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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林间高树之上,一人立于风中,面向着这混战的方向,长发随风凌散,衣带依云摇显,自然上翘的嘴角留下一抹久违的柔和。比起他的悠然,身侧之人略显躁动不安,“ 我们可要出手?”
“ 玄无欢尚未现身出手,你我何急,” 季雪禾嘴角轻轻勾起诡异缠绵的笑意,“ 且多管闲事,终要得一些教训才好。”
“ 可是长生诀?”另一人说着,目光看过去,只见璇玑脚下一蹬,伸出手,只差丝毫便能将那一串铃铛握于手中。
“ 早得很,” 季雪禾轻笑一声,修长的指间轻挑,亦如拨动琴弦般,一缕极细的银光从他指间射||出,其速之快,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物,只能看得在璇玑将要握住铃铛之时,铃铛被忽然的撞击影响,转变方向,飞快地于另一侧飞落出去,与璇玑的手掌一擦而过,“ 慢慢玩,不急。”
突如其来的变数让璇玑脚步一顿,立刻顺着银光飞过的方向看去,然则却见得那处空无一人之影。
“ 谷主!流壑宫的人来了!”
听见弟子的声音,心有不甘的璇玑咬牙,捏紧拳头,“ 撤。”
☆、第五十四章 毒染身
“ 画溪,画溪!” 接住卓画溪的楼舒玄看着怀中脸色异常惨白的卓画溪,惊慌失措地喊着。
“ 掌门,流壑宫人要来可不是好事!” 凌衍峰弟子看向文辞,道。
“ 走,” 文辞显然并不愿再与流壑宫之人纠缠出手,更无暇顾及下落不明的铃铛,他一手抓起曲华裳的手腕,眼侧看向君渊,话不多言,起身飞跃出去。
“ 华裳!” 眼见曲华裳被带走,楼舒玄想追出,却放不下怀中的卓画溪。
“ 此处不宜久留,若是流壑宫之人来,便更麻烦,” 君渊显然知晓流壑宫之事,说着搭出手,想要帮着楼舒玄一同扶起卓画溪。
“ 我一人即可,” 楼舒玄谢绝了君渊的好意,正欲扶起卓画溪,卓画溪虽然气息微弱,却依旧伸出手,侧过脸,似不愿由楼舒玄抱扶一般。
看出卓画溪的不情愿,君渊从楼舒玄坏中接过卓画溪。“ 还是我来,” 他横抱起卓画溪,走向一侧林中,“ 我们需得动身才可。”
亲眼见着卓画溪被从自己怀中抱去,楼舒玄心中有些略不甘的滋味,道:“ 此林荫蔽,若其中藏有蛊尸可如何是好?兴许这大路更为稳妥些。”
走至林与道相交相接之处,君渊停下脚步,“ 流壑宫之人比蛊尸更为棘手。”说话间,他的目光看向远离众人,独身于路侧荆棘丛中摸索搜寻的齐若月。
“ 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是这个方向,” 齐若月低头搜得专注,丝毫没有留意到君渊的目光,在她附身探出手之时,荆棘的齿割破了她细嫩的肌肤。“ 啧,” 齐若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 齐大人,你在找何物?”楼舒玄走近,问。
听见楼舒玄的话,齐若月起身,皱眉道:“我在找曲华裳的铃铛,我记得掉在这里了。”
“ 不过是身外之物,”不知铃铛玄机的楼舒玄叹一声,“ 如今华裳并非在这,齐大人莫要多过操心。”
“ 曲华裳的事你也莫要担心,文辞他并非歹人,” 君渊宽慰楼舒玄一句,“ 我识他已久,晓其心性。”
“ 如此就好。”说罢,楼舒玄与众人走进了林间阴影处,跟上他们的齐若月在踏入属于树林的那一片阴影时,眼神带着不舍与不甘地瞥了一眼方才搜寻过的地方。
被君渊抱于怀中的卓画溪渐渐平复气息,抬不上力气的眼眸时睁时闭地看着君渊的侧脸。他的模样模糊,脑海中重复的也皆是齐若月与自己说过的关于公主与君渊的那段过往。“ 咳咳咳,” 胸口一阵呛水之感,卓画溪咳嗽出来,伴随着咳嗽,她觉得喉咙一阵如同裂开的腥涩。
听见卓画溪的咳嗽声,君渊垂眸看着她,“ 画溪,你可觉得有何大不适?”
“ 君渊,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跟在身侧的齐若月问。
“ 凌衍峰,” 君渊并未追究齐若月以下犯上的直呼其名,答道:“ 桥头有人接应。”
“ 咳咳咳,” 君渊话音刚落,卓画溪忽然胸口一阵剧烈起伏,体内不安的躁动让她一手扶于君渊胸侧,侧身,口中鲜血吐落一地,“ 咳咳咳。” 血丝并非纯净的红,而是夹杂沉晕的污色,看着如同中毒一般。
“ 画溪,画溪,” 君渊停下了步子,扶稳了卓画溪,“ 画溪,你可还好?”
