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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知我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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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陈嘉树怒喝道。
彭萋咕噜下床闪身到房间中央的桌椅后面,本以为师兄应该已经冲进来好好收拾这三更半夜翻窗进来还把剑架她脖子上的小子,谁知敞开的房门前连个人影也没有,走廊里倒是传来了打斗声。
一团模糊的东西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挣扎着逃窜进来,陈嘉树在后面又补了一剑,那团东西瘫在地上不动了。彭萋一边提防着温逐流一边往应该是恶鬼的那团东西看了一眼,看完滚动了一下喉咙,恶鬼还能长出来人的样子,黑洞洞的两个坑是眼睛,没有眼珠,眼下有一圈不规则的开口像是烧熔的蜡。
陈嘉树扫了眼师妹,确认无恙,一言不发的将剑锋转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乍看还有些眼熟,但再看那人安安稳稳的坐在床尾,怒火燃得更旺了,旺到极点。
温逐流被彭萋踹坐在床上后就没再有动作,他静静地等着陈嘉树解决掉在走廊上偷袭的恶鬼,等到陈嘉树准备解决自己时才缓缓的从床上站起来,诚恳的行了一礼以示赔罪,正要开口时被彭萋抬手打断了。
“等一下。”彭萋竖着手掌,侧耳轻声道:“外面的。。。。。。锣鼓喜乐,停了。”
客栈所在的街道恢复了夜的寂静,吵杂过后连声鸡鸣狗叫也没有,整栋客栈悄无声息,好像除了这间房里正对峙的三个人再没有人被吵醒。
“吱嘎”,大敞四开的房门被骤然波动的气流合上。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呀{{(>_<)}}


第7章 丧嫁
“何意?”陈嘉树身形一晃,瞬间移动到温逐流面前,剑锋戳在温逐流的胸口上,寒声威胁道。
温逐流运气关上房门,任由陈嘉树剑指胸膛,低头抬眼道:“并无恶意,恳请陈公子、彭姑娘敛声屏气,切勿轻举妄动。”说完最后几个字时,目光落在了站在桌旁正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的彭萋身上。
彭萋握春泥的手法角度方向看似随意,却是“不语”的起手式,“不语”,一招瞬发,对敌方起短暂的沉默定身作用,她悄声道:“师兄,楼下上来好多人。”好多好多。。。。。。人?人吗?这脚步声听着也太奇怪了。
除了踏在楼板上的诡异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音,连呼吸声也没有,而且,那脚步声行至彭萋的房门前就整齐划一的消失了,它们,停下来了。
门外停着的,都不是人,和地上那个被灭掉的恶鬼一样,都是鬼,一张张死白的面孔,一具具驱壳紧凑的挨着站满了客栈的半条走廊,楼梯以及一楼的店面。
彭萋扭头与师兄对视,用眼神问怎么办。
陈嘉树挟着温逐流不放,对师妹做了压手的动作。
师兄刚刚来找她就有小鬼扑上来,现在又涌上来一群,这种低阶的鬼只存有一念,没有思维意识,都是由已为鬼身、修习鬼道的鬼修炼制、控制,群鬼难缠但解决也不难,只是他们兄妹二人初来乍到还没大展身手,怎么就被针对了呢?彭萋维持着“不语”起手的姿势,真的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直到群鬼退去。
如此声势逼到房门站一会儿又走了,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吗?警告什么?不要放肆?我去,哪只鬼这么嚣张!彭萋活动了一下,用春泥挑挑散在胸前的头发,心道。
街道上的吹打声复起,彭萋转念又想:也许根本与他们兄妹无关,是有人惹了事,然后祸水东引引到这来的。
“师兄,他是繁花谷的温逐流。”彭萋抱臂走到窗前,嘴上说道。
“是我的过错,让彭姑娘受惊了。”温逐流身板一挺,竟又把自己往剑上送了送。
陈嘉树听师妹道出了温逐流的来路,遂想起来是有这号人,便暂且转了剑锋。
“怎么,留仙宗和繁花谷闹掰了?你寻仇寻到我房里来。”彭萋没好气的横了一眼,道。
“彭萋,不可!”温逐流指名道姓的要制止彭萋的动作。
彭萋扶着开了一道缝的窗框,回首道:“不能看吗?”
