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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言稿。”严糯递给她。
宋子锦接过扫了几眼粗略对一些关键点留下印象：“这么长，我要背下来？”
“你差不多记住就好，反正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你都说随机应变了那还记个屁，有这种时间背书我还不如多怼几个黑粉！”
严糯啧了一声曲起手指敲她的头：“你还好意思说，你昨天回复的几个人，今天闹得最凶。”
“闹呗闹呗，反正等下他们就打脸了。”
见严糯没反驳她第一句话，宋子锦将所谓的发言稿扔到一旁，严糯看着她的动作也随她，本来她就没打算让人准备发言稿，这种官方说法要真让宋子锦在发布会上声情并茂背出来，少不了在发布会之后又被媒体借题发挥。
“对了，你爸妈那边已经没事了，然后你现在在微博通知一声，五分钟后发布会直播，也顺便让你家那些小孩喘喘气。”
“哦。”
宋子锦应了一声，心底隐隐有些激动——
小黑崽们，老子的翻身仗来了！
记者会倒数半分钟，外面开始安静下来。
整点一到，宋子锦从后台走出，后面跟着严糯和周洺盛，照相机闪光点开始工作，整个发布会现场闪烁一片。
原本宋子锦以为发布会就只有三个人，可是一上台看到四个座位，愣了愣，刚坐下就看到又有人从后台走出来。
“陈老师？”她错愕地站起来。
陈老对她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到最右侧的座位上去。
宋子锦有些惊喜又有些茫然地坐下，见到严糯也是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的样子，转头看向周洺盛：“陈老师是你叫过来的？！”
“恩，”周洺盛点头，“等会记者会结束再跟你说。”
场下前半部分是座位，后半部分是用高脚架围了一圈的摄像头，宋子锦扫了一眼，清清嗓子，才对准麦克风要开口：“首先感谢在场来的媒体以及在直播面前关心我的粉丝们，这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面对大众，关于前段时间所有的传闻，你们有问题就问吧，没问到的我再补充。”
媒体、粉丝、严糯：“。。。。。。”莫名有种有事请奏无事退朝的既视感。
这么干脆就开始提问了？
小姐姐你不是应该先解释一波？
周洺盛忍不住低头轻笑，他单手握拳掩住嘴巴，是宋子锦的处事风格没错了，刚听她一本正经开口还以为她真能严肃起来。
场下几乎所有人都没见过这么雷厉风行的记者发布会，当下一片静谧，周洺盛敲了敲麦克风，发出突兀的响声让他们的回过神来。
“咳。。。。”记者A开口，“请问一下宋子锦的记者发布会，周老师怎么会到现场？”
宋子锦，周老师。
这位记者A朋友，敢不敢再区别对待一点？
宋子锦心底暗暗记下他代表的媒体名字，一开头跑题就算了还敢对她这么不礼貌，啧啧啧。
周洺盛也没想到一开口就是问他，凉凉地看了那个记者一眼，开口：“无关此场记者发布会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记者A大抵也没料到这才第一个问题就落得如此尴尬的局面，鉴于对方是影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干干地扯扯嘴角：“抱歉。”
然后。。。。。。隔着一个屏幕，观看直播的粉丝们都能感觉到在场的尴尬。。。。。
“那个，”记者B看了眼坐在台上浑身散发着“谁敢乱说话我就怼谁”的周洺盛，斟酌了一下，将原本犀利的词略掉，“请问一下宋子锦，对最近网络上关于片场不和以及换角的事情怎么解释？”
“没有片场不和这种事，之前在官博上声明剧本练习单纯是担心有心人大题小做，至于换角。。。。。我在看过剧本后对梁安这个角色更加有好感，所以与制片方那边联系后重新更改了合同。”
“可是网络上说的是您得罪了投资方，而您昨晚在微博上回复网友，称角色已经换了很久了，是不是也算默认被换角而自己不知情一事呢？”
“。。。。。”宋子锦总算知道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了，昨天只想着跟黑粉们一战到底，哪里有带脑子想好措辞再回复的。
周洺盛看了她一眼，直接拎起话筒懒洋洋道：“我是投资方，我换的，我觉得梁安更适合她，有意见？”
又觉得自己这语气有点像砸场的，想想宋子锦刚才的回复，补充道：“我在知道宋子锦的意思后跟制片方讨论过，一切以《徐先生》为前提，在双方共同达成换角能使这部剧的效果更好的认知下，同意换角，而换角之后没来得及通知当事人，所以引发误会，很抱歉。”
