的忙吧。”
“嗯。”
这对表兄弟也不是真的笨,执意要跟去并没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好好补救一下。
“我是一定要去的。”宁丛疏上前一步说,“花素融实在是太狡猾,如果不亲眼看到她没命,我绝对不能相信。”
沈隽轻笑,“你相信与不相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为了你去杀她。”
这话说得相当冷漠无情,宁丛疏眼神一黯,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心中狠狠酸了一下,但很快就掩饰下去了,他原本也是心思很深的人,和疏淡干净的外表正相反,所以掩盖起情绪来是很快的。
“可以说我是她养大的,不信你问问南山,我对她的了解肯定会对你有帮助的。”宁丛疏说。
论了解,宁丛疏未必输给花南山,不过因为花南山和花素融都姓花,一些花家的事宁丛疏不知道,花南山却知道。花家不是只有花南山和花素融两个人,花素融掌控了花家,但是花家还是有几个老人在的,他们对花南山还是很亲近,花南山也容易丛他们那里挖到一些消息。
沈隽看向花南山,花南山点点头。
“那走吧。”
宁丛疏嘴角弯了弯,看向越冰轮兄妹二人,“你们去把苦庆叔叔他们都找回来吧,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们。”
他的话里对沈隽似乎有着十二分的自信。
越冰轮张了张口,很想也跟去,但看着宁丛疏无声地摇摇头,就很安分地答应下来。
似乎这对兄妹,包括宁丛疏请来的其他几人,都对他十分信任,这也是一种本事了。
花南山带着沈隽和宁丛疏往内城深处走去,“我们花家算是内城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了,当年发现这秦城的人中,就有我们花家的先人。”
“你们练的都是家传武学吧,比外城的人强那么多,想必武学水平还是不错,花素融如果练的是和你们一样的家传武学,为什么会武功比你们花家的老人还要高?”
“因为她是一个天才啊。”花南山苦笑了一下说,“论练武,花素融算得上是我们花家数百年都难出一个的天才了,可惜她小时候碰上个对她很不好的继母,让她怀了性子,多疑又偏激。”
宁丛疏并没有反驳花南山的话,确实,论练武的天赋,整个内城没有一个人比得上花素融,包括她那位丈夫宁耘。
“她其实并不信任我。”花南山说,“不过到底都姓花,我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
内城很大,人家并不多,一个个庭院虽然关得严严实实,但哪家住了谁大家都是有数的。宁丛疏来复仇之前,也是做了功课的,哪知道花素融还是藏得不见踪影。
“这里是花家的一处暗院,原本属于我家七叔祖,不过他常年主在外头,这里就一直关着。”花南山说。
沈隽看了看眼前幽静的院落,“她就藏在这儿?”
“不一定,单单这样的地方,花家就有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