“不,能看,只是怕吓到你。”温逐流回答的时候侧着脸没有正视彭萋。
彭萋顿了顿,脸鼓了一下,瞪眼道:“当我是吓大的,啊?左一个受惊右一个怕吓。”她有依靠在的时候胆子还真不大,可以说是挺小的,但是,外面的群鬼游街再不看就要离开视线范围了,不看几眼可就什么情况都不知晓了。
从窗缝里向下望,群鬼披麻戴孝列队前行,白布白幡在淡去的夜空下异常醒目,只是这队伍的格局,却不像是在送葬,彭萋将窗缝开大,看到队首的男鬼骑在一匹无头的马身上,男鬼的头摇摇欲坠就这样摇头晃脑的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侧四处拱手作揖,后面一众吹吹打打的是乐班子,在后面一顶八抬大轿被一干壮鬼抬着,或捧或抬的盒子箱笼一直绵延到最后,就在彭萋彭萋不解的时候,连绵的队伍刹时停下来,群鬼角度一致的转过头望向彭萋的方向,残缺狰狞的脸上还是可以看出它们是想做出微笑的表情。
彭萋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将窗轻轻合上,搓着手臂跑回师兄身后,她宁肯上来就开打,也不愿意一群丑鬼对着她鬼笑,怎么办啊,胆子好像更小了,晚上该不敢起夜了,嗯叽。。。。。。
陈嘉树和温逐流看着彭萋蹭蹭的小跑着回来,都注意到了她是光着脚的,温逐流扫了一眼就赶紧将脸转到别处,嘴巴抿得紧紧的。
“怎么光着脚,冰不冰?赶紧把鞋袜穿上。” 陈嘉树赶紧把师妹推坐在床沿,提在手里的剑收回剑鞘,从床腿上解下系在上面的一双袜子。
彭萋后知后觉的缩着脚哆嗦了两下。
“温道友,给个说法。。。。。。”陈嘉树挡在正穿鞋袜的师妹身前,盯着温逐流一字一句的说道。
温逐流换了只手拿佩剑,目光在陈嘉树身前身后徘徊了两遍,终于将他知道的事缓缓道来。原来繁花谷的人从留仙宗参加完演武论道就分开行事了,他和几位同门途径呼兰城稍作休整,结果被这座城池困住已经半月有余,身边的同伴皆生死不明。现在的呼兰城以三日为一循环,一日萌发,一日繁华,一日寂灭,温逐流在城中经历着循环,如何都出不去,也无法破解。
“彭姑娘刚刚在窗外可是看到了丧服送嫁?”温逐流人对着陈嘉树,话却问的是重叠在后的彭萋。
“送嫁?送葬吧!”彭萋的脑袋从师兄的手肘处冒出来,她仰脖对师兄描述道:“全都披麻戴孝可又很奇怪,手舞足蹈的,打头的骑着马,后面抬着轿子,就一顶轿子,恩。。。。。。陪葬不少,半支队伍都在抬着陪葬,就是没看见棺材在哪里了,没有棺材呀。。。。。。”
“虽然都穿着丧服但确实是在送嫁,打头骑马的是新郎,轿子里的是新娘,很多人抬着的是嫁
妆。”温逐流字字清晰的解释道。
彭萋见过出殡,但没经历过迎亲送嫁这种事,她没说话,只是将下巴磕在师兄的手臂上,仰着头
好像在向师兄求证。
“它们每晚都这样游街吗?”陈嘉树问道。
“只有繁华过度到寂灭的晚上会出现,昨日正是繁华之日,等到鸡鸣这座城就会开始破败。”温逐流道。
“啊!”彭萋掩嘴惊道,“那我昨天吃的东西。。。。。。师兄!你也吃了!”
“彭姑娘!”温逐流先是叫了一声彭萋,后发觉音量太高了,又马上放轻了声音道:“我想。。。。。。不会有事的,我觉得呼兰城还是活着的,只是里面活着的人越来越少,既然还有东西卖给你,那就应该是真实的东西。”
“唔。。。。。。”彭萋好似被说服了,放心的点点头,又歪着脑袋对温逐流道:“它们是在追杀你吗?都追到门外了,怎么不进来就走了?”
“额,它们进到客栈里来,应该是因为陈公子动了真气杀了只鬼。”
陈嘉树冷笑一声,道:“你说了这么多,真是辛苦了,我是对这里的情况很好奇,但我让你交代的可不是这些。”
温逐流一愣,道:“陈公子还想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让你交代,是交代你,重点是你呀,温逐流!彭萋把自己收回到师兄背后,摇晃着春泥,暗中叹道。
温逐流说的,正是陈嘉树和彭萋好奇的,但温逐流说了这么多,他们一个字都没打算信,为什么呢,因为温逐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没有交代问题的重点,那就是为什么群鬼丧服送嫁,你温逐流翻窗而入,从哪儿来的?要来做什么?怎么就进了彭萋所在的这间房?巧合么?呵,这么巧,哼,不信。
彭萋不往下问是因为有师兄在,师兄自然有主意,而且她也不在意温逐流会有什么说辞。
陈嘉树不往下问是因为本来就不信,问了也是将信将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呼兰城出了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他们兄妹二人自会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心去想。
“没什么。”陈嘉树轻描淡写的转过头,对师妹道:“萋萋,你收拾一下,与我去隔壁。”这间房的门栓已经坏了,又是这样一番情形,他不能再让师妹单独一人。
“没什么收拾的,不都在你那儿嘛。”外面的天已不全是黑色开始泛起灰白,彭萋房间四处扫了几眼,到脸盆架上拽下自己的脸巾。
“陈公子,我实在无力破局,愿以微薄之力相助二位,只求早日脱困。”温逐流见这二人开始无视自己,急忙上前一步道。
“你。。。。。。自便。”陈嘉树一个眼神都没分出来,轻飘飘的说。
彭萋看着地上的鬼尸,心想趁着新鲜赶紧炼消掉,也许会有惊喜呢,遂双手迅速结印炼消鬼尸,之后空空如也的地板上还真有一颗珠子躺在那儿,彭萋兴奋的指着那颗珠子,“唔!师兄!”鬼尸还能有掉落,她今天的卦象不要太佳呦!