记者C：“我们之前有接到一条爆料，称宋老师您是在化妆间化妆的时候才意外知道自己被换角，随后愤怒地将化妆师推开出去质问导演；该爆料者称自己目睹了全过程。”
宋子锦听到这段话只想把那个从一开始就搞事情的人拉出来吊打，一举一动都被观察得一清二楚，这种感觉很恐怖，她食指点点桌面，开始瞎扯：“当时可能是我兴奋的情绪表达得有些过火。。。。。总之你们口中这位爆料者，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网络传达不实消息，构成诽谤的同时对我私人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希望你们在记者会结束后能配合我们调查清楚。”
周洺盛被她后大半段话唬得直挑眉，可以啊这转移焦点的能力，他总算是将宋子锦的智商水平刷新了一个新高度。
“那今天网上发出来的照片。。。。”记者D小心翼翼地改了个说法，“据说是该导演将您推荐到《徐先生》女一号的？”
啧，宋子锦听着这含蓄的问法，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照片上的是我上一部戏的导演，当时去会所的时候所有演员都在场，我们俩落在后头单纯是在聊天，杀青了跟导演讨论一下没毛病吧？而且完整的照片应该是前面还有人的，原图。。。。谁现在看直播的方便的就发一下吧。”
厉害了开个记者发布会还有空跟直播间互动，严糯在桌子底下轻轻掐了一下她的大腿，让她注意说话方式。
宋子锦拍开她的手，将坐姿收拾端正。
记者E：“但是有很多人都很好奇您从一出道就顺风顺水，方不方便跟大家谈谈您的经历呢？”
记者E是个女生，问得很斯文，也很犀利，变相在问后台啊，宋子锦想都没想，就笑眯眯回答：“我幸运呀。”
“但是我听说您在上学期间也接过几个广告尝试了几个小角色，按您的说法，不至于到了前两年才开始活跃在观众面前吧？”
严糯眸色一沉，才注意到对方话筒上的代表媒体，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记得她在一个小时之前才跟公司上层讨论过将这家媒体排除在外。
宋子锦倒是老神在在坐得优雅，脸上笑意不改：“你想表达什么呢？”
“所以您是否有什么特殊途径呢？”
“你是说后台？还是潜规。。。”
周洺盛突然伸手挡住她整个话筒，宋子锦扭头一看，见对方眉心微沉，眸中隐隐有着怒意，然后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盯着记者E说：“我就是她的后台。”
宋子锦：“。。。。。。。”她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厉害？
她有后台？而且是周影帝？
我的天，那她以后真的可以放肆地作天作地了。
场下的人都被周洺盛镇住，显然没想过他开口就是这么劲爆的一句话，记者E还想说些什么，宋子锦就听到她右侧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带着上了年纪的人独特的沉稳，她转过头，是陈老。
“现在台上的三位都曾是我的学生，小宋毕业那部电影由我推荐的，这两年发展得这么好，除了严糯这个王牌经纪人的帮助之外，也少不了小宋本身的天赋跟努力，网上一些造谣我很早就知道了，小宋觉得影响不了她，我也就随她不发表任何意见。今天会来到这里是接到了小周的电话，至于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我确实从小宋出道的时候就有嘱托他帮忙照看一下的。”
厚重的嗓音透过麦克风里的扩音器传到每一个角落，宋子锦莫名有一种从此之后就可以趾高气扬地走路的感觉。
后来记者还问到一些其他问题，有例如为什么这些年都不主动澄清，也有问艳照门那次是不是就是两人约好的处理方法，统统被宋子锦四两拨千斤地带了过去，她看着底下奋笔疾书的记者，叹了一口气——
大概老子洒脱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今天爽这么一把。
一场记者招待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宋子锦从椅子上起来回后台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屁股疼得有些麻木，她特意落后，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揉了揉——
