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就要下地。
苏陌颜忙抢上前两步,扶住了她:“娘你别动,我没事。”
赵氏将近四十的年纪再次怀孕,本就十分凶险,加上她先前受到苛待,元气虚弱,虽然后来调养过来,但苏陌颜还是觉得她怀孕得太快,没有足够的时间固元培本,因此一直十分担心。
而前三个月,胎儿不稳,更需要小心。
赵氏也知道这个胎儿的重要性,十分谨慎,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此也没有坚持下地,拉着苏陌颜的手,仔细看了一番,确定她当真没事,这才放下心,双手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欣慰地道:“刚听到这件事,我可吓了一跳,还好陌颜你福大命大,没有出事。不然,我绝不会轻饶那些奴才!”
“听说许真的家人来找娘求情了?”苏陌颜顺势将话题转了过来。
赵氏看了她一眼:“钱姨娘告诉你的?”
“她当然有说法,不过还得娘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陌颜帮她掖了掖薄被角,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罚她也为了她说了什么……”赵氏迟疑了下,苦笑道,“我就是突然想到她是李清芬的陪嫁丫鬟,心腹,她的女儿又曾经毁了你的容颜,结果现在非但没有得到惩罚,反而依旧锦衣玉食,有着协理内务的大权,心中一时邪火忍不住。”
苏陌颜一怔,没有想到原来真正的原因是这个。
或许是因为太过冷静无情,不在意的人根本无法勾起她的情绪,所以只将钱姨娘和苏锦芳当做两枚得用的棋子,只想到赵氏用钱姨娘会有怎样的利益,却忘记顾及赵氏的心情。
“陌颜,你该不会真的想要重用这对母女吧?他们心狠手辣,又反复无常,你若是太信她们,会吃亏的!”赵氏握住苏陌颜的手,急切地道。
她原本以为,陌颜之前与苏锦芳母女合作,是迫不得已,因为当时的形势没有其他选择,但现在苏府的形势已经定下来,陌颜却丝毫没有对付这对母女的打算,心中难免有些忧虑。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敢用她们,我就有万全的把握,娘放心好了。”苏陌颜轻描淡写地道。
倘若这段时间,钱姨娘母女敢有任何异动,她绝不会轻饶她们,但事实证明,钱姨娘是个老实人,苏锦芳虽然有些反复,却很识时务,只要她保持在苏府的地位,这对母女绝对不敢背叛她!
这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忠心又能干的人更不好找,只要钱姨娘母女不起坏心思,她也可以不计较从前的事情。
“娘,你已经怀有身孕,不宜操劳,府里的内务总要有人掌管,钱姨娘是除了您之外唯一有子嗣的姨娘,她年纪已经不小,没有争宠的心思,又熟悉这些事务,最为合适。若是不用她,其他的姨娘又都年轻,骤然手握大权,难免会起别样的心思,怕会对娘不利。而奴仆又大多是新进来的,忠心可否还难说,许多地方也需要调教,若是将事务交给他们,难免会出漏子。”苏陌颜慢慢地解释给她听。
别的倒也罢了,她绝不许苏府内部出问题,影响到赵氏的安危,所以相比之下,她宁愿用钱姨娘母女。
“那陌颜你来管理苏府不就好了?”赵氏问道。
苏陌颜微微笑道:“娘,我现在没有时间打理苏府内务!”
不说天一药铺的事情需要她过问,偶尔还要接手那些疑难杂症,单是苏府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她将心思全部放在内务上。苏府的产业必须要有人接手,等到苏绍谦起复,心思必然放在官场上,所以她必须利用这段时间,熟悉那些事情,好方便以后的接手。
通过天一药铺,她已经发现自己没有多少经商的天赋,但应该要懂的事情必须学会。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她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学习。
只有掌握住足够的筹码,她才有信心能够左右苏绍谦的想法。毕竟,对苏绍谦来说,一个孝顺聪明的女儿根本不够,他要的,是一个有足够利用价值的女儿。
而打理苏府内务,这对苏绍谦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何况,还有萧夜华难测的心思,苏绍谦的起复,她将来的婚嫁……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操心,实在没必要将精力浪费在原本就没有问题的苏府内务上。
想到陌颜这段时间早出晚归,赵氏也知道她不是托词,也只能接受:“既然如此,就先让她管着,等我分娩之后,我再来打理!”
