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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观众猛地看到,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唏嘘受惊的声音。
虽然宋璟知道这是演戏,王仁贵的身子不过是被桌布遮掩,只在桌面上露出一个脑袋,演成一幅头被砍了的样子。
可是眼前的可怖景象,还是忍不住让他从怀里掏出一方小手帕,半遮着挡在眼前心惊胆战的看着。
这手帕本来是为海棠准备的,宋璟听后厨小六说,《牡丹亭》这出戏甚是感人,他媳妇儿都看哭了好几次。
宋璟看了看眼前绣花的丝绸帕子,想了想转身准备问问海棠要不要用它挡一下血腥场面。
他一转头,正看到海棠闪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台上,她嘴角微微翘起,两个小梨涡时隐时现的,看的很是入迷陶醉。
宋璟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扯扯嘴角默默的转回了身去。
他一瞅台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崔三娘手里正提着一个七孔流血的脑袋。
她抓着脑袋上长长的头发,挥刀砍了下去。
那脑袋咕噜噜一滚,停在桌角不动了。
这戏目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逼真模子,这被砍掉的脑袋就像是真的一样。
台下有观众半捂着眼睛瞧着,但又忍不住为崔三娘痛快的复仇行为叫好。
一系列血腥的场面过后,高潮渐渐散去。
崔三娘收了手里的砍刀,落寞的擦着刀身准备拂袖而去。
正在这时,随着一声细微的呃唔声,崔三娘的身子突然被凌空提起。
她的头使劲向后仰着,像是无法呼吸一般蹬着双腿。
崔三娘扔了手里的砍刀,双手抓在脖子处呃呃唔唔的挣扎着。
台下的观众一片寂静,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新加的戏份。
宋璟瞧着崔三娘爆出的眼球,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宋璟沉了眸子,这不像是在演戏,而像是扮演崔三娘的戏子真的被什么东西勒住脖子无法呼吸似的。
宋璟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崔三娘蹬着腿渐渐腾空升高,帘幕挡住了她的半个身子。
依稀有什么影子在帘幕后面闪过。
随着台上嘣的一声响,崔三娘终于落了地。
不过她只是身子落了地。
崔三娘的脑袋在空中悬了一会,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颗脑袋滚了又滚,从台上缓缓落了下来。
带出的鲜血喷洒了前排观众一脸。
看到台上喷射着鲜血的无头躯体,众人呆愣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
“杀,杀人啦!”
随之一声惊恐的尖叫,大家开始叫喊着四下逃散。
宋璟急忙回身护住海棠的身体。
眼前突发的一幕让海棠也是一惊,台上的崔三娘尸首异处,腥血横流,众人只顾害怕逃命,没人敢再往台上看。
海棠扒开宋璟的手臂,从他的臂弯里看到,台上一根带血的钢丝正慢慢向上收起,横梁上的帘幕隐映处,似乎趴伏着一个什么东西。
受惊了的众人毫无章法的在戏园里奔跑着,桌子椅子被撞翻了一地。
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台柱,整个戏台晃荡了几下,在不断的冲击力之下坍塌了下来。
一阵滚滚的尘土升起。
宋璟抬手挡在海棠的眼前,怕尘土迷了她的眼睛。
在宋璟捂住她的眼睛之前,海棠依稀看到,一个黝黑的人影趁乱从戏台上急速的窜出了戏园。
她神色一凛,拿开宋璟的手掌便起身追了出去。
宋璟见状,面色一沉,急忙追在了身后。
☆、莽撞追凶
海棠扒开宋璟的手臂,从他的臂弯里看到,台上一根带血的钢丝正慢慢向上收起,横梁上的帘幕隐映处,似乎趴伏着一个什么东西。
受惊了的众人毫无章法的在戏园里奔跑着,桌子椅子被撞翻了一地。
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台柱,整个戏台晃荡了几下,在不断的冲击力之下坍塌了下来。
一阵滚滚的尘土升起。
宋璟抬手挡在海棠的眼前,怕尘土迷了她的眼睛。
在宋璟捂住她的眼睛之前,海棠依稀看到,一个黝黑的人影趁乱从戏台上急速的窜出了戏园。
她神色一凛,拿开宋璟的手掌便起身追了出去。
宋璟见状,面色一沉,急忙追在了身后。
那人出了戏园,往巷子里一拐便没了身影。
海棠在后面紧追着,跟着那人拐进了巷子里。
巷子幽深寂静,一片黑沉。
海棠借着月色在巷子里四处搜寻着,突然瞧见巷子尽头的斜墙上映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影子。
这影子一动不动,在浮动的树影旁边显得尤为诡异。
海棠微眯眸子沉了脚步,高高束起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拂在了身前。
海棠将碍事的一缕头发咬在嘴里,沉声屏气就要上前。
宋璟一拐进巷子角,就看到了进攻状态的海棠。
他顺着海棠盯着的方向一看,立刻肃了脸色。
巷子尽头恰好露出的半块影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故意引诱人过去。
宋璟急忙上前,一把拽住了准备过去的海棠。
海棠沉色,冲宋璟凛眉,“放开我,那人就在前面。”
宋璟不放,海棠想要用力挣脱,宋璟伸手箍住了她的肩膀。
海棠身子一僵,脸色一凛抿唇后撤,翻身锁住他的手臂挣脱了禁锢。
海棠松开手掌一迈腿就要继续往前,这时宋璟面色一冷。
他将手臂向前一横,撑在青石墙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海棠目不斜视,只盯着那块黑影,绕开宋璟一心想过去。
宋璟沉着嘴角眯起眼眸,伸手一扯将她拽了回来,另一只手臂霎时也撑在了石墙上。
海棠整个被他圈在怀里。
宋璟拧眉,对莽撞行事的海棠厉声道,“别胡闹了!”
