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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
“经费问题一直都是我们这儿的老大难,县里推给警局,警局又推给县里,要不是我们经常跑去要钱连这点儿经费都没有。”
武潇皱起眉头:“缉毒经费不都是专款专用吗?”
“说是专款专用,可挡不住现官现管,警局的经费划到县里,可县里说财政紧张,真正给下来的也就那么一点了。”
“县里有什么权利私自克扣缉毒转款?”
“没办法,谁让咱们在人家的地方上工作呢,咱们的工作很大程度上需要地方支持。”
武潇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张泛黄的照片上,手指轻轻滑过。
“这几个牺牲了,这几个负伤了,还有这个因压力大自杀了”老郭介绍道,“照片是1982年拍的,禁毒班学员合影,当时70多人,现在仍干禁毒的,算上我只剩三个。”
“说说你们这里的情况吧。”。
老郭感慨一声:“怎么说呢,可以干我们这行就等于跟死神打交道吧。
平均每个月都会有人在工作中负伤,有些人伤势严重,子弹贯穿腹部、肢体被爆裂的手榴弹碎片割开。死亡会经常出现,至今已有40多人牺牲。
尽管如今缉毒警的职业训练和安全保护正不断加强,但死伤率仍是其他警种的数倍。“
“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老郭摸了摸那块疤,笑道:“在一次缉毒时被弹片划伤的。
那次,一个毒贩在我面前拉响了手榴弹,闷响过后,我和四名同事被气浪掀起。
十余块弹片刺穿我的左半身,脸上就留下了这道疤,到现在还无法取出的小弹片还嵌在皮肤里。
从那以后就有点儿耳背,医生说是手榴弹的响声损害了听觉神经。
不过我算是命大的,那次的爆炸造成五人受伤,其中两位兄弟就死在我怀里。
所以我常说活着要开心,这样牺牲了才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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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他们的名字
他指了指墙上的防弹背心和防弹头盔,“现在已经比当初好多了,当年要是有这些玩意,兄弟们就会少死很多。
尽管警局不断加强对警员的保护,但一些缉毒警仍身处危险边缘。
多数情况没法穿防弹背心,道理很简单,在秘密办案时,穿着防弹背心就等于告诉毒贩自己的身份。
此外,经常要在丛林里爬上爬下,没有几个人能背着十几斤重的防弹背心走很远。
在丛林里追捕毒贩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工作,任何一点闪失都可能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一旦走进原始森林就很危险,不但要提防持枪的毒贩,还要忍受铺天盖地的蚊子、蚂蟥、毒蛇以及树林里鞭子一样长满倒刺的藤蔓和腐叶下的溶洞。
如果抓捕是在夜间,那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当时我们这里一位曾在办案时掉进溶洞的老警员说,溶洞里很黑,布满了不知名的毒虫。当地人说,这名老警员很幸运,多数掉进溶洞的人不是摔死就是被毒虫咬死。”
“说说老李吧。”
“那是在三天前,在一个叫做青草石的地方,发生了一起惨烈的毒贩袭警事件,这次袭击中,三名警员牺牲,三名警员负伤,老李就是其中一个。
这是一次惨烈的战斗,本来想设伏毒贩的警员,却遭到对方的伏击。
当时在原始森林里,呈品字形设伏的警员准备缉捕毒贩时,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这是一场呈一边倒的战斗,在密集的子弹和不断爆炸的手榴弹压制下,手持64式手枪的警员们被迫退到一块巨石后防守。
毒贩的针对性很强,第一轮射击就打中了手持79式微冲的警员,老李是警队里的唯一重火力。
冲锋枪哑火后,警员只好用手枪还击,不过换回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伤者。
火力跟不上,打枪只是象征性的,隔一会打一两枪,尽量保留子弹,震慑对方。
袭击持续10分钟后,老李拼着命把大家从死亡的边缘拽了回来。
毒贩上了一辆装有毒品的皮卡想要逃走,车被逼停在悬崖边,警员们围了过去。