之前有李清芬威胁,她还能勉强接受与钱姨娘合作,但现在苏府尘埃落定,想起以前钱姨娘母女跟随李清芬所做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龃龉。
苏陌颜点点头,如果赵氏有能力掌管苏府内务,那她会更加放心。
外力再相助,也不如赵氏本身强大起来更安全。
“既然如此,那就让钱姨娘起来,回自己的院子吧!”赵氏并不愚笨,既然这段时间她的安危要倚重钱姨娘,自然就不能对她太苛刻,“薄暮,去拿几样料子送给钱姨娘,就说我怀有身孕,这段时间脾气不好,让她别放在心上。”
薄暮领命,自去取钥匙开库房。
“陌颜,许真的事情……”赵氏犹豫着道,有些难以开口。
苏陌颜摇摇头,道:“许真这个人不能轻纵!他是车夫,本就要眼观四处,注意四周的动静,没有及时发现前面有惊马,此其一;发现惊马非但不救我,甚至连示警都没有,只顾着自己逃命,此其二;事后非但不认错悔改,反而巧言令色,想要糊弄我,遮掩自己的过错,此其三!这样的人如果不加惩戒,如何警惕府内的下人?”
“我也知道他这次是犯了大错,只是,看着他的父母是在哭得凄凉,我心中不忍。”赵氏叹息道,神色颇为为难。
苏陌颜问道:“听说许真父母对娘有恩?”
“那时候你刚出生,我身体不好,乳汁少,几乎养不活你。是许娘子隔着墙递了几天的羊奶给我,说是让你喝的。虽然说那时候你淘气,把羊奶都打翻了,没怎么喝上,但毕竟是许娘子的一片心意……”
赵氏说着,叹息道,“这人哪,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那时候整个苏府都跟着落井下石,作践我,许娘子有这份善心实在难得,我心里一直记着她的人情。她就许真这么一个儿子……”
“这倒也罢了,只是这家人太过刁钻,都不是良善之辈!”想起钱姨娘转述的那些话,分明跟许真是一路货色,苏陌颜实在难有好感。
赵氏反而神色宽和:“她那是急怕了,说话难免没有分寸,不是存心的。将心比心,若是有人要分开陌颜你和我,我心里只怕要痛死了,就算拼死也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啊!”
听到她这样说,苏陌颜一时间无法再说些什么。
“若是陌颜你出事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饶了他,绝不会为他求情,可现在陌颜你平安无事,你说能不能饶了许真这次,就这一次,再没有下回了。”赵氏央求道,“人在最落魄的时候,就是一句好话,一个笑脸,心里都觉得暖洋洋的,更别说许娘子那几碗羊奶了。若是我使得她骨肉离散,心中只怕永远都安稳不了。”
“既然娘你这样说,那就饶了他这次,不必赶出府,但该罚还是要罚,就杖责三十,以儆效尤吧!给父亲赶车的差事,许真也不能再做了。”
既然赵氏这样苦苦哀求,苏陌颜也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惹得她难受,心里一直惦记着,想了想,便痛快地答应了。
赵氏松了口气,神色顿时缓和下来。
“陌颜,听说你在街头遇到了惊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就在这时,门帘一掀,露出了苏绍谦殷切到几乎是讨好的脸,随即又一脸震怒地道,“陌颜你受到这样的惊吓,全是那群奴才护主不利,你放心,父亲一定为你出气,将那些没用的奴才统统打死!”
“多谢父亲,不过,这件事还是让母亲来处置吧!”苏陌颜淡淡地道。
苏绍谦讨好地道:“既然陌颜你这么说,我当然听你的。”随即,又一脸小心翼翼的期待,“怎么样,陌颜?林公子怎么说的?有没有说不再追究我们苏府?”
