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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不得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死,也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拼命放出神识看着宁倾城。
他没有注意到他脖颈上的金钟已经破碎,浑天钟的钟灵闪烁之间出现在了宁倾城的身边,咻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浑天钟也是一身的冷汗,没想到宁倾城提前觉醒了属于瑶姬的记忆,差点自刎而亡。
她倒是想提前钻到宁倾城体内的,但苏哲面临生死危机,她不得不坚持到最后一刻,帮他挡住致命一击,才用最快的速度钻入倾城体内。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浑天钟一进入宁倾城体内,就迅速的控制住了她,强行压制住属于瑶姬的记忆。
苏哲见宁倾城眼中恢复了神采,全身为之一松,疼痛和疲倦袭来,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剑奴被金钟震退,化作人形,本就苍老的容貌瞬间又苍老了几十岁,整个人萎靡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嘴角向外流着黑血。
可他的眼睛却充满着狂热,眨也不眨的看着地上的止戈剑。
止戈城里人声鼎沸,由远及近,止戈剑的消失,让十七家族再也坐不住了,疯狂的向冰雪之冢赶来。
坚毅青年眸光闪烁,他知道等这些人来到,或者剑奴反过劲儿来,苏哲必死无疑。
对苏哲他不光是敬佩,还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身影一闪间抱起苏哲,还不忘顺手抓住止戈剑向远处遁去。
剑奴眼中全是愤怒之色,指着青年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鲜血疯狂的向外喷涌,他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止戈剑被抢走,随着距离越远,他的神智也恢复了几分清醒,不由苦笑一声,原来,自己已经被止戈剑控制了。
他担忧的看了看正向这里赶来的十七家族成员,艰难的爬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向雪山底下走去。
失去了止戈剑的震慑,自己又遭受天地反噬命不长久,宁倾城还在冰雪之冢接受传承,毫无自保能力,真正的危机来临了。
这让他很后悔,后悔这么多年对东方家族冷漠无情,眼看着家族没落,只剩下了东方梦茹和宁倾城这一对母女却无动于衷。
当年曾经犯下的错,自己却又犯了一次,所以他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宁倾城。
那就在我临死前为东方家族再做点事情吧,想通透了剑奴抛开了一切的杂念,进入冰封之冢后打开了所有的禁制。
“剑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止戈剑怎么没了?”
十七家族的族长齐聚冰封之冢,互视一眼后,钱家家主扬声问道。
“家主在接受止戈剑的传承,不是让你们不要来打扰吗?还不退下!”
冰封之冢里传来剑老低沉的声音,虽然他极力掩饰,但却无法完全隐藏那一丝虚弱。
十七家族的族长们眼神彼此交流,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一抹怀疑。
赵家家主貌似关切的问道:“剑老,您的声音怎么这么虚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哼,家主接受传承,我分出大部分力量帮她承担剑意,你们还有完没完,赶紧滚蛋!”
剑老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万年前曾经手刃十七家族精英强者的他在这些人眼里还是有着极大的威望的。
十七家族的族长噤若寒蝉,躬身一拜道:“那我等先行告退,改日再来问候!”
剑老心里暗叹一声,知道这些白眼狼已经生出了疑心,这几天必然还会再来试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止戈城里,十七家族的族长破天荒的汇聚一堂,商议着眼下的情况。
若是在以往,他们根本不敢聚在一起,就是怕剑老怀疑他们有反叛之心。
这也是他们做出的一次试探,果然,他们连续相聚了三晚,剑老那边始终毫无反应。
赵家家主谨慎的四下张望一番,布下重重禁制:“看来那老东西真的受了重伤。”
孙家家主皱了皱眉:“说不定他真是在帮东方家那丫头抵抗剑意呢?”
