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连她的皇后表姐也在她要上马车之前悄悄叮嘱她,让她在西梁多注意些,一定争取给阿黎找个位高权重的,只有这样才能护住女儿的一生。
朱氏想到这些,心里瞬间一动。
相较于人生地不熟的西梁,陆淮起不就是位高、权重吗?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监啊?他到底还对不对他死去的亡妻有感情?
朱氏一时间满肚子都是疑问。
她的 也终于是活络了起来。
朱氏突然不说话,沈青黎好奇间抬头,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了队伍前头的陆淮起。恰好陆淮起也正好与人说完话,虽然是隔了很远的距离,但沈青黎还是感觉到他投在她身上的两束目光炽热而专注。
沈青黎感觉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队伍在路上走了一个白天。天刚灰蒙时,他们正好到了南昙永州城的一处驿站。驿站之前就收到消息,现在已经打扫的十分干净了。
沈青黎母女两住在驿站二楼。楼下陆淮起带着人住下。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座永州城。离驿站不远处的一片密林里,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朱蒿探出脑袋,对着身边的幕僚交代,“你下去告诉他们,陆九千岁身边的人虽然厉害,但他们要是能完成今天的任务。上头说了,每人赏金千两。”
幕僚恭敬的退下,把朱蒿的意思传达给属下。
最后在朱蒿的一声令下,驿站旁边的马棚燃起了火,借着火势的掩护,一大批人冲向了他们驿站。只是躲在密林间的朱蒿很快的就接到幕僚的消息,“大人,不好了。驿站那里,咱们明明是在井水里下了药的,可是咱们的人冲过去时,驿站里的人根本就没事。陆九千岁身边的黑影很快的就把咱们的人给杀了。幸好那些人身上都没有什么证明他们身份的印记,要不然咱们可就真的得罪了陆九千岁了。”
朱蒿呸了一口痰沫,他自己本来就是个世家公子,后面仗着妹妹入宫当了皇宫,他们阖着族人的身份水涨船高。现在让他这样一个在富贵乡里浸/yin多年的人来对付陆淮起这种心思狡诈缜密之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朱蒿不甘但又无可奈何的吩咐下去,“走!让剩下的人赶紧离开这里!”就连他自己,也得马上转移。
驿站里,童万金摊了摊手,扶额,很是无奈的说着,“好了,你也不要怪他们了。如果可以,谁愿意得罪你陆九千岁啊。还不是……被逼得。”童万金看着手里刚传来的密报。
他们今天在要到驿站时就有密报说朱蒿带人已经先行一步埋伏在驿站的旁边了。当时他们还觉得奇怪,这个朱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把主意打在他们身上。
直到刚才,有一份密报传来。所有的疑惑都被解开了。
原来如此。
殷离靳……
童万金又不自觉的伸手将他放在桌子上的那个鎏金小算盘拿起,目光看向陆淮起,“我现在真是觉得……沈倾黎就是你家阿黎的转世了。”连殷离靳都出动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对沈青黎怀揣着怎样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陆淮起不是一头的。
像他这样有着法术的人要是也冲着沈倾黎而来,那已经很可以说明问题了。
陆淮起拿起被他放在手里轻轻摩挲的那个木雕。木雕是今天白天沈青黎雕琢起来的。香雪香海在帮她们母女两收拾东西时在马车上找到的。
木雕上的小人物儿被雕得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有这样的雕工的,不是他家阿黎还会是谁……
陆淮起满足的喟叹一声,将手里的那个小木雕紧紧的放在胸口。
“万金,这次要麻烦你一件事情。”陆淮起说道。
“什么事情?”