苏陌颜故意眉头微蹙,十分为难地道:“我已经将苏府的情况跟林公子说了,他倒是不计较,可是听说林相和太后娘娘十分震怒,他也劝不住。林相还好说,公务繁忙,一时只怕也抽不开身,但太后娘娘那里……”
她故意顿了顿,显得十分困难。
“太后娘娘那里怎么办?”苏绍谦立刻焦虑地问道,心急如焚。太后娘娘,那是皇上的亲娘,一句话下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苏陌颜咬咬唇道:“太后娘娘心疼林公子,不肯罢休,林公子百般劝阻也没有用。”
苏绍谦立刻急得如火锅上的蚂蚁一般,短短半天,嘴角已经起了好几个水泡。
“老爷您也别太急,咱们慢慢地想办法。”赵氏见状,柔声劝道。
苏绍谦焦躁地道:“想办法?太后娘娘那边,我们怎么想办法?原本隆兴长公主还算能帮的上忙,但现在,长公主完全不搭理我们这边了,压根就没人能在太后娘娘跟前说上话,怎么想办法呀?”
见火候差不多了,苏陌颜迟疑地开口道:“林公子说,他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办法?你说!”苏绍谦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道。
“林公子说,过几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诞,林公子说让我进宫去为太后娘娘贺寿,到时候他想办法让我见见太后娘娘,跟太后娘娘说清楚咱们苏府的事情,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对于太后寿宴的事情,苏陌颜早就和林鸿渐讨好了词。
若是换了往日,能够参加太后娘娘的寿宴,苏绍谦早就喜上心头,生出其他心思,但现在,平息太后娘娘的怒火才是当务之急,急忙道:“那陌颜,咱们苏府全府人的性命,就全靠你了,你千万要向太后娘娘说清楚啊!”
“我会尽力,但究竟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证。”苏陌颜并没有把话说死,竭力表现出此事的艰难。这样,事成之后,苏绍谦才会觉得她这个女儿重要!
修林园,钱姨娘的院落中。
“姨娘,疼不疼?”苏锦芳小心地将药酒涂在钱姨娘红肿的膝盖上,轻轻揉着。
钱姨娘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你这样揉,淤血都散不开,有什么用啊?”说着,拨开苏锦芳软绵绵的手,自己用力揉着,药酒效力渗入红肿的肌肤,火辣辣的疼。她却知道这时候不能将就,咬牙忍着,将淤血揉散。
“姨娘,夫人怎么能这样对您呢?”苏锦芳眼圈泛红,干脆将药酒往桌上一放,既心疼又愤怒。
钱姨娘苦笑道:“毕竟,从前我跟着李清芬做了不少事,也曾经苛待过夫人,再加上三小姐毁容的事情,夫人记恨你我母女,借机发作,也很正常。夫人毕竟不像李清芬那么狠毒,这口气出了,心里舒坦了,反而对你我是好事。”
再说,从前跟着李清芬,她什么罪没受过?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她要是真记恨,之前姨娘你跟李清芬对着干,保护她的时候,她怎么不发作?姨娘你教她打理内务的时候她怎么不发作?她没有怀孕的时候怎么不发作?”苏锦芳连珠炮地道,“我看,她根本就是过河拆桥,是怕姨娘夺权!”
钱姨娘面色顿时变了,厉声道:“芳儿住口!”
三小姐对夫人何等看重?倘若知道芳儿说过这些话,怎么会轻饶她?
苏锦芳也知道厉害,却又不忿,只能赌气似的咬紧了嘴唇,气鼓鼓的不说话。
钱姨娘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手轻抚上她的嘴,不许她咬唇,柔声道:“你该知道三小姐的心性,这些话不能再说。”
苏锦芳其实心里也明白,抱住了钱姨娘道:“我只是替姨娘委屈。”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这是从前造的孽,早晚要还的。再说,做妾的,哪有不受主母的气的?这是一条没尽头的路!”钱姨娘感慨道,随即郑重地叮嘱道,“所以,芳儿,无论如何,你要记住,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你千万别走姨娘的老路!”
苏锦芳重重点点头,忍不住道:“若是三小姐怪我和姨娘,我也就认了,可是,夫人她凭什么?如今的局面,可是三小姐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如今三小姐还没怎样,她倒是先作威作福了!”
莲花诗会上那场嫡庶之争绝非意外,不管多么顺理成章,多么天衣无缝,甚至从头到尾三小姐连话都没多说一句,她都坚信,这一切,是三小姐的手笔!
因为,她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凑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