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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等你拿绳子来。就你和小海,能绑动我?别我把你俩给绑在砚市还有可能。”
“他?小海他会去绑你?他现在有了小尹,甜得都掉到蜜罐里了!”周黑哼了一下。
“怎么了周黑,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小尹呢?”雷宇天听出了周黑话语里暗含的失落。
“不怕雷总你笑话,我是放不下小尹。”周黑直接就承认了。
“周黑,这事你听哥说一句。两年多里,你有过很多机会吧?应该也没少尝试努力过吧?你喜欢小尹两年多,要是她有心,你们俩早就在一起了。说到底还是个缘分。别苦自己了,你人其实很不错,又不是找不到女孩。前段时间不是见你去处别的女孩子了吗?”
“是试着跟别的女孩子谈了。就是谈了,才觉得还是小尹好。我不只是说长相,小尹方方面面,从里到外,有很多看不到的好……或许,我也说不太清楚,就是一种感觉。算了,我也不是那小心眼的男人,她要能和丁小海在一起幸福过日子,我真心祝福他们俩。不过,要是有可能的话,我还是随时愿意娶她,抢着让她做我周黑的媳妇!”
“周黑,你这是咒小海跟小尹呀!”雷宇天其实知道周黑只是心直口快而已。
像往常那样闲扯一番之后,雷宇天语气渐渐变认真了一些。
“周黑,我还得请你帮我做件事。这事对你来说,算是专业对口。”
“什么叫专业对口,偷?”周黑问。
“比偷好点。你人在安蓝,帮我去留意一个人,最好能够跟踪一下,查查。注意别被对方发现了。”雷宇天道。
“没问题呀,这个不算专业,至少也算我的兴趣爱好吧!”周黑倒是来了兴趣。
“那好。”雷宇天将要去了解摸清的那个人告诉了周黑。
联系完周黑,雷宇天又继续拨了一个电话,这次是打给胡恒。
“胡恒,上海的事刚完,这又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了。”雷宇天有些歉然。
“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些?雷哥你只管开口就好!”胡恒在崔英明那得到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帮助雷宇天。在他看来,这相当于就是他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
“要辛苦你去趟陕安大学,帮我去了解一个人。”雷宇天说,“这事看起来难度不大,但不能停留在表面的了解,可能要去挖背后一些隐藏的、被忽视掉的信息。所以,要想得出一些真相,难度其实恐怕并不小。”
“有难度找我就算对了!”胡恒一点不担心,“什么人,你详细跟我讲讲。”
雷宇天将要去了解的人以及疑点、重点跟胡恒仔细说了。
打完两个电话,雷宇天长吁了一口气。抬头看天,山风吹进天际去,将原本清淡的云朵渐渐揉成一团,便成疑云四起。
依然没有回住处,雷宇天就这么一边理着思绪,一边在山间走着。
最后,又叫到一辆摩托车,雷宇天上了车,往小凉村开去。
还像上次那样,雷宇天进到村里,路上遇见乡亲,都会跟乡亲打招呼。沿着村中的路,走往村后边的山坳方向。
他再次出现在小凉村当然有他的计划。
一来,他是再去看看孟怜儿的墓地,上次时间紧,只是替坟墓清理了杂草,这次,雷宇天想采些山间的花枝,编织一个花环放在怜儿的坟头,就当是一个花圈。怜儿生前那样爱美,或许也只有他亲手用花枝编成的花环,才配点染在她孤寂的坟前。
二来,他需要继续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上次在小凉村露面,肉瘤男、大脖子等人便已闻讯而至,但至今,五个禽兽还没有完全到齐。如果那五头禽兽真能弃恶从善,那当然善莫大也。否则,他们则必定被贪念吸引而来。
雷宇天沿途折下一些或红或黄、或白或紫的花枝,一边走,一边编织,很快手中便有一个好看的花环雏形。
偶尔抬头,雷宇天见有人扛着锄头从地里走来,他一眼认出正是福伯。
“福伯,忙着呢?”雷宇天冲福伯亲切地打招呼。
“你还来啊?唉,小天你怎么就不听我一句劝呢。自从前些天你在村里露面之后,果然被我说中了,连续有几波不明不白的人赶来村里,打听你的事!你现在就该躲起来,不要再出现了!”福伯焦急地告诉雷宇天。
“我就来看看,给怜儿送个花环。福伯您知道的,怜儿她活着时最爱美的了。”雷宇天一边说一边继续折下路旁的花枝。
“你们俩……还真是一样的倔性子啊!”福伯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了,“你说到怜儿生前爱美,我就想起她去世时,如果她自己知道要烂成那样,她都一定不会选去投河了!”
