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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所圣马尔格瑞特学院,在上一次大战——也就是把各国都卷入战争的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开始接受同盟国的优秀学生来留学。
来自最东面的岛国,十五岁的久城一弥,成绩优秀,是军人世家的小儿子。两位哥哥比他大很多,一个作为未来学者,另一个作为未来政治家活跃于当世。正是基于这些因素,他才作为留学生被选拔出来,并在半年前,只身来到了索贝鲁王国。
但是,等待着对未来充满期待的一弥的,是贵族子弟的偏见和蔓延在学院里谜一样的怪谈。
一弥严肃的气质,是天生认真和善良的性格使然。不知为何却成了怪谈的素材,总而言之是度过了辛苦的半年。关于这些以后再详细说明。
…
铁钟被敲响,开始上课了。一弥和其他学生一样入座后,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窗边的空位。
来到这里半年,一次也没见过这个位置的主人出现在教室里。一直那样空着。然而班里的人都像商量好似的,从来没人坐,或靠近那个位置,也从来没人在那个位置上放东西。就像在害怕着什么。
虽然现在一弥知道自己也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班主任进来了。是一个长着娃娃脸,个子小小的女性。戴着副大大的圆眼睛,温柔,皮肤有点黑。总是两手把书或者参考书抱在胸前,小小的头微微倾着,活像一只小狗。
班主任——赛希露老师,站到了讲台前,叹了一口气。
(咦?)
一弥发现老师有点没精神。
正这么想着时,从后面的坐位扔过来一团纸,正打中他的脑袋。他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用英语流畅地写着〈今晚你一个人能去洗手间吗~?致胆小鬼久城 阿贝丽尔〉
回头一看,阿贝丽尔正笑眯眯地挥着手。很高兴的样子。这难道是友情的一种表现方法么?
——上完课,赛希露老师正要出教室,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久城,你来一下。”
被点名的久城,站起来,紧跟着老师来到了走廊上。担心着班主任特意叫他出来,是否是因为他的成绩下降了。
“我想拜托你这个。给。”
递过来的是刚才上课时用的讲义。赛希露老师从走廊外面指着教室窗边一如往常的空位。
“总麻烦你真不好意思,请把这个带给维多利加同学吧。”
“这样啊我知道了。”
一弥点头时,一个人影窜到了他身边,抬起头就看到了阿贝丽尔可爱的脸。短短的头发被窗外的阳光照着,闪闪发亮。
她凑过来看了看讲义。
“诶~老师,这个维多利加,呃,就是一直请假的那个人吗?”
“是的。不过她有来学校哦。对吧,久城?”
一弥暧昧地点了点头。
阿贝丽尔很疑惑地歪着头。
“怎么回事?那么,她在哪里呢?”
“植物园。”
“诶~?这个学校里有吗,植物园?”
“当然有啊。”
一弥不知为何阴起了脸,对觉得不可思议的阿贝丽尔说。
“在很高的地方”
“什么意思啊?呐,这个维多利加和久城关系很好吗?”
面对阿贝丽尔的问题,赛希露老师似乎很开心地点点头。而一弥却微妙地斜着头。阿贝丽尔愈发迷茫。
“到底是怎样?”
“怎么说呢,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你说明白点嘛。呐,是什么样的男孩子?”
“说她可怕呢还是冷淡呢还是过分呢”
阿贝丽尔还是没听懂,但她嘟囔了一句“唔,算了”,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教室。
…
“那个,赛希露老师,”
一弥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老师。
“嗯?什么事?”
“您是不是不太开心啊,啊那个,我有点担心”
听一弥这么一说,赛希露老师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圆了。
“你知道得真清楚啊。其实是这样唔,不是学校里的事。我居住的村子里发生了奇怪的事件。一大早警察就来问我们话,进行许多”
“事件?”
赛希露老师压低了声音。
大概因为是身边发生的事,她的眼睛里蒙上了不安的阴影。
“那是非常奇怪的事件。我也只是听到一些警察所说的以及邻居们的闲话。”
“是什么样的事件呢?”
