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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欢低头喝茶,耳朵却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忽然一动,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丁香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记恨了这么多年呢?
丁香笑了笑道:“当然不会。”
“如果你不记恨的话,咱们就喝一杯。”
丁香勉强拿起酒杯,刚要放到唇边,就看到他手里的香槟,“我喝的是酒,你喝的是香槟,未免不够诚意吧。”
“我这人从来不喝酒。”
丁香放下酒杯,很平静的道:“我从来不和不喝酒的男人喝酒。”
马岳峰的表情一僵,随即扬了扬手里的香槟,和丁香的红酒杯碰了一下,然后抿了口,玩味的目光在女人光彩照人的脸上打量:“这么久不见,你的变化这么大,当初那个害羞、胆怯的小女孩,变成了美貌的黑道大姐。”
“是吗?我没觉得有什么。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化很大。”
“哦,说说,哪里有变化?”
“哪里都有变化,我也说不好,应该是变得更成熟也更稳重了,也许国外的环境就是比较养人。”
“我不这么觉得,国外再好毕竟还是国外,这里才是我的根。”
“这话我爱听,这么说你不打算走了?”
“当然不走,再也不走了。”
“以后打算做点儿什么,以你的条件应该会办一家公司,或是去大公司高就吧?”
“还没想好,暂时先在家里帮着父亲打打杂,他老人家年纪越来越大,做儿子理应替他分担。”
“哦?你这位政治经济学博士也要打理帮会?”
“其实,治理一个国家和治理一个帮会没什么太大差别,这次回来我发现国内的帮会太老旧了,急需新鲜血液,要不然很快就会老掉死掉。”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觉得哪里老旧?”
“没有任何像样的规则约束,所有人都是靠着头脑发热来做事,维系人与人的关系只靠江湖道义,这么做任何一个帮会都不可能长久。”
丁香亮眸一闪:“如果让你做一个帮会的大哥,你会怎么做?”
马岳峰故作神秘的一笑,“你知道黑手党么?看过电影《教父》么?”
“嗯。”
“国外黑手党都已经不再打打杀杀了,他们穿西装打领带,出入上流社会,竞选议员,涉足金融,在黑手党的发源地西西里岛,有一半以上的房产都和黑手党有关,他们手里有钱有权,甚至还和政府达成媾和,共同建设社会秩序,得到民众的拥护。在很多人眼里,他们不是穷凶极恶的黑道分子,而是绅士。和人家比起来,我们这边只是一群没有头脑、只会打打杀杀的地痞无赖。”马岳峰侃侃而谈时,却没注意对方的脸上已经多了几道黑线。
“知道电影《教父》的原型是谁么?他就是卡罗·甘必诺,黑手党中最完美的教父。他说话轻柔、面带微笑,他相信最有权势的人是说话最少的人,暴力虽使人恐惧,但那不是权力。真正的权力表现在眉毛微微扬起的点头和不容置疑的手势上。
甘必诺从未发动过任何战争,他总是躲在幕后操纵其他家族间的明争暗斗,坐收渔人之利。就在其他教父不断登上《纽约时报》头条的同时,甘必诺悄悄地把自己的集团变成了纽约最有势力的家族。
有一年,纽约地方检察官亨特经过半年追踪,在星球饭店将正在开会的甘必诺和其他12位教父逮捕。
尽管甘比诺对警方的突袭感到奇怪,但他没有反抗,只是语气平静的要求保释。
当获知保释金为每人10万美元后,不到1小时,130万美元的现金就摆在检察官桌上,甘必诺等人则回到星球饭店继续开会。
对检察官的反击从第二天开始,先是纽约公民自由联合会指责警方漠视人权,并暗示正在谋求连任的检察官亨特企图利用审判来扩大自己的影响。
舆论变得对检察官很不利,随后法院又宣判甘必诺等人无罪。半年后,检察官亨特竞选连任失败,终其一生,再未担任过任何公职。
这就是卡罗·甘必诺,深谙政治和法律,他是唯一使执法机关束手无策的教父。除了无处不在的影响和令人眩目的财富外,谁也不清楚他到底做过些什么。