海棠整个儿被宋璟的气息包围。
她瞧着一脸严肃的宋璟怔了怔,觉得这气息有些陌生,有些紧张,有些让她喘不过气。
宋璟向巷子尽头看了看,拉起海棠的手臂便匆匆出了巷子口。
海棠愣愣的被他扯着衣袖,侧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宋璟被拉着她到了安全的地方,松开了手掌一回头,就发现海棠正蹙眉瞧着他。
宋璟停下脚步,凛起脸色上下打量着她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没有。”
海棠收回了眸光,低头瞧瞧自己被扯乱的衣袖抿了抿唇。
宋璟伸手帮她抚了抚衣袖,开口解释道,“刚才巷子里的那块影子,可能是凶手故意引你过去的,你要是就那么过去了,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想到这儿,宋璟眯起卷翘的眸子,神色难得的严肃。
在暗沉月色的笼罩下,他身上好像少了一些纨绔赖皮,多了一分正经凌厉。
“那凶手既能在戏台上残忍的行凶,之后还逃走的如此迅速,这说明这人不仅手毒心辣,还对此处有着足够的熟悉和了解,贸然追上去,实在有欠妥当。”
宋璟沉声解释着不让海棠去追凶的原因。
海棠抬眸,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宋璟见她点头,方才松了口气。
“我送你回家吧。”
宋璟看看远处的戏园,衙差们正疏散着人群,清理着案发现场。
“衙门已经来人了,凶手很快就能抓到的。”
他出言安慰着海棠,也是安慰自己。
想起扮演崔三娘那个戏子死去的惨状,宋璟略为叹惋的皱眉摇了摇头。
刚才那血腥的场面,让他的胃里仍是一阵翻腾。
海棠侧头瞧着宋璟,只觉得这会儿的他,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海棠不解的蹙眉,轻轻摇头拂散了脑子里的思绪。
春生路的石桥边。
小艾站在柳树下等着三金,夜风吹过,柳叶沙沙作响。
小艾回头,发现河边蹲着一个穿黑衣的男子,正在水里淘洗着一个砍柴用的斧头似的东西。
小艾握着手绢,犹豫了犹豫,还是挪动了绣头小鞋上前道,“公子,就快下雨了,河边涨了水,会很危险的。”
小艾眨了眨黑白分明的杏仁眸子,对于主动跟陌生人答话有些羞赧紧张。
她白皙小巧的脸庞泛上了一丝红晕,在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后,她暗暗责备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正当她不知所措想转身离去的时候,那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小艾,你在哪儿?”
小艾刚想看清那人的面容,忽听得三金在石桥上焦急的呼唤着她。
“我在这儿。”小艾拨了拨柳条,朝三金挥了挥手。
三金一擦脑门上的汗,急忙跑了过来。
主子给他放一天假,他便想着约小艾出来看戏。
没想到还没走到戏园,半路便听到了戏园出事的消息。
他急急忙忙赶到了与小艾约好见面的地点,见到人安然无恙方才放下了半颗心。
另半颗悬悬吊着,是为自己主子。
虽说八贯已经带着人去找少爷,可三金这心里,还是挂念着。
“小艾,你怎的躲到这儿来了?快上来。”
三金说着,伸手帮小艾提起碍事的裙摆,扶她走上了石桥。
“戏园出事了,今个儿怕是看不成戏了。”
三金帮小艾拍拍身上的泥土,边往安全的地方走边道。
“出事了?什么事呀?”