……
这一夜沈青黎睡得很踏实,可以说是一觉睡到天亮了。只是等她一睁开眼,她对上的是一双精利的桃花眼。她眨眨眼,以为自己还是在梦里。赶紧的又闭着眼睛,可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发现面前出现的还是陆淮起。
沈青黎惊的直接从马车上坐起。
等她坐直后却又发现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她的娘亲早就没有了踪迹。
“我娘亲呢?”沈青黎一急,她娘亲要是看不到她,肯定又要难过的哭了。
陆淮起倚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闭目养神,“她交由万金照顾了。放心吧,万金一定会把你娘亲平安的送到西梁的。你们母女两会再相聚的。”
沈青黎慌的又赶紧将窗帘一掀,发现他们现在乘坐的只是一辆外表看似极为普通的马车。马车这个时候正在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行驶着。一只大手伸来,沈青黎被扑倒。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她发现她整个人已经在陆淮起的怀里。
她挣扎着想要从陆淮起怀里爬起来,哪知一阵天旋地转,陆淮起已经在她上面了。
第15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两人四目相对时,沈青黎全身像是被天上的闪电扫过,全身一阵su/麻感。
一颗心也又砰砰的乱跳起来了。
陆淮起眯着狐狸眼,看着面前的人儿,就仿佛看到了他们夫妻在一起时那些快乐难忘的画面。他这峥嵘的半生里,母后先于他离世;皇弟暴死;外祖父阖族被灭门……他身边的亲人们似乎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在他阿黎死去的这些日子里,她每次一阖眼,面前闪过的都是她或温婉或俏皮的影像……
梦里的他可能太过的渴望的她了,没有一次不是迈着极速的步子想要奔向她的。
可是猴子捞月一场空。
有多希望就有多失望。失望的次数多了,他渐渐害怕睡觉,害怕再在梦里看到她了。他也尝试过用酒来麻醉他的神经,曾有过那么几次,美酒穿肠过,他的梦里也的确是没有再梦见过她了。
但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几天,他就又惊恐的发现,不能和他的阿黎在梦中团圆虽然是满满的遗憾,可要是连梦里都不能见到她了,他的人生似乎一下子就晦暗下来了。
人生变得漫长而无趣。
而这种“漫长而无趣”就像是这世上最剧烈的毒药,一点点的腐蚀着他的心。
他宁愿天天都从满怀着遗憾的梦中醒来,也不想过着孤单没有温暖的生活。
此刻,鼻子间还萦绕着属于她的气息。陆淮起眼瞳里慢慢的有温柔和宠溺萦绕而上。一种久违的安定感在他心口间徘徊。他真是恨不得俯下身就狠狠地攫住怀中人儿柔软如花瓣似的唇瓣。
将他隐藏在心里许久的情愫都通过一个温柔的吻宣泄而出。
可惜……
他从她那双闪烁着黑曜石般光泽的眼瞳里看到了羞涩,看到了疑惑,也看到了一丝丝的……戒备。
这个小姑娘,她完全不了解他,所以还会对他怀着戒备的心情。
陆淮起心里像是被一根刺轻刺了一下,他松开了沈青黎,起身,笑着,“看到你……总是想起了我的亡妻。你们两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性格都极为相似。”
他说话时语气里透出的唏嘘和怅然让沈青黎心莫名的一沉,像是被石头压了下似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会不会把我当成你亡妻的替身?”然后娶回去,睹新人思旧人。
这样的戏码在南昙她是听过的。
男人嘛,其实他们从来都是很“专一”的。
只是这种“专一”不是专一的喜欢哪个女人,二十专一的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女人。
她一双黑瞳里充满了探究,陆淮起对上她的眼睛,一时间有些语塞,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当然不会找个替身来代替他的阿黎了,他只是找了现在的“阿黎”来替代以前的阿黎了。但这样的想法即使说出来,这个小姑娘也只会以为他在说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不过你放心,等回了西梁,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西梁,那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在那里,有她的一切,他多么希望能唤醒她的所有记忆。
陆淮起不说,沈青黎也不好意思再问。她的目光扫视过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继续纠结着她关心的问题,“你能保证那个叫什么万金的一定可以帮我娘亲送到西梁吗?”
