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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亲我去干嘛?”修颉颃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也硬气了几分。
“哎哎哎!”边尧有些生气了,“你追姑娘的时候我可是帮你不少忙吧,别的不说,就那俩石狮子,我可费了老大功夫,我相亲你帮我去长个眼怎么了?”
“怎么长眼?”修颉颃好奇地问。
边尧早已有了安排,就算自己没相过亲也看过别人相亲,套路自在心中。“我们俩先到十分钟,我呢坐进去,你呢站在门口。相亲嘛,都提前说好穿什么衣服的,你就帮我留意来的人,要是漂亮的,你就直接回家吃晚饭,要是不漂亮,你就在她进去后五分钟打我电话,把我也一起接回家吃晚饭!”
“好吧。”修颉颃虽然不明白这个套路的意义,但自己欠着边尧的,总是要帮他一次的。
边尧如愿以偿,自然要对兄弟进行一点人道主义关怀,“对了,你和那姑娘怎么样了?去她家不是真读书上课吧?”
“我觉得她有点喜欢我了,可我之前表白被拒,还能不能去问她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啊?”其实这个问题修颉颃已经想了三天,他很怕再次表白会和上次一样,惹她生气难过。可她认为喜欢是一件缥缈又没有安全感的事,因为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若是他不表白,她会不会以为他不喜欢她了?
“这还用想,当然是趁热打铁,不然好好一件事就给放凉了,感觉也就淡了。”边尧颇有经验地说,“要趁着她对你有好感,一举拿下。”
“那我现在就去!”修颉颃深吸一口气,斗志满满。
“等等!”边尧叫住他,“你等帮完我再去。”
“为什么啊?”修颉颃不解。
“没有为什么。”边尧不讲道理地把电话挂了。为什么?难道要说他担心修颉颃今天又被甩会没心情帮自己吗?毕竟修颉颃的告白是无法预测的,结果自然也无法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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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教授尽职尽责,给儿子打完电话,立刻就给学生打电话,“儒儒啊,今晚的相亲你可别忘了啊!”
被这通电话吵醒,宋儒儒困意全无,拿起手机就打电话给温惜,“温惜啊,我今晚要相亲,你和我一起去吧……”
“啊?你相亲带我?”温惜傲娇地昂起头,“不适合吧,我可是相亲杀手。”
“对啊,我又不是真相亲,当然要带杀手咯。”宋儒儒翻身滚下床,“再说了,不是还有50%的可能是边尧么,你帮我提前偷看一下是不是他,要是他咱们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不是,那就只能让你做杀手了。而且,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呢!”
欠着宋儒儒的,总叫她胆战心惊,若是能做一次相亲杀手就还上,何乐而不为,温惜立刻点头答应,“我都是为了帮大可爱才愿意出手的。真可惜,相亲不能告诉他,他也不知道我的功劳了。”
宋儒儒坐在床边扭捏了好一会才开口:“温惜,你觉得他不错是吗?”
温惜一下就听出了这话里藏着话呢,“儒儒,被我说中了吧,你喜欢他了!是不是!”
“我没有!”宋儒儒坚持嘴硬,“我是在做审核,还思考着呢!”
“科科。”温惜嘲笑了她一声,“喜欢就喜欢,又不丢人,人活着就要图个痛快,喜欢的人就拼命喜欢,讨厌的人就往死里对付,这样才潇洒嘛!”
“那我先去算一卦!”
“宋儒儒!”温惜大叫了一声,“这事你能不能不算啊,就依着自己的心怎么啦,你算出一个适合却不喜欢的人,你就能和他过一辈子吗?就算不适合,以后不能在一起,可现在你是喜欢他的啊,那就在喜欢的时候好好喜欢,离别的时候好好说再见!”
“那离别的话,受伤怎么办?”宋儒儒迟疑了。
“咬牙忍着,因为喜欢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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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在家把之前修颉颃推荐她的书看了大半,有几处疑惑的地方她都夹了书签,本想去找修颉颃,可转念一想自己今天还是不要找他的好,等明天把书全看完了,一并再去问他。
相亲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宋儒儒在四点又提醒了温惜一次时间和地点,然后才去洗头洗澡。因为带着温惜,她很放心地打扮自己,就算不想相亲,也得保持自己的形象,毕竟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尤其是跟着温惜这个公众人物,万一被偷拍,那也得漂漂亮亮地被偷拍啊!
