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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保持了一点王爷风度道,“不知道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武大摇摇头,探过身子来道,“海棠和小艾啊,都被官府抓进大牢了!”
“什么?”宋璟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提起武大的衣领急道。
“哎哎,你别动手动脚的。”
武大蹬着小腿扒拉着手,对宋璟道,“谁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呢,好像是死了什么官大人,衙门怀疑是海棠和小艾干的。”
武大说完,还冲宋璟感慨般的一点头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哪!”
“胡说!”
宋璟猛地松了手,武大跌坐在了地上。
“哎哟,你这人讲不讲理啊!”
武大揉着屁股,跳起来想跟他理论。
无奈他就算跳起来,也只到宋璟胸口的位置。
“死了人?”
宋璟喃喃道。
“怪不得呢,刚才咱们路过衙门,小的往里一瞧,发现里面聚了好些人,原来是出事了。”八贯点了点头接话道。
宋璟眼眉一竖,沉了面容转身便向衙门跑去。
宋璟进了衙门,衙堂外面果然围了一圈儿的人。
他挤上前去一看,地上是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史承德正跪在尸体旁哭的凄惨。
宋璟往尸体前面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色发紫,双眼爆出,舌根俱烂,口吐腥血,脸上还长满了红色的血泡。
眼前这个了无生意的死人,正是宋璟昨天刚刚见过的礼部侍郎史达。
☆、猫不理包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宋璟惊愕。
“璟兄,你来的正好,衙门正要派人去叫你呢。”
一旁协助破案的韦羽走上前来道,“听说你昨日也在街上见过史大人?”
宋璟点了点头,一时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这史大人,怎么死了?”
听到这俩字,史承德抱着尸体哭的更惨了。
“根据尸体状况,初步推测是被毒死的。”
韦羽帮助宋璟了解情况道,“据史公子所言,从昨天下午开始,史大人就觉得身体不适,本以为是旧疾犯了,晚上便早早上了床歇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你昨天见到史大人时,他的情况怎么样?”
韦羽扯回了先前的问话。
宋璟别过头去,眼前这略带可怖的尸体让他不敢再多看。
“昨个儿见到史大人时,他人还好好的呢,没有什么异常。”
宋璟回想了一下说道。
当时的史达,看起来并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甚至还想对海棠图谋不轨。
想到海棠,宋璟立马上前一步问道,“听说衙门抓了几个嫌疑犯?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儿,史承德擦了把眼泪,起身揪住韦羽的衣领道,“凶手已经抓到了?在哪?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韦羽松开了史承德的手掌,理了理衣领道,“史公子请节哀,先不要这么冲动。衙门只是将昨天跟史大人有过肢体接触的嫌疑犯抓起来审问而已,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凶手。”
史承德一脸失望和悲痛的抱住了头,“不可能,爹爹自从昨日午时回到家之后,身体就开始不舒服,他一直一个人在自己房里休息,仵作说这毒是必须双方接触才能下的,凶手怎么可能不是他们?!”
史承德的悲痛言语让宋璟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看到史承德这个样子,他一阵的不忍心。
宋璟上前拍了拍史承德的肩膀,安慰他道,“史兄,你放心,官府一定会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史承德呜呜的哭着,情绪很是崩溃。
韦羽和其他几个捕快又将尸体检查了一遍,并且向史府的几个下人和史达的几位夫人了解了一番情况,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之后,堂上的焦县令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焦县令表示案子暂时搁置,待审过几个嫌疑犯之后再择日重新升堂。
人群渐渐散去,尸体被运往了停尸房,衙门重又回归了平静。
宋璟作为与史达接触过的嫌疑犯,在被韦羽叫住问了一堆问题之后,终于忍不住擦擦脑门上急出的汗水开口道,“韦羽,海棠到底被关在哪儿呀?我能不能去看看?”
韦羽一愣,皱眉道,“海棠?”
他翻翻手中的探案册子,在嫌疑犯的名字中找到了她。
是古云街的商贩,和另一个叫小艾的鱼贩还有怡红院的佩瑶一起抓进大牢候审的。
三人都被人指证,昨日晌午在街上与死者史达有过接触。
韦羽看着册子点点头,冲宋璟开口道,“这几个嫌疑犯都被关在大牢里,你去见她们作甚?”
