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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中,同来的唐俊在旁边帮腔,“阿笙,听燕白的吧,先出去躲躲,等这事消停了再回来。他是跑惯了的人,你不用替他担心。”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燕笙把他也数落上了,“不说怎么解决问题,你倒鼓励他跑?你让他东躲西藏过下半辈子吗?”
一侧的燕白翻翻白眼,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义气,“你真是的,我的事你跟唐俊急什么?说出大天来我也得走,一定走。”燕白象掏砖头一样,大刺拉拉从包里拿出几摞扎得方方正正的钱,“你说这挣下的钱怎么花不好?非得交哪门子罚金?咱们吃了喝了还落个开心。交了谁也不夸你好。”
燕笙气结,“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燕白笑嘻嘻的,“等风平浪静了我再回来。我就不信,那帮海关的还能天涯海角地找我?现在风声紧,我当然出去避避,犯不上蚀掉一大笔钱。”
“我说了不能走就是不能走!好容易咱们都有了正经事,平平安安过日子不好吗?”燕笙苦口婆心地劝,“再说这钱也不是掏不起,只当用钱买个教训。”
燕白的头摇得象拨浪鼓,“有病啊你,钱多的没处花了?四十多万呢!你以为四十块?”他下定决心要走,任燕笙怎么说,他一概拒绝。无奈之际,燕笙向唐俊求援。现在的唐俊不比从前,结识的人里应该有手眼通天的,花钱打点一下,少罚些,燕白也不至于走。
可唐俊听了面有难色,支吾半天没表态。倒是燕白干脆挑明了话,“别为难唐俊了,他刚干的有点儿起色,咱帮不上他也别给他添乱。”
“怎么是添乱?这不也是他的事吗?”燕笙有点恼火。开这家公司之初,燕白拍着胸脯许愿,这公司算他们三个人的,等赚钱了大家一起分。不能挣钱时有份,出事了立即撇清。
这时,唐俊期期艾艾开口,“何家那些亲戚都瞧我不顺眼,我升任董事这回,他们表面上跟我客客气气的,可背地里四处找我把柄呢。如果让他们知道不好。再说,传到何至雄耳朵里他那个人”
燕笙诧异地睁大了眼,这是唐俊该说的话吗?燕白为了唐俊上学,十六、七岁就跟着别人搬运送货。挣的钱全给唐俊交学费,自己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长到将近二十岁了还瘦得象竹竿,从后边看去宛如营养不良的少年。
燕白连忙活稀泥,他拉上燕笙到一边,低声解释道:“得了,这事我一人兜着,与他无关。你别不依不饶了。”
“可是”燕笙不满唐俊竟能如此袖手旁观。
燕白难得和声细语讲话,“阿笙,我知道你好心,可你听我的,我真得走。你也体谅唐俊的难处。他跟我说了,好多人想找他茬儿,他得处处小心。他让咱们忍忍,等他站稳脚跟,这燕都都没人能吓唬住咱们。可在这之前必须谨慎,夹起尾巴做人。你放心吧,我朋友多,走到哪也饿不死。”
燕笙禁不住冷笑,曾经唐俊也这么宽慰她,也是相同的说辞,让她忍一忍,等他站稳脚跟。
燕白没介意燕笙的态度,径自不停的说下去,“我保证,每周给你打电话报平安。蓝妈那儿我就不去了,你替我编个瞎话吧,别让她担心。”
“不行!”燕笙甩开他手,“说了不让你走,罚金我掏,你留在燕都哪也别去!”
“烦不烦?钱多了没处花吗!”燕白火了,恢复他的张牙舞爪,吼道:“我知道你有钱,可我不乐意你犯傻!钱那么好挣吗?一张纸就罚光了,凭什么呀!”
燕笙不跟他争了,猛地掉头,抢似的抓起桌上燕白的手包。她知道燕白的习惯,所有重要东西都放在随身的包里,扣住它,燕白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一见她动作,燕白也醒过味来,但他慢了一步,燕笙赶在他前面闪回房里,反锁了门。气得燕白在门外面又跳又嚷,可他喊破了喉咙,燕笙就是不吭声。
看他们俩闹得不像话,唐俊强拉着燕白离开。等燕白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唐俊站到卧室门外,无奈而又克制地叹口气,对燕笙说:“阿笙,你这是何苦呢?燕白只是出去躲一阵儿,又不是再也不回来。等这阵风头过去,我会找人平息这事。到时候燕白可以大摇大摆地回来,你非得叫他留下,万一有啥事谁罩着他?”
