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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怀仁当时气糊涂了,眼里只有菱儿的伤,根本没注意到大女儿的异样,此刻看着她倒在血泊中,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悔。
“昭儿爹爹不是故意的”慕怀仁看着慕昭冰冷的眼神,心里感觉有什么正在失去,抓也抓不住。
“原来你就是安阳侯!”厉王妃说这句话语气不自觉的加重,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狠心下的了手?”
她的眼睛晶莹剔透,阳光下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死死的盯着那站着一动不动冷漠的男人。
“这是我们安阳侯府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慕良菱不满,走上前几步,她的胸口钝钝的疼,但是比起慕昭,她的伤算是很轻了,看着慕昭狼狈的躺在地上,她心里浮出一抹快意,她可不能让爹反悔,最好慕昭现在流血过度,死了才好。
“菱儿!”三姨娘心里一惊,急忙上前扯住她的胳膊,“你这傻丫头说什么,赶紧道歉!”
话落,她便急忙低头,小心赔罪,“厉王妃,对不起,小女她不知礼数,冒犯了,还请王妃多多见谅。”
厉王妃微眯着眼睛,目光越过那一脸不甘的慕良菱,落在三姨娘身上,声音带着一股子冷厉,“抬起头来!”
三姨娘身子一颤,眼底闪过心虚、害怕、恐惧等复杂的情绪。
当那副姣好的五官完全暴露在视线中,厉王妃心底的某一处突突的跳的很快,有些慌,她轻轻开口,“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句话一落,三姨娘便惊慌的再次低下头,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止不住的发抖,“奴婢从没出过安阳侯府,王妃,王妃应该认错人了”
慕良菱是头一次看见娘亲这样低三下四的,她站在身边,能看见她煞白的脸,和抖动的双唇,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她眼里,安阳侯是一品大员,她身为安阳侯最疼爱的女儿,即使对方是官阶更高的,也应该给爹几分薄面,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丝毫情面都不留,眼里只有慕昭。
厉王妃,她当然知道是慕昭未来的婆婆,但是慕昭能嫁到厉王府,还不是因为有安阳侯府大小姐这一层身份。
想到这里,慕良菱心里有些不平了。
奴婢,小女厉王妃心里闪过一抹了然,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安阳侯为何打昭儿,是为了这两个女人?”
慕怀仁心里钝钝的疼,眼里满满的懊悔,他想过去和大女儿道歉,但是看着她满身是血的模样,他竟然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心思。
被厉王妃这么明白的说出来,他心里突然有了一股不知名的难堪,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慕良菱在厉王妃凌厉的视线下,心里嘀咕不就是一个媳妇吗?这还没娶进门呢,就这样维护。但是她心里有怨言却不敢说,直接往三姨娘身后躲了躲。
厉王妃见他们心虚的动作,心里更是一股怒气,她突然伸手指着慕良叶,“你来说一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慕良叶虽然心疼慕昭,但是碍于自己尴尬的身份,当时慕昭出事,她并没有帮忙,此刻被突然点名,她肩膀缩了缩,心里也一阵害怕。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安阳侯,三姨娘还有慕良菱。
厉王妃见多了各色面目的人,自然知道她眼里的畏惧是什么,于是冷声警告,“你最好实话实说,有半分虚假被本王妃查出,拨了你的皮!”
她眼里闪动着狠戾的光,整个人弥漫着一股煞气,看得慕良叶一阵心惊,不敢再考虑什么,低着头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吐了出来。
慕良菱脸色一白,厉声威胁,“你胡说什么?”
安阳侯在听到是他一直维护的三女儿先动的手,并且昭儿只是受不住疼,才还手的,他的身子仿佛支撑不住,摇晃了下,好在三姨娘及时上前扶住。
厉王妃在听到安阳侯为了维护姨娘和庶女,对嫡女动手之时,心里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她的胸膛由于气愤起伏不定,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一滴滴的泪水划过白皙的脸颊滑落在慕昭的脸上身上。
慕昭看着她紧握泛白的拳头,心里仿佛被灼烫了一下,伸手去握住:“我没事,”然后吩咐,“雪莺,扶我回云锦园!”
