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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无拘无束的装扮适合她。
“郡主,大汗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出。”守门的侍卫说着,同样挡了宇文晓的架。宇文晓倒也不恼,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做的牌子。
“这时大汗的令牌,我可以进去了吧?”她说着,拿着令牌在侍卫眼前晃了一晃,不待侍卫看清,她已经把令牌收了起来。
那侍卫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另一个暗中拉他一下,使了个眼色。
宇文晓无人阻挡,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说:“几日不见,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说着,她不管我愿不愿意,拉着我就往里面走。一路上从来对我视而不见的仆人们,纷纷向她行礼,我更加明白,我在这些人眼中的地位。
“她怎么哭了?”宇文晓看着我哄着怀里的齐耳,奇怪的问。
我无奈的说:“这孩子想要出门。看这副架势,短时间内是没戏了。”我把一个铃铛在齐耳眼前晃了晃,这孩子终于被声音吸引了。把她和铃铛一起放在床上,我坐在孩子身边,生怕她玩儿的兴起,从床上掉了下去。
“郡主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我一边看着床上的齐耳,一边问坐在一旁的宇文晓。
宇文晓搓了搓手,坐在我面前,说:“你哥哥为什么这么恨我?你可知道?”
我意外的看着她,心中暗笑,还不是你自己作的,明明心里有他,还要装出一副气势压人的架势。哥哥虽然如今身居将军之位,可是假小子,绝对不是他所倾心的选择。再说了,我们两国之间可是面和神离,哥哥被迫叛国,若是再娶了你,他如何说得清楚。
从琥珀当初带给我的消息,哥哥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有未完成的使命。我曾经以为,他的使命就是和靳旬里应外合,一举端掉北国这个出尔反尔的邻国盟友。如今战事彻底逆转,一切都是靳旬和宇文泽的交易。
本来那天看戏我想找个机会向哥哥问个明白,可是总是没有找到独处的时机。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心中又全是齐耳的安危,生生的错过了一次绝佳的交换信息的机会。
越想越多,我发现自己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宇文晓见我一副沉思的模样,在我面前摇了摇手,说:“你想到了什么,倒是说来听听。”
“郡主对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会觉得我哥哥恨你呢?”
宇文晓听我这么问,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霸道之色,反而露出一抹伤感,低头半天不语。我也不着急听她的回答,反正我也对她的问题没有什么想要回答的欲望。转身不去看她,我看着齐耳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天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抽泣。
猛回头,我看到宇文晓鼻子都已经哭红了,她却固执的忍者,不让自己发出嚎啕的声音。
“你别哭啊!”我有些慌神。一个娇弱女子如此我不会如此心慌,可是宇文晓,一个可以说强硬到如同男子一般,甚至处理事情滚刀肉混不吝性格的女子,此时哭成这样,我还是有些着急。
只听她呜呜咽咽的说出事情的真相,听到这个,我顿时感觉自己被雷劈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和亲
“你是说,哥哥提议让你嫁给靳旬,和亲?”我惊讶的看着宇文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表面上来看,明明是宇文泽站在上风,我这个靳旬曾经的女人暂且不提,齐耳,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再宇文泽手里。
而且上次大战,靳旬几乎举全国之力配合着宇文泽的谋反大略,宇文泽成功之后,他们两边按理说应该是偃旗息鼓,共享盛世。为何宇文泽此时要做如此委曲求全的决定,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和亲,莫非他又要在靳旬身边安插一条眼线不曾?莫非他的野心和死去的大汗一样大,只是他比那个莽夫要有耐心?