隔着一道门,燕笙冷冷的问:“阿俊,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们任何人都不如你的地位重要?”
夜越来越深,寒意中夹杂着浓浓的水汽,燕笙眼中的泪光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又沮丧的悲
愤。她对魏锦然说:“燕白想的太简单,他以为躲一躲就没事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事处理不好,后面有什么等着他。我妈也糊涂,竟然支持他出去避风头。”
魏锦然点头表示同意,“的确,他这想法太幼稚了。”他想了想,又说:“既然你说钱不是问题,干嘛理会燕白怎么想?你把事情处理了不行吗?如果海关的事有了结果,燕白自然也就没必要东躲西藏的。”
“你不知道。”其实,燕笙已经去了海关,可她不是当事人,海关的人公事公办,必须燕白亲自出面才肯收这笔罚金。她说:“所以,这几天我到处找燕白,从他住的地方还有那些朋友的家,快要把燕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人。我猜他故意躲着不肯见我。”
燕笙苦笑,“他不出面,急死我也没用。另外,我担心燕白慌慌张张跑路再生出其它的幺蛾子,他这个人,你不知道”
魏锦然话不多,却句句讲到点子上,“我看不会。照你这么说,燕白是很怕事的人,他不会让自己惹祸上身的。”
燕笙楞了一下,对啊,燕白最会察言观色,但凡有危及自身的麻烦事他闪得快着呢。燕笙那颗沉到谷底的心终于缓和了一点儿,“其实,只要燕白不闹出其它事,交罚金的事我可以慢慢劝他,我也可以再去海关那儿磨磨。反正我们认罚,他们只管收钱就完了,管什么谁出面呢?”
“是啊,慢慢来。我相信急也不在这几天。”
“谢谢你。”燕笙由衷的松了一口气,“我也是急懵了,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想来想去钻了牛角尖。跟你说说,我脑子清晰多了。”
魏锦然笑了,“不用谢我,也没帮到你什么。”
燕笙看一眼身后自己的茶餐厅,“不跟你聊了,几天没来我要回店里看看。”
魏锦然也随着她起身,“好,今晚早点儿休息。说不定明天早晨睁开眼,事情就有转机了呢。”
燕笙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魏锦然随口安慰而已。待她第二天上午来店里,服务生递给她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条子,请她按此号码打回去。燕笙将信将疑拨了,接通后竟是魏锦然。
电话里,他嗓音清朗,“燕笙,尽快把钱准备好,海关那里同意你替燕白来处理了。”
好消息来得太快太容易,燕笙竟不敢置信,“你没骗我?”
魏锦然异常简洁,“明天下午两点,你去海关边检科找吴科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出了海关大门,燕笙第一时间拨打燕白的电话。可惜,回应她的仍是几天来始终不变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恨恨地低咒一声,燕笙干脆给燕白留言:海关的事已经解决。你要是还想走就马上滚,有种这辈子别回来!
收起电话,燕笙畅快地呼出一口气,压在心头的阴郁一扫而光。今天这天气也来对应她的好心情,天空出奇的蓝,金灿灿的阳光清澄透亮,极目远眺下,城市边缘的慈云山绵延起伏。燕笙目光一转,竟看到了魏锦然,他伫立在台阶下,倚着车子在吸烟。他欣长挺拔的身影,令燕笙的心没来由地停了一拍。
燕笙想起,店里服务生们花痴某个来消费的男生时,总爱惊呼:好MAN啊。此时此刻这个词也跃进她脑中。不过,魏锦然与她们口中的MAN稍有不同。在他身上,你看不到贲张的肌肉、胀鼓鼓的线条,他的‘硬’更多展现在气度上,是一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硬朗沉毅。
好象心有感应,背身而立的魏锦然徐徐转过头,看到燕笙出现,他紧锁的眉峰倏地展开了。燕笙不禁有种错觉:他已经在此等了很久,并且等得心焦。
燕笙自己都没察觉,几十级台阶仿佛一瞬间就被她甩在了身后,站到魏锦然面前,她极力压抑着微微的喘息。
“顺利吗?”魏锦然首先发问。
“顺利。”燕笙凝视着他乌黑的眸子答。
