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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霜看了我一眼,冷冷一笑,抬脚就走。走到丽妃身旁,我不知道她说了句什么,只见丽妃一阵暴怒,扬手又要掌掴。兰霜抬手一挡,丽妃像是被针扎似的收回手,甩着手掌,骂道:“今日皇贵妃在,我饶了你个贱人,还不快滚!”
我看着她们,心中厌烦。瞪了一眼丽妃,她这才收敛起自己的脾气,低头不语。顺妃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娘娘的嘴上有伤……”
我忙拿帕子遮挡,把有血的一面攥在手里。匆匆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不明白,按照靳奕所言,靳旬那日并没有和彭语梦发生什么,那他究竟为何要认下着肚子里的孩子呢?这孩子又是谁的?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缘由。只是一点可以确定,靳旬如今为了某些原因不能杀我,但是我的地位却是岌岌可危的。命在他手上,轻重不由我。
神情凝重的想着,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我回头发现,竟是绿萝。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摊开手掌,道:“我家公子白天不便与你见面,我来替他取东西。”
此时我才想起来,昨天答应宇文泽的画像。只得带着绿萝回到朝露宫。找出昨晚连夜画好的哥哥模样,交到她手里。
绿萝打开瞥了一眼,叠好塞在袖子里,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整整一天,我都陷在疑惑和恐惧之中。靳旬的目的我想不出,自己的前途,更是让我心中凄然。随便用了些晚膳,孕吐依旧厉害。这个孩子,好像也知道自己活不久的样子,只是不停折磨着我,证明着他的存在。
心里有事,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伸手拉过被子,突然指尖一痛,我以为是今天被琴弦割伤的伤口。可是一翻身,一根针刺入我后背。我赶忙起来,走到灯下一照,手指尖渗出一颗血珠。
这时,门外脚步声乍起,我走过去,一个不认识的小太监急忙忙扑倒在地上,声音慌乱的说:“丽妃,死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命悬一线
作为皇贵妃,我需要处理后宫中所有事务。急忙换上衣服,我急匆匆地往外走。琥珀扶我上轿,我不知为何,腿脚发软,差点儿跌倒。
琥珀随口问我:“娘娘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平淡早已习以为常。从朝露宫到丽妃的住处距离不算近,我下了轿,里面一阵忙乱。
宫人纷纷请安,我径直走到里面。有人引路,到了内殿。太后和靳旬都派了人来,见我过来,莲落率先迎上来,拦住我。
“娘娘,您现在身怀有孕,刚死了人的屋子进不得。”
她说的合情合理,我止住脚步,看着她,杜来得也走了过来,我问:“死因可查清了?”
杜来得面露困惑,说:“看样子是中了毒,可是听宫人说,丽妃睡前并无异常,食物汤水也检查不出异样。”
“熏香呢?”我问。
莲落摇摇头,说:“都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这么蹊跷?”我低眉想着,丽妃在宫中地位,起居饮食也是极其讲究的,不应该有什么岔子啊?这时,验尸的太医背着药箱走了出来。
见到我站在那里,他跪地跟我请安。
同样的问题,我又问了一遍,答案还是不解。正心下生疑,突然听到里面一声惊叫,一个丫头跑了出来,对太医说:“娘娘指尖黑了,您去看看吧。”
指尖发黑?我看着太医进去很快慌慌张张的出来,对我说:“中毒的根源找到了,想来丽妃娘娘被毒物刺中了指尖,毒素蔓延全身毙命。”
我点点头,说:“中毒手段即已查明,此事是意外还是有人陷害,还需认真调查才是。”
杜来得点点头,下去吩咐掌刑司去办。莲落对我说:“娘娘,您也回去歇着吧,这大晚上的,有奴才们在这儿守着。”