他的残忍无情充满传奇色彩,他的诡谲狡诈富于神话气息,甚至连他的错误都是不朽的。
在纽约长岛举行的一次婚礼上,新婚夫妇跪在甘必诺面前吻他的手。
当主人举杯祝贺甘必诺身体健康时,全场合唱《教父》的主题歌。
只有极具外交天才的教父才能享受死在床上的奢移,甘必诺就是这样的天才。
甘必诺因心脏病发作去了另一个世界,全球100多家电视台实况转播了这场国王般的葬礼。
黑手党内的所有精英都出席了在圣玛丽教堂举行的安魂弥撒,加长林肯和黑色奔驰组成一望无际的送葬车队。
悼词中的甘必诺,是一个爱国者和慈善家,一个具有伟大人格的优秀公民。”
马岳峰用着教父一样的优雅手势,和极富煽动性的磁性嗓音,卖弄着自己从海外学来的学问。
“你的意思是,今天在座的都是一帮地痞无赖?”丁香咬着嘴唇道。
马岳峰不屑的环顾下周围,满脸都是不屑神情:“这不是水泊梁山的时代,而是法制时代。在我看来,他们更像是一群在政府和大商人面前表演杂耍的跳梁小丑。”
丁香眼角眉梢都似恨,刚要站起身子,被旁边的一只手按住了,手的主人正是叶承欢。
叶承欢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岳峰,“见过的吃里扒外的,没见过你这么吃里扒外的,吃黑社会还骂黑社会,在国外呆了几年,看过几部黑帮电影,就以为自己能做教父了,我告诉你,孩子,那只是电影。”
马岳峰脸色刷的一变,当绅士遇到流氓时,最尴尬的肯定是绅士。
叶承欢摸了摸下巴,“看来我要浪费点儿唾沫,给你好好上一课了,咱们就从甘必诺说起。他这一生留给黑手党的3大遗产是:重机枪比冲锋枪好使;要按时向联邦政府纳税;以及**时一定要戴安全套。事实上,在他成为教父之前,他是黑手党暴徒时代当仁不让的标志,当他在10个月内连续干掉322个对手之后,才升级为黑手党教父。
按咱们的话来说,这叫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个黑手党人在成为教父之前,都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上去的,懂吗,博士先生。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人脑残到把黑手党当做绅士!”
“甘必诺有一次可以载入史册的屠杀,发生在2月14日,一个充满着玫瑰花香和情人热吻的日子。下午4点,甘必诺和他的手下身着警服,冲进一座汽车房。里面的人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靠墙站成一排等待搜查。但是他们等到的却是一阵疯狂扫射,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和鲜血的味道。14人当场毙命,包括控制芝加哥城北的教父‘甲壳虫’莫兰。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个又一个的对手死在卡彭枪下。除了手枪、冲锋枪等常规武器外,他甚至动用了手榴弹和重型机关枪。光是那次屠杀,死在他手里的人就超过200!不过,甘必诺犯了一个错误:他可以杀人放火,但应当及时按时纳税。向联邦政府缴纳保护费是公民换取监狱外自由生活的唯一途径,联邦税务部门在这方面比黑手党更有经验。一个联邦税务侦探偶然发现甘必诺控制的一家赌场隐瞒收入。于是顺藤摸瓜,把甘必诺查了个底儿掉,并把他和其他69名黑手党徒送上法庭。”
第491章 我是她男人
“在理论上,他们面临2。5万年徒刑的惩罚。甘必诺提出用500万美元补偿税款,当局同意了,但是被联邦法官否决。甘必诺的手下带着枪和成沓的钞票拜访了12名陪审员,但是,正直的法官在开庭前一天任命了新的陪审员。最后,甘必诺因隐瞒个人收入罪被判入狱11年。监狱中甘必诺依然保持了国王的尊严,女人成了他排遣郁闷的唯一嗜好。不幸的是,由于安全防护方面的问题,他染上了梅毒,差点儿变成太监。有了这些人生经历,所以他出狱后才学会粉饰自己,再也不敢那么放肆了。但不管他怎么粉饰,都永远抹不掉罪恶的污点以及人生中那段不光彩的经历。”
马岳峰面色铁青,“你以为随便杜撰个故事,我就能相信你么?”