无数的问题涌上我的脑海,我实在不懂,哥哥为什么还要附议。难道只是因为他想要摆脱宇文晓的纠缠?我实在是想不通。
“我哥哥向来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这么提议,一定只是为了北国大政的考虑,并没有残渣个人好恶。”我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完全不知情,却要用如此堂而皇之的理由去安慰一个即将被当做礼物送出去的女子。
宇文晓痛苦的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他一定是诚心针对我的。哥哥只是说要和亲,他便急冲冲的把我退了出去。我知道他看不上我,可是我好歹也是一国郡主,哪里就让他如此委屈!”越说宇文晓哭得越伤心。她的哭声引起了齐耳的注意,孩子呆呆的看着她。我低头无意一撇,发现这丫头淡淡的眉毛有些扭曲。
我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哄着走着,把她塞给守在门口的奶娘。
这孩子最近添了一个毛病,就是看不得被人流眼泪。只要有人哭,她就跟着哭,还总是哄也哄不好。奶娘说是因为我在她面前总是抹眼泪。所以这些日子,我尽量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明媚的笑容。
奶娘在她就要发作的时候把她抱了出去。我松了一口气,回到屋里。
宇文晓哭的更加伤心。我有些尴尬,不知道她凭借什么原则,选择到我这里发泄心中的不平。按理说我们之间是不和的,在同鸳殿地窖发生的暂且不提,但就是我嫁进皇庭以来,她得意我一直是冷嘲热讽躲过和颜悦色。她对我似乎总是带着一股不满,那是一种北国人天生对的傲慢。
“你嫁了这么多次,一定了解男人。你告诉我,我究竟那里得罪了范经臣。他一定要把握我这么推出去!”
她此言一出,我喝了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原本对她的同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我是嫁了三次,可是除了这一次被逼迫,我嫁的都是同一个男人,让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一股怨气升起。
“谢谢你的肯定。”我冷着脸说,“不过男人和男人不一样,对你哥哥,我一点儿了解的兴趣也没有。”
说完,我赌气坐在一边,宇文晓只顾着自己伤心,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语气不对。她似乎还在等着我替她解惑。听我半天没有动静,委屈的把头抬了起来。
就在一瞬间,她瞪起了眼睛,刚才的委屈全都不见,一股戾气升起。
我看着她朝我冲了过来,我以为我的态度惹恼了她,转身想要躲开她的攻击。却看见她从我身边冲过去,我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一脸铁青的宇文泽。
“你闹够了没有!”宇文泽抓住宇文晓袭击他的手,我看着宇文晓皱起的眉头,再看她被他握的发白的胳膊,倒吸一口凉气。
宇文泽的声音充满怒火,他一把把宇文晓甩开,宇文晓撞在一旁的案子上。她浑身发抖的站了起来,指着宇文泽说:“你们已经决定了,是不是!”
宇文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转身对门外的人说:“送郡主回去。三日之后,启程。”
宇文晓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她扶着案子的手慢慢的用力的弯曲,我看着我那坚硬的紫檀案子上面,被她挖出道道痕迹。
宇文泽唤进来的人是晚秋,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像个工具。面对宇文晓,她灭有半点儿敬畏,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强行把她拉了出去。
我现在越来越同情晚秋。在她眼中,只要是宇文泽吩咐的事情,她都会麻木的执行。她把对宇文泽的爱化成了顺从,特别是绿萝被嫁出去之后。她的顺从,没有任何原则,只要是宇文泽的吩咐,她都在所不辞。
“你真的要把宇文晓嫁给靳旬?”我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起身离他远一些,开口问。
宇文泽站住脚步,看着我像躲瘟神似的躲着他的我,眼底的怒意一点儿也没有消退的意思。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刚才问出的话,只想一口吞下去。长久以来,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君主来看待,所以我对他的决定,总是勇于质疑。忘了他和靳旬一样,都是一国之君,而我不管是否自愿,作为他的女人,对于他的决定,都没有权利质疑。
果然,宇文泽冷冷的看了我一会儿,继续朝我移动脚步。我不禁后退,却退无可退,他突然用力,把我推到了床上。我的后背接触到床板的一瞬间,他压了上来,我满眼惊恐,却逃无可逃。
他压着我,手撑在我头两侧,距离进到我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心跳混在一起。清晰可辨,我的心跳的慌乱无章。不是因为亲密而激动,全是因为恐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放弃之前对我承诺,一时脑热,对我做出些什么事情。
“给靳旬送什么样的女人,你就这么介意?”他低下头,贴在我的耳边问。我听不出他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情绪。不敢妄动,我只是尽量的把头偏离,不让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
他察觉到了我的异动,邪魅的一笑,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强迫着我的脸和他的脸贴在一起。
我瞪着眼睛,不敢在动,身体僵硬,如同一条死鱼。宇文泽的脸冰凉,我感觉他的寒意已经灌满我全身。像是冻僵在冰面上一样,我呼吸都有些发抖,可是他的疑问,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真的那么在意他送女人给靳旬这件事情吗?我自己不断的问着我自己。还是说我只是在替宇文晓惋惜?