“住在村外的老婆婆被不知谁给杀了。而且杀人的手法很奇特”
“老婆婆?”
“好像是。现在虽然隐退了,据说以前是有名的占卜师哦。我记得是叫做罗克萨努的人。听说以前政治家和企业巨头都蜂拥过来找她占卜哟。好像很擅长预测未来。”
“老师,占卜这种东西”
一弥正打算说“是迷信哦”,但看见赛希露老师相当疲劳的样子,还是沉默了。老师继续说道。
“据说还没抓到犯人呢。所以我有点害怕。怎么说也是被奇怪地杀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赛希露老师向一弥诉说了一些从警察那里听到的话和在邻居中盛传的流言。综合起来可以大致知道,似乎那个占卜师是在上了锁的密室里被人射杀了,但找不到凶器,也不知道犯人是谁这么一回事。
“虽然有点害怕,不过,只要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好了吧。因为这一阵,那个被誉为名警察的格雷比尔·德·布罗瓦警官正在大规模地搜查。带着手下两个人正调查村子呢。”
“那可真是奇怪”
听到一弥下意识的自言自语,赛希露老师愣了一下。
然后,
“被杀死的老婆婆也是个奇怪的人。她的房子里,有许多野兔,似乎是被狗什么的给咬死的,真可怜一定很害怕吧”
她小声说着,脸色阴了下来。看起来赛希露老师是被这件事本身所流露出来的阴暗诡异气息吓到了。老师注意到一弥担心的神色,立刻恢复了笑容,指着交给他的讲义说。
“那么,久城,这个就拜托你了。虽然有点太高了那个,加油上去吧。”
“好好反正我也习惯了。”
一弥一边苦笑,一边点头。
2
——圣马尔格瑞特大图书馆。
在学校的一角直挺挺地竖立着的这所建筑物,镌刻着两百年以上的历史,是欧洲屈指可数的文献库之一。因为其石制的外观十分庄严,作为观光名所也未尝不可。但由于圣马尔格瑞特学院长期以来一直禁止有关人员以外的人进入,所以未曾对世人公开。
一弥沿着一踩就尘土飞扬的小路,来到了大图书馆,走了进去。
角筒型的大图书馆,一面的墙壁都做成了书架。中间是宽敞的大厅,高高的天花板上画着金壁辉煌的庄严的宗教画。书架和书架之间,就像巨大的迷宫一样,由细细的木制楼梯相连,看上去十分危险。
一弥抬头看了看,不由地叹了口气。
可以看见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什么金色带子一样的东西垂下来。
“维多利加又在最上面吗。”
没办法,像迷路的人一样开始攀登楼梯。
不知不觉开始抱怨。
“偶尔能不能呆在稍微下面一点的地方啊。那家伙,每天要爬这楼梯吧,累不累啊”
越沿着楼梯往上爬,地板就越来越远。
因为看下面会头晕,一弥紧紧地盯着前面。像个帝国军人的三儿子那样,挺直了背,“咚咚”地继续往上爬。
虽然途中也有累得喘不上气的时候,还是继续努力爬。
“不过为什么要建成这个样子呢,这个图书馆”
——其中一个说法是,听说这个图书馆是十六世纪初期,圣马尔格瑞特学院的创始者,也就是国王建造的。怕老婆的国王,为了和情人私会,在大图书馆的最上面建了一个秘密房间。又把楼梯设计成迷宫的样子。
虽然到了这个世纪,在进行一部分的修缮工作时,顺便导入了油压式的升降电梯。由于是教工专用的,与一弥没有关系。
所以,只好爬。
迷宫楼梯,爬啊爬。
还有很远。
终于爬到了最上面的楼梯,一弥满不在乎地喊道。
“维多利加——在吗?”
