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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的话……因病……而亡……”想到当年被苏绍谦溺杀的嫡长子,赵瑶兰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痛,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哽咽难以成声。
但看在别人眼里,却以为她是想起亡子,心中悲痛。
“赵瑶兰,你脑子糊涂了?”见根本没人信她的话,李清芬顿时崩溃了,忍不住扑上去狠命地摇晃着她,似乎想要把她摇醒一般,“你曾是她的原配嫡妻,可他为了娶我,溺死了你们的孩子,对你和苏陌颜冷落了十五年,你现在居然还维护她?你以为这样他会感恩戴恩,对你情深意重一辈子吗?幼稚!荒谬!”
赵瑶兰泪珠成串跌落,却道:“李清芬,我知道你嫉恨了我一辈子,但你不应该眼见进了绝境,就胡乱攀诬,想要拉夫君一起下地狱,你这样,未免太狠毒了……”
李清芬恼怒地将她甩在了地上,彷徨四顾,看到每个人的目光都是那般的轻蔑,都认定了她是在攀诬,是在说假话污蔑苏绍谦,不由得慌乱起来,嘶声喊道:“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我说真话,却没有人信我?他们都是在骗人,你们却都信了……”
人人都只当她在发疯,只是轻描淡写地看着,谁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苏陌颜静静看着,早在当年苏绍谦答应溺死嫡长子,除掉发妻的时候,李清芬就应该看清楚他的功利薄凉,以及狠毒了。既然当初他能为了功名利禄,迎娶李清芬背弃赵氏,现在为了功名利禄再背弃李清芬一次,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清芬凭什么觉得,她会是例外?
苏绍谦固然不是好人,但李清芬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迎着众人不相信的目光,李清芬越发焦躁起来,拼命地嘶喊着,忽然间头上高耸的发髻跌落下来,露出了光秃秃的头顶。
苏陌颜顿时明白,为什么这些天来李清芬躲在院子里不肯出门,也明白为什么最开始李清芬动作那么谨慎,原来她戴的是假髻,所以处处小心翼翼,免得被人发现她没有了头发,现在因为情绪崩溃,动作太大,假髻承受不了,便掉落了下来……
这一幕自然也震惊了在场众人,纷纷议论着。
就连张贵妃也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李氏剃了头发,准备出家吗?”明明刚来的时候还那般嚣张跋扈,实在不像是看破红尘的人呀!
旁边李清芬的贴身丫鬟妙茗迟疑着道:“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某天晚上,夫人一觉醒来,就……就没有了头发……成了光头……”说着,也是满脸的惊恐。
“肯定是鬼剃头,老天爷知道她行事恶毒,所以降下了警告。”
“听说她的二儿子也在隆兴长公主的赏花宴上无缘无故地死了,浑身上下都没有伤口,也不是中毒,至今都没有查出死因,还在京守府的义庄里放着呢!”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
“没错,谁叫她行事这么恶毒,活该!”
……
“报应”“活该”之类的话语不绝于耳,如锋锐的匕首一把又一把地刺向李清芬,她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耳边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嘈杂得令她喘不过气来,忽然“啊——”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苏锦玉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却没有去关心昏厥的母亲,因为她也快要昏厥了。
经过今天这一幕,人人都知道李府女儿的恶毒,没有人会想到娶这样恶毒的女人所生的女儿做媳妇……而且,她已经快十八岁了,马上就是出嫁的年龄,等不起了……经过了今天这一幕,李府毁了,李清芬毁了——
就连她苏锦玉的这一辈子,也彻底毁了!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茫然四顾,迎上了同样绝望的李倩敏的目光。
“你真是有个了不起的好姑姑,了不起得连朕都怕了!”德明帝那冰寒入骨的话语不住的在李倩敏脑海中回响着,她知道,这一次,她是彻彻底底地地失宠,永远也不可能翻身了……
而在人群之中,也有一人望着眼前这一幕,有种大厦倾倒的颓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这样的收场!苏府这颗棋子,只怕已经毁了大半,这下真是打乱了全盘计划……
那人想着,心情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而与此同时,匆匆从青州赶回的林鸿渐,也恰恰好刚踏入林府的大门,正好迎上准备去户部的林咏泉。林鸿渐行了个礼,正准备回房洗漱,紧接着进宫向德明帝禀告青州事务,却没想到竟然会被叫住。
“鸿渐。”
林鸿渐微微一怔,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地道:“爹?”
