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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揭穿子衿,是不是因为爱我?不能容忍别人害我?”我微笑着,捏着他美丽的脸,手指轻点着微肿的唇,“别不承认了,什么自己想脱离‘千机堂’,什么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厌倦了这种日子,你根本就是因为我,你想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脸颊越来越红,他垂下眼皮,从嗓子深处轻轻的挤出一声轻嗯。
我的手指,一下下的划拔着他的颈项,对着小巧的耳垂吹着气,“那还要离开我吗?还离开这个色胚、混蛋吗?”
他缩着脖子,红晕从脸蛋爬下了颈项,脖子都通红的,在银色的散乱发丝下,整个看上去有种媚人的风情,“你,你,还要我吗?”
我一哼,“不是你逃避我的吗?不是你不要我的吗?求了,追了,你倒是一路乱跑,既然觉得我配不上高贵的你,那不如就这么算了,我也不揭穿你的身份,你我情分从此一刀两断,如何?”
“啊。。。。。。”他的脸色突然变的惨白,没有想到我忽然作出这样的一个决断,一时间脸上都失去了颜色。
我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早已经了然一切。
“是你说的在你回来之后作出决定,我不管你的离开是因为‘千机堂’的安排,还是你真的要逃避我,现在你回来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决定。”话语中,坚决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他低垂下头,半晌没有声音。
“你说跟我在一起,就要抛弃你国师的地位和身份,丢下你的锦衣玉食,甚至还要接受我的多情,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给我一个答案。”我强势的抬起他的下巴,目光扫视着他。
他咬着唇,眼中已经有了委屈的神色,倔强的抿着嘴。
看着身边的香炉,再看看他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憋着不肯流下来,“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如果你不说,那时间一到你就走,和子衿一样,我绝不挽留。”
“子衿哥。。。。。。”他倒抽一口气,“你让他走了?”
“怎么,你觉得我会苦苦挽留吗?”我背上双手,后退了两步,坐入椅子中,“不爱我的人我为什么要留在身边?若不是看在他以往的情分,我根本都不会放过他,那么你呢?做什么选择?”
“你,不是知道的吗?”他小小的声音,还着万分委屈,就是不肯说下去。
“我知道什么?”我挑着眉头,坏坏的捏上他的尖下巴,“我只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没说愿不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啊?”
他又是不言语,骨子里的自尊让他不愿意表露自己的想法,哪怕这答案已经人尽皆知了。
“不说是吧,不说我走了。”一转身,踏向门口。
刚一动,衣角被小小的牵住,伴随着嗫嚅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你知道的,你都知道的。”
心头叹息,我握上他的手,坐在他的身边,轻搂着他的腰,他怯怯的靠了靠,发现我没有抗拒,这才全心的贴上我的肩头,我亲吻着他的发丝,嗅着清新的香气,“我从不隐瞒对你的爱,记得吗?我说过要做你的眼睛,我会好好的爱你,我要陪你日月晨昏,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对你的承诺,而今天,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他蹭在我的肩窝,微微动了动,声音低的象蚊呐般,“以前的我,遵守着教条,除了经文就是禅堂,第一次看到你时,你的飞扬潇洒,你的笑谈风月,让我好奇居然有人可以生活的这么多姿多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一个消遥王爷,可是你的风流史让我不能苟同,于是我决定鄙夷你的生活,越是不屑越是关注,我开始不断的想要知道你更多的消息,也许就是在那种关注下,我的心也沦陷了。”
我低下头,他迎着我的目光,“你以前问过我,是不是我一直喜欢你,我现在告诉你,是的,一直都喜欢,甚至你选了穆沄逸而不是我的时候,我恨你,恨了你三年,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如他,为什么你会为了他抛弃一切,那时候,我忘记了‘沧水’,忘记了国师的身份,我只是个偷偷暗恋你的人,一个想要爱人垂青的男人。”
亲上他的脸,我慢慢的摩挲游移,细细的品尝他的美,“不会了,沄逸陪了我三年,我要你陪我三十年,好不好?”
