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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杜来得眼神闪烁,想来靳旬果真如宇文泽所说,已经跟着欢儿走了。我满心都是哥哥的事情,无心纠结其他,点点头,带着比心朝着朝露宫回去。
走到宫门口,我对比心说:“你去把玉妃给我请来,我有话跟她说。”
比心忙朝着碎玉阁走去,我一个人慢慢的走回内室。
“娘娘,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琥珀脸色依旧憔悴,见我回来,忙扶我坐下,看了看我身后空无一人,关心的说。
“出门遇到了欢儿,皇上跟着她走了。”我淡淡的回答,端起她递给我的水,喝了一口,却吐了出来,生气的把被子砸在地上,愤愤的说,“放了多少茶叶,竟然这样苦!”
琥珀惊讶的看着我,拿起茶壶的盖子,对我说:“您有孕在身,不能喝茶叶,这是清水,里面还加了冰糖啊。”
我低头看着地上从破碎的杯子里流出的水,果真是清水。我有些疑惑的砸吧了一下嘴里的味道,又确实是苦的。
“也许是这些日子安胎药吃多了,嘴里都是苦的。”我拉起艰难蹲下去要收拾地上碎片的琥珀说,“搁着吧,一会儿让比心她们拾掇就是了。”
琥珀有些心疼的看着我,说:“我还是让人给您做些蜜饯过来吧。”
我摇摇头,说:“苦由心生,再甜的蜜饯也遮不住。算了,你再给我倒杯水吧,我口渴。”
琥珀忙又翻开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我忍住嘴里的苦,把水咽了下去,长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先去睡一会儿,兰霜来了,你再叫我。”
琥珀扶着我躺在床上,为我盖好被子,她便退了出去。我感觉心口堵得难受,听见关门声,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迸了出来。
对于哥哥的选择,我无法怪他。毕竟,仇恨已经淹没了他的本心。曾经,哥哥对朝廷是多么的忠诚,即使先帝后期昏聩,他也帮着有识之士一起,为国出计献策。
一场塌天大祸,一番莫须有的罪过,让一个如此忠心的志士都能放弃信念转投外国,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还一副道貌岸然,虚伪的用对欢儿的宠爱填补心中的罪恶!
欢儿……想到她今天在靳旬面前的样子,如此放弃自我,难道不是另一个哥哥吗?越想,我感觉浑身都在发抖,肚子隐隐作痛,胸口更是一阵窒息。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当我反应过来异常之时,已经浑身没有了力气。
最后一丝意念,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我心中突然充满了恐惧。
“庄儿!庄儿!”一声声急切切的呼唤,把我从黑暗中叫醒,慢慢睁开眼睛。
兰霜眼中还含着眼泪,见到我醒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地抱着我,她泣不成声。
一旁的琥珀一下子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有悲有喜。
“我……我这时怎么了?”我虚弱的问,手抓着兰霜的胳膊。
她吸了吸鼻子,说:“我可怜的庄儿,你刚才差点儿就没命了!”她哭着,指了指我的肚子。我这才发现,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除去,赤裸的躺在那里,身上扎着好几根银针。
“这时怎么回事?”我不解的问。
兰霜稳了稳心神,说:“得亏刚才宇文泽冒险闯了进来,让我用银针封住了你的穴位。要不然,你……你就……一尸两命了。”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我忙拉住她的手,急切的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刚才睡觉之前,觉得浑身疼痛,怎么就这么严重?”
