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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凶凶的班主任走了进来,看她们一眼,“都围着干什么?”
“洛平偷了一角钱,被妈妈打了,”一个平日里很爱接嘴的女生立刻说,“她妈妈好凶啊。”
班主任扫了一眼鼻青脸肿的洛平,说了句,“偷了钱就该教育,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洛平,下次不要犯了。”
我是小偷,原来成为一个小偷就这样简单,她们不会去了解你为什么偷钱,偷钱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挨打。
她用一块钱终结了一段友情,她很伤心,她因一块钱成了妈妈口中的小偷,她很心痛。
也不是没有过美好的记忆,洛平是很敬畏她妈妈的,所谓敬畏,便是尊敬并害怕着。
一年级时,她回家,便开始一个人睡觉,那时候班上的男生无聊,就爱编些恐怖的故事来吓女生,洛平又是个记忆力很好,且想象力还不错的女生,一到晚上,她便会想起那些神神叨叨的故事,小小的眼睛在房间里打转。
日光灯关了之后都会留下一点点光晕在两头,洛平却把它们幻想成了一双眼睛,然后在幻想中害怕起来,便用被子蒙着头,紧紧捂住自己,试图躲避那双眼睛。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那双眼睛变成了一个妖怪,她躲在床底,看着那妖怪的脚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心中默念,不要找到我,不要找到我。
那妖怪青绿色的脚还是向着洛平走近,终于,它站在洛平的面前,像放慢镜头一样,那妖怪缓缓弯下身来,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
当然,这只是一个梦,梦的结局是以洛平的大叫和尿床而告终的。闻声而来的妈妈并没有给她过多的责备,她只是问,怎么了。
“有眼睛,”洛平指着日光灯说,“那两只眼睛在看着我。”洛平打死也不想关灯,她说,“怕眼睛。”
妈妈破天荒的没有发火,甚至是带着笑意地看着洛平,或许因这样幼稚的理由撒娇的小孩子很可爱吧。总之,妈妈为洛平拆了日光灯的灯管,为她安上了钨丝灯。
新的灯关了之后还是会有一点点余光的,但毕竟没有两端,不能被她想象成眼睛了。洛平仍是怕,每晚便抱紧了被子把自己裹住,唯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一些安全感。
洛平的爸爸在远方打工,坡上的农活,家里的琐事,都是妈妈撑着,所以洛平是很佩服她妈妈的。
很小,洛平便开始学着煮饭做菜,记得第一次接触煎菜这件事的时候,洛平连放盐和放油哪个先进行都不知道,跑来跑去地问在做事的妈妈,最后还是煎煳了。洛平却很有成就感,妈妈也只是笑。
稍大一点点,洛平也有了一个小小的工作,那就是照看放养的小鹅,周六周日的时候,洛平便会端着小板凳跟在妈妈身后。妈妈拿着长长的木棍赶着鹅,鹅一摆一摆地向前跑着,很欢乐。
看鹅是一件枯燥的事情,洛平大多时候是坐不住的,总爱东跑西跑,一会看看小草,一会看看小花,一会又看看到处爬的昆虫。
然后鹅总会弄出一些破事给她收拾,不是越过界乱走,就是把别人家的菜踩烂了。洛平看见菜被踩烂了,四下看无人,便会把菜拔了,丢进了深深的草丛里。
后来洛平还是觉着无聊,就搬来了自己的作业,挺认真地做着。然后周围的人都会说,“哟,幸玉家的小姑娘多乖啊,在外面都在写作业。”
洛平曾对一只鹅很好很好过,那只鹅的硬嘴壳少了一半,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洛平挺可怜它的,为它取了个名字,叫缺缺,每次喂食,洛平都会把那些鹅拦着让缺缺吃,或者单独喂它。洛平总担心缺缺会因为嘴的残疾而无法长大,缺缺多可怜啊。
后来缺缺活了两年,长得十分健壮,缺缺于洛平的意义总是不同的,缺缺也亲近洛平,洛平去喂食的时候,缺缺总会第一个跑来,不是去抢食物,而是待在洛平身边,看着洛平,还不时叫上几声,神采飞扬的,洛平总会摸摸缺缺的头,感觉很欣慰,这是她喂大的鹅。
每次卖鹅,洛平都拦着妈妈卖缺缺,有一天洛平回家,去喂缺缺的时候,发现顶楼一只鹅都没有了,缺缺不见了。
妈妈数着钱说,今天的鹅卖得价钱都不错,你想吃点什么吗?
