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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评委有什么关系?”
“那个男的没教过你?”周易瞥她一眼,语气微冷,“辩论赛是比赛,比辩论要功利,追求的是赢的结果。后者是交流观点,最好的结果是让对方接受我方的观点,目的在于说服;而前者是要煽惑评委,因为评委决定辩赛输赢,煽是煽动情绪,惑是迷惑思维。这两点,你都做得很好,如果今晚把你放到正方四辩,做最后的结辩,赢的就可能是你。“
“那你是怎么赢的?”不是还拿了最佳辩手?
“因为我开始就反驳了你们的论证方式和论点,抬高了我这方,结尾又提到未成年人受侵害和性教育的问题,算新论点,升华主题。另外,我的场面话说得还不错,这也是在取悦评委。”
对此,戴殳只有三个字的评价:好冷静。
冷静在某些情况下,等于冷漠。
她坐不住了,扑到他身上,“提到未成年人,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你知道那部《熔炉》里那些小朋友有多惨有多绝望吗?”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进法学院后,我听到很多关于律师行业的负面说法,我反而更想当律师了,周易,这个世界上总有律师是在伸张正义的,你说是吗?”
尤其这场辩论,再次打开她的新世界。查资料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之前真的被保护得太好,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也真的很险恶。
被问的人仅是拥住她,视线定在她脸上,一言不发。
“都跟你说了,别皱眉头!”戴殳气势汹汹地伸手至他眉间。
眉头稍松,周易的脸色还是轻松不起来,默了半晌,他问:“今晚的辩题,你觉得要不要报警?”
文不对题的一句话。
戴殳顶着困惑脸数秒,而后一巴掌拍在他胸前,“报啊,怎么能不报!这种人渣,怎么能让他逍遥法外!”
周易同样沉默数秒,他靠到椅背上,仰头,一条手臂搭在眼睛上,两边的嘴角就差挂上耳朵,肩膀一耸一耸的。
居然笑得极其开怀。
难得见到他这副样子,她不解,扯着他的面皮问:“你干嘛?间歇性癫痫?”
周易当然没癫痫,笑够了,他放下手臂,目光端凝,“你能整场辩论下来,是因为辩题戳中了你的情绪点,换言之,你今晚头脑一直在发热。那我问你,以后也有一个让你头脑发热的案子找上你,但你在取证过程中发现你的当事人并非被害人,你会怎么做?”
“啊?你的意思是……我要辩护的是坏人?那我就不辩护了嘛。”
“就像辩论赛有它取胜的规则,律师业也有行业规则,有些规则会让你觉得它和我一样 ‘冷静’,那么,你要怎么办?”
“啊?什么意思?”戴殳有点小崩溃,“为什么你今晚说的我都听不懂?”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那张脸依旧覆盖着懵懂无知的表情。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算了,留着以后慢慢操心吧。
他转移话题:“还记得初三秋游,你欠我一件事?”
“呃?”话题怎么又转到这了?这么古老的事件,亏他还记着。
戴殳点点头。
周易掌心朝上,目光紧盯着她,“那答应我,不论以后你做什么,必须好好吃饭,尤其,要好好睡觉。”
戴殳没想到迟来的要求会是这个,一把拍在他的掌心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这有什么难的,我应下了。”
“记住了。”
“没问题!”
