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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敛沉默着,本来淡然却犀利的眸光,瞬间狠狠的一眯,“余音媤?”
“对啊,昨晚凌晨被送来的,醒来之后护士一个转身就撕裂了自己的伤口,又给她包扎好后注射了镇静剂才送到了精神科。”
尧上云大底是知道唐敛和余音媤关系非同一般的,本来刚才他来就想顺便告诉他了,谁知道夏繁锦在哪儿,他自是会察言观色,才迟迟没有说,怕又引起什么误会。
唐敛眉心拧成了一个结,不知想着什么,半晌才问尧上云:“人醒了吗?”
“估计还没有,”尧上云思忖着,突然眸光一亮,同时也蹙了眉,“你要去看她?”
“你先出去吧,”唐敛重新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着,仿佛刚才的事都未曾听到过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打通了一个电话,“找到韩婧的下落了吗?”
对方回答:“没有,韩婧的生活存在记录都被删除了。”
唐敛冷笑了一声,挂了电话,再次陷入了沉思。
那年,他在对方华槿榕遗物的仓库里发现了那本日记本,在末尾几页,娟秀的字迹如此写道————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的狠心……他命人开枪了,对准了我的膝盖,可是韩婧帮我挡住了那一枪,她再也没办法跳舞了,因为我爱错了一个男人,我的姐妹为了保护我,失去了一条腿,并且再也无法跳舞。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再团聚,我希望还能带你跳一曲,我就是你的腿。
于是,自那天起,他记住了这个出现在他母亲日记本中许多次的名字,华槿榕的生活里,除了华烨、华非又和唐晋,便是韩婧,二人都是A市人,异国他乡变成了对方的依靠,也是多年感情,让韩婧在怀孕的华槿榕遭遇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在他成年之时,他和林泽秦还有杜逸笙建立的‘北门’雏形已成,这个组织的运行逐渐步入正轨,那时,他还不是ST国际的总裁,他还在国外上学,潜心发展‘北门’,进行扩张。唐晋对他防得极紧,甚至连零用钱也从未给过他一分,分明是给了他一个自生自灭的好机会。然而,殊不知,他早已经有了去会见母亲的故人,甚至能保证他们一家的生活和安全的能力。
那天,莫斯科的雪很大,他敲响了一幢公寓的房门。
不一会儿有欢快的脚步踩着地板靠近,门拉开,一名五官极美,明媚飞扬的姑娘说了一句俄语的你好。
待看清他是东方面孔之后,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才重新似笑非笑的正视着他的被大雪染得极冰的眸子,眉眼顾盼,“你好,我叫余音媤。”
他那一瞬间,竟然在想,母亲年亲时,也是这般朝气明媚吗?在遇见唐晋之前,是不是也会这样踏着轻快脚步去为客人开门?
那也是十来年的事了,唐敛发觉自己还是记得异常清晰,余音媤的确是一个能让人一眼便记到骨子里的女人,这种记忆,也纯属于记忆,无关与情感,以至于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也盖不住当时清晰的记忆。
十年,能改变多少人?
在余音媤身上就是最好的体现。
唐敛站在余音媤的病**旁,看着那张还残留着当年影子的脸,早已经黯淡,再也没有当初七窍玲珑的眼神和艳比玫瑰般的笑容。
在事出之前,她拿着一支玫瑰,随意在手中转动,却抬起了眸子,浅笑道:“唐敛,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跟你当了这么久的知己,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当你的爱人?”
她拿着红色玫瑰在唇间亲亲吻了一下,他看到的却是她掩盖住了嘴角处的颤动,他那是第一次见她紧张。
唐敛皱着眉没有说话,余音媤笑容一展,恢复了那自信明媚的样子,“当然,这虽然只是我个人的感情,与你无关,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回答。”
她努力的呼吸了一口气,双手环胸,“你真是让人尴尬,果然还是你一贯的作风,只是……不用现在回答我,考虑个三五天也是可以的。”
于是,这个三五天,成了永远没有期限的时间。
而今,她再次出现,物是人非。
唐敛注视着她手腕处的伤疤,“当时没有让你死心是我的责任,我答应过补偿你,但是,夏繁锦是你永远碰不得的,知道吗?”
