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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宇天冲出医院,冲上行人还不是太多的大街。一时找不到的士,他就打听着旅馆的方向,一路奔跑。
好在相隔并不远。他飞奔着,像不识城市规则的金刚忽现陌生的街头,他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不顾红绿灯,不看有没有斑马线,不管那些与他擦肩而过的飞驰车辆。
他逢山过山,遇水过水,一副要用身体将一辆辆轿车撞飞的架势,横冲直撞像个野蛮人奔突在大街。
经历了无数司机的白眼与怒骂之后,他跑到昨天下午同艾瑶薇入住的旅店前,推开旅店服务人员,飞跑着上楼。
敲不开艾瑶薇房间的门,他央求服务员打开。房间早已收拾整洁,里面除了酒店标准的摆设,别无一物。艾瑶薇的任何东西都不复存在,只余下若有若无的栀子花气息,在房间里弥散,终至于空荡。
“走了多久了?”雷宇天问服务员。
“都一个小时了。”服务员面无表情地回答。旅馆的工作,让她看惯了分分合合,似水聚散。
他又开了自己的房间,抓起自己的皮箱,准备直奔伏霞山旁边最近的汽车站。然而,想了想,一个小时,完全足够她乘车离开了。她有心避他,他又如何还能追寻到她。
世事真是好笑。前天下午,她伫立在陕市汽车站的大厅,还百般不情愿离开他,是他唬着她、推着她,将她赶离他的身边;
仅仅过了一夜一天,今天早上,她却趁他昏睡,留下纸条悄然离去,唯恐再多逗留片刻,而他追着她、寻着她,只愿能再见到她。
他决定再打个电话给艾瑶薇试试。坐在床头,电话响了四五声,这次艾瑶薇那边终于接了。
就在艾瑶薇接通的同时,一阵嘀嘀声,屏幕顶部显示另外有一个电话打进来。那是妻子青叶柔,曾经他最熟悉最亲切的号码,然而这次他的拇指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按断了那个来电,等待艾瑶薇的声音。
“薇薇,你说你在哪,你快说!”雷宇天急吼吼地冲电话那头叫着。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先躺着休息会,听话,别急着打电话!”艾瑶薇好听的声音终于在他耳边软软地响起。
“你告诉我,是不是车还没出发?你等我十分钟,就十分钟,我过来找你!”雷宇天一个字听不进去。
“傻瓜!我的车开出老远了,都不在陕市境内了。”
“不行,你怎么能一个人走掉。你前天还说要陪我找下去!”雷宇天变得不讲道理。
“……”艾瑶薇那边安静了一下。
“大哥哥……你听话好吗,”艾瑶薇那边有了隐隐的抽泣之声,“我在纸条上都写很清楚了。答应我,不许想我,不许记着我,行不行?”
“少来!你是不是去兰市,是什么公司来着?”雷宇天不听。
“你别问了,我也不会再去那家公司……我另外找地方,你找不到我的。”
“这绝对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我们什么时候见过,认识过,你不能就这样走掉,你快告诉我。”雷宇天追问。
“大哥哥……真没有。好了我想在长途车上好好躺一会儿,好吗?”说到“好吗”两个字时,艾瑶薇却是哭泣着用鼻音说完的。
电话那头挂断了。雷宇天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旅馆单调的床头,他没有再继续拨打。艾瑶薇说要休息,就是不想再接。
呆呆地看着灰色的鸽子像破旧的塑料袋,在城市的上空无根无由地飘荡,偶尔俯冲下来落到旅馆扑满灰尘的窗台。
直到手机又一阵响铃打断他呆滞与空白的状态。
是妻子青叶柔。见雷宇天不接她电话,青叶柔又急着用微信视频打了过来。
妻子的脸从手机屏幕跳了出来,雷宇天看到一眼便不由愣了一下,因为,妻子的双眼又红又肿,非常明显。
“老公看到你就好了。你真的担心死我了!昨晚打了你一晚的电话都不通,你快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事!”青叶柔见雷宇天接通了她的视频,好像舒了一口气的样子,着急地问。
雷宇天心中翻涌着无尽的讽刺,他费了很大劲才按捺住自己不冲着妻子怒骂,也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将手机摔碎。
他很想祝贺妻子:“拜你所赐,差一点点就死掉了。你当然担心了,你想整疯整跑艾瑶薇,你不想我死,因为我对你一定还有很大的用处。现在你得意了,你成功了,我狗命大,还活着,艾瑶薇也被你吓跑了,什么也不敢跟我说,甚至以后都永远不敢跟我说出来了。你做得多出色,想叫谁闭嘴,谁就闭了嘴。”
然而,雷宇天终究不再是昨日的雷宇天。他没有骂,没有愤怒,他将这一切都掩埋在心底,就像慢慢将这个名叫妻子的女人掩埋下去。此时如果愤而揭穿一切,除了逞几句口舌之快,又能怎样?
