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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阳光下尹诗韵那张一笔一画都格外清晰的脸,雷宇天第一次感到,这个单纯的女孩虽说有时太单纯过头了一点,有点二姑娘,但却让人感到轻松,不累。而妻子青叶柔虽然每时每刻都向他绽放着最脉脉的温情,令人如浴春风,然而在这舒服宜人的背后,却是汹涌到可怕的潜流,不可目测的漩涡与深渊……
周黑跑上前来,闻言委屈得像个挨了训的五岁孩童:“以前我每次都跟他抬的,可他又说不用……”
“尹经理!”雷宇天连忙叫住尹诗韵,“周黑他们一头的汗你没看见呀?快上车,都回公司吧。”
“不行,我看你恍恍惚惚的,这车你别开了,乖乖给我坐副驾驶位来,车交给我来开!”尹诗韵这回也不跟他讲道理,硬把他往外拉。
雷宇天也由着她了,真换到了副驾驶位。
“天哥,”车里现在只余下他们两人,尹诗韵便不再叫他雷总,“我看你不像是累,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小丫头,哥能有什么心事?”雷宇天看了看窗外。尹诗韵把车开得比较慢,窗外孤兀耸立的灯杆,神色各异或悲或喜的行人,像慢镜头在窗外演绎着。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和叶子姐结婚也好几年了,怎么还不考虑生个可爱的宝宝呢?记得听你好像说起过,两个人的事业都还刚起步,没时间照顾宝宝,可现在花木场的经营也慢慢好起来了,你们俩感情也这么好,总不能等自己成了第二个马云,再考虑生小孩吧?”尹诗韵对雷宇天跟青叶柔的感情问题,比对她自己还上心。
“那个……我真没怎么急,水到渠成的事嘛!我倒是在担心你呵,上次那个玉呈鹏后来怎么样,有没有再找过你?”雷宇天不想在自己跟青叶柔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问尹诗韵。
“那个花心萝卜渣呀?电话还在打,但是没再像那天晚上那样,守在我楼下了。估计真怕你一发火,连人带车给掀掉他的呢?”尹诗韵吃吃笑。
这一天,雷宇天自己都不知是怎样过去的。
他坐在园子中,看时光安静,只有一丛一丛百树千树的花朵,开出一片喧哗。一群远方飞来的小鸟如同天外来客,降落在枝头,一转眼,又离开树枝,瞬间飞得没了身影,杳无踪迹,真是来无踪、去无影,无迹可循。
雷宇天只觉得自己比这些行踪迷离、飘忽不定的飞鸟更加飘忽。小鸟天南地北,天涯飘萍,犹有轨迹,而他,来自何方,却连轨迹都找不到。
如果真如崔英明所说,照片上的那两个老人根本是假的,自己压根就不是什么教师的儿子,那么,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到底是什么?
不用说,如果说谁最可能刻意隐瞒他的真实身份,那只能是妻子青叶柔了。问题是,妻子为什么要给他造上一段普普通通、波澜不惊的过往,她想隐藏什么?通过这煞费苦心的隐藏,她又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难道在他这样的一个人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价值不成?
第二天,雷宇天便挤出时间,驱车去了安蓝大学。
安蓝大学的整体外形,雷宇天是有印象的。但现在抱着崔英明新带给他的疑念,仔细再回想,却觉得自己对安蓝大学的所谓印象,完全可能是平时在网上、电视新闻中看到的报道与图片而已。
果然,再进到校园里面,每一条路,每一处石雕、栏杆、园林,他都不再有任何记忆,完全像是第一次来到一个从未谋面的新地方。
雷宇天找到学校的办公楼,问到负责补办毕业证的地方,告诉对方自己毕业的年份,说是毕业证弄丢了,希望对方能够帮忙提供证明,进行补办。事实上,雷宇天也真的一直没见到过自己的毕业证。毕业于安蓝大学,只是他头脑中一个粗浅的印象,或者说潜意识而已。
“你是不是把年份搞错了,你说的那一届,根本没有叫雷宇天的。”负责办事的老师在电脑中找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反问他。
第98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哦,我因为生了场病的原因,记忆确实衰退得厉害,也可能是再往前或者再往后一年,麻烦您再帮我找找看?”雷宇天保险起见,扩大了范围。
办事老师的性格还算好,没有因此不耐烦,不仅按雷宇天说的做了,还又扩大范围,前后几年的全都翻看了,最后依然是摇头,没有雷宇天这个人。
离开安蓝大学时,走在校园林荫道上,笔直宽阔的道路,在他眼中却如同人世迷踪。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云团上。
很不幸,被崔英明言中了,所谓毕业于安蓝大学,根本就是一个凭空捏造出来的谎言。
一个谎言背后,便意味着更多,乃至无尽的谎言。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老照片上的那两个老人,也不太可能是他的什么父母。
现在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隔壁莫莉刚搬来时,有天跟他开玩笑,说是以她观相的经验,雷宇天的身世应该没那么普通才对。现在想来,虽然所谓看相断命都是些子虚乌有、不可信以为真的东西,但还真被说中了。没准,自己真实的过往,并不像自己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如果那样,自己又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失去记忆?在那段失去的记忆中,妻子青叶柔又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应该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了,否则,妻子何必苦苦隐瞒?是怕他想起她过去的一些表现,大失所望吗?