毒贩的车门打开后,一支m4冲锋枪伸了出来。距离毒贩最近的就是老李。
他当时扑了上去,m4没有打响,他抱着毒贩滚下了山崖。
随后,在击毙了其余毒贩后,大家也开始组织抢救伤员撤退。
由于山高路远,急救措施不够,老李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牺牲,在场的警员回来说,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这路怎么这么长”
听到这儿,武潇不禁动容。
老郭又开始说道:“其实干我们这项工作的心里都明白,工作时危险随时都会发生,所以早就习惯了。
我们从来不和家里人聊工作上的事情,只说开心的事。”
几乎所有缉毒警都很乐观,老李就常说,活着就要开心,这样牺牲了才不后悔。
乐观归乐观,但只要有了危险就有可能牺牲。
说这话是四年前了,当时老李带着几个警员去缅甸取证,在湄公河上突然遇到一伙毒贩,毒贩用机枪把他们的巡逻快艇射了26个洞,老李身中两枪。
遇袭时他们所在的警船共有六人,由于到异国工作我们的警察不能带枪,庆幸的是毒贩用枪扫射了近8分钟,没枪的警员们始终像兄弟一样相互守护。
为了把船开走,老李爬向驾驶台,连中两枪后,又一个警员冲了过去。
为了给受伤的兄弟包扎,他在船舱里蹭来蹭去,子弹击碎挂在身上的水壶和手机。
后来老李回来后自己都说,又在阎王爷那儿捡了条命。”
武潇意味深长的道:“很难想象,你们的条件是最恶劣的,工作是危险的,你们是警察的楷模,看来我还是来的晚了,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老郭一愣,慢慢站起身来:“武局长,有您这句话,我们这些年做的都值了。”
正说着话的功夫,就听隔壁传来阵阵女人的嘶声,武潇用询问的目光看了老郭一眼,老郭这才说道:“刚抓来的一个女毒贩,原本是夫妻两个人带个女儿,丈夫在反抗中被我们击毙了。上级还没派人来接收前,我们只好先把她们母女放在缉毒队,我们这里没有女警,也没有像样的屋子,也只好先这么做了,估计是那个女人毒瘾发作了。”
“我们去看看。”武潇第一个冲出房间,隔壁的门是锁着的,老郭一时着急竟忘了钥匙放哪儿,里面的嘶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小女孩的哭声,令人听着心急如焚。
老郭正要回去找钥匙,叶承欢二话没说爆起一脚把房门踢碎、锁头踢飞,老郭眼巴巴的看到如此威猛的力量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有如此神力!
等大家冲进屋子看到里面的景象时,全都目瞪口呆!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发了疯似的把自己的手腕窗台边上狠磨,发出咔嗤咔嗤的响声,让人听着头皮发紧,皮肉早已翻卷开来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地上满是血水。
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正呜呜的大哭。
武潇几步冲去,一把将女人推开,女人仿佛根本不知道疼似的,一张脸比纸还白,死死抓住武潇的胳膊,颤声道:“求求你给我给我给我”
武潇知道她毒瘾发作想要毒品,狠狠的抽了她两个嘴巴,女人发了疯似的乱喊乱叫,一头往墙上撞去。
武潇紧紧扯住她的身子,喊了声:“你冷静点儿!!”
女人呆了一下,眼睛里空洞无物:“你告诉我怎么冷静,你有没有受过这种滋味”
武潇又给了她几个耳光,打得她嘴角见了血,女人不仅没有冷静反倒抓着对方的手打自己,“我我好难受打我打我打我”
武潇扬起巴掌反倒下不了手。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女人显然神智已经错乱,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些话。
“你看看你的孩子,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配做一个母亲吗?”
女人呆呆的转向自己的孩子,忽然扑了过去掐住女儿的脖子居然要下死手,幸好武潇把她打翻在地,用手铐铐住她的手。
武潇看看老郭,老郭叹了口气,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就听叶承欢平静的说了一声:“要不要我替你杀了她。”
武潇和老郭身子一震,全都怔怔的看着那个男人,“你说什么!”
