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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她还需要一个爱她,扶持她、照顾她的男人。”
她的眼中有着试探及些许遗憾,看来梦凡是无福娶到曼云,只能祈求哪个有福气的男人早日出现,给曼云带来希望及快乐。这个幸运儿有可能会是眼前的男人吗?她拭目以待。
邵齐急着将他刚作下的重大决定付诸行动:“我该告辞了。”
她点头,真心道“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你。”
“一定会的。”
邵齐离开贺家,直驱大华贸易。
曼云一直试着将全副精神投入工作中,但效果显然不佳。
不单是梦凡的事让她神伤,昨夜之事更是令她心烦气躁;一直不愿去想它,它却如影随形。怎么甩也甩不掉。
尤其是邵齐的影子一直——
她办公室的木门猛然被推开,他就站在那里,而且是活生生的人,绝不是幻影。
“沈小姐,抱歉,我拦不住他。”
随他之后赶进来的黄秘书,一脸歉然又掩不住好奇地来回审视他俩。
曼云实在不愿现在面对他,但她已别无选择。
“黄小姐,你去工作吧,没事了。”“好的。”黄秘书临去前,又多看了他们两眼。
曼云迫不及待的关上木门,以充满戒慎的眼光瞪着他看。
他迎视着她,眼神中有着愤怒及——种很难解释的神情,他好像已在计划着什么,好像是猎人正兴致高昂地设陷阱以捕捉猎物——
他想捕捉的对象会是她吗?这想法令她惶恐不安到极点。
她忍不住先爆发,口气咄咄逼人:“你为什么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他先环顾她的办公室,以折磨人的速度缓缓开口“你好像非常惯于逃避,逃离贺梦凡的订婚宴,逃离我的床。”
曼云立刻羞红了脸,想起今天早晨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无寸缕地偎在他裸露宽厚的胸怀里——
当时,她没有勇气面对他,于是静悄悄地在没有惊醒他的情况下,不留只字片语地离开了。
现在,她还是没有准备好面对他,但他不肯给她一点选择的机会。
她紧紧闭上眼睑,仿佛如此就能将它从记忆中抹煞,就能当它从来没发生过一般。
“昨夜并不代表什么。”她张开双眼却回避他的眼光,低哑地说。
“不要用一副开放的前卫女性的姿态说这种话,你不属于那一类。”
“我不必学任何人,它本来就不代表什么。”其实她是在意的,恐怕一辈子她都无法忘记昨夜在他俩之间发生的事。
他一语戳破她的伪装:“你是在自欺欺人。”
曼云恼羞成怒,忍不住讽刺道:“我知道你洞悉能力一流,我知道你该死地爱说‘我早就警告过你’这一类的话,但我毕竟是我,难道你真的比我还了解自己。”
“或许。”
“你——”
她疲累地摇头“昨夜是一个错误。”
“一个美丽的错误。”
“不要拿它开玩笑。”
“没人拿它当玩笑。”
“那么就永远别再提起,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行吗?”她恳请。
他斩钉截铁地反驳“不可能,覆水难收,事情确实发生了,不容漠视。”
“可以的,只要你愿意。”
他毫不犹豫“我不愿意。”
“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你,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感情是件相当麻烦的事,他曾身受其害,所以一直不愿受拘束,而现在是他该了结的时候到了,或许他真能就此安定下来。
他缓缓地开口:“如果你硬要说昨夜是个错误也行,至少我们可以设法补救。”
她的心隐隐约约地透着不安,她知道他有所求,而她不以为自己会想知道。
受不了内心不安的折磨,她不得不开口“什么意思?”
他用慑人的眼神钉住她“结婚。”
曼云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完全愣住了,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
她那震惊的表情令他失笑“你没听错,我在谈结婚,你和我。”
她愤怒地低嚷“请你认真点!”
“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他脸上的笑容不再,他那正经的神情印证着他的话,曼云颤抖地发现,他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她失控地大叫:“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无聊的念头?”
“你可真会伤害我的男性自尊,这可是我第一次开口向女人求婚。”
她立刻反唇相讥“那么你更该慎重其事,别把它当成儿戏。”
他似乎也被她激怒了:“你好像一直在质疑我的话,我现在清清楚楚地重申一遍,我是非常认真的。”
曼云的头又开始抽痛:“这太荒谬了,我们几乎还算是陌生人啊!”
“昨晚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是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她又羞红脸“我喝醉了!”
“你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是在你失去意识,不可抗拒之下发生的?”他的声音平静而危险。
曼云无法昧着良心说话,昨晚她相当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是,我是自愿的。”
他似乎相当满意她的回答,脸色缓和下来,甚至冲着她一笑以表赞许。
曼云急急地由辩,想打消他的念头:“我说过我是自愿的。所以你不必认为你对我有责任,今后,我们各过各的日子,忘掉那件事。”
“不可能。”他固执得可以:“昨晚之前,你是个处女,这意味着我是你第一个男人,这让我觉得我对你的责任重大。
“不需要!你不必凭一时冲动,想表现你的‘绅士风度’就做出这种决定,搞不好你一走出这里就立即后悔了。”
“我们不必争论这些,不如来谈实际的问题。”
她屏息等着他使出下一招,他是个意志坚定的男人,没有人能轻易动摇他的决定,但她也不准备妥协。
她对爱情的憧憬或许已因梦凡而破灭,但她也不会因此就草率决定终身大事。
如果她决定结婚,她要她的婚姻是因爱而结合。
他以就事论事的口吻说“结婚可以同时替我们解决各自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非靠婚姻才能解决?”她相当怀疑,他不是那种听天由命型的人。
“我自小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姨妈,她相当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他的理由太过牵强:“你不可能就为了这个理由打算结婚吧?”
