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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我冷着脸,看着她。此时正是午休的时辰,四周安静的很。不去管她,我抬脚走进院门。
里面一片荒凉,自从大丧之后,这里应该就无人问津了。
靳旬为我搭的秋千,在风中兀自晃动着,我走过去,坐在上面。见叶晗儿也跟了进来,我心中厌恶之情顿生,目光冷冽的看着她。
她一改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走到我面前,说:“娘娘果真是胆识非常,竟然能坦然的坐在这里。”
“你不也一样吗?”我毫不示弱的反击,“自己的主子刚刚下葬,你就不怕她的魂魄找你算账?”
“哈哈哈……”叶晗儿仰天大笑,阴险的看着我,说,“一刀刀斩断她手指的,可是你,你都不怕,我怕甚?”
她的话似乎一下子把我带到了那个雨夜,活生生被斩断手指的痛,钻心而来。她见我如此,以为我终于有了畏惧,笑着说:“娘娘,奴婢弃暗投明,本事求得尊贵的,不想娘娘竟然不念旧情,对我当众羞辱。人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娘娘有这么多的麻烦,竟还对自己的臂膀下手,晗儿真是佩服。”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心中火气腾升,从秋千上跳下来,指着她质问。
“我只求平步青云。只要您能保我富贵,我便会为您保守住这个秘密。”
看着她因为兴奋有些扭曲的样子,我问:“如果我不答应呢?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吗?”
“胆小不得将军做,富贵自来险中求。娘娘就不怕皇上知道,他的心上人如何惨死吗?”
这回换我觉得好笑了,我看着她,摇摇头,遗憾的说:“你真是高估了皇上的情谊。”
“是吗?朕怎么不觉得?”
正文 第十六章 一日数劫
听到靳旬的声音,我的血凉了一半。回头看着他,我感觉通体冰凉。他站在台阶上,显然刚从屋里出来。阴沉的脸,让我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什么?
贵妃杀了皇后,不管手段如何,不管他的情谊如何,总是宫中丑闻。我心中惶惶,一时竟忘了向他请安。
叶晗儿也是一脸惊恐,她本是想向我勒索,没想到竟闯了大祸。
靳旬脚步坚定的走下台阶,在我们面前站定,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看不出情绪,只是原本就偏白的嘴唇,更无血色。夫妻多年,我知道,这是他隐忍暴怒的表现。
“你说,你替皇贵妃保守什么秘密?”靳旬转向叶晗儿,声音低沉的问。
叶晗儿早就吓得匍匐在地,她哆嗦的不敢回话。
我心中大叫不好,这个女人,此前可以为了富贵卖主,如今怎会不为了保命出卖我呢?我正纠结,靳旬大手已经将我拉了起来。护在身边。
不等叶晗儿开口,他骂道:“好一个贱人,竟然敢要挟主子。如果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朕就要将你发落到‘鬼子洞’去!”
鬼子洞三个字一出,别说叶晗儿,就连我也险些站不稳。靳旬这话明着是在帮我主张,实际上,这威胁要比要人性命更急可怕。
鬼子洞,说白了,就是用刑的地方,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横着出来的。而更可怕的是,那里不要人命,却要人生不如死。比如,抽掉几根肋骨,扔到一旁自生自灭。
叶晗儿虽然跟着我这个短命皇后进宫没几天,但是,就在王府,鬼子洞,早就如雷贯耳了。
她抬起头,一脸惊恐的看着靳旬,满脸是泪。正要开口,却又被靳旬一脚踢开。
“我认得你,你是皇后身边的人。你是不是以为皇后的死与皇贵妃有关,故意过来讹诈?”靳旬不知道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我一脸不解,叶晗儿更是百般莫名。
“皇上,不是嫔妾讹诈她!就是她!那晚,就是她杀了皇后!”叶晗儿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那里,痛诉着。我感觉靳旬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爱妃怎么说?”他突然转向我,我反倒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不如一搏。
我哭着跪在地上,说:“臣妾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四处盛传臣妾与皇后不睦。可是皇上,太医亲验,皇后娘娘是心悸而亡。有人借此大肆诋毁臣妾,臣妾还请皇上开棺验尸,还臣妾清白!”