其实,面孔还是那些面孔,但处理这事的态度与几天前大相径庭,几乎能用‘周到而客气’来形容。燕笙不想愤世嫉俗,更无心顾及细枝末节,她只求一个结果,只求能驱除压在燕白头顶的乌云,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
下午的太阳正足,阳光从燕笙身后照射过来,印出一道清晰的影子,而这影子中头的部分恰巧覆盖在魏锦然胸口处,象是幻化出另一个‘燕笙’依偎在他胸口。无意中看到这一幕,难以察觉的绯红爬上燕笙面庞。
“顺利就好。”魏锦然没解释自己为何刻意跑来一趟,他拉开车门,说:“我送你回去。”
“谢谢。”燕笙佯装整理衣领,偷偷抚了一下自己发热的脸颊。
汽车汇入街上的车流中,车厢内静悄悄的,两个人不约而同都保持了缄默。最终,是燕笙打破了沉寂,“真的没想到今天你来,本来我准备了一点心意,要谢谢你的帮忙”
“不用。”魏锦然拒绝得很是干脆。
“那怎么行?上回我无缘无故冲你发了一顿脾气,我已经觉得很过意不去了。”
魏锦然回过脸,从燕笙微微赫然的面庞上读懂了她没有说出口的歉意,他淡然一笑,“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事我真的不敢居功。吴科长是我外公的学生,看我外公的面子他才肯帮忙。”
“那”燕笙想说那给老人家买些补品,谢谢他。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魏锦然直截了当地堵了回去,“我外公已经去世了。”
这噎得燕笙无话可说,车厢里再次沉寂。等红色信号灯时,魏锦然悄悄瞟了她一眼,他也感到自己的话过于生硬,遂清清嗓子解释道:“我外公很了不起,他创建了燕都大学,一生桃李满天下。但是他告诫子女们,要自强自立,谁都不要借着他的福荫给自己谋取利益。我妈大学毕业那会儿完全有可能留在燕都大学任教。但外公不愿意,他说那样不利于她成长,因为所有人都会关乎外公的面子。结果,我妈去了另一所大学。直到她事业上有了建树,燕都大学去教育部要人,我妈才调到燕都大学任教的。”
信号灯变了,魏锦然徐徐启动车子,“所以,我妈也这么教育我,凡事靠自己,不要打着外公的旗号为自己谋取利益。现在,这事能顺利解决,咱们就不提了,好么?”
听他提及自己母亲,燕笙心头涌起那个存在已久的疑问。关于魏母去世,燕笙总感觉跟唐俊弄出的‘人肉搜索’有关,是受了很大刺激导致的。燕笙对魏母印象颇好。因为独特的成长经历,燕笙深知隐藏于自身性格中的冷漠。而魏母开朗豁达,尤其她那种亲热之中不含侵略性的平和,都是燕笙仰慕以及渴望拥有的品质。
燕笙鼓起勇气问道:“魏锦然,你妈妈去世是因为网上那件事吗?”
魏锦然正欲开口作答,车厢内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
燕笙一阵欣喜,忙从包里掏出电话,接通后却不是她以为的燕白。那端是慈云寺里的师傅,他告诉燕笙,蓝妈妈出事了——下台阶时踏空了,现在整个人摔到地上动弹不得。寺里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他通知燕笙马上赶过来。
蓝妈妈已经七十多岁,这一跌怕是凶多吉少。挂断电话,燕笙马上联系燕白和唐俊。不用说,燕白仍旧联络不上,但燕笙猜,唐俊肯定知道他行踪。跟唐俊通话时她直来直去,“把燕白带来。今天他要是敢不来,你告诉他,等我抽死他吧!”
唐俊没敢推脱,诺诺应了。稍后,他还想替自己申辩几句,可燕笙听也不听,径自挂断了。
望着车窗外,燕笙发现车子已经驶上了往慈云山的路。她很是歉意的对魏锦然说:“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魏锦然全神贯注地在车流中找寻超车机会,轻轻‘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他们与救护车差了十来分钟,赶到慈云寺时正遇上救护车拉了蓝妈妈往山下驶。魏锦然当机立断,调转车头一路尾随。非常巧,送蓝妈妈来的正是春天里燕笙发病那次,魏锦然送她来的那家医院。
蓝妈妈情况危急,医生马上安排了手术。
等在手术室门口,燕笙懊恼地咬了下唇,说:“都怪我,我光想着怎么把燕白留住,没考虑我妈胆子小,心里存不住事。寺里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