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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易抿了下唇,继续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且一养神,就养到了演唱会收尾。
戴殳站了两个多小时,嗓子喊得直冒烟。
她哑着嗓音,在座位上坐下,朝旁边伸手,“水。”
周易把水扔给她,戴殳一口气喝下大半。
“好累,不过小公举的演唱会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超赞!”感慨完毕,见周易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都不带变的,戴殳睁大眼,“你该不会一直这么坐着吧?”
后者淡淡睨她一眼,脸上写满了“不然呢”三个字。
“呃。”
戴殳前后左右扫了一圈,暗想,这厮一来喜静,二来喜净,没崩溃真的算好了,先不说高分贝的噪音,光是他身上可能接收到的口水都得用吨计。
这都能在这坐上两个小时,戴殳顿生怜爱之心,摸了摸他的头,“委屈你了。”
还没怎么安抚,周围响起数道尖叫声。
是又切歌了。
听前奏,戴殳知道是歌曲《晴天》。这首歌是03年的,评价很高,人气也很高。
戴殳看到,身边的两名妹子光是听到旋律,就开始疯狂飙泪。而前排,也不知道谁带动的,一个人站在了椅子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内场没有阶梯,后排的人本来就受遮挡,这下子,只能齐刷刷地跟着站到椅子上,即便于事无补。
戴殳第一次来听演唱会,什么热闹都想凑,奈何体力跟不上,面对一堵堵人墙,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很想看?”她一脸失望的样子有点刺眼。
“想啊。不过算了,就我这身高。”
说着,她视线移向右前方,一名娇小玲珑的女生正骑在疑似男朋友的脖子上,男生很高大,于是,女生的海拔也一下子拔高,甚至比周围一圈站在椅子上的都高。
周易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又极快收回,瞥了眼她期盼的小眼神,最终在她的座位前半蹲下。
戴殳不解,“你干嘛?”
“你不是想骑脖子?”
“我、我没想啊。”戴殳舌头有点打结。好吧,她是想的,可人家男朋友身材那叫魁梧,她家男朋友这小身板,她怕出什么意外。
“上来,开始了。”周易催促。
的确,前奏已经结束,从第一个“故”字开始,就是万人大合唱。
整齐划一,仿佛训练有素,事实上,只是异口同声。
场面光听就极其震撼。
戴殳没忍住诱惑,转身冲后面的人抱了个拳,然后慢慢地坐到周易的肩上,“受不了就放下我。”
“嗯。”
骑上去之前,戴殳是怕的,骑上去之后,戴殳反倒不怕了。
周易很稳,都不带晃的,尤其他高,她登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宽广了。
难怪这厮常说160的世界和180的世界不同,250的世界更是有种坐拥江山的美妙。
她不由转了个脑袋,扫视全场。
紫色的荧光棒连成一片光海,投光灯泻下紫雾,现场美得如梦似幻。
她再转头看左边的人,两名妹子泪中带笑,一边拿荧光棒打着节拍,一边专注地唱着这首《晴天》。
右边也是一个妹子,要命地在嘶吼,嗓音之尖锐,几乎成为这首歌的顶级音效,尤其唱到“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更是声嘶力竭,哭成了一个泪人。
内场一个人,又哭得这么伤心,是来缅怀什么吗?
更多的歌迷,则是投入地在唱,仿佛唱的,就是他们的青春。
间奏时,场内欢呼声不断,不知是为自己欢呼,还是为周杰伦欢呼。
哦……
戴殳恍然大悟,这么多人致青春是有道理的,因为大多数人的青春和影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平淡无奇的,乏善可陈的,如果一定要找“奇”找“善”,大概就是曾疯狂地喜欢过这么一个人,视他为偶像,视他为信仰,立志向他趋近。
管它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能在青春上盖个“到此一游”的戳记就行。
反正有这么多人陪着,证明你不虚此行。
戴殳歪着头想,以后要以一种颜色致青春,她估计会选紫色。
因为吧,这片紫色光海是她喜欢的人送给她的;而她很喜欢。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全场馆的人都在合唱这句。
戴殳心念一动,低下头,两只手放在周易的脑袋上,问他:“周易,你喜欢我多久了?”