靳旬好似隐忍,又好似沉思,半天,他睁开眼睛,冷笑一声,说:“你既然说是皇贵妃谋杀了皇后,有何证据?”
叶晗儿一愣,哭腔道:“嫔妾就是证据,是嫔妾亲眼所见!”
靳旬看着我,我眼中只有委屈,恐惧被我压在心里,与他对视。半天,他笑了,说:“好,很好。你既然当日就在现场,为何今日才说?如果朕没有记错,皇后身边多年来最看重的就是你。你为何当时没有挺身而出呢?”
这句话问的叶晗儿哑口无言。她哪里是证人,她明明就是帮凶。我趁机冷冷的说:“你若有本宫当日在场的证据,只管拿出来,如果没有,如此信口开河,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不过,皇上如果心中生疑,日后臣妾更难做人。所以,臣妾恳请皇上,开棺验尸!”
最后四个字,我愈加有了底气。如果他会同意,刚刚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呢。
靳旬还未开口,叶晗儿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圆木,急慌慌的喊道:“对,开棺验尸,只要开棺验尸,奴婢清白可证!皇后娘娘死的凄惨,十根手指皆被这毒妇斩断,浑身上下,数出刀伤,皇上一看便知!”
我下意识的看向靳询,他眼中极寒,满是恨愤。我心里有些没底,不知他是否真的会受这血淋淋的描述的影响。浑身的痛,犹如那夜重演,我心中的恐惧,眼中热泪涌出。
突然,靳旬紧皱的浓眉舒展,伸手把我扶了起来,声音硬邦邦地说:“胡闹!皇后已经入土为安,朕怎么能为了一个奴才无凭无据的信口胡说去打扰她?再说,当日盖棺之时,太医也做了记录。朕当时虽病着,却还有太后,难道连太后,朕也信不过吗?”
见靳旬如此偏信,叶晗儿彻底绝望了,她只能不停地磕头喊冤。这时,杜来得跑了进来,看到如此,有些不知所措。
靳旬瞪了他一眼,说:“混账东西,去哪儿偷懒了!竟然放着贱人进来打扰朕休息!”
杜来得闻声跪地,说:“刚刚外头来了折子,奴才替皇上去取了。奴才该死!”
“既然替朕跑腿,有什么该死的?倒是这个贱人,胡言乱语。你把她给朕送到鬼子洞去。”
靳旬说完,转身走上台阶。
杜来得忙把手里的折子交给我,然后拖着还在哭天抢地的叶晗儿往外走去。
我站在那里,看着叶晗儿绝望的疯狂,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得厉害。
可是看着手中的折子,我不得已,走进大殿,靳旬坐在那里,双手握拳放在膝上,面沉似水。
本以为事情就此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我放下折子,准备离开,靳旬却叫住了我,说:“无风不起浪,爱妃也该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我不明白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半天见他不再说话,我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回到朝露宫,珊瑚见我一脸憔悴,给我端上一杯枫露茶,我还没有沾湿嘴唇,莲落便走了进来。她向来喜怒无形,看着我,说:“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我忙站起来,下意识的紧了紧高领的扣子,跟着她走了出去。
坐着轿子,我心中还在想着靳旬那句话,头痛欲裂。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生死边缘来回两趟,以后宫中还有多少这样的时日?
轿子在太后宫门停下,我走下来,发现杜来得也在那里。他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忙低下头。我往前走,突然有人跟上我,我一看,竟然是琥珀。
“你来做什么?”我小声问。
琥珀扶着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莲落让我来,我便来了。”
我莫名感到一种不安,四下寻珊瑚,却不见她的踪影。
“别找了,你刚上轿,珊瑚就被侍卫带走了。”琥珀看透了我的心思,嘴角微微一翘,低声说道。
走进正堂,太后和靳旬坐在那里,两人神情严肃,看着我一步步走进。
地上跪着一个女人,我仔细看她,竟然又是叶晗儿!难道状又告到了太后这里?我觉得好笑,难道她非要把自己作死吗?
