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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我多问了。”
“程先生吃好了吗？”
程澍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点头，“好了。”
葛瑶起身去结账，程澍跟在她身后。她还没来得及问这一餐一共多少钱，收银员已经将銀行卡和小票一并递给程澍，轻声道一句欢迎下次光临。
她有点恼怒。
程澍道：“其实今天请你吃饭是有件事情请你帮忙。我们杂志社有计划采访一位作家，但一直没能预约上。我听说这位作家最近正在为自己女儿找一位钢琴老师，所以想请你过去帮个忙。不知道葛小姐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葛瑶犹豫。这件事说是她帮程澍的忙，但程澍也是帮了她的忙，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如果她应下，又是一份人情。人情债最难还，她不想欠别人太多人情债。
“不会太耽误你时间，她家小孩也要上补习班的，所以只是周六周日教学两天，每天八个小时，应该很轻松吧。你帮了我这个忙，我们之间就算两清。”
“好。”
程澍笑了声，冷冷的，“我送你回去？”
葛瑶拒绝得干脆，“不必了，谢谢程先生。”
程澍约那位作家约了不低于五次，每次都被婉拒。这回带着葛瑶这个钢琴老师上门拜访，对方终于给他一次见面的机会。
作家姓江，叫江斓。虽然给了程澍与她见面的机会，但江斓还是先听看看葛瑶的水平。虽然她也听不出葛瑶的专业性有多强，但文人总会有种直觉。
葛瑶弹了当初考级时的两首曲子。
曲子结束，江斓满意极了，一边鼓掌一边道：“葛小姐弹得真好，我这种不懂音乐的人都听得入了迷。葛小姐应该是弹了两首曲子吧？虽然衔接得很好，但前后给人的感觉不同。”
葛瑶笑答：“前半段是《小精灵舞曲》，后半段是《西西里舞曲》。”
江斓眉开眼笑，又夸了葛瑶几句，与程澍道：“真是多谢程先生的推荐了。程先生先前与我说的采访，不如就放在明天吧。您看方便吗？”
“当然，那明天就打扰江老师了。我今天回去将采访稿先发给您，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江斓客气的留二人一起吃个饭，被二人礼貌的拒绝。
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不过太阳还很张扬。程澍送葛瑶回去，车上两人都没什么话说。差不多到一爱公司时，程澍才缓缓开口，“葛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进晚餐，以表示我的感谢。”
“程先生不必客气，是道谢的是我，该请客的也是我。地点程先生定吧。”
“那就依葛小姐所言。”
车头转了个弯，拐到另一条路上。程澍想，就算葛瑶现在说请客，待会儿跟上次一样他半途出去结了账，也就好了。
程澍是个极会享受生活的人，选得餐厅不止高档，也很温馨。价格自然也是不菲，葛瑶看似并不在意。
“我们干一杯？”程澍举着红酒杯。
葛瑶扫了眼红酒，举起来，跟程澍的碰了下，稍稍抿了一小口。她极少喝酒，也不常喝红酒。红酒入喉先是涩涩的，葛瑶眉心一皱，嘴唇抿了抿，慢慢才回味出酒中的甘味。
程澍凝望着葛瑶，目光如炬，“葛小姐一直都是一个人吗？”他状似随意的问。
“嗯。”
“和小艾一起？”
葛瑶抬眼，瞥了眼目光灼热的程澍，道：“嗯。”
程澍沉默片刻，一边吃一边问：“那你的家人呢？”
“程先生有别的事吗？”
“嗯？”
“您问这么多，难道不是因为有别的什么事？”葛瑶微微笑，眼底有程澍探不清的情绪，“除了弹钢琴，我什么都不会。我恐怕也帮不了程先生其他什么了。”
程澍收回探究，眼底流露出的笑意有一瞬冰冷，又恢复如初，道：“葛小姐多虑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就不麻烦程先生了。”
程澍没有坚持，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葛瑶提醒道：“程先生，适当的绅士是风度，过分的绅士是虚伪。说好了是我请，待会儿程先生去洗手间可不要走错了地方。”
程澍起身的动作一顿，挑眉。
既然葛瑶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不会自讨无趣。但自己撒的谎，总是要去圆的。
餐后，葛瑶结的帐。
出了餐厅，两人各奔东西。