还有,自己反复出现的那个梦境,梦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与一个同样隐隐绰绰的模糊男人相互苟且,被他撞见最不堪的一幕,尔后突然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令他倒地昏迷过去……
既然生活可以是假的,那么,如果梦却是真的呢?
梦中那个面容不清的女人,可不可能就是妻子青叶柔?或许正是为了掩饰过去的背叛,想要重新开始,妻子才趁着他的失忆,将过去的一切抹除得干干净净?
但这样也有些说不通。从梦中的情形来看,那个女人显然已然绝情到了顶点,决意抛下他,另结新欢,有什么理由令她猛然回头,重又投入他的怀抱,而且每天向他绽放着最脉脉的温情?
手机响了,没想到竟是崔英明亲自打来的。
“雷兄弟,现在我正式跟你说声谢谢!”不等雷宇天打招呼,崔英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昨晚我已经找人测过了,这两种植物放在一起,产生的混合物质确实对人的心脏有慢性的毒害,你说的都是对的!别的不多说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讲。”
“我说过,只是不经意的一个发现而已,算不了什么。”雷宇天不想交易一般,立即向崔英明开价,要好处,“对了崔总你现在在吗,您昨天建议的事情我去做了,结果同样出来了。”
“你说安蓝大学的事?如果我没猜错,肯定安蓝大学并没有你的纪录。”崔英明从雷宇天的语气里已经听出了结果。
“行,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咱俩也算忘年交,甚至说是难兄难弟了。我现在就在办公室,不过不是董事长办公室,而是那间办公室的隔壁一间。我担心那间办公室不只是有有毒的植物,还有别的什么没发现的名堂。你过来找我吧。”崔英明告诉雷宇天。
从安蓝大学出来,雷宇天直奔逐鼎地产办公大楼。
崔英明已经坐在隔壁一间更小一些的办公室等着他了。这间屋子似乎原本是用于会客的。崔英明看见雷宇天来,脸上立刻有了笑意,叫雷宇天与他一同坐到了会客的茶几前,亲手为他倒上新泡的茶。
如果说昨天崔英明对雷宇天的话将信将疑,还有着一丝警惕防范的话,今天崔英明的态度已有很大转变,就像面对一个老友一般,与他品茶谈心。
“崔总现在既然知道了是谁在背后下手,以你的手段,对方现在只怕已经下场很惨了吧?”雷宇天问。
“一定会,不过不是现在。等我把有些环节才弄明白一点,就该出手了。说说你的事吧,现在我已经能够完全肯定,你的记忆是在失忆之后,被人刻意误导形成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想多问,但你如果想要绕开这些虚假记忆,努力再现过去一些真实记忆的话,或许我可以试着帮帮你。”崔英明放下茶杯。
“这也正是我今天过来想找您说的。”雷宇天没想到对方倒是先说出口了,“真的能够做到?”
