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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后,再让她泡一杯上好的雨前茶。
两人坐在园中品茶,偶尔也会下几盘棋打发时间,当然,无一例外,她仍是输棋。
这样的日子,安笙过得不好不坏,而君修冥却是乐。在其中。
只是,帝王独宠皇后,后宫谣言四起,而半斤办事稳妥,将一切流言都拦了下来,从未有只字片语传入安笙的耳朵。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安笙躺在院中软榻上小憩,身下柔软的白虎皮上盖着一层凉席,不仅舒适,而且凉爽。
她一头青丝随意的散开,衬得安笙姣好的面容苍白而柔弱。
君修冥负手而立于在殿门处,遥遥的凝望着她,并不忍上前打扰了她的酣梦。
“皇后睡了多久?”
身后半斤俯身回道:“回禀皇上,午后开始,已经睡了近一个时辰。”
日暮西沉时,天气逐渐凉了下来,君修冥才将安笙抱入殿中。
两人简单的用了晚膳,而后,君修冥回养心殿批阅奏折。
刚刚入冬,晋南等地便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灾情严重,君修冥一直在为救灾的事忙碌。
救济粮已经送往了南方受灾严重的地区,并派了钦差专门负责赈灾情况,与此同时,君修冥又命户部侍郎亲自去北方筹粮,以保南方百姓能顺利过这个夏季。
他与几个受命大臣在养心殿议事,回到坤宁宫已是深夜时分。
安笙以为今日他不会来了,便早早睡下。
“奴婢参见皇上。”半斤出来接驾,慌慌张张的吩咐小宫女去将安笙唤醒,却被君修冥阻止。
“别扰了她休息,你们都退下吧。”君修冥吩咐了句,而后自顾进入内室。
彼端,安笙躺在宽大的床榻中,身上盖着明黄被单,安然沉睡的小脸,如同出生的婴儿般纯净。
他脱衣上榻,轻轻掀起被角躺了进去。
然而,安笙浅眠,还是被他扰了清梦。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清澈的眸中尚有几分未清醒的茫然。
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模样诱人的想让人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他目光亦停留在她容颜上,低柔浅笑,情难自控的吻上她樱红的唇片。
他的唇与她胶合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如玉的面颊。
因为刚刚醒来的缘故,安笙的头脑还有些迷糊,眨着一双无辜的眼,静静凝视着他,半响后,才意会出他是在侵犯她:“君修冥,你这是非君子所为也……”
她些微的恼怒,伸手试图推开他沉重的身躯,却反被他擒住了手臂。置于唇边轻啄了下:“只是一个吻而已,皇后倒是越发小气了,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亲回来。”
安笙恼了一眼他,转身侧到了一边,不再理会他。
…本章完结…
☆、第84章 公孙淑媛你放肆
君修冥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进了怀中,在耳边低语了一声:“朕好累,睡吧。”
安笙有时也会看到他堆积成山的奏折,想必这两日他也是为大旱的事忙坏了。
而此时,坐落于宫中西南隅的寿安宫偏殿之中,清妍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着。
侍女司乐匆匆而回,战战兢兢的跪倒禀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打探过了,皇上已经在坤宁宫歇下了。”
“什么?又是坤宁宫!”清妍气的脸色发紫,紧咬着唇片,尖锐的指甲几乎陷入掌心。
这已经大半个月了,君修冥日日宿在坤宁宫,而她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也不知这皇上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对皇后的态度忽然转变。
司琪陪笑着,端上温热的茶盏:“娘娘息怒,喝杯茶消消气吧。”
却被清妍一把推开,啪的一声,茶盏坠地,摔了个粉碎:“走开,别烦本宫。”
清妍恼火的低吼了声:“溅人就是会欲擒故纵那套把戏,不过跪了一次,真不知那日她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药,让皇上回来后日日都离不开她了。”
司琪吩咐司乐将地上的残片收拾干净,添油加醋的对清妍道:“回禀娘娘,奴婢听太后身边的小李子说,皇上此番刚回到宫中便直接去了坤宁宫,本来是好好的回来,去了皇后那里一趟却反而受了伤。
太后对此事颇有微词,皇后失忆后的性子又冷,不喜与人交好,连那些讨好的人都被拒之门外,现在整个后宫中,没有一个人待见她。”
清妍冷哼了声,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又不冷不热道:“可咱们这位皇上却拿她当心尖疼着呢。若长久下去,本宫迟早会被皇上抛在脑后。”
司琪继而道:“娘娘,如此长久下去,公孙淑媛有孕只怕是迟早的事,这后宫之中到时唯她独大,娘娘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为今之计,娘娘只有先下手为强。”
可不,君宁这些时日也为此事恼透了,只盼着这个女人能争些气,免得皇上日日缠着他的心上人。
清妍面带为难,神情有几分尴尬。生孩子的事儿也不是她想要就有的,她将皇上留下的次数也不少,只是他却不碰她,就是她想怀也怀不上啊。
司琪似乎看懂她心事般,继续怂恿道:“奴婢知道太医院首王太医有一副祖传的方子,当年太后便是用了此方才诞下皇长子,听闻这方子极灵验,屡试不爽。”
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司琪接而道:“娘娘不必忧心,只要娘娘现在将身子调理好了,与皇上圆房的事王爷自会去安排好。”
清妍问道:“当真有此良方?”