宋璟支吾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我这不是辅助查案的司隶校尉吗?找嫌疑犯了解一下情况也是应该的。”
宋璟说的振振有词,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史承德算是他的酒肉朋友,想起他刚才悲痛的模样,宋璟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及早排除掉错误的嫌疑犯,也好早日抓到真凶。
韦羽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解下大牢的钥匙递给了宋璟。
在狱卒的带领下,宋璟来到了牢房。
只见几个姑娘被关在一起,旁边还关了好些杂七杂八的人等。
“海棠,你没事吧?”
来到牢门口,宋璟便抓着大牢门上的木头桩子,向里面询问着情况。
海棠听到声音,抬眸一看,有些诧异道,“你怎的在这儿?”
她走到木头桩子旁,打量了一下宋璟身上穿的官服,了然道,“你是衙门当差的?”
海棠轻蹙眉头。
宋璟使劲点了点头道,“海棠,你放心,很快就会放你出去的。”
他说着,还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
海棠垂下眸子,没有做声。
“海棠,还没吃早饭吧?”
宋璟巴巴的又道,“我路过包子铺,顺便买了几个包子。”
宋璟说着,就跟献宝似的准备将怀里的一包包子拿出来。
他往怀里伸手一摸,软绵绵油滑滑的。
待他拿出一瞧,只见包子都被挤破了,瘪瘪的,还流了好些黄油出来,染得宋璟衣服上一片污渍。
“这,我再重新买。”
宋璟懊恼的说着,将坏掉的包子往旁边一放就要迈腿。
这时海棠开口道,“不用了,我不饿。”
她瞧着宋璟胸前的一大片油渍,有些可惜这上好的绸质官服。
“她们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啊?”
宋璟看了一下黑乎乎的牢房,忍不住皱眉问向一旁的狱卒。
“这个,回大人的话,这两间牢房里关的都是史大人暴毙案的嫌疑犯,要等问完话才能放行。”狱卒赶紧答道。
他见宋璟对牢房里的海棠很是照顾的样子,转了转眼珠又道,“大人,其实也可以先交保释银将人保释出去,只要她们在案子调查期间不离开大宛城,并且在需要审案传唤的时候能按时到衙门来就行。”
狱卒跟宋璟解释着。
“是吗?还可以这样?”宋璟一扬眉,拍了拍狱卒的肩膀。
“保释银是多少?我要保释海棠姑娘出去。”宋璟说的毫不犹豫。
“保释银是一个人三十两。”
狱卒答着,拿出犯人名册准备在海棠名字后面打个勾。
宋璟满意的瞧着点了点头,这时只听海棠淡淡道,“我不同意保释。”
她看了身后垂头丧气的佩瑶一眼,拉住惊惶的小艾道,“我要和她俩一起。”
狱卒手中的毛笔一顿,为难的看向宋璟。
宋璟一愣,瞧着海棠坚定的模样飞快的在脑海里算着。
一个人三十两,如果他保释三个人出去,那就是将近一百两。
宋璟心痛的挠头,他这个月刚偷摸攒的银子,就要这么没了?
正在宋璟一咬牙一跺脚,准备出言保释三个人的时候,韦羽拿着一个包袱进来了。
“哪位是沈佩瑶沈姑娘?”
韦羽走到牢房前问着。
坐在角落里垂丧的佩瑶闻言起身,忐忑的过来道,“我是。”
韦羽点了点头,拿出一包银子递给狱卒道,“丞相府的孙公子,替沈姑娘交了保释银。”
狱卒应着,赶快在名册上画了个勾。
“孙公子帮我交了保释银?”
佩瑶眸子一闪,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韦羽将包袱拿给佩瑶道,“不止如此,孙公子知道姑娘怕脏,还给姑娘准备了一套新衣裳。”
佩瑶接过包袱一瞧,是件乳白色的流仙飞袖罗裙。
她拿起衣裳瞧着,心情忍不住的飞扬起来。
“沈姑娘快去后院梳洗一下吧,孙公子正等在衙门外,说要带姑娘去春生园看戏。”
韦羽传达完了讯息,命狱卒开了牢门。
“还可以去看戏,佩瑶姑娘真的好幸福啊。”
一旁的小艾眨着眼眸弱弱的说道,语气里满是羡慕。
佩瑶笑的明媚,可是想了想,复又皱起眉来。
“孙公子只保释我一个人出去吗?”