雪莺擦了擦眼睛,急忙去搀扶。
“小姐!”雨浓拉着许大夫跑了过来,“雪莺,快扶小姐回房。”
许眉山好些日子没见过小慕昭了,这一见不觉得大惊,急忙道,“我老头子几日没来看你,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快,赶紧扶回去!”
慕怀仁听着许眉山的话,更觉得心里悔。
厉王妃吩咐两个丫鬟先扶慕昭回去,她看着手上那还未干涸的红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几步走上前,看着慕怀仁斜倚在那个女人身上,心里有一抹厌烦,突然她扬起手,狠狠的落下,顿时巴掌声响起,三姨娘不可置信的抖了抖嘴,却是一句话不敢反驳。
安阳侯身子晃了下,看着那乌黑充满恨意的瞳仁,心里突然难受的纠了起来。
“慕怀仁,你为了小妾庶女虐待嫡女,这件事我记下了,明儿咱们在皇上面前好好评评理!”
厉王妃走后,慕良菱不甘的跳出来,“娘,她不就是一个王妃吗?竟然敢打爹,太过分了,我们不能这样算了!”
三姨娘看着那远走的身影,心里一阵恍然,听着女儿的话,她立刻转身,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住口!你还嫌事情不够乱?”
慕良菱一下懵了,捂着脸委屈的看着三姨娘。
三姨娘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受伤,遮住了慕怀仁的视线,上前扶住,“侯爷,我扶你回去休息。”
安阳侯府,云锦园。
许眉山给慕昭看诊后,便开了药方,雨浓和雪莺随着他去拿药,柳绿去准备了热水。
偌大的屋子里,厉王妃扫视了一遍,便垂下眼,握住慕昭的手,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还有那没有血色的嘴唇,心里仿佛撕裂一般的疼。
“昭儿,你以前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厉王妃伸手抚摸着那柔嫩的脸颊,心里很沉重,感觉透不过气。
全身都疼,感觉骨头碎了一般,慕昭整个人扯住一抹笑,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她之前受伤,今日慕良菱别想占她便宜。
“昭儿,你别想骗我,我看得出来,你那个爹不靠谱,他可能对你有半分真心,但是他对那对母女也是有感情的,你夹在她们之中,吃的亏怕是不少。”厉王妃握住她的手,轻轻叹了声,语气满是心疼怜惜。
慕昭垂下眼帘,她没想到厉王妃观察事情如此细心,“其实比起其他府上,他已经算很好了。”东临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的不足为奇,其实在其他人眼里,安阳侯算是一个痴情种,只是她接受不了而已。
“胡说!他哪里好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女人成群的,厉璟昶就只有我一个,”厉王妃说出这话时,语气有些愤慨,同时也有些得意。
谈到厉王爷,慕昭当然也知道,帝都王公将相里,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个特殊存在,只有一个女人,甚至为了让妻子免遭生育之苦,直接从旁支领养了一个儿子,让他世袭爵位,这样一个好男人,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遇到的,厉王妃很幸运。
“如果我爹能如厉王爷那样,我娘就不会死了。”慕昭紧紧握住被子,眼里止不住的难过,她也想要有娘亲在身边。
厉王妃知道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心里一阵自责,安阳侯和秦云锦的事情,当年可是一段佳话,只是这美好最后以悲剧结尾了。
“昭儿,你搬到厉王府和我一起住吧,厉璟昶和琛儿经常不在府中,我也无聊,你搬过去可以好好陪陪我。”厉王妃开口,经过了今日之事,她真的不放心将昭儿一个人留在这样冰冷的侯府。
慕昭怔了下,睁大眼睛,看着厉王妃柔和的脸,自然知道她心里是不放心她,才这么说的,她心里感动,但是对于搬到厉王府,她还是拒绝了,“以后我会常去王府看王妃的。”
“你和琛儿本来有婚约,住过去是早晚的事情,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厉王妃知道她心里的顾虑,温和劝说。
“可是他和安平公主也有婚约,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我去了不好。”慕昭很是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
厉王妃心里咯噔一下,眼里有些慌乱,她可是给侯府这边送了信,让先瞒着,她会让厉璟琛提前处理好公主一事,万万没想到昭儿竟然知道了,“昭儿,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公主她不会嫁到王府的,我的儿媳妇就只有你一个!”