“烂成那样?福伯您说的是……”雷宇天有点没太明白。
~~~~~7月1日第三更。雷宇天,与你共揭人间爱恨天。
第356章 她只求死得漂亮
“小天,我是怕你难受,不跟你讲那些太琐碎的事。你想想呵,怜儿投了河,是好几天才被捞起的,整个人都臭了!”福伯的表情很难受。
“不是发现投河后,当天在河里打捞上来的吗?”雷宇天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上一次福伯跟他聊起十三年前往事时,都在说一些来龙去脉,讲的是事情最重点。关于怜儿打捞的过程,倒是没特意去讲。可能福伯一是讲起来觉得难受,二是觉得那些细枝末节也无关紧要。
“才不是当天。是这样子,你失踪很久都没有下落,都那么久了,基本是没什么活着的指望了。加上后来怜儿奶奶去世,怜儿每天也不吃也不喝的。我们不是拦着不让她往山上跑吗?谁成想她就往村外边的小河那里走。”福伯虽然不太愿意说,但话讲到嘴巴边上,还是跟雷宇天回忆了起来。
“我平时一直招呼我家黑妞,帮着留意一点怜儿,怕这可怜丫头出点什么事。那天下午黑妞在地里就干了小会儿活,回到家时顺便就往怜儿家跑。一跑到怜儿房间,不见人。黑妞怕有事,到处找,最后在紧挨村子的那条河边找到怜儿。”
“怜儿一个人呆坐在河边的湿泥巴地上,在那望天、发愣!我家黑妞就蹲下来陪她,跟她说说话。怜儿那时就已经不大对劲,她反反复复就那几句,问我家黑妞,小天怎么就会扔下她走了?”
“怜儿说,这么久过去了,小天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肯定会很想她,会找她。找不到她,小天一定会特别难受。她说她只想也早点去那个世界,早一点重新把小天找到身边,不要让小天一个人冷冷清清。”
“黑妞被她这话吓住了,一个劲拉她,劝说,叫她不要有傻念头。可黑妞本就不是什么嘴有多巧的姑娘,她那简单几句话,怜儿听不进去。”
“怜儿只是继续说自己的。她问我家黑妞,怎样死可以干干净净一点、漂漂亮亮一点。她说不要死得太丑,破了相,到那个世界见了小天会吓坏小天。”
“怜儿设想了很多。她说想从你们以前死里逃生爬过的那个山崖跳下去,就是在那个山崖下边,你曾经说过要娶她。但是转念,她又怕会摔得血肉模糊,死成个丑八怪;她想喝农药、吃毒鼠强,但是听说死得面色乌青也很难看……”
“她后来想来想去,问我家黑妞,跳河怎么样。她说她很喜欢村边那条河,河水又清,又干净。她担心自己会一点游泳,又怕淹不死,后来她发狠说,她一直往最深最险的急流里面扎,一定能够死得掉!”
“她比较之后,觉得跳河是最好的一个办法,就跟洗了个澡似的,不会有伤,更不会血肉模糊,反正不会变得太难看。想好之后,她就开始打算,要穿平时最常穿的那套白色衣服。她说那套衣服虽然很普通也很常见,但是你爱看。她说,每次跟小天去山里,也都经常是穿的那一套。穿着那套衣服,在那个世界碰到你了,你一定会高兴。”
“黑妞越听越着急,也越听越怕,最后手脚并用,硬把她从河边拉走,拉回了家里。黑妞怕她一直坐在河边瞎想,想多了真的就一头扎进河里去了。”
“拉回家后,那天傍晚我从庄稼地回来,黑妞因为担心,又把下午在河边找到怜儿的事跟我说了。怜儿说的那些傻话,黑妞也都跟我讲了。”
“我听了之后,觉得这事有点严重,就叫上你爸胜朴,一起去劝怜儿。她自己爸妈那几天在家,当然也跟着劝,但孟达两口子那个劝法……反正就是边劝边骂的那种,还不如不劝。反倒是我和胜朴劝那些话,怜儿还能好好听进去一些。”
“我和胜朴觉得劝差不多了,应该没啥大事了,这才各自回家。谁成想,到了第二天,孟达两口子慌里慌张跑来,说床上不见孟怜儿的人。听到这话,黑妞跳下床就跑去怜儿房间,果真空空的,人不见了。”
“黑妞立刻想到河边,叫我们几个跟着她跑去河边。她是担心白天勉强劝住了怜儿,结果大半夜怜儿又跑去投河了。那时天才丝丝亮,沿着河边的湿泥地,我们几个边跑边找。”