约莫五点半的时候,宋儒儒出门了,对面的大门紧闭着,她莫名安下心,按下电梯。
哪知电梯一到,她还没迈步,就听到一声开门声,她一个立定跳远蹦进电梯里,疯狂去按关门按钮,缓缓关闭的门还是被一条长臂拦下,修颉颃笑着走进电梯。
“你也要出去啊?”他说着按下电梯的负一层。
“恩。”宋儒儒莫名心虚,低着头应了一声。
修颉颃侧目打量着她,宋儒儒穿着一件白色的落肩衬衫,里面配着藕色的背心,下面是一条浅色牛仔短裤,她带了一条酒红色的chocker,整个人清爽又活泼。
“你今天很漂亮。”他抿着嘴低声说。
宋儒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不像平日忽悠人那么利索,“那个……我和朋友去逛街……所以打扮一下……”
“和温惜吗?”修颉颃记得她朋友的名字,仿佛就和她的生活圈多了一些交集。
“恩……”宋儒儒目光直直地盯着电梯楼层的数字,盼着能快点和他分开,她本没有必要向他坦白自己的行踪,却忍不住因为隐瞒而感到难过。或许是因为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她无法像以往那样一本正经地撒谎,又或许是因为修颉颃的诚实,使她也不愿意去欺骗他任何。
电梯在她的期盼中抵达一层,宋儒儒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她急忙走出电梯,犹豫了一下,转身与他告别,“我先走了啊。”
修颉颃轻点了下头,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要看到她就会高兴。他的笑意像一汪泉水,泛着清浅的水波,轻漾着粼粼的光芒,他摇了摇手,“注意安全。”
宋儒儒被心虚折磨得有些难过,在电梯口踟躇着没走,可转念又想,自己干嘛要为了修颉颃变得这么紧张怯懦啊,她可是呼风唤雨的神婆,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自乱阵脚,那以后还怎么号令天下,忽悠万民?宋儒儒狠狠一跺脚,转身就走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修颉颃心里有些欢喜,也许边尧说的是对的,应该趁着她对自己有好感的时候一举拿下,等今晚回来就去找她吧!
我尧下一章强势回归,颤抖吧,修老师!!!
☆、23,谁吃不完不许走。
PART 23
宋儒儒的交通工具是地铁,修颉颃是开车,速度自然比她快一些。约定的地方是湖滨一家法式花园餐厅,餐厅坐落在花园中央的玻璃房内,外面是田园风的院子,花木繁茂中放了几张桌子以供客人喝下午茶闲聊,或是是春秋两季享受室外的烛光晚餐。
但现在是初夏,气温已经有些闷热了,也有了蚊虫,院子里没什么客人,只有负责守门的修颉颃独自一人坐在院中。院子里点着复古的油灯,光线昏暗不明,不适合看书,他静坐在院子里默默开始研究院子里种了几棵树。女服务员倒是殷勤地上去好几次,问他有什么需要,修颉颃想着自己要么是一个人回家吃饭,要么是带着边尧一起回家吃饭,便只要了一杯清茶。
宋儒儒到了距离餐厅约莫十米的地方,就发现出问题了——温惜这个不守时的家伙迟到了!她明明四点钟的时候还提醒过一次的!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到六点了,边教授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因为很了解自己儿子和学生的品性,边教授担心两人有了彼此联系方式能一拍即合都不去相亲,然后合起伙来忽悠自己彼此已经见过了,所以坚持亲自和他们双方联系,完成对这次相亲的云操控。
“儒儒,你到哪了,我儿子已经到了,他穿着黑色T恤,坐在靠窗3号桌。”
“哦,我快到了,我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背着黑色的包。”宋儒儒垫着脚眺望街口,希望能看到温惜的大长腿出现。
“好!”边教授利落挂上电话,继续云操控边尧了。
宋儒儒赶忙打电话给温惜,电话却无人接听。这是温惜惯有的套路之一,若是真的快到了,她就会立刻接听理直气壮地说马上到,若是还有点距离,她就会选择不接,等快到的时候再回电,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马上到。
所以眼下的情况,十之八九没有十分钟以上温惜是不会到的,宋儒儒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先进去。
一迈进院子,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询问,“您好,请问几位?”