可是我的好笑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我看到,太后手边放着一本起居录。那是皇上宠幸各宫的记录。
心中一惊,我不由得手放在肚子上。太后眼神锐利,看到我这不自觉的动作,眼中露出一丝失望。我跪地请安,她也没有让我起来。
“哀家让你过来,是想让胡太医和段太医一同为你诊一下脉。这些日子你身子一直不好,哀家实在不放心。”太后缓缓开口,眼睛盯着我,像是一把充满恨意的刀子。
我看着跪下的两个太医,分别是太后和靳旬的专司太医。心中绝望顿生,低头无语。
伸出腕子,两位太医一左一右同时诊断,我因为绝望已经不想再做挣扎了。任由他们战战兢兢的继续。
靳旬坐在那里,我听见头顶上翻书的声音。御医亲断加上起居录的记载,我必死无疑。
果然,没一会儿,两只手都被松开了。我听见太医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娘娘确实有孕。已经两月有余。”
当头棒喝,我低头无语。一只茶杯在我膝前粉碎,碎片四溅,热茶湿了我的衣裙。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后雷霆震怒,声音洪亮,震的我头更加痛了起来。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靳旬,靳旬却不似太后恼怒,他还在翻着那本簿子。
“臣妾却有身孕,无话可说。”我认命了,像是一条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鱼,扑腾了这些日子,终究躲不过死这个字。
大仇未报,黄泉路近。我心中无限悲凉。绝望让我周身像是被寒冰包围,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无奈。
突然,靳旬放下那个簿子,走下来,站在叶晗儿面前,他弯腰勾起她的下巴,叶晗儿怯懦的看着他。
“朕的起居,你是怎么知道的?”靳旬的声音带着讥讽,我一时也不懂他的意思。
叶晗儿声音发抖,说:“嫔妾……嫔妾当日在府中,听皇后娘娘提过,那段日子您,您不在宫里。”
她说谎!当时我一直以为他就在宫里,何曾说过。不过由此可见,她幕后定有别人操纵。否则何须撒谎掩盖?
靳旬笑了,他厌恶的松开叶晗儿的下巴,擦擦手,坐了回去,太后也不知道他此举何以,向他投来奇怪的眼神。靳旬笑道:“爱妃受委屈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我心中翻腾,不确定看着靳旬。委屈?委屈何来?如宇文泽所言,当时他人在军营,这顶绿帽子,他带的妥妥的。
见我惊讶异常,靳旬却是神色坦荡。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一阵晕眩,胸口憋闷。
太后显然也是意外的,她看着靳旬,说:“皇儿何出此言?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我从太后眼中看到一些期待,当然,一个用惯了的兵器,怎舍得随便弃掉。更何况她用了小十年把我扶到这个位子之上,一天还没坐稳,就要倾覆,她怎会甘心。
正文 第十七章 死里逃生
“这男女情动之事,只在一瞬。朕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靳旬有些暧昧的看了我一眼,说,“当日,朕去巡视军营,母后曾让梦儿与朕送行,在车中……”
靳旬话说此处,太后了然,气氛有些尴尬,但是我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这些日子的担忧竟然全因一场激情。
委屈,憋闷,烦躁,怨恨。一起涌上心头。我手紧紧抓着衣摆,那上面绣着的花儿扭曲的变了样子。
太后突然想到什么,怀疑的看向我,说:“既然有此一遭,梦儿何须隐瞒?”
我抬头看着太后,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我知道,靳旬说了这话,最大的危险已经过去了。看着太后的余怒,我只需要小心应对就行。
“那日,臣妾刚刚得知,便想向皇上,姑母报喜。只是,刚刚出门,就被人推入水中,险些丧命,紧跟着就是为臣妾诊断的太医突然疯了。腹中孩儿幸得皇家福泽庇佑,不曾有伤。可是梦儿真的怕呀!梦儿听闻,有些地方有三月之后宣之于众方保平安的习俗,这才刻意瞒着,想求个稳妥。不想,竟闹出如此一则。实在是,梦儿实在是委屈。”说着,我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