佩瑶向韦羽确认道。
韦羽点了点头。
佩瑶为难。
这时宋璟开口道,“那海棠姑娘和小艾姑娘的保释银,就由我来交了吧。”
海棠想说不用,可是宋璟已经麻溜的让狱卒做上标记了。
三人被放了出来,海棠对佩瑶道,“你快去换衣裳吧,听说春生园的戏曲最是有名了,孙公子真是有心。”
春生园?宋璟竖耳听着。
佩瑶一笑,眨了眨眼睛道,“也就那样吧。”
她冲韦羽和宋璟一颔首,便先迈着袅袅娜娜的步子走了。
只是转身离去时佩瑶皱眉,她忍不住又瞧了宋璟一眼,只觉得这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多谢宋公子。”
佩瑶离去后,海棠和小艾也准备离开。
“嘿嘿,不谢不谢。”宋璟挠着脑袋,笑的灿烂无比。
小艾躲在海棠身后,只觉得这宋小王爷好像也不是个她想的那么坏的人。
海棠和小艾刚一转身,宋璟在后边抬脚就要嘚吧嘚吧跟上去。
眼疾手快的韦羽一把拽住了他。
宋璟皱眉,“你干嘛?”
他瞧瞧渐行渐远的海棠,想要挣脱桎梏。
韦羽握了握手中的翎剑,对宋璟开口道,“季王爷来了,可是焦县令不让我审问,而是悄悄将他带进了衙门后堂里。”
宋璟瞥眼,“这怎么了?”
季王爷也是与史达有过接触的嫌疑犯之一,将他传唤到衙门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韦羽摇了摇头,有些担忧道,“这焦县令平时不爱管事,还时不时喜欢贪些银子,他不让我审问季王爷,本身就有些奇怪,这又偷偷将他带走,更是有什么猫腻。”
韦羽的直觉一向精准。
“这样啊。”宋璟摸摸下巴道,“那你就跟过去瞧一瞧他们说什么不就好了?”
韦羽瞧向一副散漫样儿的宋璟,缓了缓开口道,“焦县令不让我跟着。况且我人微言轻,职位不高,也没权利强行过问。”
说到这儿,韦羽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璟。
宋璟被他盯的一阵发毛。
他戒备的一挑眉,警觉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查探吧?”
韦羽一拍他的肩膀,郑重的点头道,“璟兄就是聪明。”
“有你司隶校尉可以直接查案的身份在,他们是不能回避你的。”
“不行,我哪会查什么案子呀。”
宋璟的态度和先前要来牢房时表现出的截然不同。
要他辅助韦羽还行,要他当先锋,他哪里会呀?
况且要是别人也就算了,来人可是季王爷,爹爹刚刚交代了,见到季王府的人要绕路走。
见他拒绝,韦羽沉吟了片刻,默默拿出怀里的小本本念到,“二月一日,宋璟缺勤旷职,二月三日,宋璟无故早退,二月四日,宋璟迟到一晌,二月五日,宋璟……”
“哎哎哎好了!”
宋璟一听,急忙捂住他的嘴巴泄气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行。”
韦羽正经答着,三下两下收起了手里的小本本。
宋璟一斜眼,趁他低头间伸手就要去抢,韦羽一个回身,宋璟的胳膊便被反剪在了背后。
“二月十三日,宋璟偷袭公职人员。”
韦羽缓缓启唇,又给他加上了一条。
衙门后堂。
“季王爷,您请坐,喝茶,喝茶。”
焦县令一脸奉承的招呼着,给季伦地上了茶杯。
“听闻您今个儿一大早就被召到了宫里,不知是不是皇上又要找您商讨平定边乱的事宜?”
焦县令殷勤的说着,拍马屁道,“这皇上治乱呀,就是离不了骁勇善战的季王爷您呐。”
季伦颇为受用的点了点头,默认似的一合眼。
“这韦捕快也忒没点眼力价,非得派人将您请到衙门里来,劳您大驾,实在是失礼。”
焦县令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当时就是找季伦买来的,他对于韦羽将季伦叫到府衙来问话的事情,感到很是惶恐。
一说到这儿,季伦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只见他眸光略一闪烁,摸摸胡须开口道,“韦捕快叫我来府衙答话,想必也是因为出了什么难办的案子。”
他试探性的目光瞥向焦县令。
“是呀是呀,王爷真是英明。”
焦县令正正头上的乌纱帽道,“这扑通百姓之间的案子好断,这官爷大人之间的案子,可着实难办啊。”
他擦擦脸上的汗水,皱着八字眉头。
“官爷大人之间的案子?”
季伦皱眉沉思了一下,一丝精光从他眼中闪过。
他望向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焦县令,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道,“焦县令,本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向不喜欢惹麻烦事上身。”
他起身走到焦县令身旁,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放到焦县令手中,语重心长的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