“你今天身上抹了什么东西?”兰霜不答反问。我突然想起来,宇文泽在凉亭里,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只是当时时间紧迫,为了哥哥的事情,他没有寻根究底。
“我也不知道,是比心给我梳妆的。”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可是还是不敢相信。
“你身上用的香粉被人做了手脚,不被人加了一种特殊的香料,味道奇特,却是伤胎害命的东西。我刚才问了比心,她说是内侍监送来的,却想不起是何人送来的了。宇文泽在凉亭里,闻出了怪异,后来想到了是什么,才急忙冒险闯了进来,救下你一条性命的。”兰霜一边擦干眼泪,一边说着,我听得触目惊心。
“会不会是攻击琥珀的人,再次对我起了杀心?”我心惊肉跳的看着兰霜。
兰霜摇摇头,说:“攻击琥珀的人,可以躲在暗处投射匕首,何必多此一举。宇文泽已经把那香粉带走了,想要验出其中究竟有什么东西。在此之前,你身上的银针不能拔下,否则,残留在体内的毒物怕会继续祸害你。”
“你是说我身上的毒并没有解掉?随时可能祸害到我的孩子?”我紧张的看着她,她点点头。我心中懊恼愤恨,我恨那个想要害我的小人,更恨老天对我的刁难。
兰霜看着我,心疼的擦掉我脸上的泪,说:“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刚才宇文泽为你诊脉,他说,你肚子里的是个女孩。”
我看着兰霜莫名的忧虑,不解的说:“女孩儿怎么了?”
兰霜看着我,狠了狠心,说:“女孩儿,对你,毫无意义。”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摸不透的君心
宫里的事儿,有的能够瞒住,有的却怎么也瞒不住。我躺在床上,看着靳旬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不知道为何,我心中竟然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宇文泽说有人在你的香粉里掺了东西?”他在我床边站定,看着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我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兰霜,兰霜上前,说:“回皇上,好在发现的及时,如今已经控制住了,只待查清楚毒物为何物,配出解药就好了。”
“孩子怎么样?”靳旬侧脸看向兰霜,声音越发的疏离。
“孩子无碍。只是娘娘恐怕要在宫里调养些日子。”兰霜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眼神,可是也听出他语气不对,说着,慢慢抬头,却对上靳旬若有所思的眼睛。
“孩子无碍最好。”靳旬冷哼一声,看向我,说,“你的鼻子闻不到气味,这朝露宫这么多人鼻子都是摆设吗?”
我看着他,他动作有些大,头发被牵动,撩开漏出白色的衣领,一点绛红色格外扎眼。想到刚才他和欢儿一道离开,再看那红色的形状和位置,我明白了,他这无名火的来由。心中一痛,别过脸去。
这时,宇文泽大喇喇的走了进来,琥珀赶紧抓起一旁的毯子,盖在我只搭了一层薄纱的身上,毯子触碰银针,银针在穴位之间活动,一阵酸麻胀痛,让我不禁低吟一声。
靳旬眼神冷冷的扫了过来,我咬着牙,不再出声。
宇文泽手里拿着一个银质的盒子,另一首拿着一个药瓶,说:“皇上,在下看过了,这香粉中被人掺了罡芋粉,是一种成瘾的麻药,常用在战场上,吸一口,可以让士兵感觉不到疼,而且还有这东西的气味又化瘀消肿的功效,只需要取一点点放入烧来,就能治疗嗓子肿痛。”
“这东西宫里可有?”靳旬看向杜来得,杜来得一脸茫然,兰霜想了想,眼中一亮,刚要开口,宇文泽抢先一步。
“这东西宫里原先应该没有,不过听说最近来了一位竹燕国的郡主,那就不好说了。”他说完,把手中的药瓶递给兰霜,兰霜对他使了一个感激的眼色,宇文泽好像没有看到,淡淡的说,“这药一颗分开两半,划开了,服用。半个时辰之后,拔针,针头若是黑的,就换了再扎上。每隔三刻钟检查一次,直到彻底没了颜色为止。然后把另一半药烧掉,生成的烟吸进去。剩下的药丸儿,每天吸上半颗就行了。”
兰霜点点头,有些心疼的说:“这么频繁的反复刺激穴位,只怕娘娘要受苦了。”
她这话是自然是说给靳旬听得,可是他脸上依然冰冷,转身坐在一旁,对杜来得说:“你去查查,前些日子竹燕国送来的嫁妆了,都有些什么。”
杜来得领命出去,宇文泽咳嗽了一声,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在下告退。”
靳旬看着他躬身作揖,却没有急着让他起身,反而淡淡的冷笑一声,说:“多亏了宇文公子,急匆匆从北国赶来,若是晚上一日,不知道皇贵妃会如何。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巧的很。”
宇文泽嘴角微扬,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靳旬,一字一顿的说:“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靳旬手中刚刚端起的茶杯还未送到唇边,隔着杯沿挑起眼睛,看着宇文泽。宇文泽眉毛一动,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兰霜打开宇文泽给她的那个药瓶,倒出一颗药递给琥珀。琥珀忙取了小刀,将不大的一颗药丸切开,放入刚倒好的温水之中。兰霜疑惑的看了一眼瓶子的底部,又闻了闻那药丸,迟疑的念到:“这不是皇上那日才得的仙灵绛珠吗?”