司琪信誓旦旦的回道:“奴婢不敢妄言。”
清妍眸中闪过几丝雀跃,忙吩咐:“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将王太医请来。”
司琪离去后,很快便将王太医带来,那小老头一听清妍要的东西,吓得不轻,扑通一声瘫跪在地上。
他的确祖传一副得子的偏方,但此方极是凶险,当年太后便是因此而丧命。
清妍脸色一变,只以为这小老头是舍不得给她:“王太医不必担心,本宫若一举得男,必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太医拱手道:“娘娘说的哪里话,祖上传的方子,本就是造福世人的。只是那方子药性猛烈,只怕会伤了娘娘凤体。还望娘娘三思啊。”
一旁司琪插话道:“那是娘娘的事,容不得你多嘴,王太医,将方子交出来吧。”
王太医在宫中当值了大半辈子,人老了,也越发谨慎并胆小怕事。
他向司琪要了笔墨,在白宣纸上写下了药方交给清妍。
之后,才躬身告退。
清妍拿着药方,多少是有些犹豫的,但所谓富贵险中求,她宁愿冒险产子,也绝不能让公孙淑媛那个溅人霸占皇上。
司琪望了眼天色,出声道:“娘娘,今夜皇上不会过来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清妍随意扫了眼窗外,轻笑道:“天色尚早,我们去太后那儿看看她老人家。”
司琪搀扶着清妍向正殿而去:“是。”
寿安宫正殿,王氏卸了妆容,刚要入睡,却听鸳鸯来报:“回禀太后,清妍王妃求见。”
王氏拔掉发髻间的凤簪,哼笑说道:“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鸳鸯询问:“太后若不想见,奴婢去回了她吧。”
王氏摆手:“不必,让她进来,哀家倒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奴婢遵旨。”鸳鸯退出内殿,很快便将清妍引领进来。
清妍缓缓而拜:“臣妾参见太后。”
王氏玩味的开口道:“鸳鸯,快将清妍主子扶起来,这一副娇滴滴的身子,跪散了不止哀家心疼,皇上更心疼呢。”
清妍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在一旁椅上坐下来,仍是一副娇娇弱弱,欲哭无泪的样子,凄苦回道:“太后说笑了,您也知道,皇上已经个把月没来看过清妍了呢。”王氏是何其精明的人,即刻明白了她的来意,侧头看向一旁鸳鸯,询问道:“今夜皇上又宿在坤宁宫了吗?”
“是。自从回宫之后,连着十余日都留宿坤宁宫中。”鸳鸯毕恭毕敬的回道,对此她可比王氏更上心。
王氏微拧了眉心,沉思片刻。
后宫历来容不得专宠,长治久安之法,便是后宫雨露均沾,身为帝王,他该深知此道。
王氏虽有不满,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慈笑道:“皇后乃六宫之主,日日为后宫操劳,皇上有所偏爱也实属正常。你与皇上可是数年的情分,还怕他忘了你不成?”