我点点头,带着一众宫人离开。坐上轿子,脑中想着今天上午还毫无征兆责难他人的一条生命,说没就没了,心下怅然。向后依靠,后背碰到轿壁,一阵蜜蜂叮蛰似的痛,让我浑身一下子冰凉。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指,我只感一阵胸闷。
针!毒针!我忙叫轿夫停轿,让他们先回去。不许任何人跟着,我朝着兰霜的住处跑去。脑子里回想着,今天下午,丽妃最后掌掴兰霜的时候,动作确实异常。她不过是用手挡了一下,丽妃却如被针扎一般的把手弹开。
针……
气喘吁吁的跑到隐然居门口,我现在只想求证自己心中疑惑。
兰霜啊兰霜,若我的猜测属实,我将没有几时可活了。从早上到丽妃死去,不过数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里,除非下毒的人自己说出毒物拿出解药。
我闯进大门,隐然居里竟然空无一人。
只有兰霜穿着一身素衣,头上戴着纯银的首饰,一盏孤灯,坐在屋里。
“娘娘来我这里也是白费,这针所染之毒虽不罕见,解药也是现成的。只是我不会给你机会去寻。”她把玩着一只绣花针,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一切了然,我心一紧,眼泪落了下来。
“兰花傲霜,高洁,纯朴,坚毅,自强。我当日为你取此名字,只求你能在磨难之中,保留那份清高,好好活着,不要沉沦于世间俗事,万般,我替你扛。兰霜,如今你把自己变成了蛇蝎草,怎对得起,我当日对你的寄愿?”我一字一顿,说的心痛绝望。兰霜脸上狰狞慢慢消散,她惊讶的看着我,瞠目结舌。
半天,她手中的针落在地上,不可思议的走到我面前,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我,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你……谁是?”
我嘴唇因为激动发抖,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她,眼中绝望,心好痛。她的好意毁了我,比那些恶毒的谋害,更让我心痛。
半天,我颓然坐在椅子上,抬起头,苦笑着看着她,说:“罢了,命就如此。重生何用?我以为老天爷给了我报仇的机会,不想,出师未捷已经没了盼头。”
她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猜测,狂笑掩盖心虚,她的声音犹然刺耳,“彭语梦,你从哪里听来的故事,凭你一句话,我就会放过你?真是笑话。”
我扶着胸口,不去理她,站起身,往外走,她一把把我拉住,恶狠狠的说:“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用力的想要推开她,她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死死的抓着我。我懊恼的说:“傻丫头,我若死在你这里,你如何辩解。就是死,我也要离你远一些啊!”
兰霜一愣,手上力道也松了些,我忙推开她,不顾她是否站稳,闷头往外走。我心中只有一节,不能牵累到她。
可是,当我的脚刚刚踏入院子里,身后突然一阵红光。我回头,发现她已经呆呆的站在火光之中。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进屋时,周边一股浓浓的桐油味儿。大叫不好,我忙往回跑。穿过被烧成一个火圈的门,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此时已经木然,全无求生的意愿。我直觉浑身酸麻,被烟寻得头昏脑涨。身上的宽肥的衣服被火撩着,我急忙脱下。一心拉着她往外冲,门梁重重的落了下来。
火势把我们围在中间。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敷在我的手背,我回头,她已经泪流满面。
“庄儿,是你吗?”她的声音有些空灵,我重重的点点头,她哇的一声,痛哭起来。“你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我!如果我知道,我怎会害你!”
“现在不要说这些了,我当日说了,谁人会信?兰霜,我们跑出去,大不了,被火再烧一次!”
我越发镇定,可是眼前却有些模糊。兰霜看出我的不支,绝望的说:“你不要激动,毒会发的更快。如有来生,我一定舍命赎罪!”