第75章 宝贝 。。。
那晚在荷花池边的话; 戴殳始终没想太明白。又或者说,她压根想不到周易会把事情想得这么远。
她只记得他说的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还记得之后她躺在长椅上; 枕着他的腿睡着了。
当晚她回寝室,刚好碰到向羽然在跟姚巾帼转播辩论赛实况,后者只半开玩笑地对她说了一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乖,别为我操心了。”
戴殳当然相信这话。
毕竟这位是高一起,就每天早五点起床,晚十点睡觉的人,高中三年基本过着住校生活; 三点一线。
在她眼里,姚巾帼和周易是一类人,目标清晰,意志力惊人得可怕。
可就是这样的人; 在选系的时候放弃了金融,选择了法学。和她的选了再说不一样; 选法学一定是其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思什么虑什么,她想她还是知道的,所以; 才会更加难过。
周易说她傻,可是知道一则几乎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才不惊喜呢; 反而觉得沉甸甸的,就想做点什么,好缓解那份沉重感。
做了,做完了,那就这样吧。
倒是这场辩论赛,成为了戴殳大学生涯一个具有深远意义的转折点。
整体而言,T大的辩论氛围尚算不上浓厚,毕竟大学是个开放环境,选择繁多,且辩赛经历对于很多专业简历而言,不是加分项。
供不应求的原因让她在大二就加入了校辩队,开始随着师哥师姐南征北战。
辩论队里能坚持三四年的人不多,而她是少数坚持下来的,从一开始的经常一轮游到后来团队拿奖,个人拿最佳,她的进步肉眼可见。
大三下学期,她成为校队主力,那名学长还将法学院的新生考核交给了她。
熟稔后,她从专业角度出发,分析了大一那场校辩赛自己的表现,作为一辩,她不会定义,大局观也不强,总体青涩得可以。
而辩论赛到底对她有多大帮助?首先,人际关系方面就收获颇丰。
打辩论赛的过程中,她遇到了无数人,严谨的、幽默的、博学的……对她而言,每个人亦师亦友,都在助力她的成长。
至于辩论赛本身,要考察的太多,逻辑思辨力、语言表达力、反应力都是考察点,同时,辩赛前要查阅大量资料,包括不少专业论文,大量的跨专业阅读彻底治愈了她的概念死。甚至她还参加了好几场英语辩论赛,为此她早早报了T大特有的英语水平考试,先是I级,再是II级,都是一次过。对此,连周易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这样算不算为了自己的兴趣竭尽全力?这么说起来,我也是有兴趣的人了?嗯,感觉很不错。”得知过II级考试的那天,戴殳开心得要命,和周易吃饭,一直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坐在她对面的人反应则要平淡得多,就“嗯”了声。
她捧着下巴,八根手指惬意地在脸颊上点来点去,“唔,感觉又近了一点。”
“什么?”
离你啊,而且,我这只蜗牛的爬行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
戴殳在心里这么说,怕他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随便一绉,“离 ‘四为’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一下学期思政课老师的座右铭,我觉得很适合我这种有志青年,就拿来当自己的座右铭了。”
当时他们在吃中饭,靠窗位置,大晴天,阳光通透,她脸上冒着光,看上去比阳光还要通透,周易看迷了眼,暗想,自己大概要食言了,这样的宝贝,他怎么可能让得出手。
******
戴殳大三下学期的最后一次辩论赛在六月初结束,国际性比赛,她第一次当队长,带队拿到季军,成绩相当不俗。
这种重量级比赛,周易一般都会陪着她,不过,这回他好像有要事,没法来陪她。周易来接她的时候,她高兴坏了,扑到他身上,蹭了又蹭。
队友就站在旁边,这两年没少看他们秀恩爱,早就麻木,在周易这个叉院大神面前,也没什么起哄的余地,直接扔下她,一行人聚餐去了。
周易的心情似乎也相当好,端着她的下巴,大拇指在上头柔柔地抚,声音和平常相比,简直能掐出水来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戴殳仰着脸,“什么日子啊?”
“你二十周岁的生日。”
她一愕,“那又怎样?”
她很少过生日的,当年温贵妃生她称得上九死一生,生日即母难日,知事后,在看到亲爹一年比一年难看的脸色,十岁她就自动宣布不过生日了。
知道她不过生日,周易也陪着她不过生日,算算,两人都有十年没过生日了。那只考拉公仔,还是他趁六一儿童节送她的。
“走吧。”
“为什么你这么高兴……”戴殳把脑袋伸到他面前,还没问完,就被他一把抱起,惹得她一声惊呼。
这两年,这厮是越来越习惯用抱孩子的抱法抱她,学校里不论,在他租住的公寓,那真是想抱就抱,抱着她敲程序,抱着她写论文,简直不能更随意,只要大爷他高兴。
可这是在大街上啊喂,他不嫌丢人,她嫌丢人。
戴殳小小挣扎了下,搂着他的脖子,两片唇贴着他的颈窝嘀咕:“你的车停在哪?”
周易的车是上学期买的,主因是校外活动变多,次因是当时他寝室的一个帝都土豪正低价转让四个圈的二手车,周易觉得没车不方便,最后以超低价买下那辆车,把车翻新后,就当作他在帝都的座驾。
“快到了。”
所幸周易这回没骗她,三分钟后,两人坐进车里,她问:“我们去哪吃?”