她和楚茉菁见过面,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
从傍晚开始,唐敛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病房门口,护士进来给他换了点滴,直到入了夜,输液瓶里的液体流干,依旧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晚上九点,他换了黑色衬衫和西裤,打电话叫了席业将车开过来。
九点半的时候,黑色的宾利慕尚停在了一幢高档小区的公寓楼下。
“唐总,夫人这时候会不会已经睡了?”席业从驾驶座上转过头,为难的说。
夏繁锦本来就已经想踹了他,这个时候找来,会让他进去吗?
唐敛看了他一眼,席业悻悻的转过头去。
————
顾婉正在卧室里画设计图,她突然想起,刚才她考了几个面包,不多。可手里这点东西一时间她不好放下,只得朝外面喊道:“繁锦,面包好像好了,我现在抽不出身来,你帮我拿出来一下。”
“好。”
“小心烫,”顾婉不忘嘱咐道。
顾婉结束自己的工作之后出去,夏繁锦已经把烤面包装进了面包篮里。
“可以吃了,味道不错,”夏繁锦撕了一片手中已经所剩不多的面包。
“那就好,我这次特意多放了些牛奶,”顾婉很有成就感,能得到夏繁锦的肯定,无论是多小的事她都能高兴好半天,即使现在她仍然不愿意叫她一声‘妈妈’,不过她们的生活方式也正在往这个方向趋近。
夏繁锦晚上不想吃太多,吃了一块,便回了房间洗澡。
顾婉看着面包,心中竟想让华非又也尝尝。
一回过神来,她牵强的扯了扯唇角,突然门铃响了,她放下手里的面包,去开门。
她习惯性的往猫眼从里往外看,脸上还残存的笑容一僵,迟疑了许久,直到第二声门铃响起,伴随的还有男人低沉的声音:“顾阿姨。”
【第一更。】
319。319。那我们做一个约定行不行
顾婉皱了皱眉,不是说受了伤了吗,丫头中午去了回来之后一看就是心里有事。();
她还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这唐敛晚上竟然亲自来登门了。
无疑,他知道了繁锦和她的关系。
门铃没有再响起,外面也没有了声音,顾婉却知道他肯定还在外面。
她沉淀了脸上的笑,伸手拉开门。
门外,黑色西装西裤,挺拔而立的男人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立体的五官更加的棱角分明。
唐敛点了点头,面上的表亲稍微柔和了一点。
顾婉倒是诧异的挑眉,唐敛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记得他小时候第一次见面,这孩子就没跟他打过招呼,上次见面也就是面不改色的点了点下巴。
难道,有了丈母娘这一层身份,连态度都不一样了?
可唐敛的态度改变不了什么,顾婉对他的印象依旧停留在谷底,好在那日巧合听见了夏繁锦和唐晋的谈话,知道了她女儿这么久以来经历了什么,唐敛又做了些什么事,不然光是看脸看面的话,她对唐敛都还放着一百个心。
唐敛这人虽冷,虽深不可测,到底还是华家的孩子,至少在了解真相之前,她都觉得是信得过的。
且有话说,越是无情的男人最有情,爱便爱极,恨也到底,
可惜,这一点,她在唐敛身上,她看得很模糊。
顾婉站在门口,似乎并没有让唐敛进去的意思。
“不知道唐二少这么晚了登门拜访有什么事?”顾婉嘴角噙着淡薄的笑意。
“夏繁锦呢?”唐敛五官和那语气如出一辙,清隽,坚毅,即便是在伤病中。
顾婉讶异,“夏繁锦不是你太太吗?你怎会到我这里来找她?”