“结果还真找到了。就在下午怜儿发呆的地方不远,有一双白色球鞋,正是怜儿平时穿的!球鞋散落在离河水很近的地儿,有一部分都被河水浸湿了。”
“大伙都慌了神。我、你爹胜朴、黑妞,还有怜儿那哭天叫地的爸妈,都沿着河,往下游跑。我和胜朴当时就想着看能不能在下游早一点发现怜儿,有没有希望还能救活。我还好,虽然着急,还能保持镇定,胜朴那是真急,跟自己闺女没了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他本来有肾病身子就不太好,跑着跑着还跌了两跤,把脸都摔花了。你也知道,胜朴对你对怜儿都是有感情的。”
“沿着河跑了七八里,找了大半天,又请河里捞鱼的小船帮着找,结果硬是没找着怜儿的尸身。打鱼的就说了,人肯定是没了,捞上来也是个死的了,估计可能还在河底沉着,没那么快找到。或许过个几天,才会自己浮上来。”
“话虽这样说,我们还是没死心。那几天,我们几个大人都停了手里的庄稼活,在河边上上下下的跑。不只我们,村里一些热心肠的,也都帮着找。”
“真找到那会,算起来都有四五天过去了。是在河下游十来里找到的,搁在一个浅湾子里,被茅草什么的遮掩着,难怪一下子找不到!”
“估计从怜儿投河后,就一直被冲往下游,搁在那个河湾子里都得有两天了吧?还是有人先是在湾子附近闻到臭气,沿着臭气,扒开茅草才发现怜儿泡在水里头的!”
“你想想,从投河到发现,四五天过去了,能不臭?臭还不算,身上全都肿了,肉也被河里的鱼啃得……我真有点说不下去。就连那张人见人夸的花儿脸,也被鱼啃得稀烂,哪还有个人样?”福伯摇着头悲叹。
~~~7月2日第一更。
第358章 钻进山野
大山的黑影迎面撞来,雷宇天突然有些心乱。说得更具体一点,其实他是想起了妻子青叶柔的身影与面容。
自从上次在敦哥的安排下与青叶柔见那一次面,已经又有好些时间没看到妻子了。他总会忍不住给妻子电话,然而总是无一例外地联系不通。
他知道妻子只是不想在明面上给他带来牵绊与束缚,而会在暗地里帮他助他。就好像上次妻子被自己狠抽一耳光之后含恨离家,扬言与他此生势不两立,其实却是转身就去找了公安机关,帮他想出了假墓那样的妙计。
夫妻俩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配合,确实可以收到出其不意的好效果。然而,雷宇天还是会忐忑,会不安。因为,看不到她,也碰不到她,就像是摸黑潜行,他无法知道她是否安好。
自从两人闹翻,那一晚的分道扬镳,这种无望与茫然便延续至今。
记忆复苏的那一刻,坐在山坳里孟怜儿的坟前,心里面被切割般的痛是那样清晰。以至于,雷宇天会有些害怕,害怕那样的痛在自己与青叶柔之间重演。
因为看不见,所以他怕握不住,如同手中沙,粒粒被风吹走。他怕一直这样两不相见,等到有一天他终于可以见到妻子时,她却不动,不说,不笑,没有温度,就像怜儿那样,变成山坳里的一座清冷孤坟。
后来在上海见到珍妮与汤姆,从珍妮口中他了解到一些妻子的情况,得知妻子居然是多年的咏春高手。这一点,让雷宇天震惊,却也让雷宇天稍感安心。既然妻子有着柔弱外表下暗藏的凌厉,那么通常情况下,她倒是足够自保。
雷宇天只是不希望出现那种连青叶柔也无法应对的情形。他只希望,无论自己在大山中呆多少天,再次走出大山的时候,能够是晴天,能够看到妻子的音容笑貌向他绽开。
山沟中,七八个人果然已在那等着雷宇天。雷宇天一现身,山沟的狗尾草便如同风吹草动,一个个身穿暗褐色衣服的人走出了山沟,他们的着装简直就跟山沟的褐土地一个颜色,因此也就与凉驼山浑然一体,乍一看,还以为是七八块褐色石头从山沟冒了出来。
“叫我骆健,或者健子。”一个手臂粗壮,脸形却有点像刀条的人先走上前来与雷宇天握手。
“叫我阿卡。”
“叫我阿农。”
七八个人都走近了雷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