“我说杀了她,她已经完了。”
“你疯了!”
“她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可以戒毒”
“没用的,那东西只要沾上一辈子都戒不掉。”
“曾经你也吸过毒,你可以戒掉,她为什么不可以?”
叶承欢苦笑了下,没再言语,默默的出了屋子。
女人瘫在地上呼哧呼哧只喘,“他说得对,你们应该杀了我。戒毒?没用的。当初我丈夫就吸毒,不管我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他戒掉毒瘾,后来我想了一个愚蠢的办法,我想用自己的吸毒再戒毒的做法告诉他毒瘾是可以戒掉的。可是我错了,他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们都做不到我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武潇横眉冷立,噌的一下抽出手枪顶在了女人头顶。
在这一刻,女人反而安详了很多,嘴角甚至还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武潇并没有开枪,扬手一枪将她打昏过去,女人身子一软慢慢倒在地上。
武潇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老郭,最后来到那个兀自哭个不停的小女孩跟前蹲了下去,轻轻擦掉她的泪水:“你叫什么名字?”
“丹丹”
“丹丹,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吗?”
小女孩连连抽泣的点了点头。
“那好,那你就听我说”
武潇出来时心情格外沉重,默默的来到正倚着车门抽烟的男人跟前,叶承欢弹掉手里的烟头,一声不响的给她拉开车门,“我们可以走了吗?”
武潇点了点头,这才跟他上了汽车。
回去龙都的一路上,在沉默了许久后武潇才道:“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警察。”
“原来你让我陪你来,就是想让我了解你们警察的生活。”
“我想让你知道警察存在的价值,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群人,他们身处极端艰苦的环境,整天面对的是人性的贪婪、狡诈、恶毒,他们的生命随时都可能终结,但他们依旧在默默的做着他们该做的一切。”
叶承欢露出几分深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的名字叫警察!”
尽管武潇没有明说,但叶承欢明白她的用意,她要让自己这种人了解什么是真正的警察,她只是要告诉他一个简简单单的道理,如果世界上必须要有警察的存在,那么丁香那些人是一定要消失的。
武潇做的没错,可他心里总有一个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丁香跟她辛苦经营的帮会就那么垮掉,他总是无法做到。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更加难以抉择的难题摆在他面前,到时候自己将何去何从呢?
这个时候,燕京那个漫长的冬天早已过去,某公墓的山野间,夏日的野菊花似锦如抹,在风中招摇自己的颜色,满天夕阳给这里撒下一片淡淡的金色,使这里更加清幽。
然而,公墓周围一个个身着军衣、荷枪实弹的士兵却让这里的气氛比以往多了几分肃杀。
一个老人也不知在墓碑前凝立多久,静静的望着墓碑上的名字:爱子叶锦天、儿媳谢秋兰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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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8章 一心弦,念念念
满天夕阳落在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中,也不知留下了多少人生况味,还有岁月和风尘的痕迹。
一声长叹中更不知饱含了多少人生况味和世事沧桑。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才发现,另一边也正有一个老人静静的矗立了在一座墓碑前。
两人相互间远远的凝望一眼,然后慢慢的相互走近。
这两个老人一个是叶卫国,一个是武建章。
这对经过战争和岁月洗礼的老伙伴在此时此地相遇,比平时多的只是一个无以言表的苦笑。
“你也来看儿子了。”叶卫国道。
武建章抬头望天:“是啊,十八年了,人越老就越害怕孤独,有时候我常常在想,要是他还活着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叶卫国也看着满天红霞,幽幽的道:“你后悔当初亲手杀了他?”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作为大清国的创始人,努尔哈赤又为何会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想当年努尔哈赤起兵之际,大儿子褚英刚刚4岁,由于母亲早逝,年幼的褚英便一路随着父亲奔波于刀光剑影之下,随父亲征战南北,练就了一身武艺,这让他的性格里面阳刚与霸气占据了过多的比重,而柔情与随和几乎无处可觅。
褚英19岁的时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