慕昭握住厉王妃的手摇摇头,“其实我和厉璟琛并没有感情,这个赐婚之前我也是反对的,但是皇上却铁了心,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我和他不合适,希望王妃可以谅解,如果可以,我想解除和他的婚约。”
厉王妃心里一紧,她之前看到的可不是这样,琛儿怎么会对昭儿没感情?那天他眼里的情意,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厉王妃有些紧张,急忙说道,“璟琛这个孩子虽然有些冷,但是他是喜欢你的,那个公主她是自己硬贴过来的,琛儿没有招惹过她,这个我可以和你保证!”
慕昭看着这样的王妃,心里有些内疚,但是这件事拖得越长,对他们伤害越大,还是早说早好。
她脑海转了下,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将厉璟琛、宋妍宁、宋妍诗,还有她的情况说了下。
厉王妃有些惊讶,当年她也主张过给厉璟琛寻一个王妃,但是当时厉璟琛远在边陲,给她送信回来是以有喜欢的女孩给推了,这些年她倒是渐渐把这件事给淡忘了,如果璟琛这个孩子真的有另外喜欢的女人,她可不能逼着慕昭这么嫁过去,这样就害了他们三个人。
慕昭看着厉王妃沉默的眼神,知道她可以理解,补上一句,“王妃,我知道你喜欢我,即使我做不了您的儿媳,也照样可以去王妃看望您。”
厉王妃眼神动了下,轻轻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就是太懂事了,这件事我回去会好好问问,如果真是的,这个婚事我会找皇上说清楚,可不能害了你。”
“我就知道王妃对我最好了,”慕昭感激一笑。
“你这孩子!”厉王妃嗔怪的看了一眼,给她攒了攒被子。
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厉王妃敛住笑容,开口:“进来吧。”
柳绿端着热水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女官侍琴,她俯身恭敬道,“王妃,厉王爷来王府了,说是要接您回去。”
“我这还没来多长时间,他怎么来了,他今日不是有公事在身,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吗?”厉王妃不满的蹙起眉,她可是算好了今日他们父子不在,她落得清闲,趁机来看一下昭儿的。
“王爷说是事情已经解决了,他说要接王妃回府,两人好好过一下二人世界。”侍琴仿佛已经见怪不怪,直接将厉王爷吩咐的话说了出来。
厉王妃闻言,脸上一阵红晕,嘀咕道,“这老不羞!”
她有些羞涩的看了慕昭一眼,咳嗽了两声,正色道,“你去告诉他,今天我要陪昭儿,让他明天来接我!”
慕昭急忙握住她的手,“王妃还是随王爷回去吧,他能腾出时间不容易,您以后随时都可以来看我的,我这里有这几个丫头伺候,不要紧的。”
“是呀,王妃,你还是回去吧,王爷说了,王妃要是不走,他就一直守在门口。”侍琴也是跟着劝说,王爷那性子,说一不二,他要是和王妃闹脾气,苦的都是她们这些下人。
厉王妃虽然心里不愿,但是想到那令人头疼的赐婚,觉得还是要早点问问好,如果真有那回事,这婚约可得早点解除了。
她不舍的站起身,将侍琴留了下来看管,交代她有事要立刻去王府找她。
走出门的时候,她脚步顿住,对着床上的人道,“如果你做不了我的儿媳,就给我做女儿吧。”
慕昭心里一热,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厉王妃得到肯定答复,才将心放了下来,走了出去。
当她刚踏出安阳侯府,厉璟昶便看到了那个让他心里牵动的身影,急忙走上前,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将厉王妃横抱在怀里,跳上了车。
一上车里,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被紧紧搂住,男性的气息倏地钻进了她的嘴里,狠狠掠夺她的美好。
一个躲一个追,两人奋战片刻,待厉王妃呼吸不畅,险些晕过去,厉璟昶才放开她,搂着她喘着气,嘴里呢喃,“云罗,我的云罗”
厉王妃原本因为慕昭的事情正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