紧跟着君渊的众人也纷纷停下了脚步,早被先前之事吓坏的杨妃见到君渊因卓画溪停下步子,她皱眉语气带着不悦地言:“ 她如此拖累了我们要如何是好,本宫还不想为她殉葬。”
听到杨妃刻薄的话,齐若月回应了一句,“ 娘娘,卓画溪受了伤。”
杨妃并未因齐若月的话而有所收敛,她依旧言道:“ 这林子里没个准就有那些个吓死人的东西出没,难道要我们都为了那个女子停留在此处?”
君渊看向杨妃,杨妃是先帝心尖之宠,君渊深知其为人跋扈娇纵,正欲开口,便听见林子前方顺着树叶与青草的清新之气飘来的一阵温柔之音,“金枝玉叶之娇贵之体,若裂于蛊尸口中,倒着实可惜。”
顺着声音看去,林间迎面走来的是季雪禾,画梅与画莲。对于季雪禾,君渊无甚特别印象,然则画梅他记得清楚,那是卓画溪身侧的丫头。
“ 姑娘,” 画梅几步上前,看着唇色惨白,额头冒汗的卓画溪,心中万痛,“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会如此?”
“ 姑娘?”画莲见到卓画溪如此也是愣在了原地,她万万未曾想过只是一些时日未见,卓画溪竟会落得如此田地。
“ 她为蝶溪谷璇玑所伤,” 君渊说。
“ 姑娘,姑娘,” 画梅并未理会君渊口中的话,她口中不停地喊着卓画溪的名字,继而转过头,看向身后双眸微闭的季雪禾,“ 季公子,你会医术,你可能给姑娘看看?”
季雪禾嘴角微微一笑,带着他特有的温存柔美。在画莲的搀扶之下,季雪禾走至君渊身侧,手顺着搭脉于卓画溪虚弱无力的手腕之上,指尖轻点,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 此毒我恰会解。” 说着,他面朝向卓画溪,声音之虚无于卓画溪听来好似来自飘渺的幻境,“ 姐姐,你说巧不巧。”
林外的道上赶来的是流壑宫一行人。看着空荡的林道,杨左使咬牙失望地叹出一声,“ 迟了一步。”
一身暗紫长袍拖地成绢,及腰长发系上一缕暗金色发带的玄无欢一双眼眸扫过尘土脏乱的地面,目光落于干黄沙土之地上的点点血迹之上,腰侧手收成拳,五指紧握。一个拂袖,他飞落于林侧一丛荆棘旁,手掌抬上,便见得荆棘丛一阵摇曳,其间一铃铛“ 嗖”一声被吸入他掌中。玄无欢低头垂眸看着铃铛久久未曾出声,似乎看得出了神。
“ 宫主,” 杨左使上前,目光落在玄无欢手中的铃铛之上,“ 长生诀可在?”
玄无欢并未回应,而是抬起眼眸,目光停留在林间被踏开的一条小径之上。他左手掌紧握,攥紧铃铛绳线,脚步上前。在他脚刚触碰至林中阴影之时,身体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与林中世界隔绝。
“ 结界,” 玄无欢伸出右手,轻放于空中感受。
“ 什么?此处有结界?”杨左使也同样感受到此道结界,问道:“ 可能破?”
此结界之力量身为强大且诡异,玄无欢放下手,摇了摇头。
见玄无欢竟对这结界束手无策,杨左使的剑锋眉逐渐皱起,“ 究竟何人的修为竟然如此之高?莫非是凌衍峰的闻人辞?”
玄无欢并未答话,而是手中紧捏腰铃,用力之大仿佛要将腰铃捏碎一般。
林间的一众人于一磐石旁停下脚步,君渊将卓画溪轻放,让她背脊依靠磐石一侧得以支撑,让季雪禾诊治。围绕着,就地而坐的众人目光不觉打量四处,终又落回卓画溪身上。
季雪禾指间银针轻扎卓画溪手腕,双指合拢顺着她的臂弯一截一截向上挪动,指节每走一步,卓画溪便能感受到体内似有气血被其推赶流淌。待到季雪禾双指落于卓画溪肩头喉咙根部时,一股浓烈的腥涩之味涌上,一口早已化为污色的凝血块从她口中吐了出来。
随着血块落于地面惊扰落叶尘起土扬,其味道在空中回荡徘徊。等待一番的杨妃担心血腥的味道会引来蛊尸,起身道:“ 你究竟能不能治?这阴暗无光,你究竟要让本宫等多久?”