“我只能说,我做过类似的事情。当然,有时候不是为了帮助别人,而是为了对付别人,前些时间就有个人差点被我弄成了神经病。至于你,我不能打包票,毕竟每个人的程度不一样,抵触的强度也不一样,情况千差万别。我只能试试看。”崔英明实话实说。
“我要怎么配合?”雷宇天愿意现在就开始尝试。
“现在吗?也行,你等等。”崔英明特意用座机打了个电话,似乎是打给助理,说是有贵客在谈事,不要让任何人来敲门打扰。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我会将你引入一种类似于催眠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你将被我引导着,翻出某些由于内部或外部种种原因而自我隐藏起来的记忆。不过我得告诉你,即便像我这样精通催眠与记忆唤醒,对于严重的失忆者来说,也未必能够凑效。”
“还有,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记忆的唤醒对于你来说不一定就是好事。因为失忆本身就是人在极端情况下的一种自我保护,为了让自己能够与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隔离开来,划清界线,重新来过,身体自动采取的一种措施。当然,也有可能是外力所致。不管怎么说,导致你失忆的都不太可能是什么愉快的事。正因为失忆往往是在恶劣而强烈的刺激下形成的,有时候为了让一个人恢复记忆,某些胆大妄为的业界高手会以毒攻毒。什么叫以毒攻毒,就是采用同样强烈的刺激,甚至比当初造成你失忆还更加猛烈、严重的刺激来加诸你身上。如果说当年的刺激造成了你记忆的锁闭,那么用于治疗的刺激达到某个力度时,便能如一把钥匙,令当初被尘封、锁闭的一切猛然洞开,水落石出。”
“至少现在,我不建议你采用那种极端的刺激方式。因为那种方式,固然更有希望唤醒你的记忆,但带给你的伤害,同样将是双重的,甚至是终其一生,都无法修复的!”
第99章 美丽娇妻的不轨往事
“我现在要采取的方式比较温和,效果就比较难说了。但也不是绝对温和,如果在这过程,令你想起某些可怕的片断,陷入不可自拔的痛苦,我会视情况而定,结束催眠过程的。”
“我要开始了?”崔英明问。
“好,我就坐这儿吗?”雷宇天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配合。
崔英明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没有了灿烂阳光的照入,整个房间的光线变得柔和下来。
再来到雷宇天面前时,崔英明那张白皙的面孔变得线条松驰了很多,微笑着,与寻常人的微笑不同的是,那种笑有些恍惚。
“每天的这个时间点,真是太适合放松、休息了。你看,我都犯困了,你看我的眼睛,我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真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啊。”崔英明的声音变得与之前有了明显的不同,更空灵,更飘忽,仿佛真的是在打着瞌睡,昏昏欲睡,又仿佛已经沉入了梦乡,发出迷糊的梦呓。
雷宇天不由自主地顺着对方的话语,看向对方的眼睛,对方的眼皮困顿地眨着,一下,两下,三下……
这种困顿仿佛有着极强的传染性。雷宇天的眼皮也以同样的频率,跟着眨着,一下,两下,三下……
“你的右臂在上浮,对,浮上来,浮上来……”崔英明抬起了他的胳膊,轻轻地,缓缓地,如同海面在上涨,向上攀升着。
雷宇天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的手臂,还是崔英明的手臂,向上浮着,浮着。
“你在向上,向上,这样的感觉真好啊。你现在还很小,你偷拿了家里的一个扫把,骑着它,没想到真的就这么飞了起来,头顶就是美丽的天空……”崔英明不知道雷宇天的过去,他选择的,是几乎所有人小时候都经历过的梦境,骑着扫帚当马,凌空飞舞。
“飞过屋顶,飞过河流,飞过高山……”崔英明的声音继续梦呓般地响着。
“飞得真高啊!”这回不是崔英明的声音,而是从沙发上,双眼轻闭的雷宇天嘴中发了出来。
“对呀,飞得真高,你看到了什么?”崔英明自然而然地问。
“白茫茫的,我什么也看不到。我会不会掉下去?我的扫帚不见了,我就要掉下去了!”雷宇天的声音变得紧张。
接着,雷宇天伸出了粗壮的胳膊,一下一下地往昏暗室内的空气中抓着,仿佛唯有如此,才不至于跌落尘埃。
“不行,我不能掉下去。我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好了终于抓牢了,我已经在往上爬了。啊!”雷宇天失声大叫。
“我掉下去了,还是掉下去了!”雷宇天恐慌地摇着头,“我的头先着地了,后脑勺好痛呵,痛得头都快裂开了。”
“其实没有那么痛的。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