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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能令无数少女心动的微笑啊。
“四十年了。如果过了四十年,谁都会老的。”老者的声音显得悲哀和苍凉。
“什么?你说什么?四十年?这是怎么回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老者说的话,“自从我和那个我曾认识的侯凯胜分手以来,充其量不过三四个月左右,什么四十年,此话从何说起?”
“所谓天上一日,下界十年。戴小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样的际遇,让你经过了四十年依然青春貌美,丝毫没有一点长大变老的痕迹。当我初次见到你时,我也是惊诧万分,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人真的是你。可是我就不同了,我没有那样的际遇,所以经过了四十年,我……我就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了。”老者无可奈何地叹气道。
我怔怔地看着这个老者,实在无法把眼前的这个人和以前的那个侯凯胜联系起来。可是他不是侯凯胜却是谁呢?
“再回到从前,那是不可能、不可能了。”老者摇着头,叹息一声接着一声,“我没有这个奢望,人老了,就要进坟墓了,还能有什么奢望呢?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知道我就是侯凯胜,而且不管是年轻的侯凯胜、还是现在这个年老的侯凯胜一直都很喜欢你。”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想起我和侯凯胜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次是在吴志远的停尸房,我和侯凯胜准备去调查吴志远突然死亡的蛛丝马迹,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陈大为来了,于是我和侯凯胜就分手了。不过一想起这段往事,我的心情就不能平复,收起了眼泪,愤愤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吗?那时大敌当前,你把一个弱女子丢在老虎嘴巴前面,自己却趁着黑暗偷偷地溜走了,这根本就不是我希望认识的那个能治病救人、应别人之所急的侯医生。”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件事。”
“这件事对我的伤害,不用说四十年,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你先不要那么急着下断论,如果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你就不会这么责备我了。”
“你还有逃遁的借口?嘿嘿,你说说看,我再考虑你的这个借口是否真的值得我原谅。”
老者在石头上略略欠了欠身子,便继续说道:“当时只有我和你、还有一个守门人,三个人在那间屋子里。你是个弱女子,我是一介书生,看门人又聋又哑,而陈大为武功高强,又带了很多人过来,如果我们三个人冒然而动,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最后唯一的结果就是都被他俘虏,都被他关押在黑房子里,……”
“哼,狡辩。”
“很明显,陈大为是过来找你的,只要能找到你,就不会在乎其他人了,比如是谁把你带到那个地方的,他也在所不问。事实也是如此,他找到你后,并没有再去仔细搜索,因为他把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你身上了。如果那个时候他搜索得仔细一点的话,未必不会发现我,因为我就藏在你附近的一个小壁龛里。”
“真是一个好地方。你当时一定躲藏得十分心安理得。”
“唉,紧张得要命。”
“不过你对陈大为真是了解得很彻底呵,知道他不会到壁龛中去搜你。”
“见笑了,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迫不得已?我看你是故意为之。”
老者突然似笑非笑地咯了一声,问道:“那么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叫侯凯胜。除非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侯凯胜。”
“的确,我就是侯凯胜,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侯凯胜。但是你知道侯凯胜是哪里人吗?”
“你好像来自于某个大城市。”
“大城市?呵呵,现在但凡有一点本事的人哪个不是来自于大城市,更何况我是一代名医呢?大城市是那些所谓的名人的名片,仅此而已。我的本源并非某个大城市,不仅不是大城市,也不能算是农村,而是在某个山区,某个独特的部族。这是一个封闭的山区,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部族,我的家族是这个部族的首领,就是这个部族当家的,一代又一代,一直传承到今天。现在,这个部族的首领就是……我。”
一听老者提到“当家的”这几个字,我忽然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个人强迫着要我去做什么“压寨夫人”呐。
“哦,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做了酋长,恭喜你啦。”我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他们的首领,不过,因为我是首领的继承人,在他们当中也颇有些地位。因此,那天当陈大为走后,我立刻就回到了我的部族,并且聚集了一些人马,亲自带领他们到基地去救你。”
“难得你还有这份心。”
“可是当我到了那里后,怎么都找不到你,而且……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整个基地空无一人,空无一人,……”他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惊惧之色,“空无一人。”他这四个字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似乎还准备继续重复下去。
“你是多久以后带领这些人到基地去的?”
“大概不出一个星期吧。”
“这么说,只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基地就从繁荣兴旺的境地一下子沦落到一座死城的地步了?”
“对这一切,我感到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看上去你学识渊博,多才多智,到现在我才知道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情,难得啊难得。”
“唉,见笑了。”
“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也有英雄救美的那番气概,并且还付诸了行动,更是难得啊难得。”
“您这么说真让我诚惶诚恐,无地自容啊。虽然我带领那些人去救你,毕竟没有成功。在接下来的这么多年里,我一直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你的影子时常出现在我面前,在指责我,在怨恨我,我也常常自思,当初那么做到底对不对,是不是真的应该和陈大为面对面的反驳一下,虽然成功的机会渺茫,但那样子至少能博得你的好感。如果那样,我们死也死在一起,就算能侥幸逃出来,也不至于受到四十年的离别相思之苦啊。唉,四十年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希望能听到你的消息,但是任何消息都毫无踪影。我……我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
“我真不敢相信你还会继续找我,当年大名鼎鼎、风流倜傥的侯医生,身边最不缺的大概就是女人吧,却来找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不要再取笑我了。当年大名鼎鼎、风流倜傥的侯医生到了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干瘪的小老头而已了,这都是时间、相思、愧疚、不安惹的祸啊。”老者用手抚了抚满头的银发,哀叹着说道。
“真的已经过了四十年?”