“不可能,虽然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道止戈剑的传承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但那老东西都闭关数千年了,依然无法获得传承,着说他自己也抵抗不了那剑意,怎么帮别人分担,反正我是不信。”
吴家家主摇了摇头:“我更偏向于止戈剑被人夺走,老东西和人动手,受了重创。”
“我也是这么觉得,毕竟那老东西发出的那一剑,城中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大家都看到一个身影逃离,那必然是夺取止戈剑之人。”
钱家家主捋着老鼠须,摇头晃脑的分析道:“再说,老东西之前说过,东方家那丫头先获得冰雪传承,才接受止戈剑的传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去接受止戈剑的传承呢,所以我觉得老东西在说谎。”
周家家主皱了皱眉:“钱家主所言有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我们猜测错误,恐怕我们十七家族会血流成河啊。”
“哼,那老东西和我们十七家族恩怨由来已久,在座的哪一家先祖没有被老东西屠杀过。”
郑家家主忿忿的说:“我们十七家族的先祖若不是被那老东西所杀,哪里会只有现在的实力。”
众人皆默然,郑家家主虽然可以忽视了十七家族叛乱的前提,但却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去了。
当年十七家族在东方家族的庇佑下,实力日渐强大,东方家族却为了护航者征战沙场,实力消退。
此消彼长之下,奴大欺主,十七家族已经隐隐有着压制东方家族的趋势,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叛之心。
可那次反叛,却也让十七家族遭受了惨烈的打击,剑奴一人,斩尽他们这些家族的顶尖高手,那些天赋杰出的弟子也一律斩杀。
致使十七家族数千年来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丝毫反叛之心,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十七家族的实力和当年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
当年十七家族的先祖被誉为忠义之士,誓死追随东方止戈平定天下,在止戈城之乱中死伤大半。
东方止戈感念其忠烈,再加上他当时已经是油尽灯枯,命不长久,也没有余力给他们种下血脉诅咒,这才埋下今日的祸端。
若他泉下有知,必然会感叹人心不古,当年忠肝义胆的兄弟后人却成了止戈城最大的祸害。
“我们连聚三日,老东西都毫无反应,再加上当日他说话时明显气血亏损,极度虚弱,我能肯定他必然是受了重伤。”
冯家家主仔细分析道,眸中闪烁异芒:“只是,我们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
蒋家家主冷笑一声:“我们十七家族的先祖是何等高义,追随东方止戈平定天下,可结果呢?所有人都知道东方有个止戈城,止戈城里有东方,我们十七家族在外人眼里,永远都是东方家的家臣,难道你们甘心?”
众家主眼中都闪烁着莫名的意味,没有人愿意成为别人的附庸家族。
蒋家家主见众人心动,又煽动道:“以前止戈城里有止戈剑,我们还有点奔头,现在止戈剑都被人夺走了,没有了止戈剑的震慑,老家伙又活了那么久,此次还很有可能受了重伤,一旦消息传出去,最先倒霉的就是我们十七家族,难道大家要坐以待命吗?”
他们在东方家臣的名义下生活了太久太久,虽然在止戈城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却始终心中不甘。
此次止戈剑被抢,剑奴受创,止戈城已经陷入了危机当中,毕竟没有了止戈剑剑意的震慑,冰雪本源动人心,止戈城将大祸临头。
第645章 白家村
到时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十七家族,他们只能先行动手,取走止戈城的财富后,隐姓埋名,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再度崛起。
现在消息想必已经传开,毕竟止戈剑就是止戈城的标志,想瞒也瞒不住。
外人忌惮的唯有剑奴一人而已,若剑奴受创的消息传出,止戈城必然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
毕竟抢夺止戈剑之人,会不会把剑奴受创的消息传出去,谁也不敢肯定。
韩家家主沉吟片刻:“为稳妥起见,我们明日再去冰封之冢一趟,确定那老东西是不是真的受到了重伤。”
“好,明天我们一起再去试探一番,如果那老东西恢复如常,那我们一切莫提,若老东西确实受到重创,那我们就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杨家家主一锤定音,众人皆表示赞同。
次日,冰封之冢外,十七家主再次齐聚,依然是恭谨的问候,依然是剑奴不耐烦的把他们打发走,但声音里的虚弱感愈发明显。
剑奴清楚的看着十七家主恭谨的表情下无法掩饰的暗喜,悲凉的长叹一声,这些蠢货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东方家族很有钱,整个东方都在止戈城的势力范围内,不说止戈城的地皮租赁、买卖和整个东部的矿藏,光是各个附属城市每天的交易量抽成都是一个海量的数字。