他的身子,情不自禁的一抖,目光缩了下。
我看看一旁被丢弃的被子,再次拎了起来包裹上他,“是不是冷了?”
“嗯。”他声音小的,没有半分底气。
“月栖,从今天起,你不许有任何事情再瞒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可以吗?”我的语气分外的认真,牢牢的锁着他的眼。
他的眼,恍惚迷茫着,望着我,搜寻着什么,“你。。。。。。”
“先答应我!”我固执而强硬,声音不由的高了。
“我。。。。。。”他嗫嚅着,“答应你。”
“好!”我点点头,捧着他的脸,“月栖,你是什么性格我很清楚,你自恋,清高,孤僻,或许不够撒娇,却有你的耿直,你心软,却绝不是会玩弄心机的人,你自认为欠了子衿的,我相信我被人暗算的消息传来,你的性格绝对会找子衿理论,但是不会隐忍这么久,还有刚才,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根本不会责怪你,但是你放低自己的姿态,让我心疼,让我怜惜,月栖,你是个高傲到不会让人看见你为情所哭的人,告诉我,是谁教你的?”
他整个人,在我怀抱中僵硬,大眼中闪过犹豫,挣扎,“没,没有,只是,只是怕你不要我,才,才。。。。。。”
我哼了声,“你刚才答应我什么的?不瞒我任何事。”
“楚烨,求,求你,不要问,我不能说,我,我不会再害你。”他有些慌乱,不断的摇着头。
我点点头,“果然有人在背后替你出主意,只怕子衿这一次大意也是因为这个人吧。”
“没,没有!”他想要否认,可是那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算到我今夜一定会来,算到我一定会偷偷的进门给你们惊喜,甚至能算到我不会对你们发脾气下杀手,还教你不要和我倔强,驱逐了子衿又不迁怒于你,看似普通的算计其实环环相扣,绝对不是单纯的你能计算出来的。”我一声叹息,“能如此了解我心性的人,除了子衿,只有一个人,月栖,你真的要我指出他的名字吗?”
终于理解了,他当初杀子衿,下手的那么狠绝,是因为他早就发现子衿的不对了吗?也终于明白,他对流波的不信任,因为他看透了流波非普通护卫那么简单。
错了,我大错特错了。
我错怪了一个人,一个我发誓从不伤害的人。
心,忽然很痛,象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我瞬间无法呼吸,透不过气。
声音,变得颤抖,“你是国师,他是凤后,只有你们才能轻易的接触,这些计策,都是穆沄逸替你想的,对不对?”
他无言,手指揪着被子,紧紧的拽着,丝缎的背面已经被揪的皱成一团。
“算了,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好。”我轻抚着他的发丝,“你休息,我进宫去见他,向他道歉。”
是我误解了沄逸,该道歉的。
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有我的,沄逸。。。。。。
“别!”月栖的手抓着我的袖子,急切的出声,“别进宫,你。。。。。。”
我拍拍他的手,给他安慰的微笑,“别怕,我的武功偷偷进宫没有人能发现的,我只是见一见沄逸,向他道歉。”
一想起沄逸,那个被压抑进心底深处的人影,心,飞快的跳动着。
“你进宫,也看不到他了。”月栖的脸缓缓的抬了起来,两行控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慢慢滑落,“凤后,凤后,已经薨逝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沄逸遗信
什么?