“有何不可?”他不以为然地反问。
“当然不可以,婚姻不能够建立在这样勉强凑合的前提下,没有爱的婚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爱可以慢慢培养。”
她摇头“我不了解你!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这很轻易能弥补,如果你答应嫁给我,以后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互了解。”
“你如果非靠婚姻解决你的问题,别妄想将我牵扯进去,我相信还有很多女人可以供你作选择。”
“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合适,并且——起码我们在床上非常相契合。”
他大胆的话,直教她连耳根子都羞红了。
他在她开口反驳前,抢道:“别否认,昨夜非常美好,你和我一样享受它。”
她无言以对,虽然昨夜喝了酒,而且她是那么的沮丧、痛苦,但她确实不讨厌它,更甚的是,她自其中得到了愉悦及心灵的慰藉。
“欲望无法构成一桩婚姻。”
“它至少是婚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之一。”
曼云挫败地低嚷:“别说了,我不答应,你不能因为你的问题而自私地强迫我。”
“我说过我们结婚可以同时解决你的问题,它并非只对我有利。”
曼云不以为然地等着他说下去。
“贺梦凡很快将再婚,你一定得离开贺家,嫁给我,你将会有个真正属于你的地方;虽然我的小贸易公司刚起步,虽然我比不上贺梦凡有钱,但至少能让你衣食无缺,舒舒服眼地过日子。”
他的诱惑满吸引人的,但她不让自己动心。“我有自立更生的本事。”
“但你将承受你最惧怕的孤独和寂寞。”
他又一针见血地说穿她的弱点,她逞强道:“我会过下去的。”
“另外还有个大问题,我能帮助你顺利地离开贺家;为了找你,刚才我和贺伯母见过面,我们谈了一些话——”
“你该不会卑鄙地告诉她昨晚的事!”她愤怒不安地瞪着他。
“没有。”
曼云松了口气,她不愿意芳姨将她看成是轻浮、随便的女孩。
他继续游说“看得出来她相当疼爱你,也坚持绝不准你因她儿子的再婚而离开贺家,和我结婚吧!它是你离开伤心地的最好藉口。”
她的意志不觉中受了动摇。
邵齐说的是事实,没有夸张的成分,她要想离开贺家势必得大费周章,芳姨那关绝对不是可以轻易过得了的,再加上个小仙,而梦凡呢?他会不会舍不得她的离去?
别傻了!
她忍不住暗骂自已,梦凡根本不爱她,也不再需要她,她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贺家已不再是她的容身之所。
可是,就为了想离开贺家而结婚,这代价也来免太大了。
她并不是讨厌邵齐,他其实真的是个相当出众的男人,每多见他一次就发现他又多帅了一分。
让她犹豫的原因是,邵齐太深沉,太迫人,仿佛他总能轻易洞悉她的内心世界,嫁给他,她还能保有自我吗?她会幸福吗?
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提到“爱”,他娶她就如他所宣称的,只是想让他姨妈安心吗?
这种理由之下构成的婚姻可能会幸福吗?她怀疑,她真的怀疑。
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决定这件事?
这背后还隐瞒了什么他未说出口的原因吗?
如果真的同意嫁给他,他又将准备付出多少心力,来使他们的婚姻成功呢?
她有胆量冒这个险吗?
他的眼神触动了她的心。“别挣扎了,说好,然后将一切交给我。”
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是如此地吸引她,她发现自己已一步步踏入他设好的陷阱中。
她矛盾不已“我不知道——这太突然了。”
“我们父母那一辈流行媒妁之言,他们几乎都是在婚后才开始培养感情,我想我们也可以。”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我可以等。”
他起身准备离开,曼云相当感激他终于决定暂时放过她。她需要静静地作番思考。岂料,在临走之前,他又状似不经心地丢给她一枚炸弹。“差点忘了提醒,经过昨夜,你的肚子里极可能已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了。”
他的话将曼云震得惊惶失措,呆立当场。
一个小生命——
不!不可能,就只是那么一次——可是,这种事谁又能说准呢?
邵齐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满意地一笑“我等你的好消息。”
然后,他潇洒地走了。
曼云瞪着被他关上的木门,他就像个狡猾的猎人,而她发现自己就像个被猎人逼到陷饼之中的猎物,任它如何反抗挣扎,却很难挽回将被捕捉的命运。
当晚,她一直工作至九点才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回到贺家。她所不知道的是,梦凡又将再给她一次“小小”的打击,这个打击促使她做下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是她生命的转换点。
芳姨和梦凡坐在客厅,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相当凝重。
芳姨先招呼她“怎么工作到这么晚,没必要如此辛苦嘛。”
“是呀。”梦凡冲着她一笑,但他的笑容并不甚自在。“公司没什么事吧?”
“我都处理好了。”
“听妈说你昨晚一夜未归,她正责怪我忽略了你。”
”我——对不起。”她无法解释,只能道歉。
芳姨插进话“道什么歉,是你姐夫不好。”
梦凡没有反驳,只是摆出一脸的无辜“昨夜对我意义非凡,难免照顾不到你,这算错吗?”
她摇头。
他发难。“倒是你,为什么默不吭声地离开会场?甚至连声恭喜都没有对我和燕蓉说?”
他这是在她的伤口上抹盐巴,让她痛彻心肺。
芳姨看不过去质问儿子“梦凡,你难道真的不明白——”
“芳姨!”
曼云出声唤她,用眼神恳求她停止,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让他明白她的心意,徒增他的困扰呢!
“哎!”芳姨尊重她,只能摇头叹息。
梦凡沉吟地开口“曼云,你是不是在为曼青不值?你要知道,虽然我将再婚,但她会水远地存在我心底的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