因为年轻,她下意识地回避了“爱”这个沉重的字眼,用了“喜欢”。
而周易的回答很简单,两个字,像是在应和歌词:“很久。”
久到,是从前从前。
点歌、安可,整场演唱会完整得让戴殳旁边的两个妹子哭肿了眼,还有人叫嚷“青春不散场”。
内场几乎没有人提前离场,最后“安可”的喊声说是响彻天际都不夸张,不少歌迷都哑了嗓子。
到全场合唱《七里香》时,连她这个伪杰迷都不禁红了眼眶,也不知道是被歌曲感动,还是被氛围感动。
出了场馆,戴殳毫无睡意,头脑兴奋得不行,哪怕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
周易去取了包,拦到一辆出租车。
“我们现在去哪?”
“爷爷家。”
“哦。”
途中,车子行经海边。
安市临海,所以整座城市都不缺海,不少地方从马路穿过去就是沙滩。
戴殳蹭到周易身边,眨巴眨巴眼睛,“周易,我们去海边好不好?就去一会会。”
第65章 反应 。。。
马路旁的海; 路灯只够打亮半个沙滩,金与黑界线分明,海浪奔涌; 连成一线; 掩在夜幕中,白得些许混沌。
戴殳解掉板鞋的鞋带,正想脱袜子,被周易制止:“现在是落潮时间,这片区域的水质不干净。”
她得逞一笑,哼,您老一路沉默寡言,终于肯开金口了。
正要蹲下去系鞋带; 想到什么,笑眯眯地把脚伸至他面前。
周易默了三秒,蹲下身。
戴殳“哎呀”一声,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 “平时你怎么都会说一句‘懒死你算了’才肯给我系鞋带,今天怎么连训话都省了?不是你的风格啊。”
见他还是不语; 她端着下巴,问道:“是不是演唱会我都没怎么理过你,所以生气了?”
周易替她系完鞋带; 一言不发地走了。
“话说周杰伦有‘亚洲小天王’之称,我封你一个‘亚洲小醋王’怎么样?”戴殳追着他,嬉皮笑脸; “我知道,你肯定不承认。那我问你,高二暑假,傅景白突然打电话给我,叫了我一声 ‘小姐姐’,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没想到她会翻旧账,周易目光一闪。
戴殳轻哼,“天天说我幼稚,自己还不是跟别人比网球,比篮球,比计算机?哦,难不成谁赢,我就是谁的了?”
周易停住脚步,微侧头,“他跟你说的?”
“是啊,他跟我说的。”她把脑袋抻到他面前,“周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要是我真的喜欢上傅景白,哦不,应该是,要是我真的喜欢上别人,你会怎么样?”
他低下头,眼睛比面前墨色的海水还黑还深,凝着她的脸,最终,说了五个字:“你高兴就好。”
语气云淡风轻得可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所以,他的意思是,会拱手把她让出去?
戴殳站原地,看着他走出三步,突然痛苦地“哎啊”一声。
一声不奏效,就再来第二声。
明知她在装,周易还是顿住脚步,心底一声叹息,认命地走回她身边,“怎么了?”
戴殳坐在沙滩上,抬起脸,捂着心口,“男朋友不说话,心绞痛。”
周易捏了捏眉心,终是陪着她坐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趁其不备,戴殳一跃而起,将他扑倒在沙滩上,“我想说,你没觉得我们的恋爱模式很奇怪吗?你除了一个劲地对我好,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除了生闷气,哦,对,还除了在背后暗搓搓地解/决情敌。而我就负责拼命地表示我有多喜欢你,这样就算了,结果呢,你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啊,都快憋死了憋死了!尤其今晚,她兴致高,都想高歌一曲了,他还闷得像只豪华纪念版的金装闷葫芦!她真的快要原地爆炸了好吗?
周易听得微一闪神。
以这小祖宗没心没肺的程度,按理这辈子都不会发觉所谓的“问题”。
或许,真的只是他以为她不懂。
戴殳还没说够,继续控诉:“就比如刚我问你喜欢我多久,你也没有回答。”
他盯着她晶亮的眼眸,认真道:“我回答了。”
“你回什么了?”
“我回什么不重要,至少你知道取值范围。”
取值范围?戴殳微微偏头,也是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感情问题,怎么就突变成学科问题了?而且取值范围什么的放到竞赛里,很可能就是压轴题了。
还没等她琢磨透,身下的人突然坐了起来,附在她耳边,低声反问:“另外,谁说我没有反应?”
语气怎么听怎么痞。
戴殳愣了数秒,然后面红耳赤地拍开他的脸,“我说的不是这种反应!”