我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片雪白,刹那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地在旋转,身体仿佛轻飘飘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眼前,只有那夜那个梦,忽然变的清晰。
那个飘渺到透明的身影。
那个无论我如何伸手,都无法抓住的背影。
我知他身子不好,曾经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中,那个如琉璃似水晶一般的人,我知他药不离品,身上总是备着各种药丸。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离开,我不相信,不相信。
耳边,是月栖轻飘的声音,“我一直都不知道凤后的心中只有你,直到有一天,宫中忽然传来消息,说凤后的身体急转直下,医药惘然,要我进宫祈福,就是那个时候,他给了我一封信,叫我转交给你。”
一封信,带着月栖的体温,轻轻的塞进了我的手中,有檀香味,还有幽幽的一股淡香,这味道一入鼻间,我的心口,又是猛的一抽。
沄逸的味道,沄逸的所。
没有收信人的名字,也没有写信人的名字,甚至连信都没有封口,可见沄逸对月栖的信任。
我不如他,差的太远太远。
捧的信,犹如捧着千钧重担,我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不敢抽出里面那薄薄的几张纸。
“我知道,他是因为你在‘沧水’重创失踪而突然病倒的,他一直告诉我,你不会死,他能感应到,叫我不要担心。”他娓娓的说着,我闭着眼,静静的听着。
仿佛,看到了那个清绝的身影靠着床榻,气息奄奄却微笑的绝美。
依稀,看到了他发丝據,纤细如玉的手指轻拍着月栖,安慰着他。
“当我们收到你的消息的时候,他说你一定会上战场,那时的他,每天都会吐很多血,越来越瘦弱,他叹息着,说若是自己身体好一点,他一定会阻止你上战场。”
阻止我上战场!
沄逸,知我如你,也料定了我的性格,那你一神不知产钳会赢,为什么不等,不等我回来?
“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他说,你所有付出感情的爱人中,也许只有我会真正的把你放在第一位,所以他才把这信托付给我,他的本意是,如果你什么也猜不到,这信就永远不要拿出来,他宁愿你记忆中的穆沄逸,是那个背情负爱的男人。”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宁愿我永远的误会,这样就不会伤心。
宁愿我想起他时只有厌恶和烦燥,也不要在我心头刻下痛的印记。
真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忘记你,幸福的活着。
沄逸,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冷静如你,聪慧如你,睿智如你,早已经将我的一切看的通透。
而我,给了你什么?
指责你的无情,痛恨你的他嫁,毁了那块定情的玉。
我那时的举动,一定伤了你,是不是?
沄逸。。。。。。
手指,控制不住的哆嗦,一点点的抽出信。
不稳的心跳,让我甚至不敢展开手中的信纸,不断的自言自语,“我不信,我不信。。。。。。”
那个梦,难道竟然是沄逸的告别?
你说我不会死,因为你会感应到,可是为什么,我竟然不知道你的离去?
沄逸。。。。。。
“我以为他能撑到你回来的。”月栖深深一叹,“前日宫中钟声九响,凤后他。。。。。。”
手中的信忽然落了地,轻飘 飘 的,散开。
前日。
不过短短的两天,我竟然就这么失去了他吗?
“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看他。。。。。。”
脑海中,竟然只剩下这一句话,不断的萦绕,萦绕。
我要见沄逸,我一定要见到沄逸!
“不能去!”月栖紧紧的抱着我,力气大的让我不敢挣扎,怕一个不小心就伤了他,“凤后把所有的话都写在了信里,你看完,再决定要不要闯内宫。”
目光,落在地上的信笺上。
信纸上的字,俊秀飘逸,一如记忆中那个人。
房中的灯,昏黄发暗。
地上的纸,几页散开,薄薄的躺着。
我慢慢的蹲下,刚伸出手,纸张竟然在我手带出的微风中飘开,就如同那个人/
风吹而散,握不住,抓不到。
沄逸。。。。。。
轻轻的捧着那几张纸,仿佛是捧着沄逸的脸,熟悉的字,熟悉的香气。
犹记得,当年杏花白,水榭亭台,执笔做画,沄逸的字,飞舞。
你侬我侬时,沄逸也曾续过我的诗,那时候的字,悠扬。
而如今,他的字,俊秀依然,飘逸依然,只是不再那么有力,飘飘的落在纸上,犹如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
我用力的眨眨眼,用力的眨去眼眶中所有的酸涩,细细的看着他的信。
展开纸,是熟悉的称呼,“楚烨,对不起。”
我呼吸一窒,几乎透不过气,目光甚至不敢在那两个字上停留,就匆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