第167章 翻看客厅针孔视频
平时就算人在安蓝,当面发生的事情,他质疑,她都能堂皇地掩饰过去。何况这次,她人都不在陕市,发生在千里之外的事情,她岂会承认跟她有关?
而且,接下来时间就像是赛跑,他很担心妻子会提前一步叫人赶到他当年的大学,或者是通过网络手段,销毁掉他和她在资料库中的档案。此时同她摊牌,只会让她愈发加快手脚,而他已经被动的现状,只会更加被动。
“我能有什么事呀?就是昨天看项目的地方有点偏,信号不好,所以接不到你电话。”雷宇天温柔地笑了笑,心中却暗道,真能装,眼睛真哭得红红的,也不知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隐藏在我身上的,连我自己都至今未能明了的利益。
“真的吗?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我。我昨晚打不通你的电话,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梦到……梦到……”妻子突然捂住嘴,呜呜地哭出声来。眼泪就像突然天空飘起了雨,一颗颗打在她的手机上,模糊了视频镜头。
“一个梦也能哭成这样呀?说说看,梦见我有多惨?”雷宇天用那种只有他自己能够听懂的讽刺说着。是呀,青叶柔,昨晚的事,或许几个林中的神秘身影早就即时向你汇报过了,但他们一定没跟你说详细,你把我整到到底有多惨。
“梦见……梦见……算了不说了,大清早的。反正我满世界再也找不到你。我是哭着醒来的。”青叶柔用纸巾擦净她屏幕上的泪水,“你一个没信号,把人家担心成这样,都不安慰一下。快抱抱,老婆要抱抱。”
“你先别哭了。眼睛哭成这样,不美了。”雷宇天三年来,倒还真没见她啥时候哭成这样。
“来,老公帮你擦。”雷宇天做出用大手轻拭的动作。既然他还要假装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事,既然他还要抢着与她赛跑,那就该装得像样点。
“这才对嘛。老公,太偏的地方不要去好不好。我知道偏远点的地方山好水好空气好,更适合栽种苗木,可是到时在那种地方开了花木场,运进运出也是个问题呵。你说,老婆说得对不对?”青叶柔建议。
“就是,适合的地方交通不便,交通好的地方环境不佳。所以才会拖这么久。不过这老板的诚意不错,我再看看吧。”雷宇天说着早就想好的辞。
“那你哪天回?”妻子自己用纸巾擦干了泪,脸上的神情又生出几分生动来,我见犹怜,娇柔地问他。
“快了。再没什么结果,我就放弃了。”雷宇天回答。既是在说放弃所谓的花木场项目,也是在向妻子暗示,他的私下行动可能要放弃。如此一来,妻子的戒心才会少几分。
“快了是几天?都好几天没见我了,你就不想我,不想……”青叶柔说到这,有些羞意,没再说下去。
“才不想。你不是说好了吗,那天晚上喂饱了我,让我见到嫦娥都吐。你目的达到了,那晚喂得太成功了,我很饱,很腻,以后都不想了。”雷宇天借她的话,玩笑着她。
“你说的!回来一个月不许碰我!”
“一个月就一个月呗。也不知道谁先忍不住。”雷宇天呵呵。
“我才没所谓!我只要,看着你,抱着你,有你这个人在我跟前活生生地走动,就满足了!”青叶柔嫣然。
看她脸上泛起的甜,就好像有无数的花蜜从她的心里结出来。这一瞬,雷宇天甚至宁愿忘记掉昨晚发生的生死一切,而选择相信唯有眼前这张甜美的面容才是最真实的。
“举起手来!”妻子冲着镜头,半是撒娇地说。
“干吗?”雷宇天本能地往身后藏起被蝎子咬到的那只手,然后将另一只完好的手握成拳头,缓缓举起冲着镜头。因为就算是完好的那只手,昨晚攀爬了那么久的峭壁,紧握青藤,掌心也早已发红。虽然双方其实对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是心知肚明,可雷宇天还是不希望此刻就挑明了来说。
“手怎么有点红?”妻子果然说了出来。
“去看了一些当地不错的树种,值得开发成盆栽新品种的。爬了点山,握着坡上的一些树枝往上爬,手能不红吗。”
“老公……你真是受苦了。”青叶柔说着将自己白生生的小胳膊也冲着镜头举了起来,“你看,你送我的手表,我每天宝贝似的,擦得一干二净,你那上面都沾泥了,回来我帮你擦干净。还记得老婆怎么说的吗?”