她难得这么严肃地和他讨论,这厮居然对她耍、流、氓?!
混蛋啊!
她不知道是羞是恼的神态莫名让他的心情愉悦起来,周易笑着裹住她一只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摩挲过去,“戴殳,我的家庭和你的家庭不同,我爸妈一年都不见得会说上一句‘我爱你’。我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嗯?可周叔叔年轻的时候,不是嘴皮子很溜吗?”听说就是因为这个,才追到沈阿姨的啊?
“我妈会选择我爸,是因为他那张脸,不是因为他那张嘴。”
戴殳愣愣地睇向他,“你认真的吗?”
“嗯,我妈是个功利主义者,既然要过一辈子,总要选张最好看的脸,而且她分析过,我爸那种脸,老得比较慢。”
戴殳只觉得头顶“咣咣咣”,默了半晌,抽出被抓着的那只手,开始猛摇周易的肩膀,“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什么信任,什么爱情啊?原来都是看脸的!”
后者轻笑,将她锁进怀里,“这只是恋爱的一个前提,抱有好感是恋爱的另一个前提。”
戴殳噘着嘴,比谁都委屈,“所以,沈阿姨还是爱周叔叔的吧?”
不然,她真的要不相信爱情了。
虽然如周易说的,两位长辈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腻歪,可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她说不出是默契还是信任,总之她就是觉得心里暖暖的,熨帖极了。
在她的观念里,爱情就得长成那个样子,不然就是长歪了。
“爱。”
一个字虽轻虽薄,还是清晰地传入戴殳的耳中。
她安静地坐着,五根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掐,末了叹口气,“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相处模式没问题?”
“没有,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相处模式必定不同,只要……不是在刻意讨好对方,就没问题。”
“可是,你刚才还说要把我让给别人。”
“前提是,你喜欢上别人。你会喜欢上别人?”
“当然不会啦!”
周易摸摸她的脑袋,满意地笑了,“那就对了。”
“可是,”戴殳皱眉,“年年说她看的小说里,男主都是强取豪夺型的,说什么……你的身体包括你的心都是我的,还有……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之类的,都这种的啊。”
“你把我代入进去试试?”
“啊?”戴殳尝试代入,结果头顶再度“咣咣咣”,她忙抱紧身前的人,“周易,你千万不要变成那样,千万不要。”
虽然是只金装闷葫芦,好歹正常啊。
最终,周易还是说了句让她安心的话:“只要你喜欢的是我,我就不会放你走。”
她噘了下嘴,然后甜甜蜜蜜地笑了,“这倒像是句人话。那我也告诉你,我就打算喜欢你一个,说好的一辈子,少一毫秒,都算我输!”
说完,就被人压到怀里。
五秒后,戴殳恼羞成怒地捶他的肩,“我都说了,不是这、种、反、应!”
沿路,路灯暗黄,把沙滩上两人的身影拖得老长,这辈子,也还老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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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爷爷周奶奶住的是二层的小别墅。
时已十一点,不好惊扰老人家,两人一路都靠周易的指纹进门。
周易的房间在二楼。
戴殳蹑手蹑脚地跟着上楼,直到进房才轻舒气,“呼,这样应该没有惊扰到周爷爷周奶奶吧?”
周易放下背包,正要拿她的衣服,在看到一截白色衣料后,迅速把包塞进她怀里,“很晚了,去洗澡。我给你找洗漱用品。”
“哦。”
戴殳洗了个战斗澡,披散着湿发出来。
周易去了二楼的外浴,差不多时间洗完,进门见她的头发还在滴水,皱眉,“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没找到吹风机啊。”
“过来。”
从浴室的柜子里取出吹风机,周易了解这个懒胚,没给她选择项,直接自己来。
戴殳看着镜子里的两人,笑成了眯缝眼,“谁说身高差没好处的,你看,这样刚刚好,你都不会举得手酸。”
周易一直到替她吹完,才谑了一句:“换你给我吹试试?”
戴殳想她之前给他擦个清凉油都嫌困难,硬着头皮道:“试就试,谁怕谁啊。”
然而结果十分虐心,发梢她是吹得到的,发顶就勉强了,偏偏周易愣是要“矗立”在那,跟永垂不朽的烈士纪念碑似的,身高不打半点折扣,还净说风凉话,“你吹的到底是我的头发还是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