靳旬不知为何有些尴尬,他把茶杯往桌子上一墩,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我一眼,说:“既然已经没事儿了,就按宇文泽的法子用就是了。朕前面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竟然快步的走了。
我看着他头也不回,毫无留恋的背影,心中有些低落。不管我和他之间多深的仇恨,他的冷漠,还是让我有些失魂。
兰霜反复看着手中的瓶子,琥珀喂我喝下化好的药水。
“宇文泽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本想瞒着,他竟然直接去找了靳旬。”我心情复杂,语气有些烦躁,“坏了人家的好事,让人家横眉竖眼一通。”
兰霜听我这么说,眼睛转了转,走到我身边,坐下来,看着我,把手中的药瓶递给琥珀,她手指搭在我的脉上,说:“他可能也是没有办法。这药,恐怕只能去求皇上。仙灵绛珠是世间罕见的解百毒,极其难炼制。单是配齐着七十二味罕见珍贵的药材,你的命恐怕就丢了。我想,宇文泽没有办法才会这么做的。”
“他怎么知道靳旬会有?”我看着兰霜,她的眼神坚定,不像是在哄我。
兰霜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自从前朝开始,着仙灵绛珠便是皇家珍藏,太医院有人专门炼制此药,各种药材也是举国专供。”说着,她把药丸倒入手中,数了数,说,“这里面大概是宫中十年的珍藏。皇上为了你,也真是舍得。”
十年?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靳旬为何如此大方。过往种种,我不相信靳旬会为了彭语梦做出如此牺牲。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一切明了了,看来靳旬对这个孩子还是看中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兰霜之前的提醒,她似乎也想到了这个,眼中满是心疼,狠狠心咬了咬牙,她才开口,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皇上若是这么看重,你这孩子,怕是必须得生,而且必须得生出个皇子才行。”
“你说的什么糊涂话,莫非这仙灵绛珠还能把女孩儿变成男孩儿不成?”看着兰霜低眉无语,我淡淡的笑了一声,“一切若是天意,我们怎能强求?”
“天意是,让我们比太医早一步发现是个女孩儿。这才是老天爷给我们提的醒。再过几个月,太医也能诊出男女,到那时,我们才是措手不及。”兰霜不甘心的说着,站起身来,她走到一旁,对着我摆在那儿的玉观音,双手合十拜了拜,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身上扎针的地方有些胀痛,不过四月天气,我已经是满头的汗,只是着汗因为疼痛,格外的冰冷。琥珀用帕子擦着我的额头,我闭上眼睛,想要想些旁的事情,好忽略掉浑身的痛。
可是眼睛刚闭上,眼前便是靳旬冷漠的脸,和他领边那抹扎眼的红。忍不住的心痛,眼前全是靳旬满眼只有欢儿的场景。酸,我发现,自己竟然在吃醋,我有些慌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用仇恨提醒着自己,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当靳旬真正的眼中满是别人的时候,我心底那股被理智强行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出来。原来,我还是如此在意的!
骂着自己没有出息,可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那股委屈的感觉。眼泪从紧闭着的眼角挤出,我感觉到它划过我的皮肤。冰凉的有些刺痛。
突然,兰霜诵经的声音传入我耳中,那声音有力的搅动着我的思绪,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一切消失不见,周围慢慢的出现一个一个灰白色的人影。
哭声喊声叫声,慢慢清晰,一把钢刀,从天而降,朝着他们挥去,一刀刀劈散一个个的人形,烟一样在我眼前散去,可是那尖利的惨叫声,却久久难平。感觉身后好冷,我回过头去,父亲满脸愁苦,站在那里。
“父亲……”我惊叫一声,他麻木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