“这里的掉落率比别处高,今日是寂灭之日,彭姑娘可以尽情狩猎。”温逐流出声道。
师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不断地闪烁着“我可以拿吗”这句话,陈嘉树弯腰捡起珠子检查一番,嗯
了一声递给师妹收着。
彭萋很宝贝的接过收进自己的万象包里。
温逐流:她又不理我。。。。。。
陈嘉树与彭萋就要离开去隔壁,后面被无视彻底的温逐流锲而不舍的说:“陈公子,彭姑娘,我就在此静候。”
“随意。”陈嘉树出门前回头看了床边站着的温逐流一眼,目光平静无波,又缓缓加了一句,
“看在两家宗门的份上。”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小可爱吱一声好嘛,冷的瑟瑟发抖,虽然作者君耐得住寂寞。
请不要大意的用小皮鞭抽打佐伊赛特吧!


第8章 握圈握拳
她眼里只有她师兄,都不愿意和我多说几句话,温逐流沉着脸继续在床边站了片刻,最后突然玩味的笑了起来,他俯下身轻轻拂过床上的被褥,试探着坐上去,脱去靴子,盘腿打坐。
温逐流闭目打坐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睁开眼伸手摸了摸堆起来的被子,心想底下会不会还有余温,又转到床头摸摸枕头,从枕头上捻起几根头发放在眼前打量,余光扫到床头褥子边的地方有一小块光面的地方,松开手任由发丝落在腿上,温逐流瞧过去发现陷下去的缝隙里放着一只小巧的广口瓷瓶,拧开盖子,里面是乳白色的脂膏,温逐流吸了口气,这味道。。。。。。就是彭萋身上的无疑。
只是,他们师兄妹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共用一室歇息吗?温逐流想到这儿,握紧瓷瓶皱起眉头,仔细听起了隔壁的动静。
“师兄,这个值钱吗?”彭萋进了客房就自觉地跑到唯一的一张床上盖上被子躺好,拿出刚刚收获的珠子摆弄起来。
“还好。”陈嘉树收了桌上的茶具在上面打坐。
“那就是值钱喽!”
陈嘉树不忍打击师妹,委婉道:“这只是个低阶小鬼,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彭萋将珠子擦了又擦,道:“师兄,你确定咱们来的是呼兰城而不是旸城?”
陈嘉树想到久久未能解决的旸城之事,忍不住为二师妹明善忧心起来,“先是旸城现在又是呼兰,看来是有几分道行的鬼修妖修在作乱。”
“呼兰出了问题要是真有半月之久,应该已经有正道修士察觉了吧!”彭萋道。
“我就没有察觉,罗盘也没看领着你就进来了。”陈嘉树挫败的叹了口气,“城里的情况一探便知,你再躺一会儿,咱们天亮行事。”
彭萋瞅瞅床里的墙壁,墙的另一面是她前半夜休息过的客房,现在温逐流好像还在里面没有走,她指指床里对师兄使眼色,这人怎么办?
陈嘉树盯着墙壁极慢的眨了两下眼睛,摇摇头,这个温逐流是繁花谷弟子,好像还是谷主座下有名号的弟子,不知有何目的,有什么目的也要走着瞧,他总归是知道些什么的,暂且随他便好了。
彭萋还真就安安稳稳的歇下了,再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外面终于有了动静,但与昨日的人声鼎沸也差太多了,陈嘉树一直静静地盘膝坐在桌上。
“起,床!”彭萋用了好大的力气坐起来。
“昨天的炸果子剩了半包,你洗完脸刷完牙吃了吧,等出了这扇门可能就没胃口了。”陈嘉树道。
彭萋眯着眼极不认真的洗了脸刷了牙,敷衍了事的梳了头,放了一夜的炸果子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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