“说哪个?”
“你看你果然忘了,讨厌!我说过,这两块表是一对,我希望它们永远都在一起,而不会天各一方!老公,你要快些回来哦。”青叶柔又是嗔怪又是柔情。
“……”雷宇天突然变得不知要怎么回答她。如果在以前,他确实不觉得这两块表会有天各一方的那一天。然而,现在她身在安蓝,他身在陕市,相隔千万里。关键是,他一点都没有想要回安蓝的欲望。
身已远,心更是隔山隔水隔天涯。
或许有一天,他会连多看一眼这块表,心里都会痛。
她做着这暗中的种种、事事,又哪能用一对手表,便能弥合一切,拴他在身旁?
“好啦,我快些回。”雷宇天回答。
“等你哦。还有,不管你去哪看项目,也不管你上哪找树种,一切前提是安全。太偏太危险的地方,千万不许去!项目成不成不重要,我永远只有一个小要求,你平平安安回到我身边,和我在一起。知道了吗傻瓜老公?”青叶柔粘人地问。
“真这么想?”
“当然了。你快答应快答应!”青叶柔撒起娇来。
“这不能答应。我不能一个人平平安安回到你身边。我还想着从湖北带一年轻漂亮的小三回去,跟你一起过日子,这样热闹点。”雷宇天气她。
“带来呀!我保证不整死她!我都想好了,我们吃饭,她做饭;我们穿衣,她洗衣;我们上床,她铺床!至于她也想爬床上来,没门,我一脚把她蹬下床去!这安排好不好?”青叶柔柳眉一竖。
“嗯,看来我得改变主意……我得多带几个回去,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结成一气,一起对付你一个。”雷宇天越扯越没边了。两人就这样愉快地结束了视频。在这种谁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的愉快中,放下各自的手机。
在旅馆床上继续坐了会儿,雷宇天重新拿起手机,点开家里大厅的针孔摄像头软件,翻回到昨晚的纪录。
第168章 发现与别人的婚纱照
他想,昨晚山上鬼鬼祟祟、想要整疯艾瑶薇的那帮神秘人,行动的结果最终还是要向青叶柔汇报,那么,说不定大厅捕获的镜头,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翻了又翻,昨晚大多数时候,客厅都与平常一样。妻子倒是在大厅接到一个来电,接通电话后,妻子听了听,说了一句:“是吗,那就还是按计划。”
妻子是边走边说的,说完这句,人已进了卧室,再也听不清任何说话声。后来,客厅的灯被关了,但却隐隐有卧室的灯光漫过来,时亮时暗,开开灭灭。她一夜没好好睡觉,那是肯定的。
但,这可以解读成她想他,坐在床头打不通他的电话,一整夜都很焦急,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灯火时开时灭。也可以是他所知道的另一种事实:她坐在席梦思床上,一直等待着深夜伏霞山中的动向。
伏霞山再往前,坐两三小时的长途汽车,便可到达汉西大学。雷宇天收拾着皮箱,自然是要赶今天早上的长途班车,急赴汉西大学,争取在被做手脚前,把几家大学的档案管理人员联系遍。
在旅馆一楼饱饱吃了一顿。说是早餐,却是寻常人正餐的几倍。因为,昨晚饿了一晚上,体力又消耗得厉害,这一餐算是补偿。
出了旅馆,沿着旅馆门前的路,走往可以搭的的地方。旅馆旁边是正在拆除的旧房,只余下一堵拆到一半的老墙,墙上还写着一个“拆”字。从墙上污垢不堪的喷绘图来看,这里多年前应该是一家婚纱影楼。
这里就可以打的。等着的士到来的过程中,雷宇天焦虑、感慨中夹杂着一丝无聊,盯着老墙上那几幅破旧、沾满泥迹的婚纱宣传照看。
突然,看到其中一幅,他有一种正在照镜子的感觉。因为,照片中西装革履的男人,脸膛方正,眉毛粗浓,那模样,越看越就像是他自己!
雷宇天猛向前几步,差点将皮箱都踢倒在地。
那是六七幅婚纱照印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