小艾绞着手绢柔柔的问道,一双大眼睛扑闪着好奇的望向三金。
三金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想了想对小艾道,“也没什么,衙门会解决的。”
他怕说出来死人的事情会吓到她。
小艾迷糊的点了点头,跟在三金身旁问道,“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渐渐走远,声音也渐不可闻。
河边蹲着的黝黑身影站起身来,来到了刚刚小艾站过的柳树下。
他手中提着的斧头湿淋淋的,从河边到树下划过了一滩夹杂着腥血的水迹。
这人站在树下,冲两人离去的方向咧开了嘴角。
他的脑袋光秃秃的,横亘着一条长长的疤痕,流脓生疮,丑陋可怖。
他目光凶恶,一只眼睛里没有眼珠,在空洞黑漆的眼眶里依稀爬着一些细小的蠕虫。
哗啦一声大雨淋下,这人仰天无声的笑了笑,拖着湿湿的水痕离去了。
一夜过后,坍塌的戏园被雨水冲洗的脏乱不堪,昨日的血迹也隐匿在了泥水之中。
可怖的场面不复存在,可是大宛城里却开始人心惶惶。
春生园的割头事件,只一夜便在百姓口中流传了起来。
大家猜测着,担忧着,盼望着官府能够早日破案。
宋璟一早来到衙门,发现衙堂里站着一个体形消瘦的中年女子。
那女子不安的绞着手绢,眼角的细纹里写满了惊惶。
“芸娘,你不用紧张,叫你来只是问问情况。”
韦羽见芸娘怕的很,遂出言安慰。
“你先辨认一下,看这是不是孟依依的尸体。”
韦羽说着,带芸娘来到了停好的尸体旁。
宋璟不由得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韦羽将遮盖尸体的白布一掀,一具面色惨白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尸体脖子上疙疙瘩瘩有了好些丑陋的缝痕,很是渗人。
宋璟只看了一下,便唰的一下别开了眼。
粉墨已经洗尽,宋璟也认不出这是不是昨日扮演崔三娘的那个戏子。
他看到那张年轻秀气的惨白脸庞,只觉得胃里又开始翻腾。
昨日要不是为了护着海棠,像那种血腥场面,他肯定头一个就跑开了。
“这,这是依依。”
芸娘哆嗦着嘴唇后退两步,别过脸去拿手绢擦着泪。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好好的演着戏,怎么突然就……”芸娘哽咽。
韦羽沉默了一会儿,给了芸娘一些平复情绪的时间。
“孟依依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有没有什么仇家?”
韦羽见芸娘好一些了,开口问道。
宋璟在一旁听着,点了点头。
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仇家寻仇泄愤的可能性极大。
“除了一些有钱的公子哥请她去府里唱戏,再有就是前来捧场的熟客,平时也没见依依接触过别的什么人了。”
芸娘擦擦眼泪,眼眶红红道,“依依是我们春生园最先热起来的名角,好戏目一向都是归她唱的。”
芸娘对韦羽道,“要说有些其他戏子嫉妒,那应该也是有的,可是要说是仇家那么严重,恐怕还不至于。”
芸娘皱眉摇摇头,“况且,就这几个月,依依主动辞演了许多当红戏目,只挑一些简单的出演,按理说,其他戏子也不该对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了。”
“那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是跟你说过什么不寻常的话?”
韦羽记下这些情况,又出言问道。
“不寻常的话?”
芸娘想了想道,“那倒没有。我们这些做戏园的,只负责姑娘小生的演出和生计,有什么心里话,他们也不会跟我说的。”
“不过,”芸娘绞了绞手绢,思量了一下开口道,“依依私下倒是跟我说过,等再过些日子,她就想离开戏班。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离开了。
宋璟在心里补齐了芸娘想说的话,也叹息着摇了摇头。
芸娘再度擦擦眼睛,皱皱眉跟韦羽说着情况道,“说到奇怪的举动,我倒是想起一件。”
“什么?”韦羽笔端一顿,抬眸问她。
芸娘道,“依依是从来不会女红的,也一向无甚兴趣。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不仅经常向我讨教一些手工活计,甚至还绣了条帕子拿给我瞧,很是开心的模样。”芸娘蹙眉。
“绣的什么帕子?能拿过来瞧瞧吗?”
韦羽沉思一下,出言询问道。
“这,”芸娘有些犯难,“也不知放哪儿了,我回去找找吧,找着了就给差大人送来。”
韦羽点点头。
这时宋璟向前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