可东方家族也可以说一分钱都没有,因为这些商业往来包括矿藏的开采都是由十七家族来负责管理的。
万年来的积累,这笔财富已经庞大到足以让任何人眼红,虽然这些钱都掌控在十七家族的手里,但名义上这些钱还是属于东方家。
有着剑奴的震慑,十七家族再垂涎这笔庞大的财富,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贪墨。
可此刻他们看到了希望,别看他们嘴里道貌岸然的说背叛是不甘为家臣,是想要为先祖报仇,实际上他们最想要的就是这笔财富,至于什么冰雪本源,那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冰雪本源放在那里这么多年,和止戈剑的传承一样,东方家从来都没有遮遮掩掩,都是敞开了放在那里,谁有本事谁拿走。
十七家族每年都有无数人想要去接受冰雪传承,可惜却从来没有人能够靠近,更别说接受传承了。
浑天钟钟灵很苦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貌似被灭天刺坑了,自从她附身宁倾城还大咧咧的吐出她的觉魂后就悲剧了。
刚开始是镇压瑶姬的求死之念,随后瑶姬内心强烈的悲痛和心灰意冷,她还勉强能够压制。
可随着时间过去,随着天阴之力的不断融合,倾城的觉魂也迅速苏醒壮大,对苏哲的感情进入了迸发期,就让钟灵有些吃力了。
一边是要死要活的苦情戏,一边是甜蜜回忆的轻喜剧,钟灵感同身受,整天沉浸在悲喜剧交换当中,把她折磨的欲仙欲死。
“该死的灭天刺,老娘快被两个女神搞成神经病了!”
钟灵叫苦不迭,在附身之前,她觉得自己完全能够掌控两个女人的情感。
可一旦身陷其中,深刻的体会到那种爱到骨髓深处的个中滋味,她既为瑶姬黯然神伤,又为倾城心如鹿撞。
她一会儿是倾城,一会儿是瑶姬,每一段感情都是那么刻骨铭心,深刻到让她想要支持瑶姬殉情,又想要和倾城一起去找苏哲。
随着天阴之力逐渐的被融合,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感情让她一会哭一会笑,逐渐的迷失其中。
最终成为了宁倾城和瑶姬之间的互相争夺,可怜的钟灵已经完全没有了立场。
远在某空间的某刺,老神在在的坐在浑天钟上,磕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瓜子,脸上笑的跟一朵老菊花似的。
很不负责任的嘀咕道:“浑天钟啊,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得罪我的呢?”
似乎觉得自己的杰作很损很坑爹,血刺心虚的拍了拍失去了钟灵的浑天钟,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安慰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一直很羡慕人类拥有的真挚感情,要不然当初你也不会任性的化为东皇钟了,一个为爱痴狂的瑶姬,一个深情款款的宁倾城,爱到深处的大喜大悲,多么好的体验机会啊,我这可是在帮你,你不用太感谢我的。”
不提钟灵浑浑噩噩的被两段感情同化成女精神分裂患者,也不提血刺在那里得意洋洋,更不提剑奴的伤势越来越重却还要殚心竭虑的思索怎么应付止戈城的危机。
苏哲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土炕上,墙壁是一块块青石堆砌而成,衔接处是由黄泥黏合起来,天花板……
噢,没有天花板,就是黄泥糅合着稻草,搭的简陋屋顶,地面就是最原始的泥地。
虽然房间很简陋,但却打扫的异常整洁,墙壁上挂着一顶斗笠和蓑衣,墙角处堆放着一些簸箕、锄头之类的农具。
房间外传来孩童的欢笑打闹声,偶尔掺杂着两声满含慈爱的大人呵斥声,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正值黄昏时分,夕阳斜照进房间,映射着苏哲迷茫的双眼。
他只记得自己临昏迷前,倾城似乎要自刎,然后……
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心猛的一揪,眼底流露出恐慌:“倾城,不要……”
他刚想要爬起来,浑身就传来剧烈的疼痛,疼的他额头直冒冷汗,无力的虚弱感让他又倒在了床上。
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传来,苏哲这才发现体内百分之八十的骨骼都已经断裂。
好在骨骼已经被人复位,并用木板固定住,外面缠着纱布,包裹的跟木乃伊似的,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剑奴那一剑真是可怕,到底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苏哲怎么都想不明白。
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谁救了自己?倾城到底怎么样了?
“你醒了。”正在胡思乱想间,一个面目坚毅的青年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苏哲看了看他,似乎有点印象,登剑阶的时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