“听说你跟苏府的那位三小姐很是另眼相看?”林咏泉神情平静得近乎淡漠,他身材颀长,却很消瘦,因此显得整个人十分清癯,但一言一语,一举手一投足却都带着常人所没有人的风姿,看似寻常,却能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过目难忘。
林鸿渐微微怔住,牙齿咬着下唇,带着几分期望地道:“爹,她叫陌颜。”
是陌颜啊,紫陌红尘中最美的容颜。
这个名字似乎并未在林咏泉脸上激起任何波澜,他静静地道:“那又如何?天底下重名的人多得很,她叫陌颜,但是她姓苏!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陌颜死了,她的尸体,是我亲自找到,亲自确认过的!”
“不,她没死!”林鸿渐倔强地道。
林咏泉平静地道:“她死了。”
“她没死,我感觉得到,她没死!”林鸿渐坚持道,眼睛却渐渐红了。
林咏泉并未继续重复,而是换了个话题:“是吗?那么这次你亲赴青州,查到了些什么?查到陌颜没死的证据了吗?还是说,查到那位苏三小姐就是陌颜的证据?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陌颜她死了,早就死了!苏绍谦那个人,功利薄凉,又善于钻营,你最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免得出乱子。”
说着,转身踏步走出了林府大门,平静得一如往常。
林鸿渐怔怔站在原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缓缓地抚摸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他哽咽着,用稍微带着些鼻音的声音低低地问道:“陌颜……你真的死了吗?他们都说你死了,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只有我不信……”说着,他眼眸中渐渐露出坚毅的目光:“不,我不相信!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我也相信你还活着……”
而且,他真的觉得,苏陌颜,就是他的陌颜!
紫陌红尘之中,最美的容颜!
第050章 夺权,驱逐苏慕贵
苏绍谦是在一路的冷汗和胆战心惊中回到苏府的,许久都没能冷静下来。
“既然你之前因为事务繁忙无力顾及家事,现在朕就给你机会,让你好好把家事处理干净。”德明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夺了他户部郎中的官职,就这还是相信了他的说辞,仅仅只是因为他“治家不力”而下的处置。
如果说他事先没有听到风声……
如果他事先没有准备……
如果不是陌颜母女全力为他遮掩……
那后果,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苏陌颜见他惶恐不安的模样,从容地倒了杯茶,递了过去:“父亲请用茶。”
茶水是冷的,因为凉了,味道也分外苦涩。
但现在,这冰冷苦涩的茶水却将苏绍谦杂乱的理智慢慢地唤了回来,他猛地抓住苏陌颜的手,语无伦次地道:“陌颜,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了……”
当时南陵王世子说得清清楚楚,若非与陌颜交好,绝不会冒着风险将此事泄露给他知道。
苏陌颜一怔,却以为苏绍谦是因为他事先和她以及赵氏串通证词,将他摘了出去的事情而说这些话,沉默了会儿,道:“这些年女儿有委屈的时候……但无论如何,父亲……对女儿还是好的……”她断断续续地道,神情中也颇有几分委屈和怨怼。
她这次却没有再说什么,为了苏府和父亲,这是应该的。如果连这样的事情她都能够忍气吞声,毫无怨言,那以苏绍谦的性情,只会变本加厉。
果然,苏绍谦并未恼怒,反而神色柔和地道:“陌颜,这些年来,委屈你们母女了。”
苏陌颜这次干脆没有接话,只是低下了头,满身的委屈就那么安静地透漏了出来。
苏绍谦越发愧疚,言辞恳挚地道:“你放心,经过这些事情,我已经彻底看清楚人心,知道谁才是真心对我。你放心,从今往后,我绝不会亏待你们母女的!”不管是因为他心底那点少得可怜的愧疚,还是因为她现在的利用价值,他都要花大力气笼络这个女儿。
就在这时,书房们忽然“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苏绍谦正在与女儿联络感情,被人惊扰,自然不悦,抬头一看,更是怒道:“苏慕贵,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苏慕贵置若罔闻,连看都没看书桌前的父亲,而是径自冲到了苏陌颜跟前。
他眼睛布满血丝,神情凄厉到近乎失控,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疯一样地冲了上去,揪住她的衣襟,嘶吼道:“是你对不对?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嫉恨我母亲坐在苏夫人的位置上二十多年,你恨这二十多年来我母亲对你不好,所以你要报复,你要揭开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你这个心狠手辣的——”
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书房内响起,格外清晰。
苏绍谦满脸怒色,将苏陌颜解救出来,护到了自己的身后:“你这个逆子,居然这样对你的妹妹!”