“ 所谓问诊需得无人惊扰,”季雪禾手中抽过一块方巾,交至卓画溪手中,嘴角轻齿,“ 姐姐,觉得如何。”
卓画溪接过方巾,擦拭残留鲜血的嘴角。将体内郁结之血逼出,虽让她如今额头更多冷汗,背脊更显寒凉,然则其胸腔却比得先前通顺许多。“ 好多了,” 卓画溪道。
“ 既然好了,我们赶紧走,”听闻卓画溪此言,杨妃急匆匆催促着她,“ 这鬼地方脏乱不堪,本宫不想多停留。”
季雪禾轻笑一声,道:“ 静谧之处之益便是修身养性之宁静,然则其弊则为点滴声音都会明显。”
听见季雪禾话,人群中一宫女模样的人张开了口,“ 娘娘,您就别抱怨了。要是引来了蛊尸怎么办?”
“ 就是。杨妃,如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受苦。” 宫女的话如同抛砖引玉之诱饵,引得几人纷纷议论开。他们其中,多得平日看不惯杨妃之人。
见自己成为了众人言语所向,杨妃牙含娇唇,指甲紧扣手掌之中,闭上了嘴。
“ 好了好了,既然卓画溪好多了,我们还是需要赶紧走,” 齐若月挥了挥手,说着上前帮着君渊一同扶起卓画溪。
“ 我来,” 君渊说着便要抱起卓画溪依旧软绵的身子。
“ 所谓淤血则为长久不动筋骨所化结,” 季雪禾轻声道:“若是如此,倒也无需再治。”
季雪禾话语之意明显,卓画溪听后,缓缓张开因失血干裂的嘴角,“ 我可自己走。”
“ 姑娘,小心。”画梅扶住卓画溪,“ 我扶着你,姑娘小心点。”
☆、第五十五章 林间诡行
“ 只差一厘,就能得到长生诀,” 蝶溪谷内,璇玑五指紧绷,其童之澄音也因心绪而显沉浮,“ 只差一点!” 她吼着,如同孩子大发雷霆一般一手抓起桌上瓷瓶,猛然砸去。
“ 谷主息怒,这谁能知道流壑宫忽然插手,” 一侧弟子道。
回想先前之事,璇玑眼神渐眯。“ 不是玄无欢,” 她说着脑海之中回忆徘徊着那一道银光,“ 看来还有人惦记着呢。” 虽说璇玑从未真正见过玄无欢的容貌,也未曾看清究竟何人作祟,心中的直觉却觉得此事更有蹊跷。
“ 谷主莫要动怒,如今我们也是知晓了长生诀的所在何处,更知晓玄娥是谁。”
“ 这倒不错,” 听闻此话,璇玑“ 咯咯”笑了出来,一手遮袖扶口,转身落于桌台之上,“ 加之狗帝离世。倒是应当摆宴三天,呵呵呵~ ”
“ 谷主,”正说着,门外走进一弟子,双手虔诚地捧着一蛊高于额头,低眉上前。
闻到盅内汤羹之芳香,璇玑双手一撑桌面,脚尖轻快落于地面,嘴角含笑显童趣地上前,接过汤羹。
“ 蝶溪谷璇玑是什么样的人?”林间行进路上,齐若月问身侧的君渊,“ 我在朝堂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正的听过关于她的事情。刚才看着觉得她和妖女一样。”
对于齐若月的猜测,君渊不置可否道:“ 蝶溪谷之人可谓妖魔之道,以残虐而得以欢笑。璇玑为前谷主之女,性||情更为阴晴不定。听闻为童颜永驻,稚音长存,她日食一蛊童养羹。”
“ 何为童养羹?”楼舒玄心怀疑问道。
“ 所谓童养羹便是用童男童女之心与脑调制而成,生食入口,” 那些生残之话语从君渊喉道通过的时候带着停顿的哽咽,君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其心性与妖魔无异。”
“ 童男童女的心与大脑?”单是听着君渊口中陈述,齐若月便已经觉得一阵异物上涌的恶心,“ 生吃?”
“ 是。” 君渊话语落下之时,众人皆纷纷安静下来。纵然不开口,一种淡淡的恐惧在他们之中徘徊。
“ 不曾想驸马所知之事除了朝堂诡辩更有江湖纷扰,” 季雪禾浅笑一声,道。
君渊淡眼看向季雪禾,并未追究其话中所含之意,“ 九州的朝堂本就与所谓门派相连许久,我所知亦不算得多少。”
“ 不过如今陛下驾崩,只怕天下要大乱了。”
听闻身后大臣口中叹息,齐若月接了一句,“ 早就已经乱了。”
回想所经历之事,楼舒玄闭眼深吸一口气,“ 也许皇上本就不应相信蝶溪谷。”然则事既已发生,多言也不能改变任何,只能化作他口中的一声长叹。
愈往林深处走去,阴影愈显沉重,只有几缕阳色穿透枝叶缝隙,照射||进林,倒映在地面之上,如光点斑驳。不知是心中有诡作祟亦或者是风吹藤林动的动静引人注目,齐若月不安道:“ 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们?”
齐若月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 其实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