不知今天中午他和繁锦说了什么,至少她现在是不愿意他再跟繁锦多接触的,繁锦现在的情绪,很紧绷,很敏/感,她能感觉得到。
顾婉心里还想,希望繁锦在浴室洗澡,听不到这玄关处的对话。
唐敛面无任何情绪,淡淡的说了,“我都知道了,不用隐瞒。”
“是吗?”顾婉看着唐敛,也不再绕圈子,她终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跟唐敛对话,“那你是她的丈夫,自然是知道她现在想不想见你。”
“我想见她,我有事跟她说。”
顾婉秀眉微蹙,看了一眼腕表,低垂了眼睑,倒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终于还是侧身给他让出位置。
顾婉的公寓装饰得精致考究,又不失温馨,的确有母女两人居住的氛围和格调。
卧室还有水声传来,顾婉指了指沙发,“去坐会儿吧,繁锦还在洗澡。”
唐敛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自己的拖鞋,最终抬起眸来打量了一眼这陌生的公寓。以前夏繁锦是他的女主人,而今他是她的客。
这感觉,他不喜欢。
顾婉从厨房那边拿了面包过来,“我刚烤的,吃一点?”
“不用了,我吃过晚饭了。”
顾婉对唐敛的态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冷眼相待,只是比较冷淡而已,因为他除了是繁锦的丈夫,却也是华非又的侄子。
一想起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顾婉眼神有些复杂,眉头也皱得深了些。
“其实,我来也是有件事跟你商量,把您当做夏繁锦母亲的身份,想跟您商量一下。”
顾婉这次倒是诧异的挑了眉,他以为……唐敛会比较反感她,毕竟她是繁锦的妈妈,却又跟他舅舅……关系匪浅。
顾婉眼神微动,“什么事?”
“夏繁锦可能要去美国生活一段时间,那边环境更好,清静,适合养胎。”
唐敛如同下午跟夏繁锦说起这件事时的波澜无惊,只是,更加简洁而已。
却换来顾婉疑惑的眼神,她想起那日从唐晋口中得出的一些信息,这父子两明争暗斗了多年,听说最近st内部斗争开始白热化,看来不假。
不过就是场商斗而已,她想不出要特意把夏繁锦送到美国去养胎的原因。
自然,顾婉不知道夏繁锦的抑郁症,不知道‘北门’和‘组织’还有慕家的势力牵扯,她看到的是表象,自是无法往深处想。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a市?”顾婉问道。
“自是有一些原因。”
“难道你认为你不说原因,我会把我女儿交给你?”顾婉轻蔑的笑了一声,甚至是微微恼怒的。
“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只要夏繁锦她同意,因为看在你是夏繁锦亲生母亲的份上,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这件事而已,”唐敛表面冷峻,语气低沉平淡。
“你……”顾婉彻底怒了,繁锦中午回来的时候,一直就压抑着什么,她猜想肯定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那我以夏繁锦母亲的身份告诉你,鉴于你有前科无数,我不会再让我女儿再入迷途。”
顾婉很坚定,没有丝毫的退让。
“我要让她绝不出任何意外,仅此而已。”
顾婉本想冷讽,“就凭你?”
可这三个字如鲠在喉,她却迟迟说不出。
因为唐敛有这个实力,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着实看不透唐敛,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再则,她能感受,那句承诺包含了多重的分量。
尽管她在犹疑,可她却不得不尊重繁锦的想法,如果她答应了?
而且,那天莫名其妙的夏繁锦的脖子上多了一条勒狠,她犹然心惊,自然是不信夏繁锦当时无所谓的搪塞,惊觉唐敛那句‘我要让她绝不出任何意外’似乎话中有话?
意外,是什么意外?
而且,夏繁锦的情绪,似乎极度安静,安静得有时候没有情绪,她不认为这是正常的,或许,她也需要换一个环境呢?
顾婉被自己此时的想法惊到了,也再说不出一个强硬的字眼。
她杏眸漆黑而晶亮,深深的看了唐敛一眼。
不知何时,卧室里,浴室的水声已经听了。
而夏繁锦就站在房间的门板后,她听到了些响动才附过耳来听,却没想到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他能不复吹灰之力的知道她现在的住所,她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呢?没有吧。
他有什么事是她知道的呢?少之极少的吧。
夏繁锦唇角兀自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冷笑,这么晚过来,她不信他就是为了来跟顾婉说几句话的。
走到梳妆台旁,拉开放吹风机的抽屉,脑中波光一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