“别……别说这……丧气话……”我感觉自己呼吸越发困难起来,大口吸气,又是一嘴的烟,呛得我咳嗽不止。
兰霜拉着我,躲着四处乱窜的火苗,我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重重的摔在地上。地上空气更加稀薄,我只觉得自己好累。
“你个毒妇!解药拿来!”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耳边还有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可是周围却不似刚才那般的热。强撑着抬起眼皮,我靠在一个结实的胸口。
“没用了,没用了……”兰霜虚弱的声音,重复着三个字。
我努力的拉住环着我的手,侧脸,是宇文泽。
“别……别怪她……”我的声音低不可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感觉到他点了点头。安心了,他那么聪明,一定能找到合理的解释。我头一沉,整个人再次陷入迷糊之中。
就这样,一阵清醒一阵糊涂,我被送回了朝露宫。躺在床上,我就是一个等死的人。太后和靳旬都赶了过来,一晚上,丽妃死了,我又被困在火中,想来太后一定是着急的。不过我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
听说死前的人都会回忆一生经历,我短短的二十多年,一半以上,却是靳旬。眼泪无力的划落,靳旬来到我床边。不管此刻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应该是毒物所致。
艰难的反手抓住他,我强撑着床,向他靠近。他坐在那里,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重重的扑进他的怀里,攀上他的脖颈,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周围都安静了,我的世界,此时只有我们两个。我恨自己手中没有刀子,真想和他同归于尽。
“梦儿,你不要这样,宇文泽已经去找解药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虚伪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的下巴压在他肩膀上,连扯出一抹嘲讽都要用好大的力气。
“我死了,你不是正好如愿吗?”我声音飘忽,他一动不动,我甚至怀疑,是否能传入他耳中。
我努力吸了一口气,加大了声音,说:“不要……不要……为难兰……霜!善待……她!答应……我!”
靳旬终于有了反应,我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僵,我推了他一下,借力重重的倒回床上。我想笑。让他困惑一辈子,竟然是我唯一能够报复的手段。
太后在一旁不停的催促着太医,太医只能跪地扣头,自称无能。我知道,她不是关心我,只是不想折损一员良将。心中凄凉,这次不同于上次,虽然同是将死,这次遗憾多过恐惧。
太后许是绝望了,她步履蹒跚的走向外室。一众人跟了出去,似乎要给我和靳旬诀别的空间。
胸口一阵剧痛,我眼睛瞪得快要迸出!死死的抓住靳旬的手,指甲已经陷入他的肉里,血从他手背流出,他似乎毫不介意。
也许是回光返照了,我的眼睛有些清晰起来,随着靳旬俯下身子,我终于看清他的眼神……
他眼中带着畅快,好似终于等到了这天。此时,我有些庆幸,庆幸上次死前没有他在身边,不用直面他的残忍,也不用看清他的疯狂。
看来,今生,他注定是我的生死劫。想起初见,想起大婚,想起王府中新婚燕尔的甜蜜,想起日后的种种,冰凉的眼泪肆无忌惮的留着,口中喃喃说出他层对我的承诺:“青丝绾同心,生死永相随……“靳旬像是被雷火击中一般,被我抓破的手紧紧的扣住我的胳膊,他终于露出了惊慌,我嘴角露出得意,他眉头深锁,眼神逼人,眸子里闪动着恐惧。
我闭上眼睛,身子重重的从他手中落在床上,最后一丝清醒,我听到靳旬慌乱的声音:”你究竟是谁?“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身份起疑
一条烂命,老天竟然不收。阎王爷的生死簿似乎出了岔子,当我口中被塞入一颗巨苦无比的药丸后,我竟然又醒了过来。
靳旬守在旁边,一脸疲倦。我睁开眼睛,却看到太后站在一旁,欣喜无比。
宇文泽长出一口气。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宇文泽安慰我道:“这药是奇毒的,暂时会麻痹你的声带。等两毒相抵,声音就可恢复,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虚弱的喘着气。太后的声音也有些沙哑的传进我耳朵里。
“梦儿大难不死,只是这腹中孩子……”
因祸得福?我惊喜的睁开眼睛,太医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宽慰我道:“娘娘放心,刚才微臣为您诊脉,孩子安好。只是着毒物入体,还需观察。”
心如死灰,我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冤孽,竟如此顽强。看向靳旬,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脸。我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引起了他对我身份的怀疑,忙又闭上眼睛,暂时逃避。
有太后再旁,我想他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