洛平心冷了,我想要缺缺。
坏孩子
洛平再不理那两个男生,她跟了一个安静的女生一起玩,那个女生在班上人缘并不是很好,她不太爱干净,尤其是两只手,经常在地上乱摸,东蹭一下,西蹭一下的。
洛平把这个学了过去,常弄得一身脏,她又不爱洗手,一双脏手毫不顾忌常毫不顾忌地朝耳朵摸去。不到一个月,洛平便尝到了这样做的恶果。
洛平的耳朵上红了,就像染了红墨水一般的红。洛平不敢告诉妈妈,又洗不掉这红,就放下头发遮住了耳朵。
有一天早上,她起床,突然发现自己的听力弱了很多,有种失聪的错觉,洛平害怕地摸摸耳朵,听力仍是很弱,难道我要变成聋子了?
今天是赶集,妈妈难得心情不错,笑着出了门,她对洛平说了一句话,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洛平听不清,有种绝望的感觉。
正当洛平还在犹豫该不该告诉妈妈的时候,妈妈回来了,她虎着个脸,很生气很生气。“妈妈?”洛平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并不断往后退。
妈妈一把拉过她,揭开她的头发,更怒了,“藏着,我让你藏着。”
她拉着洛平直接走到了洗手台的地方,放了点水,拿着帕子打湿就直接往耳朵上擦。
尖锐的痛传来,就像结的疤还没好就生生的被揭开一样,洛平疼得哭了起来,妈妈的手还是没有轻点,也没有停下。
就这样把两只耳朵彻彻底底清洗了一番,洛平的耳朵更红了,怎么看都有些恐怖。
洛平带着哭腔被妈妈带到了医院,还好,医生开了一点药,洛平擦了几天还是好了。但每每想到妈妈下手动她的耳朵,洛平心里忍不住疼了疼。
从那以后,她也远离了那个女生。
洛平很想念在婆婆爷爷家里的幸福生活,每天只是看看电视吃吃饭就可以了,而在妈妈家里,要做饭吃,放鹅,做得不好还会被骂,平常妈妈也虎着个脸,一副不能接近的样子。所以洛平对去婆婆那里玩,有种执恋。
一天周末,妈妈忽然说,“作业多吗?不多的话就去爷爷家玩玩吧。”
洛平看着一堆作业,昧着良心说,“不多。”
偷工减料做完了作业,洛平愉快地上去玩了,在婆婆家也几乎只是看电视,很快就过去了。
她回到家,默默地看了看作业,安慰自己,我是组长,我检查作业,没事的。
回到学校,她立刻看了大家的作业,是抄词语,数了数篇数,洛平发现自己少抄了一半。还是只得把作业交上去,洛平默默祈祷别出事。
中午的时候,班主任老师走了下来,留下了作业未完成的人,其中就包括洛平。
洛平赶着作业,直到过了午饭时间,妈妈便找来了,难得没有发怒,安静地看着她做作业。这本是很平静的美好,洛平却不喜欢,她表示,妈妈的陪伴,让她压力很大。
洛平的爸爸回来了,带着很多好吃的,爸爸的笑很英俊,洛平欢喜接近他,妈妈极爱对洛平说教,还像爸爸汇报了洛平偷钱等一系列事情,爸爸却看得很开,还劝妈妈,只是孩子,不要和她较真。
好爸爸,洛平歪着头,这样下定义。
这天晚上,洛平回到自己的房间正看着书,爸爸走了进来,洛平看他一眼,正要唤他,爸爸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拿了五元钱给洛平,摸摸她的头,走了。
从此以后,洛平就很期待爸爸回家,爸爸回家意味着有好吃的,有零用钱,有一个会在妈妈骂她的时候护着她的人。天要黑下来的时候,洛平总会坐在马路边,抱着膝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如果有一个是她爸爸,该多好。
洛平的姐姐,洛倩,从小便学着跳舞,姐姐很漂亮,跳舞也很好看,洛平看着自己,总会产生自卑的感觉。妈妈好像从没有培养她才艺的想法,幼儿班时有一次几乎全班都参加的跳舞,洛平也因服装费而却步。
姐姐比较精明爱计较,她们小时候没少打过架,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句话在姐妹面前也很适用,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她们关系还是好好的。
从小,就有很多人亲近姐姐,无论男女,洛平却很孤独,没找到一个很好的朋友。
在放鹅的时候,洛平曾遇到一个男生,大她一岁的年纪,那男生是附近出了名的小霸王,常爱做一些惹怒大人的事,偷李子摘桃子,身后三五个伙伴跟在他身后,颇是威风。细高的个,除开一身痞气,长相还是挺不错的。
他喜欢洛平的姐姐,见了洛平也不放过,因洛平放鹅的地方离他家很近,每每见了洛平就缠着她,讲他如何如何喜欢她的姐姐,讲她姐姐是如何的漂亮跳舞多么好看,讲他长大了一定要把她的姐姐娶回家。