“先去聚餐,之后我带你去吃宵夜。”
戴殳一脸懵,“聚餐?聚什么餐?”
“嗯。不少人想见你。”
******
到了之后,戴殳终于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见他。
周易在大三组了个团队,成员大多是T大叉院或计院的,去年下半年不知道开发出一款什么加密软件,总之在论坛都传开了,说是最后卖了个天文数字,T大人谓之传奇。
而今天她要见的,就是这个传奇团队。
帝都有名的高消费中餐厅,一推开包厢门,就是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一声“嫂子好”,差点没把戴殳吓坏。
周易目光闪现笑意,他摸了下鼻子,“我刚才在车里说的听见了,记得过滤他们的话。”
戴殳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看着那一双双递出的手,还是震惊不已——目测领导接见外宾的规格,包厢两桌人,一半以上的人都伸手了。
她忍不住咬周易的耳朵,“他们……没事吧?”
“今天的兴致有点高。”话落,他一扫全场,“你们可以坐下了。”
有了这么一个奇葩的开场,戴殳连坐下都战战兢兢的。一群人东问西问,幸而最后在周易的眼神威慑下,稍稍安分,嚷嚷着点菜,鲍参翅肚,专拣贵的点。
“你们这是庆功吗?”她看出些许端倪,问周易。
后者言辞含糊,“算是。”
戴殳旁边坐着个半熟人,周易的高中室友孟然。
孟然趁着周易被人拉去谈事情的间隙,找她爆料:“嫂子,早就想和你道声谢了,今天才有这个机会。”
戴殳对“嫂子”这个称呼暂时免疫,问道:“道……什么谢?”
“就当年,我和张一卦那小子打赌周周会和谁在一起,我押的你,最后我赢了一个学期的早餐。”
她恍悟,原来周易说的打赌,还真的存在啊,于是呵呵一笑,拱拱手,“好说好说。”
孟然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回答,爽快人啊,立马热情地和她攀谈起来,包括揭露了周易五年的爽肤水史,以及那盒被她遗忘到九霄云外的清凉油,听说大一军训的时候,周易还用的那盒。
最后,孟然如是建议:“你怎么不给他打条红围巾啊,紫的也行,越骚气的颜色越好,我保证不管你什么手艺,周周肯定左三圈右三圈地捂个严实。我可跟你说,你家这位撩妹本事一流,还有大半年,切忌晚节不保,你得助力他释放两个信息,要么,他是弯的,要么,他有女朋友。一条骚包的围巾轻松搞定。”
戴殳托着腮想了下,摇头,“不行啊,听我高中室友说,这年头,男人抢男人的本事比女人抢男人的本事大多了。”
孟然正在喝可乐,一滴不剩,散射状喷向桌面,再看她时,眼神明显有所升华。
戴殳则是淡定地打量不远处,暗自评估起来,周易个高,身材好,穿大衣、围围巾,肯定帅惨。
这个建议,可行!
正想着,有人打完一盘游戏,开始喊:“这周周都来了,傅傅怎么还没来啊?”
“傅傅最近不是和他们院那个小萝莉正热乎嘛,说不准啊,分/身乏术。”
周易已经回来坐下,戴殳问他:“你们都是这么叫名字的吗?什么周周傅傅的,对了,这个傅傅谁啊?”
前者瞥眼她,没答。
身边的孟然故作神秘道:“这个傅傅啊……”结果被周易一道眼风拂过,顿时噤了声。
戴殳不解,“等下就会来的人,你们打什么哑谜啊。”
而她的预感完全正确。
因为数秒后,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我说,你上辈子是麦芽糖本尊吧,怎么这么黏人!”
戴殳一怔,这个声音……
傅景白?
之后是一道颇为清脆活泼的女声,“嘻嘻,你是在变相地夸我甜吗?”
第76章 不吃 。。。
包厢门被推开; 一男一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是傅景白和一妹子。
让戴殳大跌眼镜的是,刚才那道超可爱娃娃音的主人居然是个大长腿妹子,更让她吃惊的是; 长腿妹子的那张脸萝莉得不像话; 目测扮初中生都没问题。
傅景白则是一手插兜,还是高中时候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们这桌已经满员,另一桌还有两个空位,傅景白没有立刻过去,视线往这桌扫来,在扫到周易后,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