没有回音。一弥继续说道。
“你在的吧——。我看见你的长头发了。喂——”
他朝着向大厅垂下的,丝带般的金色长发的方向喊道。
一缕白色细长的烟,飘向天花板。
一弥踏出了一步。
那里是
…
植物园。
大图书馆最上面的秘密房间,并非国王和情人的寝室,被改建成了郁郁葱葱繁茂的温室。生长着南国的树木和羊齿类植物。从天窗洒进来的柔和的阳光非常明亮。
明亮,但没什么人会来的植物园。
这间温室的楼梯休息平台上,放着一个几乎一半身子探出的大娃娃。
和真人差不多大,身长大概一百四十公分。身着到处装饰着丝带和蕾丝的华丽服装,长长的一头金发,像头巾一样很随便地铺在地板上。
侧脸有着陶制品特有的冰冷。
说不清是大人还是孩子,睁开的眼睛,闪耀着近乎透明的翠绿色。
这个娃娃,嘴里叼着烟斗,正“啪嗒”“啪嗒”地抽着烟。白色细长的烟飘向天窗。
一弥急急忙忙地走向娃娃不,是走向拥有像娃娃一样美貌的女孩。
“你好歹也应一声啊,维多利加。”
少女绿色的眼瞳扫视着排在地板上的书籍。以她的头部为中心点呈放射状排列的书籍,从古代史到最新的科技,机械学,咒语还有炼金术从英语到法语,拉丁语还有汉语,书籍语言也是各种各样。
毫不做作地浏览着这些书的少女——维多利加,一瞬间回过神来,抬起了头。
她看见一弥不满的表情,只说了一句。
“什么呀,原来是你啊。”
像老人一样沙哑低沉的声音。是与她小小的体格,像妖精一样的美貌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对她那种显而易见的贵族特有的傲慢态度,一弥一时气结。算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到这里来,总会被维多利加搞得很烦躁。
一见他沉默,维多利加的视线又回到了书籍上。
她一边一页一页地翻阅浏览着书,一边问道。
“死神找我有何贵干?”
“我不是说过不要叫我那个嘛。”
一弥低着头,靠在楼梯的扶手上。
死神,是一个一弥不怎么能接受的绰号。本来,这所学校的学生就很热衷于怪谈。再说,有着悠久历史的这所学校不乏怪谈的素材。比如〈春天来到的旅行者会在学院里召唤死亡〉,比如〈楼梯的第十三级阶梯上住着恶魔〉,又比如
黑发,黑眼,从东方来的沉默的旅行者久城一弥,完全被当作了〈春天到来的死神〉。喜欢怪谈的学生不太愿意靠近一弥。虽然大家到底相信到什么程度还是个问题,但就像在学院里共同合作玩某种游戏似的,学生们对于怪谈总是相当配合。
所以,一弥总是无法交到亲密的朋友,由于赛希露老师的关系,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成了这所学院的第一怪人,维多利加的联系人,或者是随从之类的立场。
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才跟这个高傲的美少女来往的本来应该是如此,但是,不知不觉自己又一次为了见她而爬上了那座迷宫楼梯。维多利加一点没理会因为这件事而郁闷的一弥,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
“久城,你就算再怎么交不到朋友,总来找我有什么意思啊。真是吃不够苦头的家伙。还是说,你很喜欢爬楼梯?”
“想也知道不可能吧。给,这个。”
一弥气呼呼地递过老师给的讲义,维多利加只是用鼻子示意了一下地板,仿佛在说“放那儿吧”。
然后像是在唱歌似的说道。
“因为天气很好,在花坛那里幽会吗?”
“不,不是幽会,只是在闲聊而已。唔,听了无人豪华客船〈QueenBerry号〉的怪谈,然后等等,维多利加,”
正准备赶快离开这个温室的一弥,小跑着折了回来。盯着把头埋在书堆里的维多利加。
“你怎么会知道,难道说,你在偷看?”
“没有。”
“那是为什么?”
“跟往常一样嘛。”
维多利加阅读着书籍,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是喷涌而出的“智慧之泉”告诉我的。”
完全无视正焦急等待接下去的解释的一弥,一边抽着烟斗,维多利加像在唱歌似的悠闲地继续道。
“久城,你这个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