洛平总会自惭形秽,她不会跳舞,也不好看,每天在这里放着鹅,灰头土脸。
久而久之,那男生也会讲一些搞笑的事情,洛平只是安静地听着,有一天,那男生忽然说,要不我也娶你吧,你这么笨,可没人要。
洛平呆了,不不,我姐姐比我好多了。听他说话也只是因为害怕他,洛平对他没一点想法。
“你姐姐当然比你好,我勉为其难,两个都娶。”不大的孩子,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洛平看了看将要黑下来的天,默默点头,她只想回家。
“就这么说定了。”男孩高兴地看着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了。”
洛平落荒而逃。
第二天放鹅,洛平果然又遇到了他,他还带来了一个伙伴,那个伙伴高高的,是很端正的长相,就像一个好孩子。
洛平红了脸。
“今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男孩提议,他的同伴点点头,洛平也疑惑地点点头。
“我和他划拳,谁赢了你就亲谁一下。”他看着洛平笑得灿烂。
洛平摇头,“我不玩了。”洛平虽小,也知道随便亲吻男生是不对的行为,更何况还是她不喜欢的男生。
“你不玩了?”那男生眯起眼危险地看着她。洛平没骨气地说,“我玩。”
结果,是那男生赢了,他扬起脸,“亲吧。”
男生本就比她高,洛平只得踮起脚小心翼翼地亲了他的脸一下。
“不是这里哦。”那男生指了指自己的唇,“是这里。”
洛平懵了,带着哭腔说,“我不玩了。”
“真没劲,”那男生看了看洛平,“开玩笑的啦。”
这玩笑不好笑,洛平抽抽鼻子。
这天晚上回家,洛平怕怕地向妈妈开口,“我不想放鹅了。”那个男生好可怕,我不想再见到他。
妈妈居然什么也没问的就同意了,洛平第一次这么感激妈妈。
后来,洛平就极少看到那个男生了,在洛平读二年级的时候,那男生走了,走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洛平松了一口气,回想那些日子,离谱得像一场梦。
伙伴
x,你是坏人,你全家都是坏人。
y,你是坏人,你全家都是坏人。
放学必经的墙上,刻满了这些幼稚的话语。洛平一路走来,发现了不少,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习欢。她是三年级一班班长,也是洛平的班长,活泼外向,性格泼辣。
洛平捡起石子,划掉了她的名字。
“喂,站住。”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她回头,是习欢。习欢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看了看墙,颇为懊恼,“居然这里还有。”
“你得罪了谁吗?”洛平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写着玩的,”习欢用手上的石子把自己的名字划了又划,在上面写上了另外一个女生的名字,“我们在比赛,不过被看到了也是很麻烦的。”
突然,她眼睛晶亮地看着洛平,“要不,你也来帮我吧。”
“啊?”
洛平就这样成为了习欢很多朋友中的一个朋友,因为家离得比较近,便成了路伴。
洛平那时也有两个朋友,男生。
“洛平,打架去。”中午下课,刚从睡梦中清醒的洛平便听到了那两个家伙的声音。
“去呀。”洛平站了起来,“打架去。”
这两个男生瘦瘦的,高高的,皮肤更是好得让女生都羡慕,反观洛平,矮矮的,有点小胖,脸也圆圆的,只能说,这都能凑到一起,完全是缘分。
他们给自己取了个混名,白净瘦弱的那个叫猴子,聪明爱算计,还带着外地口音的那个叫耗子,他们自己间也爱打打闹闹,推推搡搡,和洛平一起时便会结成联邦,共同抗敌。
洛平只是郁闷,两个大男生连同起来对付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打架也只是玩闹的一个说法而已,不过男生的手打在身上时还是挺疼的。洛平不喜欢打架,倒是很喜欢看他们两个之间起内讧。
洛平当然是中间挑拨离间的那个人,“猴子,老是他指使你这么做这么做的,原来你是小弟啊。”
“当然他是小弟了,”耗子笑得得意,“你真聪明。”
“你才是小弟,”猴子扬了扬他丝毫没有威力的拳头,“我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