程澍究竟想做什么，葛瑶不知道，可她看得出来，程澍每一次靠近她都并不是真正的想靠近她。程澍跟她说话时即便笑着，也笑得很冰冷。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种试探。
不管程澍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葛瑶都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交集。
第15章 月色撩人
沈络出差一周多，葛瑶一周多没去酒吧。不是她有意不去，而是程骁没有喊她过去。葛瑶乐得轻松。
她现在除了一爱的婚礼现场，就只每周末教一教江斓的女儿。小女孩颇有天赋，她从基础教起，对方学得挺快，也会融会贯通。
江斓留她吃晚饭，葛瑶道是晚上还有事，委婉的拒绝了。
才走出小区门就看见一辆熟悉的小轿车停在路边，没一会儿程澍从驾驶座开门出来，嘴角勾起不明显的笑，道：“七点到酒店？我送你。”
她看了眼时间，坐车更方便些，便没矫情，上了车。
“时间不多就不带你去吃晚饭了。”程澍从后座拿了一只纸袋给葛瑶，“给你买了点东西，你垫垫肚子。”
好像有哪里不大对。
葛瑶没接。
“我问过郑佳芸，她说你今晚还有一场婚礼要去。怕你时间来不及，所以给你买了些吃的，不至于饿着。”
“谢谢。”
葛瑶接过袋子打开，里面是牛奶和三明治。她默不吱声，像羊吃草一般啃完了三明治，喝完了牛奶。
程澍像是算好了时间，葛瑶吃完不久，他便到了酒店。他跟着葛瑶一起进去，在葛瑶投来疑惑的目光时，解释道：“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弹钢琴的样子。很美。”
葛瑶撇开眼，找到策划，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
程澍一直观察着，视线从未移开。
礼裙是葛瑶自己的，裸粉色露肩长裙，露出精致的锁骨，将她的肤色衬得愈发的白皙娇嫩。礼裙的剪裁很贴身，显得她的腰身很细很细，仿佛不堪一握。她有一头乌黑的齐肩长发，随意的别在耳后，落在肩头，竟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性感。
葛瑶的性感与程骁风情万种的妩媚不同，后者是举手投足间显现，前者是骨子里的性感。葛瑶的性感藏在深处，不轻易撩开，需要别人用心去挖掘。一旦展现出来，便是致命的。
程澍眯着眼凝视着。
策划认识他，看着他眼里的惊艳有些想笑，但他的神色太冷，她想调侃几句也调侃不出口。
葛瑶从舞台下来的时候，程澍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这回没要程澍开口，葛瑶随口道：“程先生还没走？”
“在等你。”
“送我？”她拿衣服的手一顿，抬头看着西装笔挺的程澍，微微挑眉。然而程澍只是沉沉地望着自己，她嗤笑，拿着衣服到更衣室换衣服。五分钟换好衣服的葛瑶从更衣室出来，身上背着包，“我听说程先生手底下不止一间杂志社，还有其他公司？”
“嗯。”程澍应完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葛瑶的接话，不得不问一句，“怎么？”
葛瑶已经走到酒店门口，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道：“程先生的时间那么宝贵，我就不浪费了。”她打开车门坐进去，笑说：“我自己回去，就不必程先生送我了。”
计程车扬长而去，程澍深沉的目光追了几秒才饶有趣味的收回，嘴角的笑意味深长。
翌日周日，程澍仍旧去江斓家外等着。他今天直接将车开进了小区里，停在江斓家门口。葛瑶被江斓送出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等在门外的程澍。
江斓自然也看见了，调侃道：“程先生来接葛小姐吗？”
“是啊。昨晚没来得及接她，让她一个人走了。所以今天我特意来得早一些，省得她辛苦。”
“有这么好的司机不用白不用，葛小姐还不跟程先生一起？”江斓笑得有几分隐隐的奸诈，道：“我说每次留葛小姐一起吃饭，葛小姐都不肯呢，原来是佳人有约。”
程澍暧昧的笑。
“江老师，那我下周再来。再见。”葛瑶打断两个人的一唱一和。
“江老师，再见。”程澍打过招呼，为葛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很是绅士。
江斓的视线一直没断，落在葛瑶的身上，她只好坐进副驾驶，听江斓暧昧不清地说了一句，“祝你们玩得愉快。”
葛瑶一路没吱声。
刚出小区门，葛瑶便道：“程先生，这里停吧。”
程澍假装听不懂，“不吃晚饭吗？”
“程先生，请适可而止。”