叶承欢耸耸肩:“如果你认为fbi的犯罪记录也是杜撰的话,那只好随便你了。”
“哼,你的谎话太幼稚了,fbi的犯罪记录你怎么会看到。”
“联邦调查局对机密资料的解密时限是五十年,去年刚好到期,不光是我,任何懂英文的人都可以轻易看到。”
马岳峰吃了个软钉子,这家伙貌似在嘲笑自己不懂英文,难道他懂吗?
“我告诉你,意大利最大的企业不是汽车制造商菲亚特,也不是前总理贝卢斯科尼的媒体集团,而是黑手党。
意大利全国有组织犯罪团伙每年获取的收益高达900亿欧元,相当于新加坡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
然而,这个数目的一半来自黑手党向经营者勒索的保护费和非法借贷。
听懂了么,博士,真正的绅士是不会向老百姓勒索保护费的。
事实上,勒索保护费是黑社会团伙的共同特征,世界各地的黑手党都这样做,无一例外。
通过这一手段,黑手党为的是向人们显示,他们对这一地区拥有控制权。
在西西里,每10家企业中就有7家向黑手党缴保护费,在卡拉布里亚每10家中有5家。
为了使自己的财产免受破坏袭击,超市每年要向黑手党缴5000欧元保护费,建筑公司要为每个建筑工地缴1万欧元。
受到这类勒索的还有意大利南部的许多酒店和度假中心。
上个月,西西里岛一个海滨城镇目前已被警方查没的一处公寓,就曾被黑手党老大控制。
此外,意大利黑手党通过销售假冒名牌商品,每年赚取70亿欧元的利润。”
叶承欢点上一支烟,徐徐吐出口烟雾,“现在你明白了吧,博士先生。
不是什么人穿西装打领带就是绅士,好多那样的人实际上都是衣冠禽兽。
你见过用开水煮活人么,你见过用锯割脑袋么,你见过一个人被逼着自己吃掉自己的舌头么?
我可以很严重的告诉你,那都是黑手党的拿手好戏。
事实上,他们的杀人花样比电影上可丰富得多。
去年一年,全世界有3843件恐怖事件,其中有1127件是黑手党先生的杰作。
准确的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暴徒,没有之一。
用治理西方国家的那套来治理暴徒,这个想法就像让一个傻瓜去制造原子弹一样荒诞。”
叶承欢慢悠悠的说出这番话,把马岳峰那点表皮细胞似的小学问打得一毛不剩。
马岳峰面色铁青的听他说完,嘴角抽搐了几下,最后笑了,只不过这个笑有点儿像大便干燥,实在不怎么儒雅。
“请问这位是”马岳峰问丁香。
没等丁香开口,叶承欢便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忽然用无比霸气、不容怀疑的语调说道:“我是她男人!”
话说到这份上,没什么可说的了,马岳峰点点头,扶了扶镜框,干笑一下:“那边还有几位前辈要见面,我先失陪一下。”
“快去吧,不过记得说话小心点儿,那帮人要是听了你老兄刚才那番高论,恐怕不会像我这么绅士。”叶承欢讽刺道。
马岳峰走后,丁香笑着嗔怪道:“你这人真是的,一点儿都不给别人留余地。”
“有三种人,我最不待见,一看到就想狂扁,他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两种呢?”
“暂时还没想好,下次告诉你。”
丁香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花枝乱颤,咯咯娇笑。
“那个假洋鬼子到底是谁,好像和你们家走得很近?”
“他是马王的儿子。”
“马王是我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曾经为我父亲断了左臂。”
怪不得司马风云见了马岳峰,那股子亲热劲,就好像看到自己亲生儿子一般。
“马王不是风云会的么?”
丁香摇了摇头:“风云会壮大之后,我父亲把人马和钱分给马王一半,帮助他成立了马王党,如今的势力不次于风云会。”
“他们不是好兄弟么,在一起不是很好,为什么要分开?”
“正因为是好兄弟才要分开,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随着帮派壮大,人的**和野心也会越来越大,一山不容二虎,难道帮派里兄弟自相残杀的事还少么,黑金会就是一个例子。我父亲不想看到过去的悲剧发生在他们兄弟身上,所以宁愿分给马王一半身价,也要保住两人的情义。”
叶承欢能体会得,像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