这个自然是一定以及肯定的事情了。
在他们乘坐的马车从驿站出发时,万金也乔装打扮了一番后带着朱氏离开了驿站。
陆淮起语气里的肯定让沈青黎觉得自己要是再多问,会让陆淮起觉得她是在怀疑他的能力。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一切都只能继续下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沈青黎心里无奈的想着,便又挪动身子在陆淮起的对面坐下。一路都是山川水秀,这样的风景看着倒还挺惬意的。
朱蒿埋伏陆淮起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他还是继续派人暗中跟随着那浩浩荡荡从驿站里出发的队伍。就这样过了几天,朱蒿反应过来后才发现队伍前列骑着高头大马的“陆淮起”其实就只是个冒牌货。
虽然他易容得很好,然一个人的脸可以伪装,气质什么的是不能被模仿的。这个“陆淮起”前几天看着还挺正常,后面就不行了。
队伍里没有了真正的陆淮起,湘河公主后面也被证实早就不在队伍里了。朱蒿扑了空,不得不命人快马加鞭的将这个消息送给南昙皇宫里的皇帝。
皇帝拿着朱蒿飞鸽传书送来的信纸满是无奈的看向殷离靳。殷离靳一身紫袍神秘而诡谲,他的目光冷冷的从南昙皇帝的脸上扫过,“皇帝陛下,你既是这般的无能,那按照约定,孤也不能将解蛊的解药送给你了。”
殷离靳拂袖离开。
南昙皇帝连忙追上他,各种低声下气,甚至是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来求殷离靳,最后殷离靳才说道,“那好,孤可以多给你一次机会,但能不能拿到解药就只能看你的那些手下。”
殷离靳再次强硬的拂袖离开。等他从南昙皇帝批阅奏折的御书房离开后,守在殿门口的子研马上就跟上了他。
“主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子研脚下的步子微微加快了几步,半侧着身子又对殷离靳说道,“北齐皇上已经派人来催促主子了,说……主子怎么来了南昙后便一直没有消息。”没有消息表明陆淮起有受伤或者倒霉了,北齐的高君慎自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殷离靳走动时,他身上的宽袖也随之拂动过,阳光下,宽袖上用金丝绣过的纹路被衬的金灿灿。
殷离靳又突然顿住脚步,“子研,你说天命是不是真的不可以更改了?”
这个怎么会?子研眨了眨眼睫,轻声的说道,“国师您不是逆天改命让沈青黎起死回生过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青黎的缘分就是被更改的。
提到沈青黎,殷离靳眉宇间便浮上了一抹淡淡的忧伤。他用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喃喃的念着,“要是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他逆天改命,让她起死回生,明明是希望彻底了断她和陆淮起的姻缘的。这样她再重生时,身边只有他,没有了陆淮起的介入,她就真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世事无常啊,怎么就又让陆淮起遇到了她。
真是感觉兜兜转转了一圈后,一切又都似乎回到了原地上了。
“子研,回去就收拾下包裹,咱们明天也启程去西梁吧。”或许他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寄托在南昙的一帮废物身上了,是时候用些狠辣的手段来收拾陆淮起了。
殷离靳眼瞳里掠过一抹阴鸷的隼光,像是一匹饿狼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准备捕获食物了。
“西梁”两个字也让子研心头翻滚了下。阿珂那个女人还在西梁……西梁是个承载了许多腥风血雨的地方。
西梁。
落魄得早就被削去侯爵之位的沈劲风一脸哀伤的提着食盒走进了一座荒废的大殿里。宽广的大殿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沈劲风一路往里,终于在殿里的一处角落里看到了早已经癫狂的沈氏。
沈氏手里抱着一个枕头,嘴里不停的喊着“阿黎”之类的话语。沈劲风走上前,柔声的说着,“妹妹,吃饭了。”
沈氏扬起她那张脏兮兮的脸,看到沈劲风后忽的又是莞尔一笑,对着怀里的枕头就笑着,“阿黎,这是你舅舅。你舅舅是安国公,娘亲现在又不得已的苦衷只能先把你抱给你舅舅抚养。等娘亲以后在宫中彻底的站稳了脚跟后,娘亲向你保证,一定把你接近宫里,咱们母女两就能团聚了。”
沈氏说着这些,眼眶一红,眼泪就是滚滚的滴落下来。最后她才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把怀中的枕头往沈劲风手上一塞,“兄长,一定要照顾好我们家阿黎。阿黎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现在做的这些牺牲都是为了她以后能更好的在西梁站稳脚跟。”
略带哽咽的声音让沈劲风的眼眶也是不由得一红。
此情此景分明就是当年沈氏把孩子交付给他照顾时的情形。可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却还能清晰的记住这一切。
沈劲风声音哽咽,“妹妹,阿黎她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对上她那双充满希翼的眼眸时终究是不忍心说出口来,“妹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黎的。一定不会让她受到委屈的。”
将手里的那个枕头抱紧,他内心也是悲痛难耐。
事到如今,他只希望他的侄女来世时父母健在,她能被父母疼爱,能嫁个如意郎君。总之,他