“的确如此。”
我忽然想到了苏恒,如果人世间真的已经经过了四十年,他岂不也是垂垂老矣。如果他也已经老了,我还能找得到他吗?即使能遇到他,我还能认得出他吗?如果能认得出他,我还能接受他吗?
想到这里,忽然一阵悲哀袭来,立刻揉碎了我的心。本以为还是昨天,谁料岁月荏苒,时光匆匆,却早过了四十年啊。
四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了,我是属于那个已经逝去的世界的,而不是属于这个全新的世界的了。
四十年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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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终章) 请君莫问奴归处
我心里正在感叹着四十年时光的漫长。在这四十年的时光中,人事茫茫,生死茫茫,年轻的都已经老了,年老的都已经不在了。
“你知道和你关在一起的那个男囚是谁吗?”老者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
“男囚?他……”见老者如此询问,我心里忽然一动,但我实在不知道这个男囚是谁,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不知道好。”老者仿佛在喃喃自语。
“不知道好?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还是不要知道……”老者坐在石头上,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一句,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到了最后经似睡着了一般。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见老者如此吞吞吐吐,我不禁再次问道。
却见老者坐在那块岩石上,好像没有听见我的问话似的,一言不发,好像突然静止成了一尊塑像,动也不动。
“你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情?你过来只是为了解释那天你为什么会离我而去?你过来只是为了想通过这些苍白无力的解释求得我的原谅?侯凯胜呵侯凯胜,你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你知道你对我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后,我还会原谅你吗?不,侯凯胜,我恨你,即使到了今天,我还是恨你,我……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几乎又要流下泪来,愤愤然地说道。
老者没有答话,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侯凯胜那独有的微笑,那种能够让很多少女着迷的微笑,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改变呵。只有当他微笑的时候,我才会发现,这个老人好像的确有侯凯胜的影子,我才能把他和我印象中的那个侯凯胜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不说话呀?”我催促道,我只希望他快点说完,说完后早点下山,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休息一会了。毕竟一个晚上精神都高度紧张,连眼皮都没有敢眨一下。
老者依然默默不语,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却又好像听见了我的话似的。
“你是想装聋作哑吗?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话,就请乖乖地下山去,从此我们再也不需要见面了。”我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老者眼睛里突然流下了一行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嘴边的胡须上。看见他的胡须我就感到非常不开心,因为我特别讨厌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蓄须。可是老者流下一行眼泪后依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直挺挺地坐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我这才注意到好像我看了他很长时间了,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再眨一下。
我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袭了过来。
“侯凯胜?侯医生?”
仍然没有回应,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保持着坐姿,脸上带着那种能让少女动容的微笑。
这时,忽然从悬崖深处袭来一阵飓风,顿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老者的身体竟然被飓风吹得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宛如一尊被吹倒的雕像,全身依然保持着坐立的姿势,脸上依然带着那种特有的笑容。当他倒下以后,这种笑容却显得尤其鬼魅、恐怖。
我大吃一惊,急忙跑上前去查看,却见他手脚冰冷,全身僵硬,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怎么了?他……他也死了?就这样不声不响、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心中惊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着话时就突然死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惊慌地后退了几步,回到我坐着的那块岩石旁边,心情起伏,不知该当如何。如果山下的那些人发现他们的首领姑且相信这个老者所说的话吧死在这里,会不会一拥而上,把我抓住,再把我关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呢?我是宁死也不会去坐牢的。亦或他们冲上来乱刀把我砍死,这样总比坐牢要好一点,但是我也不会让他们把我砍死的。我的身后就是悬崖,崖下就是逸湖,只要我纵身一跃,我就会真正地成就我自己了,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
可是侯凯胜怎么会突然死了呢?难道他真的老了吗?
我脚步踉跄着又在悬崖边的岩石上坐下来,看着那个如塑像般倒在前面不远处的老者,怔怔地发呆。
面对这两天来这么多突然涌到我面前的让我吃惊的人和事,我心潮起伏,许多往事忽然又涌现到了眼前。
说句心里话,在基地的那些孤单、艰难的日子里,侯凯胜的确成了我的依靠,他不仅曾经治疗过我心上的创伤,也曾经不遗余力地抢救过我的生命,我能够活到今天,是和他不无关系的。虽然他也曾经欺骗过我,他是陈大为的马前卒,却要和我一起调查陈大为的秘密行动“火舌计划”,而且在最后我危急之时却一个人逃之夭夭,即使他有百千条似是而非的理由,我也不会原谅他了。是爱还是憎,此时已经在我心中搅拌在了一起,就像把两块不同的泥和在一起似的,难以分辨,却无法融合。我承认当初对他也有过切切的爱,甚至也曾经愿意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交给他,但是我对他的恨无疑也非常深切刻骨的,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