然后周洺盛猝不及防转过身，宋子锦连忙很自然地微微抬手撑着后腰。
“你干嘛？腰疼？”
“。。。。坐得有点久。”
“怪不得你在刚才坐在椅子上都一直动来动去的。”
“。。。对啊。”
屁股疼嘛。
作者有话要说：
陈老，你们还记得吗？不记得的朋友去看第二章~
关于发布会这方面的内容我没怎么了解过，所以如有不妥纯属虚构。
以及宋子锦从后台走出来的那一刻，我莫名有种写红毯的感觉。。。。搓手。
第22章 尘埃落定
上演了这么久的年度大戏终于落幕，要说没有松了一口气是不可能的，正巧她也很久没回学校探望过陈老，宋子锦便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好好去庆祝一番。
挑选的是另一家更私人的会所，几乎是只为社会关注度高的人群服务，周洺盛将钥匙交给泊车小弟，同跟他们一起走进去。
四人搭乘门口转角的电梯到达五楼的包厢，很安静，地毯铺在走道上将脚步声弱化，服务生为他们推开门，走在最后的宋子锦道了声谢谢。
难得三位中意的弟子能共聚一堂，陈老很开心，从记者会结束后就没合拢过嘴，一路上都在聊着学生的趣事。
偶尔提及周洺盛，宋子锦竖起耳朵，总觉得又离他近了一些。
餐桌上聊起天来总是特别能带动氛围，考虑到两位女性加上其中一位男士晚上还要开车，没有点酒，虽然宋子锦囔囔着自己喝酒不闹事，但周洺盛还是充耳不闻的直接拿了几瓶果汁。
师生间聚餐总免不了聊到现在的发展状况，陈老忍不住责怪周洺盛，说他没有好好听自己的话照顾宋子锦，周洺盛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点头认错。
宋子锦在一旁不搭话，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不过小周换角这件事倒是处理得不错。”陈老喝了一口果汁，想了想道。
宋子锦以为他说的是周洺盛在记者会上的表现，刚想开口吐槽这本来就是周洺盛的锅，就听到陈老继续说：“其实小周你让我解释这件事情也可以，没必要用其他说法糊弄记者。”
周洺盛：“陈老您是个老师，就不把您拖进娱乐圈这趟浑水里了，把您邀请过来已经是非常打扰您了。”
宋子锦听着总感觉不对劲，跟严糯对视一眼，也看到她脸上的困惑：“陈老师，换角的事情。。。。。您也知道？”
陈老闻言有些诧异：“是我安排的呀，小周没告诉你？”
宋子锦愣了愣，但还是没选择当下将事情了解到底，她压住心里的那股震惊，笑了笑：“没有。。。或许是我听漏了吧。”
陈老点点头，听着宋子锦着模糊的回答，还是觉得解释一下：“是我看完剧本之后觉得梁安这个角色对你的戏路拓展比较有好处，就让小周换了。。。。”
絮絮叨叨说着说着自己又扯到另一个话题，宋子锦一边听着一边咬着筷子抬眼去看侧前方的周洺盛，没想到对方刚好也看过来，四目相对，她突然涌起一些小羞赫，正巧听到陈老说：“。。。。道个歉都说不出口。”
宋子锦收回视线，牙齿咬住上嘴唇，也不知道跟谁说：“是要说对不起。”
结束这顿晚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陈老不想麻烦他们将自己先送回家又来回跑，便打算叫个滴滴自己回去。
且不说三个都是受过陈老恩的学生，就算是才认识不久，也不放心让一个老人自己回家，严糯稍一思考：“周老师帮忙送阿锦回去吧，你们明天还要拍戏，我送过陈老之后再顺便回家就行。”
四人在门口分开，陈老又仔细嘱咐了宋子锦几句，她乖巧应了下来，挥过手道别一回身就看到站在几米之外双手插着裤袋等她的周洺盛，宋子锦顿了顿，走到他面前：“走吧。”
却见他身子一歪肩膀撑着墙，眼都不眨盯着她：“要不咱们走回去算了。”
“啊？”
“啊什么啊，”周洺盛重新站好，“走了。”
然后转身离开。
宋子锦被他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气得举起拳头对着空气挥了几下，佯装打人泄气，没听到后面有动静的周洺盛心生奇怪回过头，就看到宋子锦很怪异地举着胳膊在摸头发。
他眉心一皱，嫌弃道：“傻啦吧唧的站在那里干嘛，想在这儿过夜？”
“。。。。。。”
有眼罩跟耳塞吗，暂时借她一用，这个人好烦，手动屏蔽。
宋子锦一直以为他的那句“走回去”是开玩笑，结果车子驶到半路被熄火后她才终于正视这句话，宋子锦扭过身一脸严肃地问：“你说走回去是认真的？”
周洺盛点头：“下车。”
“大晚上的走回去，如果我答应了，那我就真的有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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