苏慕贵摸着自己的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绍谦,他……居然打了他!虽然这段时间他和苏绍谦关系不睦,也曾经被苏绍谦下令杖责,但那毕竟是苏绍谦吩咐下人动手的,现在,苏绍谦居然亲自动手打他……而且还是为了护着那个小贱人?!
“父亲,你居然为了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打我?”清醒之后,苏慕贵暴怒更胜之前,“她故意揭开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害得父亲失去了户部郎中的官职,现在,父亲你居然为了护着她而打我?”
苏绍谦怒喝道:“你胡说什么?”
“父亲,你好歹也在官场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明白,今日莲花诗会上的事情根本就是这个小贱人一手安排的,就是为了替她们母女喊冤,为了对付我母亲和我?”苏慕贵双眼圆睁,目眦欲裂,“她为了自己,连父亲您的安危都罔顾,这等不孝不义的贱人,父亲你还护着她干什么?”
苏绍谦心中一突,下意识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苏陌颜。
这件事,真的和陌颜有关吗?
苏陌颜抬起头,一双眼睛凛若冰雪,缓缓地道:“若非那日,收到穆府请帖时,父亲告诉我,我压根就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这些年来,我都以为自己是庶女,也一直安守本分,这一点,父亲清楚。”
想起那日,他向苏陌颜说起那些被他修改过的“真相”时,陌颜那惊讶错愕的神情,并不像伪装,苏绍谦又觉得自己太过多疑了,这件事他明明最清楚原委,怎么那一瞬间却怀疑起陌颜来了?陌颜刚知道当年真相,如今和他这个父亲的关系正是脆弱的时候,他怎么能够再用怀疑打碎这份父女之情呢?
“陌颜你放心,父亲自然知道你的为人。”苏绍谦连忙安抚。
“父亲,您不会就这样相信了她的狡辩吧?”苏慕贵又气又急,如今李清芬已经彻底毁了,虽然他还是家中唯一的子嗣,但有了一个这么恶名昭彰的母亲,前程势必大受影响。
若不能趁现在将苏陌颜拉下来,往后只会越来越受掣肘。
“父亲您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揭开了,究竟对谁最有利?只有这个小贱人和她的母亲!”苏慕贵指着苏陌颜,恶狠狠地道。
苏陌颜冷冷地道:“苏慕贵,我不知道这件事揭开,究竟对谁最有利,我只知道一件事,父亲是我们苏府的顶梁柱,他倒下了,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父亲失去了户部郎中的官职,整个苏府都要跟着失势,对我又能有什么好处?”
这话苏绍谦听得十分入耳,果然他往日没有看错,这个女儿是最识大体的。
见苏绍谦连连点头的样子,苏慕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和苏慕贵关系不睦,但毕竟二十多年的父子,他也清楚苏慕贵功利薄凉的性子,这次被摘了户部郎中的官职,应该正在最暴怒烦躁的时候,居然还会相信苏陌颜这样轻飘飘的狡辩?
“除了她们,还有谁会不顾后果,不顾父亲安危地要揭开这件事?何况,出头的人,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