程澍扶着方向盘的手指一僵，面上不动声色，“葛小姐这话从何而来？”
葛瑶冷声道：“停车。”
程澍在路边停了车，淡然又沉默地望着葛瑶下车，望着她走上人行道，步履匆匆的离开。他突然有点想笑。葛瑶这人，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周一早上，葛瑶正常上班打卡。
郑佳芸拿着一张邀请函递给葛瑶，道：“刚到的快递，给你的，程澍生日宴的邀请函。”她笑，“没想到你跟程总居然关系这么好，这么重要的场合竟也不忘了邀请你去。”
“芸姐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可不敢高攀程总。”
“怎么能是高攀呢。”郑佳芸拍拍她的肩膀，仿佛鼓励，“别看低自己，也别高看了别人。”
“谢谢芸姐，我知道。”
郑佳芸没多说，回办公室给沈络打电话。跟给葛瑶的邀请函一起寄来的还有上回采访沈络的杂志样刊和给沈络的邀请函。简约的汇报了公司最近的情况后，她提了嘴葛瑶也拿到邀请函的事情。沈络没给她反应，只说自己很快就能回来。
转头，他给葛瑶打了个电话。
他打电话的时间选在晚上，跟葛瑶随口聊了聊，问到邀请函的事情，道：“程澍也给你送了邀请函吧，那天我们一起去？”
“好。”
“小艾睡了吗？”
葛瑶看了眼刚洗过澡的葛艾，开了免提，道：“沈叔叔电话。”
葛艾一喜，“沈叔叔好！”
另一端的沈叔叔笑声朗朗，透过手机穿出来，传染得葛瑶和葛艾脸上也是笑意满满。他道：“刷过牙了吗？”
“刷过了，已经洗过澡了。”
一大一小各抱着手机，聊起了日常。
葛艾和沈络这么亲近，亲近得葛瑶这个当妈妈的都嫉妒。她心底隐约有些害怕，她觉得这份恐惧来得莫名其妙，却遏制不住。她怕自己越想越多，不得不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
她关上卧室的门，一个人在洗手间洗漱，洗去一天的灰尘，洗去心底深处的烦躁。直到葛艾大声喊她，她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收起手机，替葛艾盖上被子，哄他睡觉。
关了灯，葛瑶在漆黑的房间里瞪着天花板。
许久许久，才入眠。
第16章 月色撩人
程骁又让葛瑶去酒吧。
葛瑶隔三差五来一趟酒吧，宋循觉得很奇怪，尤其她刚才无意中撞见了程骁，道：“你在一爱真的很闲吗？沈总不是都回来了，也没有安排你演出吗？”
“沈总回来了？”
“你不知道？我刚才听见程骁在打电话，好像就是说沈总回来了。怎么好像沈总在一爱，你就被喊来酒吧，程骁不会是故意的吧？”
葛瑶没说话。
“她不会是喜欢沈络，然后觉得沈络和你走得太近了，所以想方设法的把你调离沈络身边吧！”宋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天呐，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胡思乱想什么，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啧啧，可怕！”
葛瑶抛开脑中刚才与宋循的对话，上台面无表情地弹了一个小时的钢琴。她冷淡的，眼底没有一点情绪，任谁也窥视不出什么。
一个小时结束，她被程骁拦住。
“程小姐。”
“我知道你还要带你的儿子，我只是有几句话要说。”程骁倚着门框，她穿了件深海蓝的包臀裙，前｜凸｜後｜翹，性感至极。她道：“介不介意我问一句，你儿子今年多少岁了？”
“七岁。”
“这么说你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结婚生子了？现在是一个人带着儿子在这儿生活？”
程骁的意思足够明显了，提醒她是有夫之妇，就算现在是单身也只是单亲妈妈。葛瑶失笑，眼底有深藏的卑微，但流于表面的是不屑与轻嘲。她就算是单亲妈妈又如何。她道：“程小姐的意思我没明白，能说的浅显点吗？”
程骁也笑，眼睛很沉，道：“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开口。”
“如果有的话，我会的。”
“那就好，别跟我客气。”
程骁说了这几句仿佛达到了目的，转身回到酒吧里。在暗昏的角落，贺靳南仍旧喝着无尽的酒。程骁坐过去的时候，他皱着眉似乎说了些什么，说话的时候往后门的方向看了看，最终却只是无奈的闭了嘴。
程骁是个有主见的人，不论做什么都由不得旁人指手画脚。贺靳南不知道刚才她和葛瑶说了什么，但她不肯说，他也没办法。若是葛瑶在沈络面前参一本，他也只能说自己尽力了。
没有深入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