清妍抿唇而笑,低敛的眼帘遮住了眸中阴狠的情绪。
王氏语重心长的又道:“你啊,有这个吃醋的功夫,倒不如好好调养身子,给皇上生个小皇子才是要紧的事儿。”
清妍眸色阴沉,却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嗯。”王氏点了点头,声音中难掩疲惫之色,继续道:“哀家看你近日脸色不太好,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儿个让太医好好为你瞧瞧。”
清妍低声回着:“多谢太后关心,臣妾无碍的。”
一旁司琪却上前插了一句:“回禀太后,这些时日以来,我们娘娘每晚都不眠不休的在院中痴痴等着皇上,抑郁难解,身子却是大不如前了。”
清妍像模像样的斥责:“住口,太后面前,哪儿有你这个婢子多嘴的份儿。”
王氏笑着看戏,倒也不拆穿:“哀家的话,你再好好想想,这后宫之中,历来是母凭子贵,有了皇子,这地位才能稳固,一时荣宠,还不是过眼烟云。”
清妍面颊一红,又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低低道:“皇上已经许久不来臣妾宫中了。”
王氏自然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笑着回道:“你放心,哀家会将提醒皇上去看你的。”
“臣妾多谢太后疼惜,天色已晚,臣妾先行告退。”清妍起身,在侍女司琪的搀扶下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鸳鸯端了杯新沏的普洱茶递到王氏手边,开口道:“清妍王妃大半夜的跑来,就是为了告皇后一状,她也真是小题大做了。”
王氏慵懒的靠着软榻,微眯着一双犀利的眸子,轻哼道:“这半月来,后宫中的女人几乎都来了个遍。
她还算是沉得住气。这皇后,哀家以前倒是小瞧了她的本事,如今看来她是不打算依附于哀家了。”
鸳鸯知道自上次选秀一事之后太后与皇后的梁子便结下了,开口道:“近日小侯爷似乎和宁王走得比较近。”
“那是自然,君宁一心向着公孙淑媛,公孙家不仰仗他仰仗谁?只可惜他们终究是选错了主子,能不能成气候,最后还得由哀家说了算。”
王氏两指按着发疼的太阳穴,许久后,又道:“明日将皇后找来吧,哀家该好好和她谈谈了。”
鸳鸯温声回着:“奴婢明日晨起便去坤宁宫传旨。”
王氏淡应着,温和的眸光却一直萦绕在鸳鸯身上,慵懒开口:“鸳鸯啊,刚刚哀家说给清妍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鸳鸯微愣,而后轻笑:“鸳鸯又不是宫妃,记这些做什么。奴婢只想一心一意服侍您老人家。”
王氏眼眸冷眯,透着几分犀利,轻哼声:“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鸳鸯自然听得懂王氏话中的意思,太后老人家是要另择人选了,故作胆战心惊的匍匐跪地,颤声道:“鸳鸯一时糊涂,还望太后饶恕。”
王氏目光闲散的看着她,忽而又是一笑:“哀家虽然老了,却还不至于到老眼昏花。
你做事的确小心谨慎,但终究逃不过女人的通病,你对皇上的事似乎太上心了一些。不得不让哀家起疑啊。”
鸳鸯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在发颤着,她跟随王氏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手段与狠辣。
鸳鸯还算聪明,哽咽着打起了感情牌:“奴婢罪该万死,太后,奴婢对不起您老人家,以后,鸳鸯不能再伺候您老人家了,您老多保重……”
王氏在后宫争斗一生,绝非善类,但她现在人老了,杀戮之心也淡了。
她微叹着,温声道:“你起来吧,哀家没有怪你意思。你自幼跟在哀家身旁,哀家知你并非池中物,一个寿安宫的掌事宫女也的确是委屈你了。”
鸳鸯抬起小脸,梨花带雨,的确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太后。”
王氏伸出手臂,上前虚浮了一把,将她从地上搀起:“你跟随哀家多年,也算尽心尽力。
只是这女大不中留啊,丫头,你放心,哀家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让皇上给你一个名分的。”
鸳鸯再次跪倒谢恩:“太后大恩,鸳鸯没齿难忘。”
王氏含笑点头,眼眸却闪过一抹算计,如今指望着后宫嫔妃为皇上孕育子嗣是不可能了,但鸳鸯却是可以的。君宁尚且知道打这样的算盘,她又何尝不知道?
只要她肚子争气些,为皇上添个一儿半女,到时,只要将小皇子掌控在手心,她王氏一族便可屹立不倒。
鸳鸯自然想不到这些的,还在暗暗自喜,她虽算得上精明,却毕竟年轻,姜还是老的辣啊。
王氏脸上明显带了疲惫之色:“哀家有些累了,鸳鸯,伺候哀家就寝吧。”
“是。”鸳鸯毕恭毕敬的上前,搀扶着王氏向内殿而去。
……
翌日一大早,安笙便被传唤到寿安宫中。
她跪在空旷的大殿上,而王氏端坐在主位上,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
安笙虽屈膝跪地,脊背却挺得笔直,而隐在云袖下的手掌早已紧握成拳。
寿安宫正殿并没给她留下过什么美好的回忆,上一次的屈辱,仍然历历在目。
这一次,她不知道王氏又想如何惩治她。
在后宫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