想不清楚,宇文泽已经把我压在身下,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哦发呆的我。突然,他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嘴唇,我心中一紧,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是本能的做出了反应,一股血从他唇边流出,可是他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
我感觉嘴里血腥味道,血流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来,我睁着恐惧的眼睛看着他,他的眸子眼睛变成了深深地墨绿色。冷冷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怯懦的松开牙齿,可是他依旧没有离开我的唇。
我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我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呵。”一声冷笑,我感到身上一轻,睁开眼睛,宇文泽已经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慌乱的坐了起来,却被他拉住手腕,他抬起手,擦掉我嘴角的血,说,“你真的对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吗?”
他的眸子已经恢复了碧绿,清澈的如同一汪湖水,透着孤寂。
我忍住心中的恐惧,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却没有任何表示。我怕我一点头,再次惹怒了他,只能乖乖的坐那里。
他等不到我的回应,失落的松开抓着我的手,起身站了起来,长出一口气,说:“靳旬驻屯在边境的士兵并没有撤去,只要他一声令下,北国战火就会重新燃起。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北国已经没有了与他抵抗的能力。我虽然得到了大汗之位,却只是一副空架子。若想振兴起来,我需要时间。所以,为了让他放我一马,我会让阿晓带着齐耳嫁过去。”
他的话对我如同晴天霹雳,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疯了似的站起来往外就跑。宇文泽没有说话,他脚步如常的跟在我身后。
跑了两步,我停在了院子里,奶娘愣愣的站在那里,手上还拿着齐耳的一双小鞋子。
那是我前两天给她做的。
“阏氏……”奶娘看到我时,愧疚的低下了头,我一把抓住她,却说不出话来。
“我不过是回屋给公主拿鞋子的功夫,晚秋就把孩子抱走了!阏氏,我……”
我看着奶娘忏悔的样子,冷冷一笑,扬手一记耳光,把她扇倒在地。奶娘捂着脸,瘫在地上呜呜的哭着,我回头看着刚刚走到我身后的宇文泽,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的计划已经告诉了你,这回我没有隐瞒。”宇文泽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平静的说。我只感觉心口发甜,想要开口,一口血却喷了出来。不偏不倚,喷了宇文泽满脸,来不及看他错愕的表情,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耳边传来齐耳的哭声,我循着声音,却看不见她在哪里。
想起之前每次奶娘看到我和齐耳其乐融融母女情深时候欲言又止的神情,我今天终于明白,是何缘故。
她不是晚秋一样的狼营出来的死士,她是有人性的。所以,她明知道最后我们母女将会分离,她在我面前,装不出无所谓的样子。几次,她应该是要提醒我的,可是却又畏惧宇文泽。我不能怪她,毕竟我自己也是如此。
那一耳光本来应该打在宇文泽的脸上,可是我只能对着奶娘发脾气。那口血,是我懦弱的报复,可是睁开眼睛,我又要如何面对三天后齐耳就要彻底离开我的事实!
越想,我的心越痛,明明已经恢复了知觉,可是我却根本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我默默地质问老天,他究竟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