“应该已经有人到了。”宋儒儒笑着说,“在3号桌。”
“好的,请跟我来。”服务员领着宋儒儒往里走。
宁静的院子里,天色渐黑,偶有一两声虫鸣,愈发幽静。宋儒儒心里还在念着温惜这个迟到鬼,倒也没有抬头去看院子里的景致,只是径直往里走去,丝毫没有察觉院落深处静坐着一人,正在默默看着她。
他握着的手机里是边尧的声音,“说是穿着白衬衫和牛仔短裤和黑色包,你看见了吗?漂亮吗?”
待宋儒儒从他眼前走过,修颉颃才慢慢地回答:“恩,漂亮,她今天很漂亮。”
“太好了!你自己回家吃饭去吧!”边尧欢快地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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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一进餐厅就看见了3号桌的边尧,他正神色得意地讲着电话,然后挂上电话一抬头,看到了宋儒儒,傻眼了。
边尧的目光里俨然写着:怎么会是你?
而宋儒儒则恰恰相反,她笑着走过来,对边尧说:“果真是你,那就好办多了。”
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相亲的气氛,边尧还是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请她坐下。“原来你就是我爸的学生啊,看着倒不像。”他还记得宋儒儒那天对着阮教授的一通精彩表演,哪里像他爸的学生,还是博士?
“那你也不像边老师的儿子啊。”宋儒儒不甘示弱地回敬他,可能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就争锋相对,也各自暴露了本性,所以面对他倒也轻松自在。
边尧回忆了一下她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察觉出不对,“等等,你说果真是我,所以你知道是我?”
“猜的呗,边老师说有两个儿子,所以你是50%。”宋儒儒一边说一边大方地翻看菜单点菜,“今天咱们AA啊,速战速决,然后各回各家……”
“各找各妈?”边尧接了下半句。
宋儒儒翻菜单的手稍稍停滞了一秒,继而若无其事地翻页,“你快点菜吧,怎么着你还想真和我相亲啊?”
边尧往椅子上一靠,痞痞地一笑,“为什么不呢?”
宋儒儒啪地一掌把菜单拍到桌上,“那今天你请客!”
边尧眉梢一挑,啪地一掌把钱包拍到桌上,硬气地说:“想吃什么点什么!”
“嘿!”宋儒儒眼睛一眨,这家伙是属牛皮的吧,越拉还越来劲了。“我吃起来你可别哭!”
边尧手肘往桌上一撑,倾身逼近她,他轮廓分明的眉眼里透着一股子坏劲,却又不叫人讨厌,仿佛还留有少年的劲头,又痞又仗义。“哭一下我叫你一声舅妈!”
宋儒儒也不躲他,凑过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身旁的服务员说,“给我一份战斧牛排!五分熟!”
“要不要来杯82年的拉菲?”边尧笑着问她。
宋儒儒气势分毫不让,“不用了,我不喝酒,但黑鱼子酱倒是可以来一盘!”
边尧抬手打了个响指,目光却仍然盯着她,“好,两份战斧牛排,两盘鱼子酱,谁吃不完不许走。”
宋儒儒正要撸袖子迎战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她打开包一看,竟然是修颉颃,她下意识心虚,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无人的雅座才接通。“喂?”
修颉颃的声音听起来冰冰凉凉的,透着寒意,“嗯……我只是想问你,你在逛街吗?”
“是啊……”宋儒儒握着手机的手心沁出细密的汗,“你有事吗?”
“没什么。”他低声说,“我本来想找你说些事了,你还在忙就算了。”
“没关系啊!”她急忙说,“我很快就会回家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修颉颃挂上电话,甚至没有和她说一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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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餐厅外,修颉颃隐匿在昏暗之中无人察觉,而一墙之隔的明亮处,宋儒儒和边尧却是那么的显眼,他们欢笑地坐着点餐,她与他凑得那么近,比那天晚上自己与她还要近……
修颉颃的心中涌起阵阵的寒意,一点点蔓延到他的全身,就连握手机的指尖都是冰凉彻骨的,那双清澈的眼睛像被抽了魂魄似的黯然无光,满是失望。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从不怀疑,每一件事他都相信,她说小人是护身符他就带着,她说她讨厌他他就难过,她说她去逛街他也不曾怀疑……
其实修颉颃很明白,他和宋儒儒并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他也没有质问她的资格。
只是他平生最讨厌的事就是被骗,所以他自己说真话,也认为别人也应该说真话,可这世界哪里有什么真真切切呢,有的只是真真假假。在这样纷繁复杂,充斥着成年人交际规则的世界里,只有修颉颃的一方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